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新偉
花和葉滿幅的紅絲絨窗簾上
最近,我總讀出各種姿態(tài)的人物
盡管窗簾舊,但掛它時
母親在一旁協(xié)助,用我的那雙母眼
糾正我的錯覺。至于窗簾原掛何處
遮蔽過誰的窗戶,使陽光和天光減弱
我認(rèn)為并不重要。但釘子
和釘子的平行,與下垂的對角線
是否互為直角,不能不一再地?zé)┧?/p>
征求她的意見。因為我離窗太近了
幾乎是貼在窗簾上,取消了能見度
全依仗母親的眼睛。當(dāng)她說
好,好了,我依然很固執(zhí),不放心
作為她的長子,除了與她相像
很挑剔,同時也是個喜歡整潔的人
當(dāng)然,她卻從不了解我,是怎樣艱難的
取得漢語的信任,三十年如一日
一筆一劃地讓自己移居,并毫不費力地
一再讀出窗簾上繁復(fù)、凌亂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