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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報者

      2018-11-13 06:33:13
      四川文學 2018年12期
      關鍵詞:畫冊縣長衛(wèi)生院

      1

      江小濤把電視整得噼里啪啦響。

      王海英在廚房弄晚飯。兩口子分工明確,王海英弄飯菜,江小濤洗碗筷。

      兩口子都在江城鎮(zhèn)衛(wèi)生院上班。江小濤開救護車。王海英做保潔。王海英能夠到衛(wèi)生院做保潔,多虧姐姐江霞,找了醫(yī)院分管后勤的丁副院長。江霞在鎮(zhèn)政府任辦公室主任,她的面子,丁副院長或多或少都要考慮。江霞找了丁副院長,及時把情況告訴江小濤,當晚,江小濤敲開丁副院長的家門,送上兩瓶茅臺,外加一個兩千元的紅包,事情搞定。

      江小濤的心思,早飛出電視。以往,王海英弄飯菜,他候在沙發(fā)上,蹺起二郎腿,看新聞,先省上,后中央。

      王海英把水放得嘩嘩嘩響,像要把自己淹沒在水聲里。

      江小濤啪地把遙控板拍打在茶幾上,高叫,王海英,出來一下!

      水聲停止。探出王海英怯怯的身影,眼珠上,有淚水滾動。

      進門的時候,已經吵過,吼過。今天下午,江小濤去院長李永貴的辦公室簽出車報銷,還沒有到,就遇見王海英從李永貴的辦公室沖出來,差點撞了一個滿懷。江小濤叫住王海英,王海英更加慌亂,沒有停止腳步?;艁y中,王海英抬起的臉,像燃燒的晚霞。

      江小濤需要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問了不下二十次,王海英才說,他在李院長辦公室做衛(wèi)生,不曉得李院長什么時候進來了,抱住她,摸她的奶子,摸她的屁股,還要把她往里面的床上拉。李院長的辦公室江小濤去過多次,里面有睡覺的地方,還有衛(wèi)生間。

      江小濤的眼睛里燃燒著火,你讓他抱了?你讓他摸了?江小濤甚至想問,是不是讓那個老家伙放在床上干了?忍了忍,才沒有把話說出來。

      王海英的頭埋得更低,說你不是看見我從里面跑出來了嘛!

      江小濤還想問,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眼睛,就來來回回地在王海英身上打量。

      王海英火了,你他媽的有種就去問李永貴!

      2

      李永貴那個院長,按級別,副科都不算。縣衛(wèi)生局才正科。他那個院長,衛(wèi)生局任命。雖然副科都算不上,卻管著幾十號人,一年有好幾百萬的收入。找他的人不少。

      這一天,醫(yī)藥代表老王神神秘秘地推開李永貴的辦公室,拿出一個厚厚的紙口袋。

      李永貴很警覺,直問要干啥子,他馬上就退休了,不想喪失晚節(jié),這段時間,反腐反得厲害,要老王趕緊把錢款拿回去。

      老王只是笑,要李永貴盡管收下,一點也犯不了事,并保證李永貴會喜歡。

      老王送給李永貴一本人體畫冊,那些赤身裸體的男女,變換著不同的姿勢,干著男女之間那點兒事情。

      老王很神秘,說好多有身份的人物都在收藏這本畫冊呢!費了好大的勁,才搞到一本。

      李永貴沒有拒絕畫冊,從來沒聽說哪位領導收受一本畫冊挨了處理。李永貴笑著罵,你這個老王?。?/p>

      李永貴把畫冊帶回自家臥室。翻看著那些刺激的圖畫,李永貴的身體有了反應。他猛然記起,好些時候沒有和老婆干過那個事情了。圖畫一看,忘記的情趣,馬上激活了。老婆張翠花,已經退休,除了打麻將,就是跳壩壩舞,似乎把那個事情忘得干干凈凈。

      李永貴準備用老王送的畫冊,把張翠花搞忘的事情,調動起來。

      李永貴早早躺在床上,有意無意地把畫冊暴露在張翠花面前。李永貴下面早有反應。他準備一邊撫摸張翠花一邊陪同她看畫冊,爭取把張翠花忘記的東西揀起來。

      張翠花像遭強奸般驚叫,李永貴,你要干啥子!

