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民工（外二首）

冷松

痛……痛徹心扉

爬梯的腳步彎曲著

脊梁是直的

血染紅匆忙

一路追趕鄉(xiāng)愁

工期歲末，卻生出一指缺憾

此時，我想哭

一位兄弟，用他鼻音的顫抖控訴

我想說：別讓哥哥的斷指聽見

我們誰都不再開口

怕一不小心走漏了風(fēng)聲

依靠

我想在山腳建一座房子

背風(fēng)向陽，最好有一眼泉

流淌一條小溪

在溪水邊放一塊平整的石頭

反復(fù)漿洗

媽媽注目下，落在掌心的梨花

此時，我的身體里

有另一個冬天正在復(fù)活

我不想說冷，更不想說痛

媽媽揉著我的脆弱 說：愛

不能給一塊石頭

守夜的貓

在街角小攤的陰影里坐下

吃下一只羊，一只狗，一頭豬

一只雞，一只鴿子的心臟

他們的身體飄著青煙，燃燒著

零星的還有一兩聲滋滋地叫聲

我同樣還會吃下一株草，一株玉米

一株蘑菇，一株香菜，一棵辣椒

她們越來越軟弱緘默

放到我嘴邊的時候，僅存一縷青氣

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就一個人喝酒

酒是一位掮客，也是一位縱火者

搖旗吶喊助威

期待他們對峙

在我的身體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

比如關(guān)于霧霾

比如關(guān)于一位跳樓輕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