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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初探

      2018-12-27 01:55:04汪祚民

      汪祚民

      (安慶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安徽安慶246011)

      《詩經(jīng)點勘》是吳汝綸《群書點勘》之一。此書以吳汝綸對《詩經(jīng)》的圈點品評為主,附錄了劉大櫆、姚鼐、曾國藩等桐城派大家的圈點,是桐城派《詩經(jīng)》評點的集成之作,具有較高的學(xué)術(shù)價值。此書學(xué)界關(guān)注較少,著錄也較為混亂,故撰本文,試做探討。

      關(guān)于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一書,近時一些著錄較為混亂?!对娊?jīng)匯評》收錄了《詩經(jīng)點勘》中的眉評,但其中《詩經(jīng)評點版本敘錄》介紹《詩經(jīng)點勘》一書說:“題名為《詩經(jīng)》,二卷,撰者署名為吳汝綸,清末都門書局鉛印本,二冊(一函)。此本為吳汝綸所輯劉、姚、曾三家評點,加上自己的評點,應(yīng)是四家評本。但此本曾出現(xiàn)‘闿生曰'字樣的批語,則此本付印前曾由吳汝綸之子吳闿生校訂增補過,那么加上吳闿生的內(nèi)容,此本也可算五家評本。除此五家外,書中還多有以‘舊評云'標明的評語。”[1]版本敘錄25《詩經(jīng)匯評·凡例》又說:“清姚鼐、曾國藩、吳汝綸、吳闿生四位桐城派散文家的《詩經(jīng)》評點,題名《詩經(jīng)》二卷,清末都門書局鉛印本。”[1]凡例3這兩處都將《詩經(jīng)點勘》題名著錄為《詩經(jīng)》。于此書著者,一邊說是劉大櫆、姚鼐、曾國藩、吳汝綸、吳闿生等五位,一邊又說是姚鼐、曾國藩、吳汝綸、吳闿生四位,這都是不對的。如從此書眉評看,吳汝綸引用了十數(shù)家的論說和眾多的“舊評”,遠遠不止四五家論說。不過,這十數(shù)家眉評條數(shù),說明吳氏評論仍是眉評主體。如果從圈點看,全書完整直觀地保留了吳汝綸施加于《詩經(jīng)》文本上的圈點,表明吳汝綸圈點為全書圈點的主體。同時每一國風(fēng)之后和每十篇雅頌之后都附上了劉大櫆、姚鼐、曾國藩和吳汝綸初評本的圈點情況說明,只涉及四家,并沒有吳闿生的圈點。至于說此書為“二卷”,這是沒有依據(jù)的。我細心查閱了收入三種不同叢書中的都門書局排印本吳氏《詩經(jīng)點勘》,皆不分卷?!稓v代詩經(jīng)版本叢刊》中收錄了吳氏《詩經(jīng)點勘》,但題為:“《詩經(jīng)》不分卷,[民國]劉海峰等注,民國間排印本?!盵2]不僅書名著錄有問題,而且作者著錄也掩蓋了真正的作者,且將清康乾之際的劉大櫆(字海峰)視為民國時人,更是失考。此外,復(fù)旦大學(xué)圖書館館藏書目遠程檢索也可查找到普通線裝書都門印書局鉛印本吳汝綸錄評《詩經(jīng)》不分卷,《中國古籍總目》經(jīng)部著錄有“詩經(jīng)不分卷清吳汝綸點定……民國間都門書局鉛印本”[3],實際上就是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

