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
2019年適逢張大千誕辰120周年。4月1日至6月25日期間,臺北故宮博物院攜手臺北歷史博物館推出“巨匠的剪影——張大千120歲紀念大展”,以此紀念這位中國畫壇的“五百年來第一人”。
張大千為四川內江人,名爰,字季爰,別署大千居士,齋名大風堂。他的一生充滿傳奇,曾赴東瀛學習,一度入寺為僧,戰(zhàn)火中還遠赴敦煌臨摹壁畫,1949年后旅居海外,在亞、歐、美洲均舉辦過畫展。
張大千長年沉浸于古代諸名家,盡收傳統(tǒng)筆墨技法之精髓,從山水到人物、花鳥、畜獸等畫科,無一不精。熱衷于古書畫的研究、學習與收藏,使他成為重要的鑒賞家,對中國繪畫史也能提出精辟見解,晚年更發(fā)展出氣勢撼人的潑墨潑彩,開拓傳統(tǒng)水墨的新境界。長達60多年的畫齡,加上勤于創(chuàng)作,使其傳世作品數(shù)量空前龐大,為世人留下可觀的文化資產(chǎn)。
在中國近代畫壇上,論綜合成就,恐怕沒有一個超過張大千的。他詩書畫印樣樣精通,是不世出的天才;同時他又有著極高的情商,為人仗義豪爽,人情練達,三教九流都能談得來。把視野再放大,也可以看到,往往在被歷史潮流裹挾的重大關口,他也總能憑自己判斷作出最有利的選擇——這一切已被歷史證明。所以,他已經(jīng)比單純作為一個畫家的境界要高了,徐悲鴻稱贊其為“五百年來第一人”,實非過譽。
張大千是當今藝術市場上作品拍賣價格極高的藝術家,也是兼容傳統(tǒng)與創(chuàng)新的20世紀國畫大師。他的足跡雖然遍及中國和歐美日,但是晚年定居臺北“摩耶精舍”,將許多重要的作品捐贈給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1983年4月2日,張大千先生逝世后,“摩耶精舍”交由臺北故宮管理,并且成立了張大千紀念館,所以張大千與臺北故宮淵源頗深。在其誕辰百年之際,臺北故宮舉辦了“張大千、畢加索東西藝術聯(lián)展”,轟動一時。
此次展覽遴選了張大千及其舊藏書畫精品87件、張大千自用印等173件文物精品,通過8個不同主題,全面反映張大千從敦煌臨摹到摹古創(chuàng)新,再到潑墨潑彩,不同時期的藝術特色與精神。
張大千120周年大展海報的重要作品,是其晚年潑墨潑彩之作《山高水長》,由其好友張群捐贈予臺北故宮。張大千的潑墨潑彩,將中國畫帶入前所未有的新局面。
在張大千一生中,對其影響最深的老師當屬曾熙、李瑞清。在今天,提起他們,很多人也許會感到并不熟悉,但在清末民初的上海,這兩人可謂是“大佬”級人物。1917年,在眾多上海書畫界名人的見證下,張大千拜曾熙為師。不久,曾熙又介紹張大千拜好友李瑞清為師。在二位老師的帶領下,張大千開始進入上流的文人圈子。
曾李二人精于鑒賞、且極富收藏,在二人的影響下,張大千年輕時就閱遍無數(shù)古畫。據(jù)研究張大千的專家學者傅申介紹,1920年秋,張大千曾經(jīng)跟隨兩位老師前往當時上海書畫大收藏家狄平子的平等閣觀畫,看到了一百數(shù)十幅宋元明清的作品。二十年后,張大千對于這些作品依然記憶猶新。
曾熙喜歡石濤,李瑞清喜歡八大,在兩位老師的影響下,張大千開始向傳統(tǒng)學習,遍學石濤、八大山人以及元明大家,最終成為享譽世界的山水畫大師??梢哉f,沒有曾熙與李瑞清對張大千的指導與提攜,就沒有日后張大千的藝術成就。所以當張大千談及兩位恩師對他的影響時,曾說道:“對老師來說,哪里敢說是影響,簡直是受益甚多呀!”