      李永貴的情緒一下子掉進了冰窖子。

      張翠花把畫冊使勁地砸在地板上,要求李永貴立馬燒毀,還罵李永貴老不正經,不知道背著她,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張翠花立即掰著手指頭,將整個醫(yī)院的女性一一列舉,稍有姿色者自然靠前,要李永貴坦白。

      李永貴哪里坦白得出來,氣呼呼地撿拾起畫冊,跑到另一間臥室睡。

      李永貴并沒有按張翠花的要求將畫冊銷毀,他舍不得,他把畫冊帶回辦公室里面那間臥室。無事的時候,翻一翻,看一看,說什么也不算違法犯罪吧?你張翠花管得了?打你的牌去吧!

      某時某刻,李永貴把那本畫冊翻看后隨意地丟棄在枕旁,這里,是他的獨立王國,連張翠花,也無法進他這間臥室。

      李永貴忘記了,其實不叫忘記,是沒在意。王海英能進他那間臥室。王海英有鑰匙,負責他辦公室、臥室的衛(wèi)生。李永貴怎會注意王海英?做衛(wèi)生的王海英,應該忽略不計。

      王海英進了李永貴的辦公室、臥室做衛(wèi)生。偶然間,她看到了那本畫冊。完全無意,她一向沒有翻看的習慣,也識不得幾個字,更不喜歡讀書,純粹是準備把李永貴丟棄的畫冊放到一個恰當的位置。

      王海英一拿到那本畫冊就脫不了手,并臉紅心跳。她也曉得必須把畫冊趕快放到一個恰當的地方,但她就是放不下,忍不住想看。

      猶豫的時候,李永貴進來了。

      李永貴看到王海英翻看他的畫冊,臉唰地紅了,大叫,王海英,你干啥子!

      王海英一下清醒,臉也紅了,丟下畫冊往外跑。

      3

      還有一個多月,李永貴就退休了。半年前,他就找局長,請求退下來。局長說退可以,誰接院長,得把人推薦出來。

      李永貴要提前退,就是接替他的人選,讓他心煩意亂,他如何推薦?局長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告訴他,那就繼續(xù)干吧!李永貴想,干就干吧,反正還有半年就到點了。

      偏偏兩個疑似接替者,發(fā)起凌厲攻勢。李永貴死守的原則是,任他們在衛(wèi)生院如何凌厲地做工作,拉關系,只要不攻到他頭上,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偏偏兩個疑似接替者,直取的就是他。

      丁副院長,主管后勤,走的是張翠花這邊的路子。據張翠花講,丁副院長和她有一些遠親,這倒不是丁副院長要競爭院長了,才臨時攀的。李永貴當上院長,這個親戚,就有了。那時,丁副院長還是一個醫(yī)生,逢年過節(jié),都在李家走動。不知何時,張翠花就在李永貴耳邊擰發(fā)條,退休的時候,得把院長,交給丁副院長。尤其是退休臨近,張翠花差不多天天都要在李永貴耳邊上發(fā)條數次,害怕他得了健忘癥似的。李永貴的耳朵都聽出息肉了,逼視張翠花,究竟收了丁副院長多少好處?張翠花大呼冤枉,除了逢年過節(jié)走動,就是收了一些化妝品護膚品保健品,錢一分都沒有要。李永貴打開張翠花那塞得死死的柜子,問她,要開化妝品護膚品保健品商店?張翠花得意地笑,以后,慢慢用!你不當這個院長了,人家還會送你?張翠花的理由很簡單,親戚都不拉,還要拉哪個?李永貴說,一個搞后勤的,如何當院長?張翠花不依不饒,你當初不是搞后勤的?當了院長,還不是看病開藥成專家了?

