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琪
“我不能決定怎么生,怎么死,但我可以決定怎樣愛,怎樣活?!?/p>
——蕭紅
人行于世間,總是顛簸曲折的坎坷之路多于坦途,萬事順遂只是美好的祝愿,不如意事常八九才是生活的常態(tài)。每當黑夜降臨,獨自一人立于莽莽天地之間,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亦不知將往何處去,四顧茫茫。
所幸的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閱讀給予人慰安,給予人穿越時空的力量。曾有幸于書中識得一女子,照片上的她抱書三本,衣襟別花一朵,發(fā)髻高挽,旗袍及地。從過去的時光中走出來,給我點亮一盞燈,照亮我前行的方向。
北半球遼闊的黑土地上,有一河蜿蜒流淌,名曰呼蘭。河畔有一小小少女,筆名蕭紅,根骨通透,心境超然。高緯度寒冬的冷風(fēng)在那個年代裹挾著血的鮮紅和刺骨的痛楚,但卻沒有吹走她仰望天空的心。她筆下有對殘酷和痛苦不動聲色的旁觀,也有火燒云般盡態(tài)極妍的安寧和美好。
德國哲學(xué)家海德格爾曾在《存在與時間》中寫道:“人應(yīng)該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睉?zhàn)火紛飛的年歲里,縱有血腥橫灑大地,縱然流離失所困頓貧乏,但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卻始終有一絲溫暖常駐,始終有充滿詩情畫意的童年記憶,美好明亮。于是,她以筆為槳,作書為船,寫盡少女心事,寫盡人生冷暖,撥人心弦,動人心魂。
每當我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于選擇中糾結(jié),于難關(guān)中踟躕,都會想起書架上那本本《呼蘭河傳》,想起書中那個不曾長大的小女孩,想起她生活的那個如詩如畫的院子。流云萬千,星斗滿天,都無聲地告訴著我們,不論生存環(huán)境如何酷烈,我們都應(yīng)從容而優(yōu)雅地化解羈絆,擁抱未來。
1942年冬,她于香港故去。戴望舒曾徒步至她墓前,作小詩一首:“走六小時寂寞長途,到你頭邊放一束紅山茶,我等候著長夜漫漫,你卻臥聽海棠閑話。”她撒手人寰,遠離塵世,但卻在書里,用那些永恒的文字,給予我們慰藉。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边@是她的名言??v然身世坎坷,三十一年的時光多半不順,但她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本心,從不后退,絕不回頭,堅定不移向前走??删?,可愛,可憫,都是她。而她也永遠是那個活在世人心中驕傲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