張大千對恩師的書法既追慕又癡迷,他不僅花重金收藏了大量恩師的作品,書法上也秉承了兩位恩師“碑帖分途”的理念,并結合一定的北碑用筆,加之自身的造型能力,形成了辨識度極高的個人書風。此次展覽特意展示了曾熙、李瑞清、張大千師徒三人的書法創(chuàng)作。
1927年,張群和張大千因畫結緣,并發(fā)現(xiàn)在藝事方面兩人最為契合,并因此維系了終身情誼。無論張大千是敦煌摹古,還是旅居巴西,張群對他的關心與資助都未曾中斷過。張群還是張大千的救命恩人。1949年,張大千準備從成都遠走海外,但機票難求,還是在張群的相助下,張大千才得以成行,也是這一張機票,幾乎改變了大千后半生的命運。
除了自己支持張大千,張群還通令大千身旁親友幫忙照護“均宜節(jié)省此老之精力,為國家珍惜一代之大師。”甚至,在張大千逝世后,張群還以95歲高齡親自為老友治喪,“這是我早就對張大千約定的諾言”,并支付喪禮費用、處理遺產(chǎn)。
“我和大千友情深厚,是喜歡他的畫,他的才。同宗更增濃了感情,可是我更珍視的是他的性格、他的為人。”張群生前在接受采訪時說到。張大千也曾經(jīng)說過張群多年以來都是最照顧他的。1968年,張大千在巴西八德園為慶賀張群80大壽精心創(chuàng)作的《長江萬里圖》長卷,奠定了張氏在中國山水畫上不可憾動的地位。
師友之外,家學自然是張大千成為藝術大家的另一重要原因。張大千自幼隨母親曾友貞習畫,學習詩文書畫,打下了深厚的基礎。
《耄耋圖》是張大千母親曾友貞極其罕見的作品,1982年5月第二個禮拜日,正是母親節(jié),服務中山文獎會的收藏家李葉霜,是曾當“內政部長”黃季陸的女婿,喜愛中國字畫,經(jīng)常出入骨董商店尋寶。他在牯嶺街舊書店發(fā)現(xiàn)張大千慈母曾友貞畫的《耄耋圖》印刷圖片,店長只知道是一幅白貍貓?zhí)膳P的圖畫,不知畫者是誰,只以普通價賣給李葉霜;這對書念得多又追根究底的李葉霜來說真是喜出望外,此乃當時鼎名譽世大師之母的杰作,他直奔外雙溪摩耶精舍,請張大千先生過目求證。張大千看到慈母《耄耋圖》手澤,激動顫抖,淚水奪眶而出,當下拜托在場香港《大成雜志》主編沈葦窗、臺灣《國語日報》總編羊汝德、東京李天海跟樂恕人,分別在港、臺、日三地尋找,張大千說:“此畫應該還在民間,打聽到時要錢給錢,要畫換畫!不顧一切、何種代價,就是要取得。”可惜隔年沉葦窗(1918-1995)才在香港尋獲此畫,無奈張大千剛過世,便依其心愿掛于摩耶精舍中。
1927年曾熙畫《眉壽無疆》為張大千母親祝壽,題中對于自己所使用的金文“眉”字考證一番,從宋代到清代諸家皆無異議,特別指出清末金石學家劉心源(1848-1917)的誤釋。張大千事奉母親至為孝順,對于老師曾熙也是極為尊敬,故此梅畫雖然逸筆草草,對張大千卻是具有不同意義,此畫后來就與摩耶精舍一同捐給臺北故宮博物院。
對張大千影響最大的家人還有他的二哥張善孖,從藝術的角度來說,沒有張善孖,就沒有張大千。作為家人,張善孖最早發(fā)現(xiàn)張大千的繪畫天賦和才能,10歲起,他就開始教張大千繪制人物和走獸,留學日本期間,張善孖又毫不吝嗇地把國畫技法、補款、題字、鈐印等知識傳授給張大千,此外還四處為他尋求所需的金石書畫及參考資料。就連拜師曾熙,也是在張善孖的支持和引薦下進行的。