      劉副院長,主管業(yè)務,是醫(yī)學院科班畢業(yè)的大學生,業(yè)務上的事情,李永貴多依仗他。他直接找李永貴,在辦公室,送上一個三萬元的信封。李永貴像不認識似的打量著他,問要干啥子?劉副院長直截了當,說現(xiàn)在都是這個樣子,他有本事把醫(yī)院干好,請李院長放心把醫(yī)院交給他,他曉得丁副院長和李院長有一些親戚,如果李院長支持他,還會重謝。李院長退了休,待遇不變,連辦公室都不用騰挪。李永貴退回信封,說你這樣做,不是害我老李嘛!

      4

      陽光明媚,春天的氣息彌漫曠野。突然間,李永貴也跟隨春天一起,活躍起來。他要院工會組織一次活動,時間選在星期五,上午十一點半開始,全院職工分三批趕往佛手湖。衛(wèi)生院離佛手湖,十多分鐘的車程。衛(wèi)生院只有兩輛救護車。等李永貴坐上江小濤的救護車離開衛(wèi)生院的時候,快十二點半了。

      李永貴特意打了招呼,醫(yī)院職工,都要參加,包括做衛(wèi)生保潔的王海英,要體現(xiàn)一個單位的凝聚力嘛!飯后,除值班醫(yī)生外,通通在農家樂開展工會活動。李永貴表示,他帶頭,和大家一起打麻將,丁、劉二位副院長必須參加。

      中午飯安排了白酒,李永貴一上來就將酒瓶子擰開,咕嚕嚕地往自己的玻璃杯里倒,也給坐在左右兩邊的丁、劉二位副院長倒,還給其他人倒。李永貴有意把氣氛搞熱烈,安排這次活動時,就考慮到了。還有一個多月,他就從院長崗位退下來。他又找了好幾次局長。局長還是要他推薦院長人選。他把丁、劉兩位副院長都推薦了。局長不讓他?;^,究竟誰接替,得有明確意見。李永貴說他根本沒有?;^,他是反復思考,鄭重推薦,兩個副院長都很優(yōu)秀,他的意見是,一個留在本院接替他,一個推薦到其他衛(wèi)生院當院長。局長認為李永貴還是在?;^,究竟誰留下來,李永貴得明確,再說,推薦到其他衛(wèi)生院當院長,有院長的位子騰出來嗎?李永貴告訴局長,兩個副院長無論哪個留在本院接替他,他都沒有意見,都很恰當。局長很不高興,指責說,你這還不算滑頭?

      丁、劉兩位副院長的明爭暗斗,已經成為公開秘密,衛(wèi)生院的職工,分成兩大陣營,大有不是我壓倒你,就是你壓倒我的陣勢,隨時有擦槍走火的可能。李永貴很害怕最后一個月弄出什么事端。他準備通過這個活動,給丁、劉雙方人員澆澆水,熄熄火,潤滑潤滑。為此,他主動要喝酒,要打麻將。李永貴血壓高,視網膜曾發(fā)生脫落,忌酒多時。好多職工還以為他舍不得那個院長職位,想抓住最后一抹晚霞,樂上一樂。

      李永貴和丁、劉二位副院長分別喝了三杯,又把丁、劉二位副院長的大手抓在一起,三個人,又喝了三杯。李永貴不僅和丁、劉二位副院長喝,還和職工喝,喝著喝著,竟喝出了眼淚。大家都勸,不要喝了。李永貴說他沒有喝醉,還要和大家打麻將。

      李永貴第一個坐到麻將桌邊。他一邊整理麻將,一邊要求,從丁、劉二位副院長開始,一個都不許跑,丁副院長打不來麻將,打“跑得快”也可以嘛!劉副院長一定要陪同他打麻將,李永貴說他要好好檢查劉副院長的手藝,是否有新進展。

