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之謎

小說介紹

“洪律師探案集”偵探推理小說系列共五本：冤獄懸疑小說《血之罪》、情愛懸疑小說《性之罪》、驚悚懸疑小說《龍眼石之謎》、反腐懸疑小說《古畫之謎》、旅游懸疑小說《黑蝙蝠之謎》，強調(diào)推理和演繹法，結(jié)構(gòu)嚴(yán)謹(jǐn)，邏輯性強，環(huán)環(huán)相接、懸疑叢生。

“洪律師探案集”系列已被翻譯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出版，并在臺灣地區(qū)出版中文繁體字本；被英國《衛(wèi)報》推薦為“亞洲十大犯罪小說”；榮獲第五屆全國偵探推理小說大賽“最佳推理獎”；何家弘教授于2016年11月榮獲第六屆全國偵探推理小說大賽特別貢獻獎。

宋佳走進圣國賓館的大廳之后，轉(zhuǎn)圈看了看，然后來到前臺，辦理住宿登記手續(xù)。當(dāng)服務(wù)員為她選擇房號時，她隨便問道：“你們這里有410號房間嗎？我家的房號就是410，所以我出外旅行也總愛住410號房間。這能給我一種住在家里的感覺?！?/p>

“有410號房間，但是不知道有沒有人住。讓我給您查一查啦。”服務(wù)員熟練地按動計算機的鍵盤，然后說，“正好是空的。那我就給您安排在410號房間，好嗎？”

“謝謝!”宋佳接過房間鑰匙，拿著東西向電梯走去。進入房間，她放下背包，在屋里巡視一番。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雙人客房。兩張單人床，一張寫字臺，一套沙發(fā)，還有電視、冰箱和床頭柜。衛(wèi)生間在門口，旁邊是很大的壁柜。她確信這是洪鈞住過的房間。她說不出為什么，但她有這種感覺。突然，一個念頭滑過她的腦海，于是她開始到處翻找。床上床下，柜里柜外，臺燈座底下，抽水馬桶后面，她希望能發(fā)現(xiàn)洪鈞留下的東西。然而，轉(zhuǎn)了一圈，她什么也沒有找到。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看來要下大雨。俗話說，天氣好心情就好。在這種陰云密布的天氣里，人是很難心情愉快的。宋佳頹然坐到床邊，愣愣地看著這空空的光線昏暗的房間。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緩慢但執(zhí)著地襲上心頭。她仿佛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仿佛感到一種潛在的危險。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她有點害怕，很想逃出這兇多吉少的房間。然而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恐懼感，因為她深知自己一旦逃出去，就再也不敢邁進這個房門了。她安慰自己，別胡思亂想，別害怕，這都是幻覺的作用。她站起身來，打開房間內(nèi)所有的燈，然后學(xué)著洪鈞的樣子，右手握拳按順時針方向用力繞了兩圈。她感覺好了一些，便開始把帶來的衣物放進柜子里。

宋佳思考如何去尋找洪鈞。她想，不能僅憑感覺和猜測，必須首先確定洪鈞確實又回到了圣國。怎么去核實呢？她想到了航空公司。于是她給飛機場打電話，查到10月16日下午從深圳飛到圣國的航班。然后她給航空公司打電話，得知確有一位叫洪鈞的男士坐了那趟航班。這樣，她就知道洪鈞確實回到圣國市。那么洪鈞此時會在什么地方呢？思來想去，她認(rèn)為洪鈞可能去的地方除了圣國賓館就是達圣公司。換言之，她手頭有兩條可供查找洪鈞的線索：一條是圣國賓館，另一條是達圣公司。

晚上，宋佳又給金亦英打了電話，確認(rèn)北京仍然沒有洪鈞的消息。她決定明天上午先在圣國賓館查一查，如果沒有結(jié)果再去達圣公司。這一夜，宋佳躺在洪鈞曾經(jīng)睡過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胡思亂想，直到窗簾上透出淡淡的晨曦，她才昏昏沉沉地進入夢鄉(xiāng)——

……案子辦完了，宋佳和洪鈞一起外出旅游。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們來到一座不太高但是林木茂密的山上。他們手拉著手，沿著彎彎曲曲的小石板路往山上走去。周圍沒有游人，只有小鳥婉轉(zhuǎn)的鳴叫聲陪伴著他們的腳步聲。宋佳的心情非常好，但是她不想說話，因為她害怕語言會打破這美好的心境。

