現(xiàn)病史20歲女性患者,因“尿檢異常伴貧血、血小板低10 d,血清肌酐(SCr)升高5 d”于2015-05-08入院。
2015-04-29患者無誘因出現(xiàn)面部及雙下肢水腫,就診于外院,查尿蛋白9 175 mg/24h(尿量1 500 ml),隱血++,血清白蛋白(Alb)21.9 g/L,球蛋白(Glo)、肝酶正常、SCr 67.1 μmol/L,血紅蛋白(Hb)79 g/L,血小板(PLT)68×109/L,IgG低,抗核抗體(ANA)、抗雙鏈DNA(A-dsDNA)抗體、SSA、抗核小體、抗核糖體P蛋白陽性,補體低,予甲潑尼龍(MP)40 mg/d靜滴×3d后血象略改善。5月3日出現(xiàn)咳嗽、咳痰、發(fā)熱,體溫39℃,無畏寒及寒戰(zhàn),抗感染、對癥治療(具體不詳)效果不佳。5月7日入我院急診,肺部CT示兩肺散在炎癥伴胸腔積液,降鈣素原0.92 ng/ml,診斷為肺部感染,靜滴頭孢他啶抗感染1 d。病程中曾肩部肌肉酸痛、面部紅斑、光過敏,偶有胸悶、呼吸困難,無頭痛、腰痛、尿頻、尿急、尿痛、口干、眼干、口腔潰瘍,體重下降約3 kg。
相關病史既往史及個人史無特殊,月經(jīng)正常,未婚未育,1姑母患腎炎,母親患“抑郁癥”。
體格檢查體溫37.1℃,血壓120/76 mmHg,心率110次/min,雙顴部紅斑,心率快,律齊,各瓣膜聽診區(qū)未聞及雜音或病理性心音,雙肺散在干濕啰音,雙下肺聽診呼吸音減弱、叩診呈濁音,腹部查體未見異常,雙腎區(qū)叩擊痛陰性,雙下肢無水腫。
實驗室檢查
尿液 尿常規(guī)紅細胞++,尿沉渣紅細胞計數(shù) 50萬/ml(多形型),白細胞2~4個/HP,尿蛋白+++,尿糖陰性,膽紅素陰性,酮體陰性,C3 4 mg/L,α2-MG 6 mg/L,N-乙酰-β-D-氨基葡萄糖苷酶(NAG) 52.9 U/(g·Cr),視黃醇結合蛋白(RBP) 44.1 mg/L,溶菌酶 11.1 mg/L,尿滲量 344 mOsm/(kg·H2O)。計算鈉濾過分數(shù)3.58%、腎衰指數(shù)4.97。
血常規(guī) Hb 59 g/L,網(wǎng)織紅細胞2.35%(正常0.5%~1.5%),白細胞5.8×109/L,PLT 79×109/L。外周血紅細胞碎片陰性。
血生化 Alb 31.1 g/L,Glo 19.7 g/L,尿素氮(BUN) 28.91 mmol/L,SCr 383.66 μmol/L,尿酸(UA) 683 μmol/L,胱抑素C 7.47 mg/L,膽紅素及轉氨酶正常,乳酸脫氫酶(LDH) 454 U/L(正常值60~240 U/L),無明顯電解質紊亂及酸堿失衡,血脂、血糖正常,CRP 53.7 mg/L,腦鈉肽前體(BNP)1 180 pmol/L,降鈣素原(PCT) 0.688 ug/L,肌鈣蛋白T 0.101 ng/ml,肌鈣蛋白I 0.73 ng/ml。
凝血功能 凝血酶原時間12.4 s,活化的部分凝血活酶時間44.1 s,國際標準化比值(INR)0.8,凝血時間19.6 s,纖維蛋白原334 mg/L,D二聚體0.53 mg /L。
