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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界喧鬧,我遇你正好

      2019-02-06 03:53:45溫故
      花火A 2019年12期

      溫故

      約圖建議:男女生并肩站著,女主仰頭笑著看男主,男主也在很溫柔的笑

      新浪微博/@溫_故

      作者有話說:夏天過去了,軟綿綿的秋天到啦,這次給大家?guī)砹艘粋€性格軟綿綿的女主,希望大家都可以擁有郁遲那份善良哦~

      三句話:他想起她喜歡上郁遲的一剎那——那一瞬間,萬物可愛,風也溫柔。

      郁遲是個聽力障礙患者,就算戴上了助聽器,也只不過能聽到外界百分之七十的聲音而已。程伽說分手的時候怕她聽不見,還特意提高了音量,為此引來了不少人側(cè)目。

      程伽是個不怕事兒的主,眼下兩人站在操場上,被其他同學有意無意地圍觀著,他眉一挑,竟硬生生把那些想湊熱鬧的人給瞪走了。

      末了他才收回視線,瞧著身前矮了他一個頭的郁遲,有些不耐煩:“別裝聽不見,有什么要說的話趕緊說?!?/p>

      程伽追了郁遲三個月,但和她卻只交往了一個月不到。

      喜歡這種東西很怪,沒把郁遲追到手的時候,程伽看著她,覺得哪都順眼,話少是矜持,低頭是靦腆,反應總是慢人一拍更是傻乎乎的可愛。

      等追到手了,再看這姑娘,似乎便不是那么回事了。話少成了木訥,低頭是不大方,反應慢一拍落進他眼里已經(jīng)成了笨拙。

      程伽知道這是男孩子喜新厭舊的劣根性,畢竟少年心性,總是起伏不定。

      當然,也不是說郁遲沒有好的地方,不然程伽當初也不會死乞白賴地去追。這姑娘溫柔,柔得跟水兒似的,瞧人的時候眼睫一眨,都仿佛有盈盈水光,不說話時就這么一邊抿唇笑一邊看著你,立馬能讓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她的眼波里頭。

      可這不夠,程伽心想,她看誰都這樣,并不會因為他而特殊??伤撬哪信笥?,對她來講卻不是特殊的那個,那他還要這個女朋友做什么呢?

      程伽想到這里就來氣,態(tài)度便不大好:“郁遲,你是聽不見又不是說不出話,吱聲都不會嗎?”

      這話說得就有些難聽了,本來一直垂著頭的郁遲終于有了反應,雙手捏著衣角低聲回應道:“呃……我沒有什么話要說。”

      程伽那句“對不起”都滾到嘴邊了,一看郁遲又是這副遲鈍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分手?!”

      郁遲仰頭,被程伽的怒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分手是他提的,怎么他還反倒一副快要被氣死的樣子?

      程伽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按理來說,他甩開這個傻不拉幾的郁遲應該高興的,但這突如其來的憤怒……講實話別說郁遲不懂了,連他自己也不懂。

      “算了。”程伽深吸一口氣,擔心再這么下去場面會失控,“就這樣吧,好聚好散?!?/p>

      程伽也有過女友,分手的時候要么跟他吵鬧一番,要么就是直接甩臉走人,可從沒一個像郁遲這樣,他話音剛落,便乖乖點頭:“嗯,好的?!?/p>

      末了還禮貌地朝他道別:“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再見?!?/p>

      程伽一噎,心里壓著的那股火噌地又冒了上來。

      這么云淡風輕,他看她是壓根兒就沒把他這個男朋友放在眼里!

