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萍
春
風郵寄去我的一枚親吻,我站在時光的車轍里,等你的回信。也許是初融冰雪的一串呢喃,也許是春光串起的幾朵笑靨,也許是春風翻開書卷撫摸過的文字,記憶的碎片折射著思念的光芒,在熠熠生輝。月光纏繞微風,分花拂柳,喚醒叢叢綠意。霜華流淌,層層絲露,懸于葉脈的迷宮中。深綠、淺綠、長綠、短綠,層層疊疊的生命,互相掩映著煥發(fā)著生機,鶯啼柳浪,萬千柳絲淺淺地撩撥著春天。
夏
云牧放著風,熱得卷邊的夏天粘在了搖曳的柳樹枝上,蟲子從上面掠過,便學會用“知了知了”的聲音數著夏天。午后的空氣已經被太陽煮沸了,灼熱的海浪層層拍打著萬物,像時間用篦子,梳走了所有的青春。
秋
陽光穿過樹的間隙整齊地切割著小路,行人踏在樹影組成的黑白琴鍵上且行且歌,南行的人踩出嗦咪嗦哆,北往的人用哆嗦咪嗦彈著和旋,合奏出了《送別》的曲調。夕陽的余暉,氤氳在遠處的天空。沒有了葉子的樹,枯瘦孑孓獨立,帶著幾分破敗、幾分不甘,枝椏交錯,寥寥地指向天空。失去了顏色的枯葉,卷曲、脆弱,被風撕扯著、驅趕著,瑟縮在樹根周圍,尋求著最后的溫暖和庇護。
冬
起伏的群山冷峻、沉默,一直延續(xù)秋的蕭瑟和凋敝,山腳的一灣瘦水愈發(fā)清減,整個世界仿佛一張被曬得褪了色的舊照片,沒有一絲生機。偶爾的天清氣朗,皸裂干枯的樹枝也把白云撕得破碎,洋洋灑灑地拋向了天空。太陽好像也被這凝固的氣氛惹得沒了興致,裝模作樣地潑灑了幾把陽光,就賭氣回家了。沒有雪的北方,似乎失去了冬的靈魂,整日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
時間潛行于歲月,四季翩躚而過。世界是個容器,往昔的碎片沉沒在水底,在清澈的記憶中閃耀,在翻騰的水泡里沉浮,當思念的弦輕輕撥起時,它卻又轉身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