      以上幾處對《詩經(jīng)點勘》的著錄,皆題為《詩經(jīng)》,其最根本的原因是此書脫離了《群書點勘》的總名而單獨別行,著錄者不明其原委?!侗本﹫D書館普通古籍總目》著錄此書:“桐城吳先生群書點勘九十二種/(清)吳汝綸點勘;吳闿生輯.—清宣統(tǒng)2年(庚戌1910)~民國12年(1923)鉛印本.—存75冊(10函)—存五十二種 子目 1.經(jīng)部之一周易.——民國7年(1918)蓮池書社鉛印本2.經(jīng)部之二尚書.——民國7年(1918)部門書局鉛印本3.經(jīng)部之三詩經(jīng).——民國7年(1918)部門書局鉛印本……”[4]筆者曾在國家圖書館曾閱讀過這套書和其中的《詩經(jīng)》部分。郭立志《桐城吳先生年譜·著述表》:“群書點勘百有二種排印本 周易尚書詩經(jīng)四書……”“群書點勘八種易書詩四書左傳附禮記谷梁點勘都門書局印”[5]。從這些著錄中可以看出,吳汝綸點勘之書多達百種以上,經(jīng)其子整理,已鉛印出版了102種,總名為《群書點勘》,在這一總名之下,《詩經(jīng)點勘》作為子目,簡省稱為《詩經(jīng)》是可以的,實際出版中作為子目的書名也的確印為《詩經(jīng)》,但一旦此書脫離叢書及其總名單行于世,著錄者不知其背景而著錄此書,自然就名之為《詩經(jīng)》,其作者也僅憑其書開頭的一些信息進行標注,導(dǎo)致著錄信息不準確乃至錯誤。安慶市圖書館1962年編的《館藏古籍目錄》就將《桐城吳先生全書》所附《群書點勘》中的《詩經(jīng)》部分子目著錄為《詩經(jīng)點勘》兩冊,這樣著錄此書之名最準確科學(xué)。

      吳闿生《群書點勘跋》曰:“先大夫生平點勘之書凡數(shù)千卷。先大夫既捐館舍,不孝男闿生謹從事編錄,又逾二十年始得寫定。大略凡為經(jīng)之部十有四:曰《易》,曰《書》,曰《詩》,曰《四子書》,曰《左傳》,曰《谷梁》,曰《三禮》,而《國語》《戰(zhàn)國策》附焉?!北砻鲄侨昃]《群書點勘》是其子吳闿生在吳汝綸去世后二十年最終編錄寫定。此跋寫于民國十二年,而國家圖書館著錄《詩經(jīng)點勘》的版本信息為“鉛印本,民國七年都門書局”,可見《詩經(jīng)點勘》的鉛印出版之年早于《群書點勘》全部編錄寫定之年,同時也說明吳汝綸《群書點勘》是陸續(xù)出版問世的,并非一次出齊行世的。

      此書既為吳闿生編錄而成,當然也留下了吳闿生的印記。在《簡兮》《君子偕老》《芄蘭》《白駒》《節(jié)南山》《綿》《蕩》等篇眉批中加了案語,并以“闿生案”明確區(qū)分開來。最值得關(guān)注的是吳闿生附錄的“吳初閱本”圈點?!皡浅蹰啽尽敝械摹皡恰迸c此書眉批中“吳云”中的“吳”皆為吳汝綸的代指。《豳風(fēng)·九罭》有一條眉批:“吳云:汝綸嘗謂《伐柯》《九罭》本一篇,而后人誤分之?!睆倪@條按語看,“吳云”中的“吳”,是吳汝綸用來指代自己的。而“吳初閱本”中的吳沒有特別交代,顯然也指吳汝綸。不過附錄“吳初閱本”的圈點,不大可能是吳汝綸自己,因為《詩經(jīng)》點勘的主體是在《詩經(jīng)》原文上施加圈點和眉批,其中的圈點就代表吳汝綸自己的最后修訂認可的點勘成果,作為著作者,一般不會將其不太成熟的初閱本中的圈點作為附錄,只是吳闿生在整理父親的遺著時,認為初閱本中的圈點畢竟凝聚了父親的心血,故作為附錄存于書中。這樣一來,附錄吳初閱本中圈點與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定本中的圈點構(gòu)成了可以互文互參的兩個文本,可以借此考察吳汝綸《詩經(jīng)》圈點的價值取向與審美追求的前后變化。除此兩點之外,《詩經(jīng)點勘》基本上保留了吳汝綸著述的原貌。