他們來到山頂。宋佳沒有想到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山上還有這么雄偉的廟宇。她有些喜出望外。但是洪鈞不喜歡這個地方，不愿意進去。她硬拉著洪鈞走進寺門。很大的院子里沒有人，靜悄悄的。他們走進正面的大殿，里面也沒有人。宋佳心中有些納悶，和尚都到哪里去了？

他們穿過大殿，來到后院，發(fā)現(xiàn)后院的一個角落處站著兩個和尚。他們便走了過去。只見那里有一間側(cè)房，門上有一塊黑匾，上面寫著“開花見佛”四個字。他們走到門口，一個和尚向他們要錢：每人100元。洪鈞說不值，但是宋佳想看，便交了錢。進屋后，只見在屋子中間有一個挺大的圓盤，圓盤上有一朵荷花，大概是金屬做的，紅花綠葉，顏色鮮艷。但是花瓣都合攏著。一位和尚說，他們可以在花前許愿，如果佛祖聽見了，花瓣就會自動打開，他們就能看見里面的佛。不過，那就要每人再交100元錢。宋佳認(rèn)真地把雙手合在面前，閉上眼睛，許了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心愿。許完愿后，她睜開雙眼，只聽“吱吱呀呀”一陣響，那荷花轉(zhuǎn)了起來，而且花瓣慢慢打開，露出中間一個不太大的金色佛像。宋佳又掏出200塊錢。

出門后，洪鈞有些悶悶不樂。宋佳問他怎么了，他說那些和尚在騙錢，他們不該上當(dāng)。宋佳說誰都知道那是假的，只不過是求個心情舒暢，何必認(rèn)真呢！然而，洪鈞上來那股固執(zhí)勁兒，非要去揭穿和尚們的鬼把戲。他繞到房子的后面，找到一個小門，走了進去。宋佳叫他回來，他不聽，宋佳只好跟了進去。

那門里面有一個很窄的樓梯，通向下面。他們走了下去。這里沒有燈，很黑。他們來到底下，見前面有一盞油燈亮著，便走了過去。他們看見一個和尚正在像推磨一樣推著一個圓盤。

洪鈞對那個和尚說：“什么‘開花見佛’，就是你在這里搞的鬼把戲！”

和尚冷笑：“這關(guān)你什么事？”

洪鈞說：“你們不能為了賺錢就騙人！”

和尚說：“騙了，你怎么著？”

洪鈞說：“你們不能這樣無法無天！”

和尚笑道：“和尚都是禿子，哪有發(fā)？在這地下室里，哪有天？”

洪鈞還要說話，只聽一陣樓梯響，又有兩個和尚跑了下來，而且手中都拿著棍棒。宋佳見狀忙說，算了，咱們走吧。洪鈞說，和尚不能不講理！然而，洪鈞的話音還沒落，一個和尚掄起棍子就朝洪鈞打去。洪鈞沒有準(zhǔn)備，被棍子打在頭上，鮮紅的血水順著臉流了下來，遮住他那雙憤怒的眼睛。另一個和尚也用棍子去打洪鈞。宋佳急了，拼命想沖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洪鈞，但是那個推磨的和尚一把抱住她，并用手捂住她的嘴，使她邁不動腿，也喊不出聲。眼看著兩根棍子交替落在洪鈞身上，自己又不能去阻擋，她真要急瘋了……

宋佳終于醒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讓被子纏住了，而且出了一身汗。她掀開被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而，那可怕的夢境仍在眼前晃動。

窗外，雨下得很大。

第二十一章

早飯后，宋佳來到前臺，說有人讓她來找一位名叫洪鈞的先生，不知他住在哪個房間。服務(wù)員查了一下，說房客里沒有叫洪鈞的人。宋佳問，他會不會已經(jīng)退房了。小姐又查了一下，說確有一位叫洪鈞的人曾經(jīng)住過，但那是9天前的事情了。

宋佳悻悻地回到房間，見一位身穿淺藍色套服的中年婦女正在打掃衛(wèi)生間，她靈機一動，便走過去問：“大姐，這間房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中年婦女看了宋佳一眼，繼續(xù)低頭干活，過了一會才說：“那么多人，誰記得住啦！”

“我是問在我之前住的人?！?/p>

“那也記不住啦。我負(fù)責(zé)打掃的房間很多嘛!”