免疫 ANA 1∶ 256,抗ds-DNA抗體、抗中性粒細胞胞質抗體陰性,抗心磷脂抗體譜(ACL)IgG陽性13.94(正常值<12)IU/ml、IgM陽性33.92(正常值<12)IU/ml、IgA陽性15.24(正常值<12)IU/ml,抗β2-糖蛋白1抗體陰性,狼瘡抗凝物(LA)正常,抗GBM和抗TBM抗體陰性,補體C3/C4 0.497/0.1 g/L,IgG 5.75 g/L,IgA、IgM、IgE正常,類風濕因子、抗“O”陰性。外周血淋巴細胞亞群CD3+411個/μl,CD4+123個/μl,CD8+271個/μl,免疫球蛋白冷沉淀 83.43 mg/L。Coomb’s試驗陽性,間接抗人球蛋白試驗、血清酸化溶血試驗陰性。
內皮細胞功能 血管內皮細胞黏附分子(VCAM)、血栓調節(jié)蛋白(TM)、循環(huán)內皮細胞及E選擇素均正常。ADAMTS13抗體陰性、活性正常。
病原學 多次血培養(yǎng)陰性,痰培養(yǎng)陰性,呼吸道病毒抗體陰性,結核感染T細胞檢測陰性,GM試驗無明顯異常,真菌G試驗陰性。
輔助檢查心電圖大致正常。眼底檢查未見明顯異常。
腎臟B超 左腎118 mm×49 mm×59 mm,右腎116 mm×46 mm×58 mm,皮質回聲增強,皮髓界限不清,集合系統(tǒng)光帶分離左7 mm、右6 mm(2015-05-08)。
胸部CT 左肺上葉舌段及兩肺下葉炎癥;雙側胸腔積液伴左肺下葉萎陷;縱隔及雙側腋窩多發(fā)小淋巴結(2015-05-08)。
頭顱MRI 左顳葉可疑條狀血管影。
心臟超聲 二尖瓣局部回聲略增厚,前葉瓣尖似見點狀強回聲漂浮,瓣膜開放尚可,關閉欠佳,輕度返流;左心室內徑49 mm;LVEF:60%(圖1A)。
圖1 A:二尖瓣局部回聲略增厚,前葉瓣尖似見點狀強回聲漂浮;B:心臟彩超示二尖瓣鈣化并重度關閉不全
病情變化及診療經(jīng)過2015-05-08入院即靜滴MP 40 mg/d控制原發(fā)病、莫西沙星0.4 g/d抗感染。反復發(fā)熱,體溫最高38.8℃,伴咽痛、流涕,尿量1 200 ml/d,尿色正常,5月9日起尿量迅速減少、BNP及SCr升高(圖2),5月10日無尿,開始連續(xù)性血液凈化治療(CRRT)、換比阿培南0.3 g/q8h抗感染,10d后體溫正常,仍間斷流涕,CT示肺部病變無改善,因血液系統(tǒng)損害嚴重予MP 0.5 g/d×3d和人免疫球蛋白75g沖擊治療,后Coomb’s試驗轉陰,血小板升至118×109/L。6月18日BNP仍4 138 pmol/L,血壓正常,持續(xù)無尿,激素減量,返當?shù)匮和肝?次/周,每次脫水2 kg,體重下降5 kg。
6月27日心慌、胸悶漸加重,夜間不能平臥,頻繁咳嗽、咳黃痰、氣喘、咯血,復查CT示兩肺彌漫炎癥,PCT 1.530 μg/L、BNP 4 138 pmol/L,考慮心功能不全伴肺部感染,予靜滴比阿培南抗感染、行CRRT脫水3 200 ml后胸悶好轉、咯血減輕。NT-Pro BNP>35 000 pg/ml,PRO-BNP 2 686.60 pg/ml,復查ACL-IgG升至25.36 IU/ml。改為血液透析4次/周,血壓控制正常、外周無水腫情況下仍反復胸悶,復查心臟彩超(2015-07-01)見二尖瓣見點片狀強回聲,瓣膜開放尚可,關閉欠佳,關閉時略錯合,左心室內徑50 mm,左室壁各節(jié)段運動幅度減低;左心功能減低;二尖瓣鈣化并重度關閉不全(圖1B);輕度主動脈瓣返流;LVEF:34%。
圖2 BNP、尿量及SCr變化 BNP:腦鈉肽前體;SCr:血清肌酐;MP:甲潑尼龍;IVIG:靜脈丙種球蛋白;CTX:環(huán)磷酰胺