      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的最大特點就是在點勘品評《詩經(jīng)》同時,匯集了桐城派大家的圈點成果。在《詩經(jīng)點勘》中,吳汝綸將自己對《詩經(jīng)》文本的圈點作為正文主體部分,但在《風(fēng)》詩每一國之后,大小《雅》、《周頌》每一什之后,《魯頌》之后及《商頌》之后,皆集中附錄“諸家圈點”情況說明?!爸T家圈點”,即劉海峰(大櫆)、姚姬傳(鼐)、曾滌生(國藩)和吳汝綸初閱本關(guān)于《詩經(jīng)》作品的圈點。關(guān)于劉大櫆的《詩經(jīng)》評點本,“吳云:此忘得自何家,稱姚姬傳評點本。吾舊藏劉才甫評點本得自溫明叔所者,盡與此本同。然則此劉氏本也?獨中記評識語稱劉云,似是從姚先生家藏本轉(zhuǎn)錄者?!标P(guān)于姚鼐《詩經(jīng)》評點本,“吳云:得姚姬傳圈點本于王畏甫所,畏甫得之左氏。余向見方墨卿讀本,朱墨并下,與此本大同小異,不識此果姚氏手澤否,俟他日考之。戊寅(光緒四年1878)十二月?!笨梢妳侨昃]早在光緒四年戊寅就開始輾轉(zhuǎn)搜集桐城派大家的《詩經(jīng)》圈點,為撰《詩經(jīng)點勘》做準備。

      面對《詩經(jīng)點勘》中收錄的桐城派諸家的《詩經(jīng)》圈點,今天的學(xué)人大多不屑一顧,辜負了前人的一片苦心。如果對其進行認真梳理,也是挺有趣的。筆者對諸家圈點《詩經(jīng)》篇數(shù)進行過統(tǒng)計,其結(jié)果見表一。

      表一:桐城派諸家圈點《詩經(jīng)》作品情況

      劉大櫆共圈點《詩經(jīng)》作品103篇,占《詩經(jīng)》作品總數(shù)的34%。除了《魏風(fēng)》7篇沒有圈點,《王風(fēng)》10篇和《陳風(fēng)》10篇分別只有1篇圈點外,《詩經(jīng)》其余各部分圈點篇數(shù)分布較為勻稱。

      圈點《詩經(jīng)》篇數(shù)最多的是姚鼐,共圈點作品231篇,占《詩經(jīng)》總篇數(shù)的76%,足見其用力之勤?!稒u風(fēng)》4篇、《曹風(fēng)》4篇,皆有其圈點的句子;《周頌》《魯頌》《商頌》共40篇,未圈點的只有5篇;《邶》《鄘》《衛(wèi)》共39篇,未圈點的只有8篇,表明姚鼐對《詩經(jīng)》上述部分的特別重視。

      曾國藩圈點《詩經(jīng)》作品共83篇,占《詩經(jīng)》總篇數(shù)的27%,是諸家中圈點《詩經(jīng)》作品最少的。曾氏圈點較為獨特,幾乎全在作品的篇題下,涉及《詩經(jīng)》作品正文的圈點較少,只有《秦風(fēng)·黃鳥》《豳風(fēng)·東山》《小雅·車攻》《小雅·采芑》《小雅·正月》《小雅·節(jié)南山》《大雅·皇矣》《大雅·烝民》《大雅·松嵩》《大雅·抑》《周頌·小毖》《周頌·敬之》《魯頌· 宮》《商頌·長發(fā)》等14篇。

      圈點《詩經(jīng)》作品頗費斟酌的要數(shù)吳汝綸。他反復(fù)研讀圈點《詩經(jīng)》,形成了前后兩個本子。兩個本子分別圈點《詩經(jīng)》作品156篇和135篇,各占《詩經(jīng)》總數(shù)的51%和44%。吳汝綸最后的勘點本圈點的作品比初閱本圈點的作品少21篇,其中的原因只有通過兩個版本的圈點規(guī)律來判斷。《鄭風(fēng)》21首詩,吳初閱本圈點涉《大叔于田》《清人》《女曰雞鳴》《萚兮》《豐》《東門之 》《風(fēng)雨》《子衿》等8篇,而《詩經(jīng)點勘》正文中的圈點只涉及《大叔于田》《女曰雞鳴》兩篇,抹去了初閱本中其余6篇中的圈點,6篇之中就有5篇被朱熹定為淫詩,圈點篇數(shù)的減少似乎與富有爭議的朱熹所定“淫詩”有關(guān)?!囤L(fēng)》19篇,吳初閱本圈點較多,達到17篇,而《詩經(jīng)點勘》正文中的圈點只涉及10篇,比初閱本減少了7篇。另《曹風(fēng)》4篇、《商頌》5篇,吳汝綸初評本皆施加圈點,而最后的點勘本圈點《曹風(fēng)》篇章少了《蜉蝣》《鸤鳩》2篇,圈點《商頌》篇章少了《玄鳥》1篇。從這三處看,圈點篇數(shù)的減少似乎又有平衡《詩經(jīng)》各部分圈點篇數(shù)的意味。