      搓著搓著,李永貴突然從麻將桌上縮下來。

      5

      衛(wèi)生院組織過無數次活動,從來沒叫王海英參加。江小濤一聽李永貴讓王海英參加,頭就大了。他覺得,李永貴不僅摸了王海英的屁股、奶子,還干了其他事情。

      江小濤在心里把李永貴的祖宗八代罵了無數次。

      看著李永貴坐到了牌桌前,江小濤離開了佛手湖農家樂。他一個駕駛員,他不主動找人打牌,沒有人主動找他。他捂著肚子驚叫,說腸炎發(fā)了,痛得很,得趕快回衛(wèi)生院拿藥吃。大家圍著牌桌,關心的是牌,沒有人關心江小濤的腸炎。

      6

      荔縣袁縣長這兩天像吃了炸藥,逮著誰就想罵誰。

      縣委書記老李提任副市長已三個月,袁縣長主持縣委工作也整整三個月。袁縣長通過一個渠道,找到省上某領導,某領導找了市委書記,市委書記向某領導表示,很快啟動袁縣長提任縣委書記工作。幾天前,袁縣長的鐵哥們,市委組織部分管干部工作的常務副部長,給袁縣長打電話,含蓄告知:市委書記已找市長、市委副書記、組織部部長溝通醞釀,擬啟動袁縣長提任縣委書記工作。常務副部長還向袁縣長討喜酒喝,并表示他一定把袁縣長的材料搞扎實云云。

      那兩天,袁縣長碰見誰都是笑臉,連胯下那個物件,都一同興奮。連續(xù)兩天,袁縣長和那位親密女性,連續(xù)奮戰(zhàn)數次,不但沒顯倦態(tài),相反還愈戰(zhàn)愈勇,像吃了無數顆偉哥。

      袁縣長只高興了兩天,常務副部長打來電話,暗示他,提任縣委書記,放下了。袁縣長像掉進了冰窟窿,卻沉得住氣,不緊不慢地問為什么。常務副部長說他僅僅聽到一點風聲,袁縣長被告了。常務副部長透露,有人舉報袁縣長和某女性有親密關系。袁縣長大呼冤枉,懇請常務副部長主持公道。心里卻咬牙切齒,并發(fā)誓一定要把那個舉報者揪出來。袁縣長隨即打了幾個電話。

      袁縣長的電話不屈不撓地響,大有他不接,它就這樣打下去的架勢。袁縣長毫不遲疑地將電話掛斷。他很想接電話,但絕不是這個電話,他想接的是那幾個他打出去的電話,那幾個號碼,手機上儲存得清清楚楚,閉上眼睛,都能調出來。

      電話毫不客氣地繼續(xù)打來。袁縣長一看就清楚,那個號碼,是本縣某鄉(xiāng)鎮(zhèn)座機號碼,如果不是打錯了,他實在搞不清楚,在荔縣,有哪個家伙吃了豹子膽,敢這樣像一個潑婦一樣打他的手機。他沒有遲疑,果斷掛斷。偏偏電話再次打來。袁縣長再次掛斷。如此數次,袁縣長想罵人,把電話接起,氣咻咻地問哪個?

      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膽怯,說他要舉報。

      袁縣長一聽舉報就鬼火冒。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袁縣長一聽舉報二字就生氣,他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才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根本不容袁縣長喘氣,嘩嘩嘩地倒向袁縣長。他說他要舉報江城鎮(zhèn)衛(wèi)生院院長李永貴,在佛手湖某某農家樂聚眾賭博,如果袁縣長不查處,他就給市領導省領導打電話舉報。

      袁縣長差一點就罵起來,敢這樣威嚇,一路走來,經受的威嚇還少嗎?袁縣長很快切換語氣,問那人是誰?袁縣長想到了自己這個時間段的特殊性,他曉得那人是吹牛皮,舉報一個衛(wèi)生院院長的人,曉得省領導的電話?他袁縣長也不曉得幾個省領導的電話。袁縣長擔心,萬一他打到市領導那里呢?尤其是市委書記、市長,他們曾經在報紙上公布過電話,說不定這家伙,就這樣把電話打到市委書記市長手機上,那無論如何不行。不管他是誰,袁縣長當即告訴那個舉報者,請他放心,馬上安排公安局查處,并再次問他是誰?