      很快程伽便知道郁遲還是有把他這前男友放在眼里的。

      因為他被揍了,而動手的人是郁遲的親姐姐。

      郁遲這姐姐兇殘極了,找上門來的時候,直接一巴掌就把當時還在寢室打游戲的程伽給扇蒙了。

      事后程伽也覺得丟人。

      他這么一個大男人,便是對方再來勢洶洶,也不該跟著傻瓜一樣愣在原地??烧嬉尦藤で锖笏阗~……

      一來他找不著人,二來面子已經(jīng)丟了,再大張旗鼓地說要報仇又顯得他心胸狹隘。

      可把程伽給為難壞了。

      但即便這樣,程伽也沒想過要去找郁遲什么麻煩,畢竟……畢竟也不是郁遲打的他。

      不過程伽沒想到的是,他沒去找郁遲,郁遲卻反倒找上他了。

      郁遲他們學院有一門選修課,對內(nèi)是專業(yè)限定選修,對外則是任意選修。選課的時候,剛好程伽在追郁遲,一聽她也要學,便毫不猶豫地把它給選了下來。學到現(xiàn)在,大半個學期都已經(jīng)過了。

      程伽此人,身上雖一堆毛病,卻還是有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優(yōu)點——

      他從不逃課。

      據(jù)說是小時候翹課出去玩兒被他爸揍得狠了以后養(yǎng)成的習慣。反正聽不聽是一回事兒,可去是一定會去的。

      因此這天大清早,他拾掇拾掇,準時出現(xiàn)在了教室。只是他坐定以后下意識地掃了一圈——

      沒看見郁遲。

      程伽心想,沒來?

      正思忖著,也沒太注意身后,因此當斜里伸出來一只手扯他袖子時,著實把他給嚇了好一大跳。他正準備發(fā)火,結(jié)果一扭頭,和方才他念的人打了個照面。

      “干嗎?!背藤こ林?,語氣不是很好。

      郁遲似乎也沒料到他會這么兇,握著半杯豆?jié){微微瑟縮了一下,斟酌著開口:“關于我姐姐……嗯……冒犯你這件事,我來道歉。”

      聽聽,這詞用得多好,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他就是被輕輕撞了一下。

      程伽一口氣堵在胸口,本來已經(jīng)沒打算計較了,這下卻偏偏要找郁遲的碴:“本事了啊,郁遲,還知道告狀!”

      “不是的,”郁遲擺了擺手,急道,“我以前的心理醫(yī)生說,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一定要說出來,剛好當時我姐打電話來,我就把我們分手的事跟她說了……我也不知道我姐反應會這么大,實在很抱歉?!?/p>

      交往的時候郁遲跟他說過,因為聽力障礙可能會受到同學排擠,為了保證她的心理健康,從小她會定期做心理檢查。

      其實程伽現(xiàn)在仔細一想,郁遲告訴他的事還挺多的,比如她還會手語啊什么的,于是心里的那股氣不由得便順了許多,再開口時和緩了不少:“我們分手你很難受?”

      “也沒有……”郁遲看了看程伽驀地又黑了的臉,乖覺地把后面“太難受”三個字咽了回去,“嗯……我還是挺難受的。”

      好在上課鈴適時地響起,郁遲正準備走,程伽卻突然別別扭扭地叫住了她:“喂,郁遲!”

      “嗯?”

      “我、我渴……”

      他們交往的時候,通常都是郁遲買一杯豆?jié){,喝一半再把剩下的一半給他。

      郁遲愣了愣:“可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呀?!?/p>

      程伽一噎,繼而有些惱羞成怒,吼道:“我就是渴而已!而且我臉上的手指印你看不見嗎,是你自己來道歉的,給我喝一口怎么啦!”

      他這一吼,本來就在暗中偷聽的同學們這下紛紛側(cè)目,光明正大地八卦起來。

      有那些不大正經(jīng)的,嘻嘻哈哈地來湊熱鬧:“我說同學,人都跟你分手了,你還要吃人家東西?”

      程伽正在氣頭上,聞言偏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關你什么事!”

      那人也不甘示弱:“當然關我的事了,郁遲雖然耳朵不大好使,但又乖又聽話,你不要,我還想要呢!”