      上述四家《詩經(jīng)》圈點雖各具特點,涉及的《詩經(jīng)》篇章各不一樣,但也有共同的地方。如果進一步深入考察統(tǒng)計,以上四家(包括吳汝綸兩個圈點本)皆施加圈點的《詩經(jīng)》篇章共45篇,具體列表如下:

      《邶風(fēng)》:《柏舟》《谷風(fēng)》簡兮

      《衛(wèi)風(fēng)》:《碩人》《伯兮》

      《鄭風(fēng)》:《太叔于田》

      《豳風(fēng)》:《七月》《東山》

      《小雅》:《常棣》《伐木》《采薇》《杕杜》《六月》《采芑》《車攻》《吉日》《斯干》《節(jié)南山》《雨無正》《小旻》《小宛》《正月》《小弁》《巧言》《蓼莪》《大東》《 弁》《白華》

      《大雅》:《文王》《大明》《綿》《皇矣》《生民》《行葦》《公劉》《板》《蕩》《崧高》《江漢》《常武》《瞻卬》

      《周頌》:《雍》《小毖》

      《商頌》:《那》《長發(fā)》

      從上表看,《國風(fēng)》共160篇,四家皆施加圈點的僅8篇,占比5%,且集中在《邶風(fēng)》《衛(wèi)風(fēng)》《鄭風(fēng)》《豳風(fēng)》四風(fēng)之中;《小雅》共74篇,四家皆施加圈點的多達20篇,占比為27%;《大雅》共31篇,四家皆施加圈點的有13篇,占比為41%;《周頌》共31篇,四家皆施加圈點的僅2篇,占比為6%;《商頌》共5篇,四家皆施加圈點的也為2篇,占比為40%。這些數(shù)據(jù)表明四家《詩經(jīng)》圈點共同關(guān)注點是《大雅》《商頌》《小雅》,而不是《國風(fēng)》與《周頌》。

      最值得注意的是曾國藩和吳汝綸初閱本對《詩經(jīng)》篇目的圈識。曾國藩共圈點《詩經(jīng)》作品83篇,其中皆于這83篇篇題下加了一圈或二圈;吳汝綸初閱本共圈點《詩經(jīng)》作品156篇,其中100篇篇目下加了一圈或二圈或三圈。兩家篇目圈識情況見表二。

      表二 曾國藩和吳汝綸《詩經(jīng)》篇目的圈識情況表

      篇目圈點起始于明代,清代詩文評點中也偶爾見到。姚鼐《古文辭類纂》康紹鏞刻本和李承淵刻本皆有篇目圈識,或一圈,或二圈,或三圈,加三圈的篇章最好,加二圈和加一圈漸次之[6]。曾國藩以此方法來圈識《詩經(jīng)》作品,只是少了篇目標三圈者;吳汝綸承其師,全用姚鼐篇目圈識之法。篇目無圈者在姚鼐《古文辭類纂》中很少見到,且主要用于方苞、劉大櫆等同鄉(xiāng)前輩文章以避嫌,但在曾國藩與吳汝綸初閱本的《詩經(jīng)》篇目圈點中大量存在,已經(jīng)構(gòu)成了重要的一類。這樣一來,曾氏通過篇目圈識實際上將《詩經(jīng)》作品分為三個品次:篇目標二圈的作品為最好的作品,共14篇;篇目標一圈和未標圈的漸次之,分別為69篇和222篇。吳氏初閱本也同樣將《詩經(jīng)》作品分為四個等次:標三圈的作品為最好的作品,共37篇;篇目標二圈、一圈和未標圈的漸次之,分別為35篇、28篇和205篇。篇目圈識標志著圈點者對《詩經(jīng)》作品所作的精細分級品評,一旦形成文本問世,就成了一部多功能《詩經(jīng)》選本,指導(dǎo)讀者根據(jù)其篇目圈數(shù)的多少來確定閱讀先后,做出閱讀規(guī)劃。明清時代,以篇目圈識來品評詩文高下并不是十分普遍,用來品評《詩經(jīng)》更是少見,曾吳二人,前后師承,付諸《詩經(jīng)》品鑒,實在難能可貴。