“我是說，在我之前住的一定是個男人，而且，這個人太壞！他居然在枕頭底下藏了一個避孕套!”宋佳的臉一下子紅了，“我正想去找你們老板呢！”

聽了宋佳的話，女清潔工有些驚慌，直起身來說：“不，不可能吧？客人走后我都換過床單啦！”

“他給夾在兩個枕頭的中間啦!”

“怎么會呢？那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個子高高的，長得也很帥啦。用我們廣東話說，他可是個‘靚仔’哦！而且他說話總是很有禮貌的樣子嘛，不像個‘咸濕’的人啦。他怎么會干出這個樣子的事情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啦！”宋佳也不由自主地拉起了廣東腔。她隨后又繃著臉問：“他是哪天走的？”

“上個禮拜他就住在這里。后來走了幾天，是禮拜一回來的，還住在這個房間。但是只住了一個晚上就又走了?！?/p>

“這么說，他是前天早上走的？”

“我沒有看見他是什么時候走的，只是大前天下午看見他回來了。他還和我打過招呼嘛，很客氣的樣子啦。前天上午我來收拾房間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jīng)走了?！?/p>

“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嗎？”

“難道你還要去找他算賬嗎？”

“你把他說得那么好，我很想看看他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真的很不錯?。】上也恢浪ツ睦锢?。小姐，你把那個避孕套放在哪里啦？”

“我怎么能留那種東西呢？當(dāng)時就扔在馬桶里沖走了?！?/p>

“小姐，既然已經(jīng)扔了，你就不要去找我們老板了吧。我看那個小伙子也沒有什么壞心嘛。再說啦，他也不知道后邊會是什么人來住啊?！?/p>

“那就算了吧?！彼渭压室鈬@了口氣。她想，看來自己在圣國賓館是查不出洪鈞的下落了，只能按第二條線索去找洪鈞，便問：“您知道達圣公司在什么地方嗎？”

“當(dāng)然知道啦。圣國人哪有不知道達圣公司的呢？我告訴你啦。你出了賓館的大門，往左拐，沿著圣北大道一直向西走就可以啦。那是乳黃色的大樓，很好找的嘛。”

“遠(yuǎn)嗎？”

“不太遠(yuǎn)啦。走過去也就半個多小時嘛?！?/p>

“謝謝您?！彼渭驯成闲∑ぐ?，走出房間。

雨已經(jīng)停了，但空氣仍很潮濕。宋佳在圣國賓館門口站了一會兒，決定步行。然而，她走了沒多遠(yuǎn)就發(fā)覺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蹤。她在警察學(xué)院上學(xué)時受過“掛外線”的訓(xùn)練，于是她運用突然改變行走速度和方向的辦法，證明了確實有一個男人在跟蹤她。她的心頭又蒙上一層陰影，看來這里的問題遠(yuǎn)比她原來想象得更為嚴(yán)重和復(fù)雜。她想了想，突然穿過馬路，坐上一輛出租汽車。

宋佳坐著出租車來到達圣公司。下車后，她向兩邊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跟蹤的人，便穿過馬路，向達圣公司的大門走去。但是快到門口時，她的腳步又猶豫了。她問自己，洪鈞會希望她出現(xiàn)在達圣公司嗎？很顯然，洪鈞的失蹤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他主動消失，去進行某種特殊的調(diào)查；另一種是他遇到了某種麻煩，或者陷入某種困境，無法與自己聯(lián)系。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的失蹤大概都和達圣公司有關(guān)，因此自己最好先不要冒失地闖進達圣公司。萬一自己的行動干擾了洪鈞的調(diào)查，或者暴露了洪鈞的計劃，那可就糟了。但是不去達圣公司，又到什么地方去打聽洪鈞的下落呢？宋佳從達圣公司門前走過去，沿著圍墻外的小路慢慢地走著。她一直認(rèn)為自己辦事挺果斷的，但此時卻猶豫不定了。