      這話便有些輕佻了,雖然他聲音不大,但教室里安靜,本來還準備安撫程伽的郁遲一下子就紅了臉,垂頭有些手足無措。

      程伽一看她這受氣樣,火噌地一下一躥三尺高,當下便冷笑道:“你想要?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得上?你可聽好了,我跟郁遲是分手了,可即便這樣她也還是我罩的人,誰再敢嘴賤逗她,我就給誰把舌頭打折!”

      開玩笑,他程伽的人什么時候輪得著別人欺負了!

      除了和郁遲他們學院開設的專業(yè)課有重合,程伽還有一門《野外生存實踐》的選修課和郁遲也是重合的。

      這課只有八個周,而且不考試,因此選的人還不少。

      但說是不考試,要想順利過關,還是需要一些條件的,除了隨機點名一次不到即視為掛科外,還要求每人必須參加一次城市騎行活動。

      活動舉行時間在七月份,路線是從學校到市植物園,所需的山地車自行租賃,早上八點由老師帶隊出發(fā),下午五點整隊回學校,中間的時間自行安排。

      程伽素來是沒皮沒臉的,對于“和分手了的前女友見面”這種事,他倒一點都不尷尬。

      但就郁遲而言,卻是有些壓力的。她從小到大,就和程伽交往過,當然也就他這么一個前男友。分手后的兩人該如何相處,她實在是沒什么經(jīng)驗,只聽見識過“風浪”的室友說前任就該“老死不相往來”。

      高手給菜鳥授課,菜鳥當然只有乖乖聽的份兒,于是郁遲還真做好了和程伽再不往來的準備,可程伽好像沒有這種打算?

      好不容易出發(fā)了,郁遲想著避嫌,使勁將山地車蹬了幾下,打算拉開距離,不想程伽卻還是跟了上來,還是一旁有認識兩人的一個同學開玩笑道:“程伽,你這前男友怎么沒點自覺,老往郁遲跟前湊?”

      程伽想反駁,但一琢磨,這人也沒說錯,自己好像確實總在往郁遲跟前湊。

      程伽當機立斷剎車,決定得把這個劣習改掉,哪想半分鐘不到,瞧著前方紅燈亮起時,郁遲那小短腿好一陣撲騰才蹬到地面,程伽頓時什么決心都忘光了,口里嘮叨著就過去了:“紅燈你看不見啊,腿短就早點剎車?。 ?/p>

      旁人:“……”

      學校到市植物園駕車都得花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們騎行,一不能上高架、二又全靠腿蹬,歇歇停停又繞來繞去,八點出發(fā)愣是十一點才到。

      不過都是年輕人,精力正旺盛,隨便解決了午餐后,秉著“來都來了”這個真理,大家開始鬧哄哄地逛起了植物園。

      植物園里有個小型游樂場,里面有個鬼屋,一群人路過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停了下來。

      郁遲在團隊中從來不是話多的人,一向是大家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而程伽雖然覺得這也沒意思那也沒意思,但自己一個人肯定更沒意思,便也乖乖地跟著。

      “人太多,進去也沒勁,要我說,兩人一隊進去,沒進去的人就在外頭計時,誰最先尖叫誰就給大伙兒買水喝?!庇腥顺鲋饕?,“那個誰,郁遲和程伽,你倆要不先進去探一探?”

      郁遲這還沒來得及說話,程伽頓時跳腳:“憑什么我們最先進去!”

      “那郁遲你看挑誰和你一起進去?”

      郁遲和程伽那點兒事,但凡有心的,也八卦得差不多了,于是這么一鬧,大家便都開始起哄:“郁遲你看我行不行?”

