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興華
摘要:自然地理不僅為作家提供了生存空間,也為文人提供審美關照的對象。不同的地理環(huán)境下,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俗風情等因素都會在不同程度上影響著作家創(chuàng)作的思想和風格。正如屈原,他的作品彰顯著浪漫主義情懷和激情洋溢的風情,體現(xiàn)著濃郁楚國文化的特色,究其這一系列的文學風格的形成,都與楚國的環(huán)境和文化有著很大的關系。
關鍵詞:自然環(huán)境;浪漫主義;巫風;神話
縱觀古代歷史,雖然楚國幾次的遷都,但其大體范圍仍是屬于在南方。而正是這樣處于南方的空間位置,讓楚國的文化有別與北方的粗狂和豪放,而多于婉轉和浪漫,富有激情。具有南地風格的民歌,有著曼妙優(yōu)美的樂舞,還有著充滿想象力的繪畫。這樣一個有著多種優(yōu)秀文化的國度,屈原深受著其影響。在屈原的文學作品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各種楚地,楚物,還有作品中流露的巫風,問卜等各種思想,都是屈原與楚國文化的淵源所在。
一、浪漫主義情懷:經(jīng)濟與精神的富足
政治經(jīng)濟學說: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誠然,經(jīng)濟基礎同樣決定了文化發(fā)展水平。而對于楚國而言,楚國擁有豐富的物產(chǎn),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這樣一種經(jīng)濟實力,決定了楚國文化的走向。歷代文字對楚國物產(chǎn)豐富這一事實的記載不勝枚舉:《史記 貨殖列傳》——“江陵故鄭都,西都巫巴,東有云楚之饒”、《管子 輕重》——“楚有江漢之黃金”等,都證明了楚國確實是富饒之地。我們常用的論斷就是:社會主義主要矛盾是要解決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生產(chǎn)力之間的問題,由此可見,文化需要和生產(chǎn)力之間有著重要關系。生產(chǎn)力有一定的發(fā)展,才能推動文化的前進。也正是楚國擁有了一定的生產(chǎn)力,基于它的富足,人們不饑于食,不寒于衣,才能有足夠多的精力投入到文化創(chuàng)作中去。唐代詩人曾說:“楚俗不事事,巫風事妖神?!边@話表明,在秋季人們收獲的季節(jié),楚國人們會歡欣鼓舞的慶賀,喧鬧歡笑,歌舞相伴,用奉品貢獻給祭祀的神明。這是人們放松自我,和對美好生活的享受的體現(xiàn),正是這樣的生活,讓人們會在不知不覺中產(chǎn)生一種奇幻和浪漫的情懷。
屈原也正是在此氛圍中受著熏陶,在他的作品中也張揚著這樣的浪漫情懷。在屈原的筆下,主人公有堅強的意志和堅貞的品格,可以“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齊光”。這些奇特的想象,高度的夸張。以神話傳說為創(chuàng)作內容,通過文學的手法加以改造,在他筆端展現(xiàn)出超越時空的雄奇優(yōu)美的境界,給人以特別的奇情壯采之感。不過,這不是屈原單純的幻想,其中飽含著現(xiàn)實的血肉,是深深地植根于楚國現(xiàn)實生活的土壤之中,是與楚國人民的生活是息息相關的。
二、“香草美人”——南方地理環(huán)境
南方和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環(huán)境上的差異。在北方的文學作品中就有較好的體現(xiàn)。比如:“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xiàn)牛羊”;“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些詩句,可以看出,北方的地理環(huán)境是干燥少雨,以大漠為主,植被稀疏。因此,北方的文學風格多粗狂和豪邁。而南方,則與北方相反,以“楚辭”為例可以看出,南方文學風格多溫婉纏綿,文學關照對象可以是云,雨,草,花。而南北方之所以有這樣不同的文學風格,其重要一點原因就是: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
楚國屬于南方,氣候溫潤。溫和多雨的天氣適宜花草樹木的生長,在歷史的發(fā)展過程中,楚地的人們和花草樹木之間建立了特殊的關系,他們以木為國名,以香花香草祭祀神靈,在他們的眼里,香草樹木是美的事物代表象征著純潔。在屈原的《離騷》中:“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飲的是花露,食的是菊的落英,身披香草,穿戴芙蓉。這一系列的香草形象在屈原的筆下形成的意象群,不僅表現(xiàn)了楚國風物之美,還借此表達了自我內心的美好與高潔。成為文學史中別有風味的“香草美人”傳統(tǒng),這也是屈原文學風格的一個重要特點。
三、開一代“楚辭”之流——楚地民歌的繼承發(fā)展
楚辭這種詩體最早產(chǎn)生于民間,在《詩經(jīng)》的《周南》、《召南》中就有對楚地的詩歌,與后來的楚辭不同。這是因為楚辭的典型詩體還沒有形成,而屈原就在學習和接受楚國民歌的基礎上發(fā)展了楚辭這一有濃重地方色彩的新體詩,并且他不朽的文學作品奠定了楚辭在文學長河中的地位。
此外,不管是在《離騷》還是《九歌》等作品,都大量的運用了“兮”,這一點恰好是與民歌的風格相通的:語氣詞。雖然在歌詞中“啊”“呀”之類的語氣詞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在歌曲的旋律中顯得十分的重要。關乎語氣的停頓舒緩,抑揚頓挫。而“兮”也起這樣的一個作用,它的位置會影響歌唱和吟誦的口氣與節(jié)奏。
四、扣神問天,環(huán)游仙境——楚地巫風濃郁
楚國因為“信巫鬼,重祭祀”,因此降神活動在當時當?shù)厥至餍?。屈原本人,當他備受挫折的、進退莫決的時候,也想象去請巫咸降神,這正是楚俗慣以降神決疑的反映,更何況在祭祀的樂神節(jié)目中,自然有這樣的活動,以表示神鬼對世人的酬答。而這種能夠使“神靈下降”并托于其身的巫,當然在巫者中神通廣大,當其“神附于體”之時,就被稱于“靈”,在《九歌》中就有這樣巫的專稱。而屈原正是借此來抒發(fā)心中的矛盾。比如《離騷》中,屈原除了以“叩閽”來求見上帝來比喻像楚王勸諫,他還在像靈氛問卜時,不難于明確請問“求女”是否有成,而在請巫咸“降神”時,卻只含糊聲稱“猶豫狐疑”,不著一語來說明他究竟要向百神請問什么,只是通過巫咸假托“百神”的指示來把問題點破。屈原想象過去國,但終于還是不忍離去。
五、魚之于水,水之于魚
就以上可以看出,屈原文學風格的形成與楚國的風俗文化密不可分。若不屈原比作“魚”,那么楚國自然就是“水”,魚暢游于水中,如屈原生長于楚國,水為魚提供生存的環(huán)境,而楚國也給屈原提供廣闊的生存空間,在這樣的環(huán)境,對屈原性格和審美情趣以及價值觀的形成,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他的浪漫主義情懷,憂國憂民的思想,高尚純潔的性格,都通過屈原的文學作品體現(xiàn)出來,并且在中國文學史上一直閃耀著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