忽然，宋佳聽到后邊有人小聲叫她：“宋佳！”她回頭一看，見一個身穿藍色西裝的男青年走在身后。

“宋小姐，請跟我來。”男青年說完，便若無其事地穿過馬路，向旁邊的公園走去。宋佳猶豫片刻，還是跟了過去。

男青年走進公園，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住腳步，等著宋佳。宋佳走過去，打量著對方，問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叫田良棟，是圣國賓館的安保部副部長。我當(dāng)然可以查出每一位客人的名字。”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來找洪律師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你到前臺說要找洪鈞，我當(dāng)時就站在旁邊。后來我跟著你上了四樓，在門外又聽見了你和服務(wù)員的對話，所以我斷定你是專程來找洪律師的?！?/p>

宋佳想起自己對服務(wù)員編的假話，臉頰上不禁有些發(fā)燒。她假裝低頭揉了揉眼睛，然后抬起頭來問：“那你怎么知道我會到這里來呢？”

“我不想在賓館里和你接觸，所以就跟著你出來了。沒想到讓你發(fā)現(xiàn)后把我給甩了。不過，我聽見你向服務(wù)員打聽達圣公司，估計你肯定要到這里來?！?/p>

“那么，你要告訴我什么？”

“洪律師不在達圣公司。”

“他在哪兒？”

“在收審所。”

“在哪兒？”宋佳瞪大眼睛看著田良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被公安局收容審查了?！?/p>

宋佳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問：“為什么？”

“說他有走私毒品的嫌疑，但是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p>

“你為什么要把這事兒告訴我呢？”

“我以前在公安大學(xué)學(xué)習(xí)的時候聽過洪律師的課。他等于是我的老師，也是我非常敬佩的一個人。”

“這么說，您可以幫我把他救出來?！?/p>

“這個……”

“如果需要錢的話，您盡管開口。”宋佳想起她以前和洪鈞談?wù)撨^的“打撈隊”。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是不愿意幫忙。我恐怕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嘛。我聽說，這個案子是很有來頭的啦！”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呢？”

田良棟想了想才說：“洪律師有一個老同學(xué)是我們市的副檢察長，叫鄭曉龍，也許你可以去找找他。”

宋佳點點頭，沒有說話。

“宋小姐，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另外，圣國賓館對你來說也不太安全，希望你多加小心!”說完，田良棟快步走了。

宋佳沒想到佟文閣的事情竟然演化出這么復(fù)雜的結(jié)果。此時此刻，她一人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不由得感到孤單和恐懼。然而，她不能退縮，因為這里有她情愿用生命來保護的人！她一定要想辦法救出洪鈞。想到此，她昂起頭，大義凜然地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宋佳離開達圣公園，沒有回圣國賓館，而是找到了圣國市檢察院。她相信在這個不大的城市里，身為副檢察長的鄭曉龍一定可以把洪鈞救出來，因為洪鈞并不是罪犯。當(dāng)然，這也要取決于姓鄭的愿不愿意幫這個忙了。她滿懷希望地來到檢察院，但是得到一個令她沮喪的消息——鄭檢去香港學(xué)習(xí)了，下禮拜才能回來。

宋佳愁眉苦臉地回到圣國賓館。怎么辦呢？她深知公安局是個欺生的地方。如果是在北京，她總能找到搭救洪鈞的“路子”。在這人地生疏的圣國市，她能去找誰呢？她自己去看守所把洪鈞保出來？不行，田良棟說了，洪鈞的案子很有來頭的。她自己也有這種感覺。如果貿(mào)然前去，弄不好連她也得被“收容”進去。她倒不是怕自己被抓起來。如果需要的話，她心甘情愿去陪洪鈞坐牢。但是現(xiàn)在不行。要想救出洪鈞，她就必須保持自由。她在房間里不停地來回走著，問著自己，怎么辦？難道去劫獄嗎？突然，一個念頭浮上腦海。她一拍手，跑了出去。

宋佳來到圣國市電視臺，找到副臺長徐鳳翔。徐鳳翔見到宋佳非常高興，連忙讓座并拿來飲料，然后坐在宋佳對面，笑瞇瞇地問：“怎么樣？拿定主意啦？”

宋佳嫣然一笑，“我想試試?！?/p>

徐鳳翔喜出望外，一拍手掌說：“好！你聽我的話，絕不會有錯的啦!我跟你說吧，那天在飛機上看見你，我就認(rèn)定你是當(dāng)主持人的天才。你一定可以成為非常出色的主持人。這一次，我也一定要當(dāng)上伯樂啦!”