      “你行個錘子!”程伽瞪眼,將又是沒說上話的郁遲一扯,徑直便進了那黑乎乎的屋子。

      只是進去的時候八面威風,真到了里頭,瞧著墻壁上掛著的那些古怪的面具,程伽頓時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但發(fā)覺郁遲在看他,這人還死鴨子——嘴硬:“我不是怕,我就是一時適應不——”

      話還沒說完,便覺得有什么東西“咻”地一下飛了過來,程伽頭皮都要炸了,可就在那東西即將靠近他們的時候,他眼睛死死一閉,手卻先他腦子一步,將身邊的人牢牢護在了懷里。

      凄厲的尖叫聲和恐怖的笑聲當中,透過輕薄的衣衫,相觸的肌膚溫度正逐漸攀升,有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咚咚地響動著,一下快過一下……

      “咦,郁遲?”那“東西”取下頭套,從滑板上跳下來。

      程伽回頭,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孩子正用手機打著光站在他們身后,與此同時,懷中的人掙脫,走到跟前來,唇角攢出一個柔柔的笑:“陸沉,你怎么在這里?”

      程伽偏頭看了她一眼,鼓噪的心跳聲漸漸平息。

      他扯了扯嘴角,一個近乎嘲諷的弧度。

      又來了,這種對所有人,包括他在內(nèi)的溫柔的笑。

      陸沉是另一個大學的學生,經(jīng)常勤工儉學,郁遲和他便是在一次兼職中認識的。

      這次是陸沉在鬼屋做兼職。

      不過郁遲和陸沉說不上太熟,寒暄幾句便走了。但程伽心里就是氣啊,頓時也不怕什么神啊鬼啊了的,殺氣騰騰就沖了出去,然后一直到集合回學校,也沒再和郁遲說過話。

      而郁遲呢,雖然也納悶程伽怎么說變臉就變臉,但她老早就被室友灌輸了“優(yōu)秀的前任跟死了沒什么分別”這種思想,自然是不會去找他的。

      于是只有程伽獨自憋屈了兩天,兩天過后,氣消了又開始把控不住自己的腿,想往郁遲那兒跑。可程伽萬萬沒想到,他就這兩天工夫沒盯著,就被讓人鉆了空子。

      是陸沉。

      說是最近在郁遲學校附近的蛋糕店打工,下班時店里有沒賣完的小蛋糕,想著女生可能喜歡這些甜食而且趕公交車正好要路過學校南門,便每回都會順道給她打包一份。

      這說辭,估計也只有那傻不拉幾的郁遲會信,但凡腦袋瓜聰明一點,又怎會看不出端倪。

      還單獨邀請她去蛋糕店玩兒?敢情蛋糕店是你開的?程伽腹誹。暗中觀察了這兩人幾天后,程伽決定出手。

      那陸沉,都在鬼屋里扮鬼嚇人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程伽自覺理由正當充分,也沒想著上次他甩臉走人后郁遲有沒有給他搭臺階讓他下,反正就是厚著臉皮又黏回來了。

      郁遲是天生的軟脾性,在委婉地表示了一下“這樣可能不太好”的意思卻被程伽直接無視后,便也任由他去了。

      只是這份縱容也是出于無奈。她其實也不想時不時冒出個人來問她是不是和程伽復合了,畢竟她就算再不懂、再沒有經(jīng)驗,也知道分了手的兩人不該這么成雙成對,像什么話呀。

      可說白了,她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非要黏上來,郁遲也拿他沒什么辦法,像眼下,在她明確表示要去蛋糕店找陸沉,他跟過去不太方便后,就被他一句“我就是去買個蛋糕”直接給堵了回來。

      得,愿意跟就跟唄,郁遲心想他估計只是覺得有趣想湊個熱鬧,可等見著了陸沉,才知道程伽哪兒是來湊熱鬧的啊,他根本就是來挑事兒的。

      起先郁遲沒反應過來,親自嘗了那幾塊程伽嚷嚷著餿了她吃著卻沒覺得的糕點,又喝了兩口他所謂的“陸沉拿糖精勾兌出來”卻是自己親眼看著陸沉用新鮮水果榨出來的果汁,然后才回過味兒來了。

