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瑤
下課了,望著喧鬧的操場,看著周圍嬉笑打鬧的同學(xué),我沒有加入其中,只是默默地看著。不知從何時起,我的朋友竟疏遠(yuǎn)了我,孤立了我。剛開始我很不解,但后來就習(xí)慣了——習(xí)慣了獨來獨往,習(xí)慣了一個人做任何事。
我是在小區(qū)草坪上遇到她的。那是一個陰雨天,我一個人打著傘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小區(qū),看到草坪上有一把傘,心想:“哪個業(yè)主那么粗心,竟把傘落在草坪上?!弊呓?,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傘下還有一個蹲著的女孩。雨下得這么大,她為什么要蹲在草坪上?我不解地走過去看。
女孩聽見腳步聲,抬起頭,朝我看過來,還解釋道:“你看!下了雨,草地上開出了一朵花,是不是很奇妙?”我十分驚訝,她淋著大雨,只為了看一朵花?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興奮地說:“你是不是在周一晨會上講話的那個女生?你竟然和我住一個小區(qū)?”她激動地站起來,繼續(xù)說道:“太好了!我是四班的,就住后面那棟樓。我會再來找你的!”說完,她便跑回家了,馬尾辮飛舞著,一下就沒影兒了。
我愣了一會兒,剛才的女孩我并不認(rèn)識,她為什么那么熱情?不過,她很特別,現(xiàn)在的女孩不是追星就是追劇,能好好欣賞一朵花的并不多。
第二天,我出門去學(xué)校,沒想到在小區(qū)門口遇到了她。她很自然地和我走在一起:“我剛轉(zhuǎn)來,人生地不熟的。我見你總是一個人,你是不是也沒朋友?那我就做你的朋友吧!”我沉著臉,沒有說話。
上午做操時間是自由活動,我剛想回教室,卻被她拉住了。“我們?nèi)ヌL繩吧!”說完,她拉著我跑向操場,那里已經(jīng)有幾個女生在甩繩了。
起初,我只是看她們跳,后來越看心越癢,便忍不住一起跳了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跳長繩還挺有天賦的。果然,剛跳完,那幾個女生便紛紛圍住了我。她特別開心,此后每次自由活動都拉著我去跳繩。
一次體育課,我跟其他女生一起跳繩時,體育老師看見了,就問我愿不愿意參加跳繩比賽。我點點頭,答應(yīng)了。
但有些尷尬的是,我的昔日好友也會和我一起訓(xùn)練。好友對我不冷不熱,但我竟不像以前那樣對她置之不理,而是試著和她交流。果然,第二次訓(xùn)練之后,好友對我的態(tài)度完全改變了,我們又像以前一樣親密。
有一次,她陪我訓(xùn)練時被好友看見了,趁她上廁所時,好友問我:“你認(rèn)識四班的那個女生?”我點點頭,然后說了一句:“她挺開朗的?!焙糜雁读算叮S后嘆了口氣,說:“她四歲時,父親就走了,她母親帶著她輾轉(zhuǎn)四處,靠擺攤維持生計……難得她能這么開朗?!彪S后,好友又拍拍我的肩,說:“其實,你有段時間不說話,也不理人,嚇得我們都不敢往你身邊湊,不過你現(xiàn)在肯向我們敞開心扉了,我真高興!”
我沒說話,低著頭,心里有些發(fā)酸。有一段時間,我的父母總吵架,我的心情很糟糕,只好把自己封閉起來。幸運的是,我遇到了她,是她把我從黑暗里拉了出來,可我沒想到的是,她那開朗的笑容中,竟有支離破碎的陰影。艱難的過往非但沒有把她打倒,反而讓她成長得更美麗。
誰的人生沒有長過荒草?沒有經(jīng)歷過陰霾?只要我們堅強面對,荒蕪后面就是花海,陰霾后面就是晴天。
廣西桂林市桂電中學(xué)
(指導(dǎo)老師 羅況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