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廿四橋
就像歌里唱的那樣:故事易寫/年歲難唱/唯有時間不可擋。我們的年少時光,亦如流水潺潺流淌。少年站在青春的上游,也歌唱,也迷茫,也成長。這里,是我們的獨家珍藏。
1
霧霾天,空氣質(zhì)量極差。上午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繞操場跑了一圈后解散自由活動,我和二文一起去體育室拿排球,迎面碰上隔壁班班長。
她:“你怎么在這兒!”
我:“我們班這節(jié)也是體育課啊?!?/p>
她:“你們還有體育課?!我們班主任說你們班的‘副科課’全都用來考試和做練習(xí)了!”
我:“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兒耳熟?”
二文:“因為十分鐘前班主任就是這樣形容她們班的……”
2
下課前五分鐘我去食堂吃飯,路過籃球場,看見班里幾個男生在打籃球,很想問問這種天氣他們是怎么呼吸的,于是走上前去。我還沒開口,就聽見他們幾個人在那兒討論——
麻花:“這霧霾太嚴(yán)重了,明天要是還這樣,打籃球就得戴口罩了。”
老驢:“就是就是,不過我怎么感覺這一片比其他地方好很多呢?”
濰哥:“難道這邊的PM2.5都被咱們吸完了?!”
3
彭三兒是我們班最老的人,他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比實際早了三年,換句話說就是現(xiàn)在從法律上來說他已經(jīng)成年了。于是,自恃比他小兩三歲的我們一致尊稱其為“老人家”。
但實際上班里男生都很羨慕他,因為只要出示身份證,這貨就可以隨意進出各個“未成年人禁止入內(nèi)”的網(wǎng)吧和“網(wǎng)咖”。這一點,他不知道嘚瑟了多少回。
某次政治課,老師說部分偏遠(yuǎn)地區(qū)的人其實十八歲就能結(jié)婚了。
大黑聽了起哄:“那彭三兒已經(jīng)可以娶媳婦了!”
我扭頭低聲跟二文講:“彭三兒真讓人擔(dān)心,都十八歲了個子還是那么點兒,這該——”
話沒說完,就聽見另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西弭啊,你是要我夸你心地善良關(guān)愛同學(xué)嗎?!”
老人家的耳朵怎么可能這么靈敏,這不科學(xué)?。?!
4
語文課教寫作文,老師舉了某些“反面教材”為例:有些同學(xué)寫作文跟擠牙膏似的,寫兩百字從頭讀一遍順順,那真像是腳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楓子:“我就是這樣的!”
彭三兒:“不不不,你不是。你一踩上去,那西瓜皮就碎了,根本滑不起來?!?/p>
楓子:“彭三兒你咋那么欠打呢?”
彭三兒(45°仰望天空):“這年頭兒,實話實說都要挨打!”
5
生物課老師講環(huán)境對性狀的影響。說兩個人相處久了,某些地方會漸漸變得相似,這也就是很多夫妻結(jié)婚越久越有夫妻相的原因。
下課后彭三兒問我:“如果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長得像,那我跟林公子做了那么久的同桌為啥還是沒有變帥?”
我:“大概是因為你的丑是由內(nèi)而外的,治標(biāo)不治本相當(dāng)于沒治吧!”
他:“你走開……我是說認(rèn)真的?!?/p>
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正當(dāng)我試圖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時,不知是誰幽幽地來了一句:“你沒發(fā)現(xiàn)林公子越來越丑了嗎?”
彭三兒已卒。
6
想起來某天球球一臉“蒙圈”地過來問我:“你知道嗎?今天有文科班妹子問我:‘你們班那個高高帥帥的男生叫什么?’我想了想,高的倒是很多,帥的——有帥的嗎?最后聽她描述了半天才意識到她講的是老驢……老驢,帥嗎?!”
看她無法理解的樣子,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習(xí)慣就好。接下來你還會遇到打聽林公子和濰哥的,做好心理準(zhǔn)備。他們?nèi)齻€,是其他班好多妹子的‘男神’來著?!?/p>
球球的表情更驚恐了。
我頓了頓,還是決定安慰她一下:“畢竟有句話叫‘距離產(chǎn)生美’嘛!”
阿彌陀佛,求各位小仙女不要報復(fù)我?。?/p>
(從容 摘自《中學(xué)生博覽》2018年第6期 圖 /L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