      泥人也是有土性子的,饒是郁遲脾氣再溫和,也架不住程伽三番五次當著自己的面找朋友的碴。不過她不會說重話,也就是冷了冷臉,在陸沉好脾氣地端出現(xiàn)榨的第五杯果汁后,摁住了他的手,沖著坐在窗邊一副大爺樣的程伽道:“你的味覺可能和我們不太一樣,要不你還是換別的地方吧?!?/p>

      程伽這邊呢,本來就因為郁遲當著他的面還時不時和陸沉那家伙小聲討論什么而憋屈著,眼下看著郁遲竟站在陸沉那邊出言趕他,心里早就火冒三丈了。

      不過程伽也沒表現(xiàn)在臉上。他這人,最是死要面子了,郁遲和陸沉統(tǒng)一戰(zhàn)線,剩他一個人孤立無援,他要再表現(xiàn)出自己很生氣的樣子,豈不是落了下風?

      于是程伽將面前新上的甜點一推,起身冷冷往郁遲的方向瞥了一眼:“我這就走,不勞你們費心了?!?/p>

      只是說到最后,“你們”二字被他在齒間緊緊一咬,到底還是漏了底。

      程伽和郁遲這一鬧掰,直接有大半個月沒出現(xiàn)。

      直到七月中旬,夏季運動會如火如荼地展開。

      程伽對這種集體活動一向不熱衷,只是導員下了死命令,不參加比賽可以,但人一定要到。

      程伽心里雖然萬般不情愿,可到底不想成為出頭鳥,于是拾掇拾掇,半死不活就地往操場去了。

      他這幾天狀態(tài)不大好。也不知是給氣的還是怎么,打從陸沉那兒一回來便開始拉肚子,拉完了以后緊接著又開始感冒,請了假在宿舍的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幾天,眼下才好了些。

      不過也就是病好了,他那股精氣神卻還是沒回來,整個人蔫兮兮的,拖著腿好不容易挪到了操場以后,往操場邊兒他們院搭的棚子里一癱,跟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

      講實話,程伽也不大清楚自己這喪氣是怎么來的,前女友“另尋新歡”,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以前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怎么擱郁遲身上就不行了?

      程伽趁著病中清閑,其實自己也有好好琢磨過,只是身在“山”中,又怎能看得清這“山”的全貌,于是琢磨來琢磨去,終究還是沒得出個結(jié)論,只在宿舍看著天花板每天一嘆,嘆得他室友頭都快大了。

      如今他出來了,這劣習也不肯改,換成看著棚頂,一個一波三折的“唉”都到嘴邊了,結(jié)果旁邊乍一聲號令槍響,嚇得他硬是把這聲嘆氣給憋了回去。

      “什么比賽啊……”程伽揉著耳朵嘟囔。

      身邊做后勤工作的同學回他:“女子一千五百米長跑,我們院有人參加,14號。”

      說著,她轉(zhuǎn)身倒了杯水,朝程伽一遞:“你來都來了,也別閑著,等人跑兩圈了就給她喝一口?!?/p>

      “哦……”程伽頗不情愿地接過杯子,仿佛那倒了半杯水的塑料杯有千斤重一樣,很快便又放回了桌子上,單手支著腦袋敷衍著,“等會兒,我先看看她們在哪兒?!?/p>

      結(jié)果這一看,自己學院的沒找著,反倒是看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身影。

      程伽當下就有些不淡定了。他“噌”地站起身,往跑道的方向走了兩步,看了一會兒那跑了兩圈臉色已經(jīng)開始泛白的人,一咬牙,又背過身,打算回到棚子里。

      “關我什么事?!?/p>

      只是這句話剛說完,聽到跑道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人暈倒了”時,程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腿已經(jīng)朝著那個方向跑了。

      人堆在了一起,程伽也顧不得什么,跟土撥鼠刨洞一樣,把那些人一提一扔,生生劈了條路出來。

      果然,暈倒的人就是郁遲。

      看著校醫(yī)院的人圍著她在做檢查,程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知何時緊縮的心臟這才得以慢慢舒展開……