“不過，我不想光當(dāng)主持人，我還想當(dāng)個記者。”

“當(dāng)主持人多好?。∮州p松又風(fēng)光，出名以后還能賺大錢。當(dāng)記者干什么呀？又苦又累，還不容易出名嘛。就算你出了名，也不好聽啦。我有一個朋友，是原來在廣播學(xué)院的同學(xué)，現(xiàn)在號稱是‘京城名記’，可別人一聽還以為她是妓女呢！對不起啦，宋小姐，我的話說得不好聽啦!”

宋佳寬容地笑了笑，“沒關(guān)系。不過，我確實對當(dāng)主持人的興趣不是太大。不就是小品演員加時裝模特嘛，沒什么真才實學(xué)。我還是愿意當(dāng)記者。你看那些女記者，一個個思維敏捷，目光犀利，伶牙俐齒，妙筆生花。我覺得她們個個兒都是人精！而且記者的生活既豐富多彩又浪漫傳奇，真是太有魅力，太讓人向往了!徐導(dǎo)，這么跟您說吧，如果您讓我當(dāng)記者兼主持人，我就干。如果您讓我光當(dāng)主持人，那我就對不起，跟您‘拜拜’啦。”

“宋小姐，你這張嘴可真是了不起，天生就是當(dāng)主持人的材料嘛。其實呀，你還不了解主持人的工作和生活。她們的生活也是很豐富很浪漫的啦!一旦你干上之后，我保證你會喜歡的！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先打個賭。我肯定你過不了3個月就不愿意干記者而只想當(dāng)主持人了。”

“好，這個賭我準(zhǔn)贏!徐臺長，您打算輸點兒什么？”

“看來你是很認(rèn)真的啦!這樣吧，我們也不要賭得太大，就賭一頓飯，但是得夠點檔次的。怎么樣？”

“一言為定!徐導(dǎo)，您就準(zhǔn)備買單吧!”

“沒有問題啦!”徐鳳翔拍了拍自己那光亮的頭頂，換了很正經(jīng)的口氣說：“要說呢，主持人兼采編，在我們電視這一行里也有。不過，當(dāng)記者光靠長得漂亮和能說會道就不行啦，還得有采編和寫作的本領(lǐng)呦。”

“徐臺長，我是學(xué)中文的，對自己挺有信心。您看這樣行不行，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讓我自己去采訪，就在圣國市，然后寫一篇新聞報道。到時候，如果您看著行，我就跟您簽合同。如果您覺得不行，那我就走人?！彼渭岩埠苷J(rèn)真。

“你是第一次到圣國，人生地不熟的，能行嘛？”

“我正想讓您看看我當(dāng)記者的能力呢!不瞞您說，采訪的題目我都想好了。而且為了保險，我初步定了兩個：一個是達圣公司的成功秘訣；另一個是公安局收容審查制度的利與弊。達圣公司是圣國市的驕傲，采訪的關(guān)鍵是如何寫出新意。收容審查制度嘛，現(xiàn)在全國人大正在討論修改刑事訴訟法。有人認(rèn)為它容易導(dǎo)致濫用職權(quán)，弊端太多，堅決要求取消；有人認(rèn)為它是打擊流竄犯罪的法寶，堅決要求保留。因此，收容審查也是人們關(guān)心的熱點問題之一，而采訪的關(guān)鍵則是如何取得公安部門的配合。不瞞您說，我曾經(jīng)在北京市公安局工作過一段時間，對這一套還是比較熟悉的。徐導(dǎo)，您看我是有備而來的吧？”

“行，我就喜歡像你這樣既朝氣蓬勃又腳踏實地的年輕人。要我看，第一個題目很難寫出新意，就定第二個題目吧。宋小姐，咱們一言為定！”

“徐臺長，我去采訪，得開一封介紹信吧？”宋佳連忙問道。

“沒有問題啦，而且我還可以給你辦一個臨時記者證，很方便嘛?！毙禅P翔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最好再派一個攝影記者跟你一起去。采訪是以你為主，他只幫你拍拍照片。說真的，我認(rèn)為你的想法很有創(chuàng)意啦。我已經(jīng)有一種預(yù)感，你一定能搞出一篇好的報道。到時候我再派個攝像師去補拍些鏡頭，說不定能讓你一炮打紅哪!”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宋佳誠懇地說。

“不用謝啦。我這個人呀，就是愛才如命！我說的可不是錢財?shù)摹敗??！毙禅P翔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