診斷分析青年女性,起病急,臨床表現(xiàn)多系統(tǒng)損害,累及腎臟、心臟、血液系統(tǒng)、皮膚。腎臟最初表現(xiàn)為大量蛋白尿、鏡下血尿,SCr高,血壓正常,后突發(fā)無尿。腎外伴有急性心功能不全,中度貧血、血小板減低,面部紅斑、光過敏,ANA、ACL等多種自身抗體陽性,補體減低。患者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SLE)診斷明確,突出表現(xiàn)為急進性腎功能損害和急性心功能不全,分別對兩種疾病的病因進行鑒別診斷。
急進性腎炎綜合征 患者腎臟表現(xiàn)為大量蛋白尿、少量鏡下血尿,短期內SCr升高且突發(fā)無尿,血壓正常,抗GBM抗體、ANCA均陰性,無肉眼血尿、高血壓,不符合急進性腎炎常見表現(xiàn)。需考慮以下診斷的可能。
膿毒癥性AKI 患者病初曾發(fā)熱、咳嗽,炎癥指標升高,CT示兩肺散在炎癥,提示肺部感染,可加重腎臟損害,但炎癥指標及血壓水平均不符合膿毒癥表現(xiàn),抗感染后體溫恢復正常,感染指標下降、肺部炎癥較前吸收,仍突發(fā)無尿不支持該診斷。
增殖性狼瘡性腎炎青年女性,臨床多系統(tǒng)受損伴ANA陽性,補體減低,可明確診斷為SLE,但SLE-DAI不高,無肉眼血尿及明顯鏡下血尿,外院以甲潑尼龍40 mg/d靜脈滴注×3 d后A-dsDNA轉陰表明原發(fā)病非高度活動,突發(fā)無尿亦不支持本病。
血栓性微血管病(TMA) 患者持續(xù)貧血、血小板減低,Coomb’s試驗陽性,提示自身免疫性溶血性貧血,血壓正常,反復查紅細胞碎片陰性,內皮指標正常,ADAMTS13抗體陰性、活性正常,均不支持TMA診斷。
抗磷脂抗體綜合征腎損害育齡期女性,未婚育,ACL持續(xù)陽性,腎臟表現(xiàn)為突發(fā)無尿,高度懷疑抗磷脂抗體綜合征引起廣泛微血栓形成、腎小動脈栓塞、腎皮質缺血壞死?;颊卟槟I臟MRI(2015-06-03)示兩側腎臟體積稍增大,形態(tài)在正常范圍之內。在T2WI上雙腎皮質及腎柱信號減低,皮髓質分解不清,T1反相位示雙腎皮質內見多發(fā)類圓形低信號區(qū),考慮急性腎皮質壞死(圖3),支持抗磷脂抗體綜合征腎損害的可能。
圖3 腎臟MRI示腎皮質壞死(腎皮質及腎柱信號減低,皮髓分界不清)
急性心功能不全 青年女性,無先天性心臟病史,起病時無胸悶心悸等表現(xiàn),入院后心臟超聲示二尖瓣瓣膜略增厚伴輕度反流,短期迅速進展至二尖瓣重度反流伴心功能不全。對患者心臟損害進行下列鑒別診斷。
病毒性心肌炎患者起病合并呼吸道感染,但入院心臟查體未見明顯異常,心電圖及心肌損傷標志物正常,超聲無心肌損傷證據(jù),心臟病情演變亦不支持本病。
感染性心內膜炎患者起病時有發(fā)熱、咳嗽,血CRP及PCT均升高,CT提示雙肺感染,心臟超聲示二尖瓣局部略增厚并輕度返流,需警惕感染性心內膜炎,但患者入院抗感染治療后體溫持續(xù)正常,反復血培養(yǎng)均陰性,考慮該診斷可能性較小。
風濕性心瓣膜病患者青年女性,病初曾發(fā)熱、咳嗽,但病程較短,且無反復鏈球菌感染扁桃體炎或咽炎病史,監(jiān)測抗“O”正常,不支持該診斷。
狼瘡性心肌病患者SLE診斷明確,由于狼瘡性心肌病可無明顯臨床表現(xiàn),需心內膜心肌活檢或MRI完全排除本病,但本患者瓣膜局部病變重,有別于彌漫心肌損傷、心臟擴大所繼發(fā)瓣膜關閉不全,考慮本病可能性不大。