      那人告訴袁縣長,如果十五分鐘內,沒有看見公安的警車出動,他就打市委書記的電話,并且告訴市委書記,他給袁縣長打過電話,袁縣長不處理。

      袁縣長差一點就罵起娘,他很快冷靜,正準備和顏悅色地告訴那人,電話掛斷了。

      袁縣長沒有罵那個舉報者,他罵公安局局長,電話一接通就開始罵,袁縣長指示,從重從快處理,如果十分鐘內他看不到公安局的警車出動,公安局局長就不要當了 。

      公安局局長向袁縣長保證,三分鐘內,隊伍就出發(fā)。公安局局長正好在辦公室,他搞不懂,一個衛(wèi)生院院長打牌,怎驚動了袁縣長啊,并且火氣還那么大。公安局局長沒有多想,二話沒說,帶著隊伍就往佛手湖某某農家樂奔去。

      7

      一下來了那么多警察,江城鎮(zhèn)衛(wèi)生院那些正在牌桌上的職工,沒有反應過來。警察高叫著呵斥,要他們舉起手,不許動。然后逐一清繳牌桌上的錢款。警察要那些職工排好隊,往警車里送。

      三小時不到,縣公安局通知江城鎮(zhèn)衛(wèi)生院帶上錢款,前往縣公安局治安大隊領人。

      反復推攘,李永貴才被弄醒。睡夢中醒來,嘴角上,還留有酒液。他踉踉蹌蹌地被人扶著,去找警察。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硬著頭皮問。李永貴認得公安局局長,局長不認得他。局長說,有人舉報這里聚眾賭博。李永貴大叫,誤會,純屬誤會。衛(wèi)生院在這里搞工會活動。工會活動你們都要查?局長說,工會活動可以搞,但不能賭博。他們有尚方寶劍,是袁縣長親自部署的。李永貴不解,袁縣長要管工會活動打牌?局長很惱火,如果要爭論,隨他一起,到公安局說。李永貴哪里敢隨局長去公安局,找一間隙,溜走了。局長沒有管李永貴,他們到的時候,李永貴畢竟是睡在床鋪里。

      那些被公安局請去的職工的家屬,很快找到李永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包括劉副院長的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李永貴也覺得蹊蹺,以前也不是沒有組織過這樣的活動,打麻將的多得很,公安局什么時候查了?李永貴決定好好理一理。他還沒有理出頭緒,那些職工家屬等不及了,公安局要他們拿錢取人,李院長得說清楚,人是跟李院長一起去參加工會活動的,他們得找李院長要人。

      李永貴發(fā)現(xiàn)丁副院長沒有被公安局抓去。他狐疑得很,問丁副院長沒有參加下午的打牌?次次活動,丁副院長的項目都是“跑得快”,沒有活動的時候,他還時常組織。

      丁副院長說他也像李院長那樣喝多了,坐在牌桌上,打著打著,就縮到桌子底下了,是大伙把他送到床鋪里,也像李院長那樣,躲過一劫。

      李永貴不想多問,他要丁副院長帶上錢款,去公安局把劉副院長等人員取回來。

      丁副院長說縣衛(wèi)生局來了電話,正在查進公安局人員中哪些是共產黨員,要給紀律處分。丁副院長兼著支部書記,衛(wèi)生局的電話打在他手機上。丁副院長要李院長三思,這個時候,用公款,去給私人交罰款,有問題。

      李永貴問,那該如何?