      《詩經(jīng)點勘》除了匯集桐城派諸家圈點外,還匯集了十數(shù)家評論于書眉。前述錄有圈點的四家評論文字分別以“劉云”“姚云”“曾云”“吳云”標明,而其余各家評論皆以姓氏名字標注。根據(jù)筆者整理統(tǒng)計,標有“劉云”“姚云”“曾云”“吳云”的評論分別見諸《詩經(jīng)》作品共6篇、共29篇、共79篇和共147篇篇眉,標有“馬瑞辰云”“王引之云”的評論見諸《詩經(jīng)》作品分別為18篇、6篇篇眉,其他如錢澄之、方存之(宗誠)、徐璈、戚學(xué)標、錢大昕等人的論說,或單獨列舉,或“吳云”引用,見諸《詩經(jīng)》作品篇章較少,一般在1-3篇之間,且多為文字訓(xùn)詁方面論說。除此之外,眉評中還廣收“舊評云”,見諸《詩經(jīng)》作品共179篇篇眉,是眉評的主體部分。

      “劉云”即劉大櫆的評論,見諸《詩經(jīng)》作品共6篇篇眉,現(xiàn)備列如下:

      《小雅·斯干》劉云:“約之閣閣”三章包卻一篇《靈光賦》。

      《小雅·大東》劉云:奇情異采,開楚賦之先。

      《小雅·賓之初筵》劉云:觀《抑》詩及此皆平正詳密,真儒者之詞也。

      《魯頌·泮水》劉云:《魯頌》平衍,魏晉人四言詩多似之。

      《小雅·正月》劉云:疑此乃兩篇誤合,而后篇又脫去前半者,然。

      《大雅·桑柔》劉云:疑此詩乃兩篇誤合之。

      前4條主要評論《斯干》《大東》等作品的風(fēng)格特色及其對后世辭賦和四言詩的影響,后2條是懷疑《小雅·正月》《桑柔》“乃兩篇誤合”,但他沒有進行文獻考據(jù),而是一個文章家閱讀作品后的一種審美感受與判斷。因此,這6條評論都是一種文學(xué)性的評論。

      眉評中的“姚云”,即姚鼐的評論,見諸《詩經(jīng)》作品共29篇篇眉,但其評論多引用《說文》《爾雅》等小學(xué)著作重新對《詩經(jīng)》作品文本進行文字訓(xùn)詁,或引用三家詩說來與毛詩序說相參照,真正的文學(xué)性評論較少,只有2條:

      《鄘風(fēng)·載馳》姚云:通篇皆寫悲思,迫切之意,非實事也。情緒與《泉水》同,彼以委婉勝,此以英邁勝。

      《小雅·蓼莪》姚云:晉王褒廢《蓼莪》?!赌鲜贰奉櫄g亦哀父母,為廢此篇。

      前一條評論《鄘風(fēng)·載馳》一詩的情感基調(diào),并與《邶風(fēng)·泉水》一詩進行對比,論兩詩藝術(shù)風(fēng)格的異同,后一條結(jié)合史實談《小雅·蓼莪》一詩的情感審美接受情況。

      眉評中的“曾云”,即曾國藩的評論,見諸《詩經(jīng)》作品共79篇篇眉,列表如下:

      曾國藩首先以孔子“《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7]的詩學(xué)論說為標準,將《詩經(jīng)》中“可興”“可觀”“可群”“可怨”的代表性篇章標舉出來,共47篇。其中“可興”又分為“可興”“可興下”兩類,“可觀”也分為“可觀美”“可觀刺”兩類。其次,他又以姚鼐“神、理、氣、味”[8]等“文之精”的衡文理念與標準來觀照《詩經(jīng)》,對應(yīng)分“情韻(致)”“義理”“氣勢”“趣味”四類標舉《詩經(jīng)》作品共32篇。其中的“情韻”看似與姚鼐的“神”有一定的差異,實際上對詩文來說,沒有“情韻”與“情致”,“神”從何來,其內(nèi)涵是相通的。