張善孖對其弟的支持,還表現(xiàn)在不斷攜張大千出入上海灘的文人雅集,利用各種場合,把八弟引薦給藝苑前輩名流,諸如陳散原,傅增湘,黃賓虹,齊白石,柳亞子,葉恭綽,謝玉岑,郎靜山等。正如張大千所說:“我之所以繪畫有所成就,是要感謝二家兄的教導?!?/p>
而對張善孖來說,張大千既是他引以為豪的八弟,又是畫壇上不可多得的知己。他們共同拜在曾熙、李瑞清門下,只是張大千喜歡山水,張善孖癡迷畫虎,此次展覽中,《草澤巨虎》是張善孖的畫虎代表。
“大千師友”部分,展示了曾熙、李瑞清、張善孖、張岳軍這些對張大千影響至深的恩師、家人、伯樂的書畫創(chuàng)作和信函,向觀眾再現(xiàn)了張大千不同凡響的朋友圈。
1928年,在恩師門下十年之久的張大千已小有所成,曾熙在給張大千《臨石濤山水圖卷》題跋時曾寫道:“季爰寫石濤,能攝石濤之魂魄至腕下,其才不在石濤下。”從清代石濤入手,張大千走上了一條追蹤明人、元人、宋人、唐人畫跡的“摹古”之路。
歷史上許多人臨摹的畫一般只能臨其貌,并未能深入其境;而張大千的偽古直達神似亂真。為了考驗自己的偽古作品能否達到亂真的程度,他請黃賓虹、張蔥玉、羅振玉、吳湖帆、溥儒、陳半丁、葉恭綽等鑒賞名家及世界各國著名博物館專家鑒定,并留下了許許多多趣聞軼事。張大千許多偽作的藝術價值及在中國美術史上的地位較之古代名家已有過之而無不及?,F(xiàn)世界上許多博物館都藏有他的摹古之作,如華盛頓佛利爾美術館收藏有他的《來人吳中三隱》,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有他的《石濤山水》和《梅清山水》,倫敦大英博物館收藏有他的《巨然茂林疊嶂圖》等等。而今天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傳為五代董源的《溪岸圖》,到底是否為張大千偽作,至今仍是學術界爭論的焦點……
張大千這種超乎常人,甚至可以說“可怕”的摹古能力,讓他被學術界的一些人所詬病,認為他人品有問題。“你講他人品有問題就是人品有問題,造假本來就是一個瑕疵。但是,他的造假也是為了追求畫藝?!?/p>
當然,傅申并不否認張大千摹古賺錢的目的?!耙驗楦绺缃?jīng)營的輪船公司破產(chǎn),張大千需要錢養(yǎng)家。此外,他很喜歡古畫收藏,也常常拿自己的畫來換古畫。但全靠他自己賣畫,錢是不夠的。”
張大千每一個階段都會造一些仿古的畫?!按笄」拧币越窆艑φ盏姆绞秸钩鰧埓笄в绊憳O深的古代書畫作品,以及張大千摹古風格的作品,其中包括《張大千彷沉周蜀葵圖》《張大千彷石濤山水》《張大千彷巨然夏山圖》《張大千畫松林亭子》等。其中傳為董源的《江堤晚景》,是張大千先生捐贈給故宮的青綠山水大軸,同時也是臺北故宮國寶級的文物。
如果僅臨摹古畫,張大千覺得自己的“師古”之路并不完整,他還要去敦煌“取經(jīng)”。1941年3月,張大千攜夫人、子侄及學生數(shù)人,開始了向往已久的敦煌之旅。這次旅行也成為張大千藝術生涯的轉折點,是其日后潑墨潑彩畫風的發(fā)端。