      丁副院長說,讓他們的家屬,在醫(yī)院借款,讓他們自己去交,把人接回來。

      李永貴罵,那不是脫了褲子打屁,多余的圈圈!李永貴要丁副院長,馬上把錢款取出來,他帶著錢款,把人接回來。有什么責任,他承擔,他還是院長。

      丁副院長很委屈,說話聲音很小,他說他是為李院長好,并向李院長保證,絕對不是他舉報的,他絕對不會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可以向李院長發(fā)誓。

      8

      劉副院長見到李永貴沒有好臉色。他被李永貴從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取出來。劉副院長不上李永貴帶來的那輛救護車,他說他走回去也不坐衛(wèi)生院的車。

      李永貴把他往車上拉。

      劉副院長像要吃人,把李永貴拉他的手,摔得遠遠的。不等李永貴開口,就叫嚷起來,為什么你李院長沒有被抓進來?

      李永貴想解釋,沒等他解釋,劉副院長連珠炮似的問,為什么丁副院長沒有被抓進來?

      好多人都在問這個問題。李永貴很歉意,他確實喝多了,酒幫了他大忙。他堆滿笑臉,勸劉副院長上車,有什么事情,回衛(wèi)生院慢慢說。

      劉副院長說沒有什么好說的,他一定要找出那個舉報者!

      李永貴一臉無辜,難道你懷疑我?我有那個必要?李永貴急了,說他可以對天發(fā)誓!

      李永貴再次拉劉副院長上車,說他也很想把那個舉報者找出來!

      劉副院長堅決不上車,咬牙切齒地說,不把那個舉報者找出來,誓不為人!

      9

      沒幾天,衛(wèi)生局來宣布班子調整。

      李永貴提前退休。丁副院長出任院長。劉副院長給予黨內警告,和另一個衛(wèi)生院的副院長對調。

      帶著任免職文件前來宣布的人事股長象征性地問李永貴有什么意見。李永貴一肚子的火,半年前他提出提前退不讓他退,現(xiàn)在,還有一個月,出了這檔事,讓他退。李永貴的怒火爆發(fā)了,說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人事股長沒有好臉色,回應說,不想干了也不能出這檔事情嘛!人事股長來的時候,被局長叫到辦公室,告訴他,分管副縣長打來電話,今年,衛(wèi)生局的目標考核,降等處理!局長一臉怒火,降等,我老臉挨打算個球,全局職工目標獎,至少少五千??!人事股股長對即將減少的五千元目標獎懷著大火一樣的情緒,忍不住,就表露出來了。

      李永貴不干了,什么意思,衛(wèi)生局也認為這個事情是他李永貴舉報的?他邊說,就伸出手,去拉人事股長,要和他一起去找局長。

      人事股股長自然不會去,對這個已經不是院長的李永貴根本不用顧忌什么。他板著一張上級的臉,很嚴肅地說,我什么時候說是你李院長了?衛(wèi)生局什么時候說是你了?人事股股長有意把自己和衛(wèi)生局連在一起,在這里,他就代表衛(wèi)生局。人事股股長冷冷地對李永貴說,你李院長究竟舉沒舉報,你本人應該很清楚嘛!

      李永貴怒火亂竄,老子清楚得很,老子可以對天發(fā)誓!

      人事股股長冷冷地說,共產黨人講實事求是,不搞詛咒發(fā)誓那一套!

      10

      劉副院長說,李院長肯定不是舉報者。劉副院長問,這次班子調整,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劉副院長的眼神,像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劍,刺向丁副院長。

      丁副院長的副字,在人事股股長宣讀的任職文件中,已經去掉了。這個會議,事前,人事股股長特意打了招呼,劉副院長到新單位參加會議,江城鎮(zhèn)衛(wèi)生院班子的調整會議就不參加了。李永貴也將人事股股長的意思予以轉達。開會的時候,劉副院長到了會議室。去掉副字的丁院長很坦然地迎向劉副院長挑戰(zhàn)的眼光,并大有來而不往非禮的架勢。丁院長一字一句地投向劉副院長,劉副院長的意思,我是那個舉報者?丁院長的臉上,寫滿不屑,他的眼神,明白無誤地告訴劉副院長,他丁某人,不屑于這樣的雞鳴狗盜。

