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宏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一、前言

王葡萄是《第九個寡婦》的主人公，作者通過描述一個女人從少年到中老年的幾十年歷程，呈現(xiàn)出了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小姨多鶴》中對主人公朱小環(huán)的人生追蹤，使得歷史呈現(xiàn)出了人民的堅強斗爭精神，通過對這兩個人物的分析，能夠使得主線敘事難以涉及的歷史細節(jié)得到彰顯，賦予文學更多美學意義。

二、王葡萄、朱小環(huán)人物性格對比

(一)王葡萄的命運堅持

王葡萄是一位土生土長的鄉(xiāng)間女性，從抗戰(zhàn)到改革開放，在長長的歷史過程之中，她最吸引讀者的一點在于“倔強”，她堅持自己的人生道理，面對在政治環(huán)境下的錯誤，她也能夠堅持自己的寬厚仁愛。王葡萄將被槍決而未死的公爹背回家中地窖，以自己的微薄力量承擔起了公爹后半輩子的生活。她似乎還天生就缺少“懼怕情感”，面對各種紛雜歷史事件，無視任何形勢和環(huán)境而奮斗抵抗。這種缺少懼怕的感情一直延伸到日后的點點滴滴中，她堅持看人的品質，不用惡意的眼光揣度別人，對待知青以及女知青的孩子，也堅持竭盡全力進行維護，在社會嚴酷的背景下堪稱一個奇女子[1]。

(二)朱小環(huán)的個性堅韌

朱小環(huán)的命運和多鶴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朱小環(huán)作為家庭的女主人，在動蕩的事件中承擔著維護家庭關系的責任。首先，在身份的認知上，因為自己沒有子嗣，所以在家庭中缺失了“母親”這一重要的身份認同，但是她盡心撫養(yǎng)多鶴的孩子，將自己的人性進行挖掘和散發(fā)，把全家人的幸福和安定凌駕在自己的個人情感之上。其次，朱小環(huán)口不讓人，但內心善良重情，真心實意對待多鶴。而且在張儉揭露多鶴和自己丈夫的兩性關系之時，小環(huán)挺身而出堅決維護家庭圓滿，巧妙但是不失威嚴的進行了危機的化解，事情解決的穩(wěn)妥又漂亮。

三、兩女性的時代背景和個人反應

(一)時代背景下的反應

在王葡萄的故事中，她無依無靠，只能憑借自己的意識和認知來支撐下去，在田地里奮斗，在牙縫之中為家里來來走走的人口保證基本的生存口糧，自己成為自己的生存救贖，因此王葡萄的反應集中在體力勞動上和信念上。但是相對于朱小環(huán)，她更多的是在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之中，對自己和多鶴之間的關系進行女人世界的解讀，朱小環(huán)早些日子不滿自己和別的女人共享丈夫，后期擔驚受怕多鶴的日本身份被揭漏、在丈夫入獄期間，朱小環(huán)將多鶴納入到自己的羽翼下，牽扯著多鶴在不太平的環(huán)境中維護著僅有的安定[2]。

(二)個人性質分析

王葡萄敢愛敢恨，對男人的情感不拖泥帶水，雖然有過不同的男人，但是這些男人并不是她的家庭組成部分，她的家庭是自己的公爹，是自己隱晦埋藏中的兩個人家庭，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庭，她選擇的是在生活中的“風險和奉獻”，在冒著公爹被人發(fā)現(xiàn)危險，堅持從自己的口糧中省出來一份口糧。她的兩性關系復雜，但她的意識始終與身體分離，意識仍將和公爹的親情作為重點。相對于朱小環(huán)而言，男女之愛在她的家庭中并沒有收到這樣大篇幅的描寫，朱小環(huán)沒有嘗過純粹的男女之情，而是和多鶴進行了姐妹情誼的同盟建立，甚至是建造起拒絕男人存在的“女人國”，用惺惺相惜的“家庭同僚”來分擔家庭的負擔，成為彼此生命的支撐[3]。

四、女性命運的悲劇故事

(一)自我意識的反抗

人性在文學作品中的塑造中，常常通過動蕩的社會條件和家庭變遷來進行外界矛盾的激發(fā)，主人公作為弱勢群體或者是歷史的見證者，在命運的漩渦面前無力反抗，或者奮斗有限。以王葡萄為例，她的角色自我意識顯著，維護僅剩自己和公爹兩個人的家庭。而朱小環(huán)處于比較安定的環(huán)境之中，她的自我意識主要覺醒在和多鶴的矛盾關系中，朱小環(huán)在外界的災難和多鶴遭受到的歧視后，選擇了勇敢的聽從內心自我意識召喚，小心翼翼地維護多鶴的身份秘密，堅持對多鶴愛的維護，反抗外界社會的沖擊，成全了一個畸形但是完整又充滿溫馨和牽絆的家庭。

(二)悲劇性的命運暗示

王葡萄的一輩子都在奮斗，因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早年間為了贏得在孫家的認同，她努力做活，一人承擔起喂豬和收莊稼等力氣活，將自己鍛煉成為了一個沒有妖嬈女性特征的婦女形象；雖然她有辦法解決復雜的現(xiàn)實問題，但是也透露出了沒有其他家庭成員可以幫扶的困苦境地。在這種鋪墊下，王葡萄雖然一生都恣情縱欲自己，但是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承擔起她，她自己的命運看似堅強獨立、所向披靡，想要照顧的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但是自己一直作為情緒的輸出一方，堅強的釋放出活力，沒有自己可以依靠的對象。反觀朱小環(huán)，她被日本人嚇到流產之后，被迫喪失了生育功能，雖然家中孩子眾多，但是卻沒有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對她的心理獲取來說是種巨大的喪失，直接暗示了人物人生的不必完整性，甚至在之后孩子們成年之后，面對自己身世，小環(huán)的態(tài)度也是在“生母”“養(yǎng)母”之間浮沉，在母愛的噴薄上，比起多鶴有過之而無不及，成為維系家庭的決定性因素[4]。

總的來說，嚴歌苓的女性作品通過對單個人物進行悲歡離合的描繪，但是在抽絲剝繭之中，她將不同時代的女性進行了苦難下情感的挖掘，讀者雖然在情節(jié)中備受時代悲歌的影響，但是也同時感受到了人性最圣潔、美好的情感，看到了人性的堅韌和生命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