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寧 新喬 任熙俊
(接上期)
5 科學插圖
插圖和標本直到現(xiàn)代仍以教學輔助資源的重要形式存在并應用于教學過程,不過形式和內(nèi)容發(fā)生一些變化,正如人們所看到的模型、掛圖形式和材質(zhì)、印制工藝的變化。
直到18世紀,書籍仍屬奢侈品,因為它們都是手工印刷,用紙包裝,或者用薄薄的木板裝訂,價格昂貴。用銅板雕版印制的插圖還要額外付費。不過,當時大多是采用了在黃楊樹的堅硬端上的木板雕版,如托馬斯·比伊克(1753—1828)的通俗的博物學里的雕版,這就降低了圖畫的成本,而且能(同銅版印刷不一樣)放在文本中。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模子,也稱為凸印版,就是用比較耐用的木板雕版制成的。要做更大的圖畫時,先用蠟筆把畫畫在石頭上,打濕,并蘸多脂墨水,這樣的平版畫要比雕版的便宜不少。自從19世紀20年代以來,隨著蒸汽印刷、鉛版、木漿紙(化學漂白過的)和有裝飾布的活封面的應用,降低了書籍成本,插圖質(zhì)量也好多了,容易面向大眾市場。
植物插圖? 植物插圖的歷史一直有完整記載。植物插圖的歷史可追溯到六世紀的手抄本,經(jīng)歷了中世紀的藝術衰落,然后一直到16世紀早期藝術家和植物學家新的聯(lián)合。早期的插圖傳統(tǒng)使人們有可能受到一千多年來那些獨特繪圖的影響,即使一代又一代抄寫手在制作新的手抄本時遺漏了某些細節(jié),人們還是有可能在數(shù)百年后的新本中認出原件。[7]51
古代殘留下來的主要有阿拉扎比烏斯的皮達尼烏斯·狄奧斯科里德斯(Pedanius Dioscorides of Anazarbeus)所寫的有關藥物的著作。他是公元一世紀時的一位隨軍外科醫(yī)生,對約500種植物進行了描述并做了插圖,著重強調(diào)它們的藥用。他所用的圖解有一部分是新創(chuàng)的,但有一些也許可以追蹤至克拉居阿斯(Crateuas,公元前一世紀)的早期傳統(tǒng)。古代高質(zhì)量的植物插圖在狄奧斯科里德斯這部著作的手抄本中得到最好反映。[7]51
人們對具有醫(yī)用價值的草本植物的持久興趣,導致與這些草本植物有關的各種書籍不斷問世。馬瑟(Macer)于10世紀所編的草本志調(diào)查了約80種植物,13世紀百科全書的編纂者巴塞羅繆·安格里克斯(Bartholomew Anglicus)以許多篇幅專門介紹了植物知識。這些著作及其他著作,與古代傳統(tǒng)和當?shù)亓晳T相結合,促使15世紀后期大量區(qū)域性草本志的出版。這類文獻的典型是德國的《植物圖集》(1485年),書中有許多附有說明的、有權威性的原創(chuàng)植物木刻圖,并列出這些植物的藥用價值(圖5)。該書還繪制了包括象、狼和鹿在內(nèi)的大量動物插圖并作了說明,也詳細討論了那些被認為具有醫(yī)療價值的金屬和礦物(包括磁石和金屬汞)。[7]52
18世紀,關于植物的知識和實踐在各個方面發(fā)生變化?!栋倏迫珪罚‥ncyclopédie)中采用了大量的插圖,用于說明自然界的現(xiàn)象。有這樣兩幅取自有論述園藝的文章插圖,一幅是安德烈·勒諾特(André Lenotre,1613—1700)創(chuàng)作的一個花園,他為凡爾賽和杜伊勒利宮的花園進行了設計和美化,在他的設計中可以立刻看出幾何精神的影響;第二幅圖描繪了1754年維蘇威火山的噴發(fā),裝飾的是論述礦物學的文章。在這個浪漫主義的景色中,自然界的美恰恰是因為它不受控制,并且逃脫了秩序和理性的禁閉。[5]5
德國《植物圖集·植物志》(1458年)和《格雷特草本志》(1526年)早期插圖精美的版本可與狄奧斯科里德斯的早期印刷版本相媲美[7]54。荷蘭植物學家瑪麗亞·西比勒·梅里安(1647—1717)于1641年重新出版了這本著作。1698年,瑪麗亞到蘇里南進行研究、采集和繪畫,那本優(yōu)美的插圖著作《蘇里南昆蟲變形記》(1705年)體現(xiàn)了她這段工作的成果。這本書于1714年經(jīng)擴充再版,并附有她的女兒喬安娜所制的彩色插圖。這些版本中皆插有精美的雕版畫,每一幅都是她不辭勞苦地親手繪制出來的,它們?yōu)閺脑缙诮┯泊舭迩也糠帜笤斓娘L格到具象主義(representationalism)風格的轉(zhuǎn)變,提供了有趣的范本。這些插圖看上去很夸張,凸現(xiàn)出來,與雕版工人的視角很不相配。插畫中物體的許多方面(甚至許多物種)都是想象出來的,還有一些解剖的細節(jié)順序也弄錯了。[2]489
另外,英國的約翰·雷(1627—1705)于1704年出版了名著《植物的一般史》,雖然這本書比圖內(nèi)福爾的《植物學基礎》的內(nèi)容更多(約翰·雷用一本將近3000頁的著作描述了18.6萬種植物),但是里面并沒有插圖。然而約翰·雷的密友,一位自學成才的畫家馬克·凱茨比(1683—1749)受到約翰·雷啟發(fā)而去探訪美洲,并且詳細描述了新近在那里發(fā)現(xiàn)的不為自然哲學家所見過的事物。凱茨比游歷了卡羅來納、弗吉尼亞及巴哈馬,并于1731—1743年間出版了《卡羅來納、佛羅里達和巴哈馬群島的博物志》。凱茨比迫切希望描繪他所能見到的一切,因此他的書中附有許多精美的插圖。[2]490
當時能夠與凱茨比的插圖相媲美的是格里菲思·休斯的作品,他的《巴巴多斯博物志》(1750年)與其說是滿足了博物學家的需要,還不如說更滿足了圖書收藏家的需要。休斯書中的海洋無脊椎動物圖形得到忠實描繪,并代表了該領域的研究水平。此外,布呂彌耶于1705年出版了《論美洲的蕨類植物》,書中牙買加冬青蕨類植物銅板雕刻畫(圖6)具有清晰的線條。[2]490-491
威廉·巴特拉姆(1739—1823)是一位出生在美國的著名博物學家,也是一位杰出的畫家。巴特拉姆作為植物學家的后代,懂得植物與動物群落之間的微妙關系。他的重要著作《南北卡羅來納、佐治亞、佛羅里達東部等地旅行記》于1791年出版。被譽為“美國第一位生態(tài)學家”的錢德勒·考爾斯(1869—1939他于1899年出版了《密歇根湖畔的沙丘植物》。[2]492
在18世紀,東南亞地區(qū)的動植物一直不為西方世界所知,直到格奧爾格·埃伯哈特·倫普夫(1627—1702)把這些動植物記錄下來。他的著作《安博因的稀有動植物收藏室》在他死后出版(1705年),其中包含60多張描繪軟體動物和甲殼類動物的彩圖。他的七卷本《安博因的草本植物》(1741—1755年)中也有許多科學新發(fā)現(xiàn)的插圖。關于這些地區(qū)的植物學著作還有Carl Peter Thunberg的《苜草的植物》(1784)、《歐洲、非洲和亞洲的植物》(1770—1779)等。[2]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