      劉副院長不管丁院長的眼光,說那天,丁副院長坐在牌桌上,接到了一個電話,牌桌上的其他三人都可作證。就在丁副院長接到這個神秘電話后,十分鐘不到,丁副院長就從牌桌上縮到了牌桌下,大家把他送到了床鋪。

      丁院長很坦然,這有什么?那天,李院長不也是喝醉了,從牌桌上縮下來去了床鋪嘛!

      劉副院長說,李院長沒有接到電話,你接到了。

      丁院長叫嚷,并委屈,難道接電話有錯?

      劉副院長說他已經到電信部門查過,說出了一串數字。那是一個座機號碼。劉副院長吼叫,差點拍了桌子,你丁院長有種就把打電話的那個人說出來!

      11

      丁院長很坦然地說出了那個打電話的人。他鄉(xiāng)下的舅子,來鎮(zhèn)上找他借錢,沒找著,就給他打電話,這有問題嗎?你們去問嘛!

      整個衛(wèi)生院,都知道了那個電話號碼。那個電話號碼在江城鎮(zhèn)的一個街區(qū),是一個公用電話。衛(wèi)生院被抓進治安大隊的職工和他們的家屬,都去那個公用電話處查詢,究竟是哪個狗日的家伙,傷天害理地在這里打電話舉報,并且查詢,那天,丁院長的舅子,真的到這里來打電話借錢了?丁院長的舅子,詛咒發(fā)誓地對那些找他的人講,那天,他確實是在那個公用電話處打了電話,他還罵了丁院長,一聽借錢就把電話給掛了。

      公用電話安在一家小餐館。大家找餐館老板。老板很冒火,他根本記不得那天誰在這里打電話。

      大家坐在餐館不走。才幾天??!仔細想想!

      人坐那里不走,影響生意。小老板抱怨,你們還讓人做不做生意講不講理???

      大家說,你不說,就是不走,看你如何做生意!

      小老板眼淚都下來了,他確實記不得了,把大家往餐館外面請。

      大家不走,打電話的人你沒有印象?哄鬼去吧!

      小老板恨不得把那個倒霉的電話砸得稀爛,他說他球錢沒收,霉慘了!小老板說漏了嘴,大家抓住不放,打電話那個人,小老板不僅認識,還熟悉。

      小老板火了,就是把他的小餐館砸了,他也不說,怎么?來砸砸看!小老板一副準備打架的架勢,還躥進廚房,抓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大家從小老板的餐館里出來,收獲很大,迅速摸排,衛(wèi)生院哪些人和小老板熟悉?半小時不到,查到了,江小濤和小老板熟悉,他喜歡到這家餐館吃喝。

      12

      大家去找江小濤,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不等江小濤說話,就劈頭蓋臉地責問,為什么要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和你有什么冤仇?

      江小濤一臉茫然,說他和大家一點冤仇都沒有。

      大家虎著臉,為什么要舉報我們?

      江小濤詛咒發(fā)誓,他絕對沒有干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要大家不要冤枉好人。

      大家說江小濤不承認沒關系,他們天天到江小濤家來,必須說清楚。

      江小濤火了,說你們就算住在我家里也不是我干的。大家不依不饒,雖然沒有住在江小濤家里,卻天天晚上來敲門。尤其是星期五、星期六晚上,敲得更勤,一撥一撥的,像約好了似的,并且,來的人,不到夜晚十二點,絕不從江家撤出。

      江小濤躲,不到晚上十二點不回家,有時候他一人,有時候他和王海英兩人,像流浪的狗,在街道上,田野的土路上,來來回回地游蕩。

      有個時間段,江小濤和王海英無法躲。星期五晚上,兒子要從學校回來,兒子上初三,成績很好,考市重點高中沒問題。兒子在縣初中就讀,有家里的鑰匙,一開門,那些守在家門口的人,就往江家擁。兒子哪見過這種陣勢,衛(wèi)生院的人,他也認得,驚得不知所措,問為什么?

