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
這是中秋前夕剛剛從黑龍江省廉政警示大會上傳來的“奇聞”———曾長期擔(dān)任過齊齊哈爾市委書記的省國資委主任韓冬炎,貪賄巨大,所以在省紀(jì)委對他“初核”時,便已驚惶失措。怎么辦呢?他不是趕緊去“說清楚”,而是緊急飛到香港,求“大師”寫了一個符,放在自己的枕頭之下,以為可以放心睡個安穩(wěn)覺了。直到被立案審查,進(jìn)去了,韓主任還念念不忘這個“神符”,以為能助他“逢兇化吉”呢!
其實(shí)這樣“臨難抱佛腳”的事,并不止韓冬炎一例———原安遠(yuǎn)縣委書記鄺光華以官車的后備廂先后笑納了商人謝祚珍用四個米粉箱裝滿的370萬現(xiàn)金。謝老板出事了,鄺書記惶惶不可終日,趕緊拜神靈求符咒讓他“平安過關(guān)”,直到鄺光華被帶走的那一刻,他身上還掛著六七件符和古錢,腰間還綁著救命的“經(jīng)文”!
這是“平日不燒香,臨難抱佛腳”的奇例,當(dāng)然更有常年以來,堅(jiān)持焚拜供奉的。如原河北省委書記周本順,倒是“虔誠”,多處豪宅,處處擺著佛堂,每逢初一十五,都按時燒香拜佛。周書記出去,見佛就拜,進(jìn)廟就捐,家里養(yǎng)的一只烏龜死了,還專門為它手抄經(jīng)文,連同“神龜”一起隆重落葬呢。又如原四川省委副書記李春城,因?yàn)橄由w還不快,不僅將家里老墳從東北遷到都江堰“福地”,還在成都新天府廣場修建時特地建了“太極圖”,據(jù)說可以有“神助”。再如原深圳市委政法委書記蔣尊玉,那可是個“信徒”啊,私宅千平,供著幾十尊神佛,間間燒著高香,只是搜遍全屋,只有一本小書,還是我佛不齒的“兒童不宜”呢!
當(dāng)然“不信馬列信鬼神”,并非這十年才有。早已下獄的原泰安市委書記胡建學(xué),事事要聽高人的,一句“可以官居副總理”,令他夜不能寐,于是為了“補(bǔ)正破阻”,硬是讓公路改道,在水庫之上建了一座跨水越湖的“通達(dá)橋”。原山東省常務(wù)副省長叢??鲂猩下?,時辰方向,坐何車帶上何人同行,都聽一位“女高人”的,連省政府開會,因?yàn)槟翘臁案呷恕痹弧安灰顺鲩T”,叢副省長就是不去,宅在家中一面不露。更有甚者,是原富陽市委書記周寶法,常年將“占卦大師”奉為高參,每隔半月,問命一次,大至班子調(diào)整,小至家事私秘,無不請來占卦,就連提拔干部、任命官屬,也由“大師”相面,“嚴(yán)格把關(guān)”。富陽曾驟起風(fēng)波,“大師”一言“沒事”,周書記篤信無疑,坐等“自生自滅”,結(jié)果釀成惡性事件。直到周案事發(fā),仍請高人算命,求得“轉(zhuǎn)危為安”四字,于是負(fù)隅頑抗、死不認(rèn)賬,終于“轉(zhuǎn)”進(jìn)了班房。
貪官在神靈佛祖面前,都是兩面人,這不但是說他們一面“誠心向善”,一面卻日夜貪賄惡作,還是說這些“信徒”,連菩薩都不放過,也要去刮層皮揩一手油。原東莞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歐林高,據(jù)說是個鐵桿“信徒”,到哪都不忘磕頭燒香,但是他“安排”商人在當(dāng)?shù)毓潘陆ㄔO(shè)中中了標(biāo),竟開口要了“感謝費(fèi)”120萬,從建廟塑佛的錢款里頭拿出來。歐副主任對法庭說,“拿了菩薩的錢,心里不安”,但他從佛身上榨油時,卻沒有任何“不安”??!原汕頭市委書記黃志光,花100萬現(xiàn)金以兒子的名義捐給海豐縣一寺廟用以建佛,但這100萬的“功德”,他自己卻一毛不拔,而是要商人李亞鶴來出,因?yàn)槔罾习寮鼻筇詈m?xiàng)目啊,可見貪官們的“誠心”之一斑了。還有一個重慶市國有大晟公司的董事長田世榮,可是個名震一方的大“居士”,向廟里捐的善款達(dá)千萬有余!可惜的是,這個田董給菩薩的每一文錢,全是貪污來的黑金,他一共撈了2400萬,“只分了一半”給菩薩,你看這“信徒”的真實(shí)嘴臉!
“臨難抱佛腳”也好,常年燒香拜供也罷,神靈救不了貪官,菩薩更不會為他顯靈,這是毫無疑問的———劉志軍劉部長辦公室里,天天供著一塊辟邪避險的偌大“靠山石”,結(jié)果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