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舒城五顯中心學(xué)校)
風(fēng)分芭蕉,途經(jīng)午眠。
沙漏深深,夢卻薄如蟬翼。
窗外樹影婆娑,日影飄過西墻。深刻的醒不如淺淺的睡,任夏風(fēng)徜徉。
夢太淺,而彼岸遙遙,就讓蟬翼去渡。
這是夏天,宅于書房。靜從心覓,禪由書生,漫長時光之涼席,已化去午后的喧囂燥熱。
輕搖羽扇,我卻已放下江山。
江山放下,夢中清風(fēng)自來,云舒云卷。
一覺自然醒。清水靧面,身如菩提。
小廳,一叢水竹綠如法身。
想起夢中或有雷聲滾過,慶幸風(fēng)與陽光,還在窗外一只平衡的蜻蜓翅上。
遠(yuǎn)方還在遠(yuǎn)方。
我的午夢沒有倒塌。
鳥鳴聲,擊碎了窗玻璃,碎了一地陽光。
窗外鳥的模樣,與千年前《詩經(jīng)》、唐詩中鳥的模樣,沒有兩樣。
或許便是那十五國風(fēng)或唐風(fēng),涉水跋山,叩開我小窗。不死的樂魂,穿過水漣漪或木紋里的年輪,像穿過唱片。
候鳥永遠(yuǎn)飛向春夏的方向;留鳥,則用一冬之孤獨修煉水音。都為一展青春的歌喉。
百鳥爭鳴,是濃陰中最繁茂的鳥族文化。
百鳥朝陽,是生命中最隆重喜慶的儀式。
窗外,鳥們?nèi)栽谕冶硌?,盡情歡歌。
它們也帶來我的夏天。
其實只是虛擬,在歌里,在我讀過的愛情詩里。
紅色地中海,暴動的唇語,子午線……
而生活是朵瘦月季,甚至黃瓜花。
或許我也曾年輕過,愛過。
但你不來。一朵雨玫瑰開在雨里,一朵陽光玫瑰開在草地上被草淹沒。
或許我曾來過。執(zhí)傘,或裸足。
在歌里,在詩里。
我們都會忘記夏日的窗口,偶有燕語清風(fēng),無處投遞……
我們都會忘掉一個人的名字,包括自己。
美麗都是絕版。夏天,也不叫某一個夏天。
花園卻還是花園。
偶然的玫瑰,可能只是小窗前億萬分之一秒的偶念,一次生活的短暫喘息。
窗口,始終沒有一個人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