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雙
摘 要:游離在真實與夢境之間也許才是真正的人生,巴爾蒂斯和伯格曼為我們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心理的世界,夢的世界。
關(guān)鍵詞:三姐妹 呼喊與細(xì)語 病態(tài)女人 封閉空間 夢
巴爾蒂斯在1954年到1964年間繪制了六幅油畫《三姐妹》,畫中三位少女身穿普通家居服,有人說他們是巴爾蒂斯朋友彼爾的三個女兒,巴爾第斯與1955年創(chuàng)作的《三姐妹》是我最喜歡的一副,畫家將三個女孩放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nèi)。在這樣一個安靜的讓人感覺有些恐懼的客廳里,三個姐妹并不是聚在一起玩耍聊天,而是各玩各的。畫面正中央橫放著一個沙發(fā),一個女孩斜倚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握著鏡子目光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人物的動作往往泄露他的心里。女孩微微張開的雙腿暗示了她已覺醒的性意識,他那有些失神但自信的目光讓人感覺他似乎在憧憬著美麗的愛情。另一個位于畫面左側(cè)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深深地埋著頭正在看書,我想此刻他一定沉溺在書中所描寫的另一個世界里。位于畫面右下方的那個女孩,前傾著身子注視著一個木盒,似乎天真的認(rèn)為會有什么東西會從木盒中跑出來,三個姐妹都若有所思,沉寂在自己的孤獨里,他們的冷漠使這個空間凝固了。
伯格曼電影《呼喊與細(xì)語》講述的是一座寧靜的大廈中始終幽閉著的四個女人的故事,電影中彌漫著一種夢幻般的紅色,她們穿著白色的衣裙在大廈的房間里穿來穿去,喃喃自語,他們的交流被這紅色隔斷了,傾訴的對象好像永遠(yuǎn)是另一個自我。在這紅色的背景前,她們孱弱的身體并不像是真實的存在,更像是她們被擠壓的靈魂,在一個封閉的讓人窒息的空間里,我們似乎能更清楚的看到靈魂的形狀。電影在對切時,熒幕不時化為一片紅色,攝影機(jī)似在冷靜的,從容不迫的,若有所思的洞悉,進(jìn)入她們復(fù)雜而隱秘的內(nèi)心世界,觀眾似跟隨人物陷入沉思與癡迷的體驗中。女人痛苦的臉龐與那一抹紅色貫穿著整個電影,紅色容易使人產(chǎn)生緊張感,伴隨著女人的微妙心理變化這股洶涌的緊張感沖進(jìn)了我們的靈魂深處。
二位藝術(shù)家的共同點:變態(tài)的女人。巴爾蒂斯油畫中的女孩神秘詭異,看上去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凝滯的空間氣氛更襯托了那種毫無生氣的人物形象。伯格曼的電影《呼喊與細(xì)語》中的女人更加歇斯底里,瘋狂的穿梭,始終走不出那片代表著絕望與恐懼的紅色?!芭烁菀讻_動,從某種意義上說,女人是受壓抑的?!边@是德國天才導(dǎo)演法斯賓德說過的。幾千年來一直是男人主宰著這個世界,女人一直都是作為男人的附屬品存在的。到底是因為這個不公平的社會,還是因為女人病態(tài)的早已接近潰爛的靈魂。疾病到底從何而來,我們又該如何治療自己呢?無論是巴爾蒂斯還是伯格曼都沒給我們一個答案,他們只是告訴我們現(xiàn)狀。
封閉的空間。無論是《三姐妹》,還是《呼喊與細(xì)語》,都為那些病態(tài)的女人設(shè)置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女人時而郁郁沉思,時而喃喃自語,陪伴他們的只有另一個自我。伯格曼感到封閉的空間結(jié)構(gòu)更適合他探索人物幽閉的,孤獨的,絕望的靈魂,更易發(fā)揮影片的自身性。在一個沒有“陽光”的封閉空間里,人是沒有影子的,只有靈魂。在巴爾蒂斯的畫中女孩的痛苦孤獨的靈魂與他們瘦弱的身軀重疊在一起,讓我們欣賞他們美麗的肉體的同時也窺看到了他們絕望的靈魂。
夢。巴爾蒂斯的畫有一種夢幻的感覺,三個姐妹都各自做著自己的夢,在《呼喊與細(xì)語》的尾部四個女人穿著白裙,打著白傘,共同倘徉在夏日明媚花園里的唯一戶外鏡頭,只是一個沒有實現(xiàn)的,僅存在于艾格納斯日記里的一個幻想,那散發(fā)著迷人芬芳的幻像更加重了現(xiàn)實的冰冷,它是對幽閉郁悶的室內(nèi)空間的一次假定性的釋放,并沒有進(jìn)入女人的真實的生活。夢意味著不真實,但他或多或少會消解現(xiàn)實生活的痛苦和絕望。而游離在真實與夢境之間也許才是真正的人生。巴爾蒂斯和伯格曼為我們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心理的世界,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