      那些到江小濤家的人,倒沒有向孩子追問他父親舉報反映的事情,只是說,他們等江小濤回來。

      孩子早嗅出不對勁,哪里還能夠坐在房間里讀書寫作業(yè),急急忙忙哭著打電話,火上房梁地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江小濤王海英不會告訴兒子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也火燒房子似的跑回家,把兒子往他自個兒的房間里推,要他安安心心讀書寫作業(yè),然后嘭地把房門關上,兇神惡煞地問那些圍坐在客廳里的人,究竟要干什么?

      圍坐在客廳里的人不急不緩地問,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舉報我們?

      江小濤像要吃人,有什么事情,沖老子來,不要這樣對待孩子!

      大家說,不這樣,你會回來?并表示,江小濤不把事情說清楚,他們每周都這樣,陪著江小濤的兒子讀書、學習,他們已經做好分工并排出上門人員次序表,要江小濤過目。

      13

      王海英給丁院長打電話,要丁院長管一管,王海英哭泣不斷。

      丁院長問,他怎么管?

      王海英說,那天,她曉得江小濤給丁院長打了電話,并且告訴丁院長,公安局的人,馬上就要來。

      丁院長在電話那頭沒說話。

      王海英哭,如果不是影響到她兒子,她絕不會給丁院長打這個電話。

      丁院長說,這個事情,他得好好想想。

      14

      星期五晚,那些人跟著江小濤的兒子進了江家。

      王海英再次給丁院長打電話。丁院長說他還沒有想出好的主意,他如何管?王海英在電話那端哭。淚水,通過電波,似乎很快就要給向院長灌過來。王海英說她想好了,為了兒子,她準備把衛(wèi)生院被縣公安局抓去的24人七萬二千元罰款出了,求那些人不要到她家里來騷擾她兒子了。王海英說她拿不出那么多錢,請丁院長幫忙,錢在她工資中扣,一個月扣一千,六年就扣清了。

      丁院長在電話里沉默了好一陣,你和江小濤商量好了?

      王海英說,沒有,江小濤肯定不干,肯定會打她,但為了兒子,她愿意。

      丁院長說,你一定要想好!

      15

      某星期五晚,王海英突然對圍坐在她家客廳的那些人下跪。王海英哭泣,懇求放過她的孩子,馬上就要升高中了,耽誤不起。王海英說,她愿意替大家出那些罰款!

      江小濤一腳把王海英踢翻在地,罵她瘋球了,又不是老子舉報的,憑什么要出那錢!

      16

      縣、市信訪局的接待大廳里,出現(xiàn)了江小濤的身影 。江小濤一個勁地問接待他的人員,他沒有舉報,那些罰款,憑什么他家要出?

      縣市信訪局要江城鎮(zhèn)衛(wèi)生院前去接人。

      丁院長親自前往,把江小濤接回。丁院長說,再去那里,車,就不要開了。

      17

      那天,衛(wèi)生院也是搞工會活動。退了休的李永貴也參加了,喝了不少酒,酒后,搖搖晃晃地準備回家休息。

      江小濤不知道從什么角落躥出來,一拳把李永貴打翻在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江小濤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李永貴的酒早嚇醒了,急問江小濤要干什么,有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

      江小濤不和李永貴商量,他一刀扎在李永貴屁股上,高叫道,讓你摸!老子讓你摸個夠!

      一看那明晃晃的刀子,李永貴趕緊求饒。

      江小濤不管,一邊扎李永貴的屁股,一邊很解氣地罵,老子早曉得有這個辦法,才不去打那個霉戳戳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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