Libman-sacks心內膜炎本例患者SLE診斷明確,ACL持續(xù)陽性,起病及伴有肺部感染,后合并上呼吸道感染,心臟超聲證實二尖瓣局部回聲增厚伴鈣化、二尖瓣重度返流,心瓣膜病變進展迅速,提示抗心磷脂抗體介導心內膜損害,Libman-sacks心內膜炎、心功能不全診斷成立。本病常見于SLE及抗磷脂抗體綜合征,最常見二尖瓣受累,其次為主動脈瓣。疣狀贅生物由纖維素、壞死組織、單核細胞等組成,可致瓣膜增厚、狹窄或關閉不全。
最終診斷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伴抗磷脂抗體綜合征(累及心臟、腎臟、血液系統(tǒng)、皮膚,SLE-DAI 12分),Libman-sacks心內膜炎,急性心功能不全NYHA Ⅲ級,急性腎皮質壞死,急性腎損傷3期(腎臟替代治療中),肺部感染。
治療及隨訪7月29日行“二尖瓣置換術”,術中見二尖瓣葉邊緣增厚,鈣化樣贅生物附著。術后BNP明顯下降(圖2),繼續(xù)普通透析3~4次/周,華法林1.25 mg/d抗凝,尿量漸恢復至1 000 ml/d,監(jiān)測尿蛋白持續(xù)3~3.2 g/24h,少量鏡下血尿。8月復查ACL轉陰。出院后靜滴環(huán)磷酰胺共1.6g(0.4 g/月×4次),10月27日尿蛋白降至0.4~1 g/24h。透析間期尿量逐漸增加,BNP持續(xù)下降,透前SCr、BUN下降,予下調透析頻次。2016年6月尿量增至1 500 ml/d,擺脫透析。2017年8月尿蛋白陰性,Hb 92 g/L,PLT 94×109/L,Alb正常,SCr 320.89 μmol/L,心臟超聲LVEF 63%。
抗磷脂抗體綜合征(APS)是在有抗磷脂抗體(APL)實驗室證據(jù)的同時,出現(xiàn)靜脈或動脈血栓形成或特殊病理妊娠,通常根據(jù)病因分為原發(fā)性和繼發(fā)性APS,后者多見于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1]。APS臨床表現(xiàn)包括心瓣膜病、網(wǎng)狀青斑、血小板減少、腎動脈狹窄、腎靜脈血栓、血栓性微血管病和神經(jīng)系統(tǒng)損害等,實驗室檢查結果包括抗心磷脂抗體(ACL)、抗β2GPI抗體、抗磷脂酰絲氨酸抗體等陽性[2]。體內血漿蛋白與磷脂結合后暴露或產(chǎn)生表位,形成針對性抗體APL。APL可直接導致血小板活化、黏附內皮,亦可直接活化血管內皮細胞,致單核細胞與活化血小板結合增加,引起組織因子、趨化因子和生長因子表達,促進血栓形成[3-6]。
目前認為即使存在APL,也需要吸煙、長期制動、妊娠、感染等“二次打擊”觸發(fā)APS[7]。研究表明細菌脂多糖及病毒糖蛋白可模擬內源性β2GPI結構,通過激活TLR-4路徑活化免疫系統(tǒng)[8],誘發(fā)、加重APS,多個臟器受損后器官間交互作用可致病情惡化。APS治療主要包括普通肝素、低分子肝素、華法林及阿司匹林,合并SLE者可受益于硫酸羥氯喹。如APL陽性者一周內出現(xiàn)三個及以上器官、系統(tǒng)受累,且至少一個器官經(jīng)組織學證實存在小血管閉塞,則稱為“災難性”APS,需在抗凝、糖皮質激素基礎上行血漿置換和丙種球蛋白治療[9-10]。