      眉評中的“吳云”即吳汝綸的評論文字,見諸《詩經(jīng)》作品147篇篇眉,有的一篇篇眉多次標列“吳云”,如按每一處標“吳云”和“又云”算作一條,則吳汝綸的眉評達267條,大大超過其他諸家眉評條目的總數(shù)。吳氏如此眾多的眉評大多是援引眾家之說進行文字考釋,或重新闡釋詩義,或考證詩篇的誤分,或解說詩的用韻等,只有以下8條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文學(xué)品評:

      (1)《周南·葛覃》吳云:此所謂文外曲致也。

      (2)《鄭風(fēng)·大叔于田》吳云:此以微詞深諷太叔,非愛之之詞。

      (3)《小雅·大東》吳云:此承“杼軸其空”,言天有織女,或足供西人之求。究竟織女空名,不能真織,思議奇詭。以下遂遍舉天星之空名而無實用者論之。文氣極酣恣。末四句又變換不測。

      (4)《大雅·假樂》吳云:戒王意就勸朋友發(fā)之,妙遠不測。

      (5)《小雅·采薇》吳云:謝玄愛此四語。

      (6)《小雅·采芑》吳云:此蓋北伐振旅,侈陳軍威以風(fēng)蠻荊,劉向所謂“征獫狁而百蠻從”者是也?!睹珎鳌罚骸把云鋸娒溃沽右??!弊畹梦⒅?。退之《平淮碑銘》仿此意也。

      (7)《小雅·楚茨》吳云:奇幻,退之《南海碑》所本。

      (8)《大雅·韓奕》吳云:此篇贈韓侯因風(fēng)以控制獫狁之事。退之《送李端公序》規(guī)模此意。

      其中第(1)-(4)條主要是對《詩經(jīng)》作品情韻、風(fēng)格的品賞;第(5)條指出謝玄對《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四句的推舉,屬于《詩經(jīng)》文學(xué)接受史的內(nèi)容;第(6)-(8)條論韓愈散文創(chuàng)作對《詩經(jīng)》作品藝術(shù)表現(xiàn)及風(fēng)格特點的借鑒與傳承。其文學(xué)品評的意味非常濃厚。

      如果說吳汝綸的眉評具有文學(xué)性的條目不多,那么他悉心搜羅的“舊評云”幾乎全是文學(xué)性的審美品鑒?!芭f評云”出現(xiàn)在179篇《詩經(jīng)》作品的篇眉上,有的一篇作品標列多條“舊評云”和緊接其后的“又云”,共286條,匯聚了明清《詩經(jīng)》文學(xué)品評的精華,是《詩經(jīng)點勘》的一大特色。吳汝綸之子吳闿生對這近300條舊評進行了增刪和訂正,收入其《詩經(jīng)會通》,使《詩經(jīng)會通》贏得了聲譽,特別是1958年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重印后,其中的“舊評”是吸引讀者的最大亮點。2012年,上海中西書局重版此書,將中華書局刪去的一些舊評完整恢復(fù)面世??上Ы袢酥恢獏顷]生《詩經(jīng)會通》中的“舊評”,而不知其“舊評”來自于闿生之父吳汝綸的精心搜集與選錄。

      綜上所述,《詩經(jīng)點勘》一書著錄較為混亂,多稱之為《詩經(jīng)》不分卷,有的竟稱其作者為劉海峰等,或劉大櫆、姚鼐、曾國藩、吳汝綸、吳闿生等四五人。其實此書是吳汝綸悉心搜集桐城派代表人物劉、姚、曾的《詩經(jīng)》圈點與品評,精心輯錄了明清《詩經(jīng)》評點的精華,并與自己的圈點品評匯為一體的集大成之作。作為吳闿生整理其父《群書點勘》之一,此書著錄為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可謂實至名歸,當之無愧,便于準確推介與傳播。吳汝綸《詩經(jīng)點勘》集中展示了桐城派《詩經(jīng)》評點各具特色的狀貌和成就及其與明清《詩經(jīng)》文學(xué)品評的傳承關(guān)系,對于考察桐城派文學(xué)評點和《詩經(jīng)》闡釋具有重要的學(xué)術(shù)價值,值得系統(tǒng)深入研究。關(guān)于桐城派諸家《詩經(jīng)》圈點品評的審美追求、吳氏父子《詩經(jīng)點勘》與《詩經(jīng)會通》的傳承關(guān)系,擬另寫專文進行考論,本文只做初步探討以拋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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