      后來,醫(yī)院檢查的結(jié)果是因為過度運動引發(fā)的神經(jīng)性耳鳴,而當時由于郁遲沒有戴助聽器,除了耳鳴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一時緊張之下,才發(fā)生了短暫性的暈厥。

      不過這個診斷結(jié)論是程伽強押著她去才檢查出來的,實際上在準備去醫(yī)院的時候,郁遲就已經(jīng)醒了。

      當時郁遲的舍友給她拿助聽器去了,只程伽一個人抱著她在路邊攔車,正想著是要去近一點的醫(yī)院還是好一些的醫(yī)院時,便感覺到懷里的人動了動。

      當時程伽緊繃的神經(jīng)一瞬便松了下來,緊接著就是生氣。

      他也不等郁遲完全恢復神志,將人從臂彎里一放,也不顧來往的行人直接就開訓:“你什么身體素質(zhì)啊,跑個八百都能要了你的小命,你還給我參加一千五?”

      郁遲眨了眨眼。

      “怎么,又是頂替的吧,是不是沒有人參加,你們體委求你去的?當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程伽冷哼一聲,“對我倒是敢擺冷臉,怎么就不敢跟別人擺?”

      郁遲又眨了眨眼,有些委屈的模樣:“你在說什么呀,我聽不見?!?/p>

      程伽:“……”忘了這一茬。

      他看著遠處捏著助聽器姍姍而來的郁遲舍友,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聲音微不可聞:“沒什么,就是差點嚇死我了。”

      兩人的關系就這么緩和了下來。

      不過和之前程伽唱獨角戲不一樣,這次郁遲明顯給了回應,具體就表現(xiàn)在當程伽思忖著該找個什么樣的借口再出現(xiàn)在她身邊時,郁遲那邊便給了機會。

      她邀請他周末一起去聾啞學校做義工。

      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程伽心里都快樂開花了,結(jié)果等周末到了一看,他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陸沉也在。

      程伽跟陸沉的接觸不多,但大致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個人品性格都很優(yōu)秀的男孩子,可是,再優(yōu)秀又怎么樣,想撩撥郁遲,就是不行!

      一路上程伽都盯著陸沉,跟防賊似的,非要卡在郁遲和他中間也就罷了,連陸沉掏手機都疑心他是不是暗中在給郁遲發(fā)消息。

      好在他們這次去的聾啞學校距離他們的大學并不遠,抵達以后,陸沉明顯地松了口氣,然后便獨自拐進了一間屋子,竟是和里面的孩子做起了互動。

      程伽還預備防著呢,那邊郁遲卻是扯了扯他的衣服,微笑道:“走吧,我們?nèi)テ渌胤娇纯??!?/p>

      程伽還沒反應過來:“我們不和姓陸的一起?”

      “他是這所學校的臨時老師,需要上課,我們就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庇暨t瞥了他一眼,竟是難得地開起了玩笑,“而且我看你好像不太想和他一起?!?/p>

      那點小心思被戳破,程伽也有些尷尬,干咳了一聲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去哪兒轉(zhuǎn)啊?”

      說是轉(zhuǎn),其實也轉(zhuǎn)不了多久,這學校小,一圈下來也就五分鐘,不過趁這時間,程伽倒是從郁遲那學了幾個簡單的手語。

      像是“你好”“吃了嗎”之類的。

      聾啞學校的孩子其實和普通的孩子沒什么區(qū)別,他們也喜歡打鬧,幾個孩子聚在一堆,用手語飛速地交流著,漆黑的瞳仁中滿是對外來人的好奇。

      程伽也試著用手語回他們,不過學得少,來來回回就是這么幾個,一個“吃了嗎”問來問去,問得小孩們都不耐煩了,比畫著讓郁遲翻譯:“吃了,吃的番茄炒蛋,不要再問了!”

