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蘭亭序》上蓋章最多

亮寶樓

故宮中《蘭亭序》上誰的印章最多？很多人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乾隆，因為他是出了名的“彈幕狂魔”。但實際上，并不是乾隆，而是明代收藏家、鑒賞家——項元汴。

項元汴是明代最大的商人收藏家、鑒賞家，字子京，別號墨林居士等，他家祖輩經(jīng)濟實力雄厚，這也為他的收藏事業(yè)打下了基礎(chǔ)。

他平時除了打理家業(yè)，便大規(guī)模地從事書畫古玩的收藏與買賣。項元汴將自己的藏品都放在“天籟閣”中，傳說此閣的命名源自一把古琴。他偶然得到這把古琴，極其喜愛，見琴身上印有“天籟”二字，故將存儲古琴的地方命名為“天籟閣”。后來這個地方就成了一個藏寶閣，人們想要將這里的藏品全部看一遍需要花上數(shù)月時間。然而，因為閣主本人極其“吝嗇”，所以很少有人能征得同意踏入天籟閣。

天籟閣中收藏的明代以前的中國書畫，數(shù)量之大，價值之巨，令人驚嘆。比如，東晉顧愷之的《女史箴圖》《洛神賦圖》、唐代韓滉的《五牛圖》、宋代趙孟頫的《鵲華秋色圖）），還有東晉王羲之的《蘭亭序》（神龍本）、唐代韓干的《照夜白》等。

20世紀(jì)初期，著名史學(xué)家翁同文在故宮博物院的庫房，發(fā)現(xiàn)有許多字畫都曾經(jīng)是項元汴的收藏，總量約有2190件，這將近是故宮書畫總數(shù)的一半。

為了收藏這些古董字畫，項元汴有一套獨特的收藏方式。

第一個便是喜好“蓋章”。他在自己收藏的畫作上留下的印章，可媲美乾隆的國寶鈐印，僅僅《蘭亭序》神龍本上就被他加蓋了50多方印章，分分鐘秒殺了乾隆，成為在《蘭亭序》神龍本上蓋章最多的人。此外，他還在《盧鴻草堂十志》中蓋了近100方，在懷素《自述帖》上蓋了70多方……如果在一幅傳世之作上面看到“天籟閣”“墨林居士”“子京”等字樣的印章，那一定是項元汴留下的。項元汴在藏品上瘋狂留下自己的痕跡，以此來證明“即使不能天長地久，至少曾經(jīng)擁有”。

第二個方法是項元汴發(fā)明的“獨家編號”。研究者們在他收藏的一部分畫作的角落里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小字，比如《五牛圖》角落的編號字“此”、《稚川移居圖》角落的編號字“圣”等。學(xué)術(shù)界經(jīng)過研究后發(fā)現(xiàn)，這些小字串聯(lián)起來正是《千字文》的內(nèi)容。項元汴將這1000個不重復(fù)的字寫在角落，無疑是保護自己藏品的一個好方法。在阿拉伯?dāng)?shù)字沒有普及的年代里，這既能方便收藏，又可以防止偽造。

這么看來，項元汴確實是個另類的收藏家，收藏心思奇巧，也似乎沒有商人的銅臭味。然而，他到底還是個生意人，喜歡在收藏的作品上標(biāo)記價格，而且有整有零，末尾還不忘蓋上自己的大印。

“不會鑒賞的商人不是一個好的收藏家”。一人多角的人物設(shè)定，讓項元汴這個人物更加立體，他的印章、編號、傳世藏品等，都為后世提供了寶貴的研究資料，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編輯/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