本例患者SLE診斷明確,ACL陽性,起病合并呼吸道細菌感染及病毒感染,內臟損害表現(xiàn)為急性腎皮質壞死及Libman-sacks心內膜炎。推測其在SLE背景下,經(jīng)感染、炎癥等因素“二次打擊”后,體內APL激活血管內皮細胞、單核細胞及血小板,形成微血栓,引發(fā)血小板減少及心腎損害。SLE心臟瓣膜受累率達60%~74%,ACL陽性者Libman-sacks心內膜炎發(fā)生率較ACL陰性患者高3倍,常見直徑1~4 mm疣狀贅生物形成,呈菜花樣或扁平狀,多發(fā)于瓣膜交界處或邊緣[11-12]。 患者多于心臟聽診、超聲心動圖或尸檢中發(fā)現(xiàn),嚴重瓣膜返流者有呼吸困難、端坐呼吸等心功能不全表現(xiàn)。在血流動力學穩(wěn)定的前提下,主要采用糖皮質激素和抗凝劑治療。糖皮質激素能減輕炎癥反應,但亦可促進組織纖維化及瘢痕形成[13]。由于血栓風險增加,應長期抗凝預防[14-15],如出現(xiàn)嚴重瓣膜失功,需及時手術[16]。
心臟和腎臟中一個器官急性或慢性功能障礙可誘發(fā)另一器官急性或慢性功能損害的臨床綜合征稱為心腎綜合征(cardiorenal syndrome,CRS),Ronco等[17-18]根據(jù)可能的心腎交互作用,將CRS分為5種亞型,即Ⅰ型CRS(急性心腎綜合征)、Ⅱ型CRS(慢性心腎綜合征)、Ⅲ型CRS(急性腎心綜合征)、Ⅳ型CRS(慢性腎心綜合征)和Ⅴ型CRS(繼發(fā)性心腎綜合征),病程不同階段可呈不同亞型[19]。
本患者病初ACL致Libman-sacks 心內膜炎及急性腎皮質壞死,急性失代償性心功能不全加重AKI,AKI亦可引起容量負荷增多,加重心臟負擔,造成心功能進一步惡化,但心瓣膜置換術后患者心功能明顯改善,提示其發(fā)病機制以I型CRS為主,即為血流動力學變化、神經(jīng)內分泌系統(tǒng)激活及免疫炎癥反應介導所致。治療Ⅰ型CRS首選袢利尿劑,對于失代償性心力衰竭患者,積極清除體液可改善預后;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ACEI)或血管緊張素Ⅱ受體拮抗劑(ARB)有助于改善心力衰竭癥狀;治療急性失代償性心力衰竭可考慮血管舒張劑和正性肌力藥;血液凈化治療能有效進行液體管理、清除尿毒癥毒素、糾正電解質紊亂、改善利尿劑抵抗且避免激活神經(jīng)內分泌系統(tǒng)[20]。
本例患者確診為Libman-sacks心內膜炎后,因二尖瓣重度關閉不全導致心功能不全,綜合其一般情況及瓣膜病變性質,為避免過度抗凝引起出血,予生物瓣膜進行二尖瓣置換。術后監(jiān)測BNP水平持續(xù)下降,心功能逐漸恢復。隨訪期間經(jīng)積極腎臟替代治療、口服利尿劑及ACEI,伴隨心功能改善,腎功能亦有所恢復,尿量逐漸增加正常。隨訪過程中以環(huán)磷酰胺治療原發(fā)病后心腎功能進一步改善。
小結:本例SLE伴抗磷脂抗體綜合征患者,在肺部感染等“二次打擊”情況下,繼發(fā)心瓣膜病變、急性腎皮質壞死等危及生命的并發(fā)癥,導致嚴重的心臟、腎臟、血液等多個重要臟器功能損害。經(jīng)過積極的抗感染、腎臟替代、瓣膜置換及免疫抑制治療,心臟和腎臟功能得以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