      當翻譯的時候郁遲是蹲在那些小孩子面前的,她手指纖長漂亮,動起來的時候像靈巧飛舞的蝴蝶,她的神情也很溫柔,抿唇微微笑著,眼神專注認真,似乎蘊藏著無盡的耐心。

      程伽看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想起她喜歡上郁遲的一剎那——

      來學校賞櫻卻和家長走散的小男孩,蹲下身溫柔地為小男孩揩淚的姑娘,那一瞬間,萬物可愛,風也溫柔。

      回去的時候陸沉沒和他們一起,他還有一份工要打,所以從聾啞學校出來以后同他們告了別就直奔打工地點了。

      于是這一整天,這個人的存在感可以說相當?shù)?,低到仿佛今天就是屬于他和郁遲兩人的約會一樣。

      程伽心里暗暗高興,坐上回學校的公交時還忍不住打探:“你什么時候再來這里???”

      夜幕即將降臨,天色將晚未晚,錯過了高峰期,公交車上的人并不多,整個后排就只有程伽和郁遲兩人。

      郁遲出來一天了,沒睡午覺,眼下剛坐沒一會兒便覺得困,但聽到程伽問她,還是強撐著精神回道:“這次是受到了陸沉的邀請,不然這所學校是不對外開放的……嗯,上次去蛋糕店就是說這件事情……但是,你不是……生氣了嘛……”

      程伽哼了哼,心道“你還知道我生氣了”,可轉(zhuǎn)念一想,郁遲這是在和他解釋嗎?

      正打算追問,不想轉(zhuǎn)頭一看,這姑娘已經(jīng)閉著眼,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了。

      程伽:“……”

      算了,也不急在這一時。程伽伸手,將郁遲的腦袋扶過來,放到他肩膀上。

      郁遲的頭發(fā)很細碎,鬢邊毛茸茸的,眼下正隨著公交車的晃動輕輕掃在他臉頰上,而只要他稍稍低頭,就能碰到她那只戴了助聽器的耳朵。

      “喂,郁遲?!彼滩蛔〗辛怂宦?。

      身邊的姑娘迷迷糊糊地應道:“嗯?”

      這聲音軟糯溫柔,弄得他心里微癢,似有什么即將噴薄而出。

      過了許久,才聽到男生輕聲回復:“沒什么,睡吧,到了我叫你?!?/p>

      程伽這邊磨磨嘰嘰還搞不清自己的心意,有的人卻打算單刀直入對郁遲一擊必“殺”了。

      有人在學校的表白墻上給郁遲表白了。

      經(jīng)過合理的推測,程伽初步懷疑這個人是陸沉。

      程伽頓時便有些抓心撓肝,生怕陸沉不但在告白墻上說了,私下也早給郁遲發(fā)信息了,于是打第一眼在室友手里看到那條表白說說,連拖鞋都沒換便直接奔出了宿舍。

      只是今兒周末,程伽邋邋遢遢跑到女生宿舍時,才知道郁遲和女性朋友出去逛街了。

      而且更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這姑娘出門沒帶手機。

      程伽這才松了一大口氣,又趿拉著拖鞋回了宿舍,大字形往床上一趟,瞪著天花板開始樂。

      一幫室友實在看不慣他這副傻帽兒樣,紛紛停下手里的事討伐他——

      “你說你不是欠嘛,把人家變成了前女友,還要這么多管閑事?”

      “別扯什么你怕她受騙,你當初自個兒下手的時候怎么沒這覺悟?”

      “喜歡就是喜歡,雖然不知道你當時為什么腦子秀逗了跟人家妹子分手,但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早點下手,不然有你哭的時候?!?/p>

      程伽本來心情還挺好,結(jié)果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完他心里便有些發(fā)堵了。

      他……喜歡郁遲嗎?

      好吧,他是挺喜歡郁遲的。

      而且說實話,他跟郁遲分手的第二天其實就后悔了,那當時他為什么要跟她分手?

      之前程伽一直有些回避這個問題,如今被那條深情告白一刺激,腦子靈光一閃,便厘清了自己秀逗的腦子做出和“郁遲分手”這個判斷的原因。

      說來實在是有些幼稚得難以啟齒。他和郁遲分手的根本原因不是他嫌棄她,正相反,他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她對別人也像對他一樣溫柔時,就控制不住地……

      吃醋了。

      可這原因荒唐得他本人都覺得汗顏,一向死要面子的人又怎肯輕易承認,于是便一面跟人分手、一面又控制不住自己想黏上去……

      “活該!”寢室一群人聽完來龍去脈后啐他。

      程伽也不反駁,可憐巴巴地求助:“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眾人齊齊翻白眼:“能怎么辦,當然是重新把人追回來!”

      程伽一想,嗨,可不是嗎,自己在磨蹭,指不定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于是也顧不上收拾了,又是趿拉著一雙拖鞋便風風火火地殺到了南校門。

      南校門外有個小型商場和公交車站,理論上學校的人去市里玩都會由這里經(jīng)過,回來也不例外。

      誠然,他的判斷是沒有錯的,只是程伽沒有考慮到的一點是,陸沉打工的蛋糕店也在附近,于是在接受了整整一個下午來往行人注視后的程伽,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南校門對面的馬路上,陸沉提著個蛋糕盒出現(xiàn)了。

      程伽:我恨!

      可是,如今讓他沖上去,他卻是不敢了。

      陸沉沒有明確表示前,他可以插科打諢、胡攪蠻纏地橫在兩人中間,可如今陸沉已經(jīng)明確了心意,他卻不能去搗亂了。

      沒有人有權(quán)力制止別人表達愛意,他也無權(quán)阻撓郁遲接受別人的喜歡……

      這個時候的程伽心差不多涼了一半,等看著郁遲言笑晏晏地同陸沉說了一會兒話,然后接過了他手中盒子后,另一半也差不多涼了。

      他其實挺想走的,可不知道為什么腿就是挪不動,等到郁遲發(fā)現(xiàn)他,臉上流露出驚訝之色時,才擠出一個慘兮兮的笑,苦澀道:“挺開心的啊,確定在一起了嗎?”

      “嗯?”郁遲疑惑道,“什么在一起?”

      “他啊,”程伽朝著陸沉離開的方向指了指,語氣酸得不行,“他不是給你告白了嗎?”

      郁遲一聽,突然便笑了,眼睫彎彎,偏頭看著他:“你為什么會認為他跟我告白了?”

      “難、難道不是?”程伽有些結(jié)巴。

      “當然不是啊。他就是來同我告?zhèn)€別,他不在蛋糕店兼職了,所以以后大概很難碰到了。”

      程伽本來想問告白墻的事兒,轉(zhuǎn)念一想,最先發(fā)現(xiàn)這條說說的是自己那幾個室友,瞬間便明白過來了。

      該死的,給他下套!

      “你是在等我嗎?”郁遲看了眼一向重視形象的程伽這身邋遢裝扮,聲音放得更輕、更柔,“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程伽本來磨著牙想怎么收拾那幾個損友,被郁遲這么溫柔地一問,呼吸一滯,心中鼓鼓脹脹的,似乎有什么要溢出來,而心思再百轉(zhuǎn)千回,滿腔話語最后出口的也只不過一句——

      “郁遲,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嗎?”

      我知你溫柔良善是天性,我本也最喜愛你這一點,所以這次我不會再苛責你,而是更多地反省自身,更好地去愛你……

      在一起很久之后,程伽又了解了郁遲的一些東西。

      比如,她會讀唇語。

      然后程伽便想起了一些往事,像是那次運動會她暈倒醒來后被他罵,她假裝自己聽不見,他便以為她真的聽不見,于是悄悄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編輯/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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