作為國內首個來敦煌的著名畫家,為了一點不差地臨摹下壁畫,張大千做了充分的準備。他專程到青海塔爾寺請來藏族畫工制作畫布,同時又在當?shù)刭徺I了數(shù)百斤的藏藍(石青)、藏綠(石綠)、朱砂等礦質顏料,還使用大量金粉、珍珠、翡翠等貴重原料。為此,張大千債臺高筑,粗記耗資5000兩黃金,動用78輛驢車才把東西運至敦煌。
1941年至1943年,耗時兩年零七個月,張大千摹得各朝壁畫340幅?!芭R摹壁畫的原則是要一點不差地描繪,絕對不能參滲入自己的思想,這是我一再告知門生們的工作信條。臨摹的每幅壁畫,我都要題記色彩尺寸,全部求真?!睆埓笄дf。臨摹壁畫使他突破了宋、元畫風的限制,上溯唐代、北朝高古的氣息。此后大千的藝術思想、創(chuàng)作手法產(chǎn)生重大轉變,例如:重視佛像與人物畫、重視線條、追求復古的勾染、變小巧為偉大、變茍簡為精密、女人都變?yōu)榻∶赖鹊?,開創(chuàng)出精麗、雄健的風格,令人耳目一新。本次展出《摹釋迦說法圖》《摹榆林窟唐菩薩立像》《摹宋代伎樂》等人物畫,體現(xiàn)其生動、流暢的線描,濃艷、端莊的色彩,精神飽滿的人物形象。這些佳作不僅再現(xiàn)了古代壁畫的神韻,同時也見證了大千如何化古為新,獨辟蹊徑。
這趟敦煌之行讓張大千滿載而歸,1943年至1957年,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分別在蘭州、成都、上海、重慶、印度、日本東京等地展出,引起“敦煌熱”。這批作品也讓眾多藏家紛紛高價求購,但張大千寧可賣摹古作品還債,也不愿賣其中的任何一幅:“我們費盡千辛萬苦臨摹來的300多幅敦煌壁畫我一幅都沒賣,不管求購者愿出多么高的價錢,其原因就是我早已決定今后要把這批摹品全部獻給國家……”
1955年,張大千的家人將其留下的臨摹敦煌壁畫及白描畫等作品及文獻220件全部交給國家,由四川省博物館收藏。而張大千離開大陸時攜帶的62幅作品,也于1968年11月,托張群全數(shù)贈與了臺北故宮博物院。
1955年,遷居海外的張大千在巴西圣保羅郊外,發(fā)現(xiàn)了一塊頗似成都平原的小盆地,而且價錢也不貴,就把它買了下來,并在上面修了一座純粹的中國式園林“八德園”。
接下來的17年間,張大千幾乎把他賣畫的所有收入,都投入到“八德園”的修建中去了,他拔除了原本長在這里的玫瑰,在園里種上了松、柏、杉、竹、桃李、柑橘、櫻桃、柿子、牡丹梅花等中國文人喜歡的物種,又收羅了大量奇石,作為山水畫的靈感,還特意為廢棄的毛筆修建了一個“筆?!?。這里是張大千休息、作畫的理想之地,也寄托他對祖國的無限情思。
因為造八德園,張大千在搬石頭的時候,不小心使眼睛的微血管破裂,隨后又患了糖尿病,他的一只眼睛就壞了,從那之后,他開始戴著一邊是黑色的眼鏡創(chuàng)作,只是作品不再像之前那么精工細作。1957年,張大千赴巴黎舉行個展,在那里,他見到了畢加索,并受西方現(xiàn)代藝術的影響,作品風格大變,發(fā)展出了潑墨、潑彩等技法,并將中國繪畫帶入了前所未臻的境地。
創(chuàng)作于1956年的《大千狂涂冊》,正是張大千這一時期新風格轉折的代表作,筆墨豪邁簡潔,率意淋漓。十余年之后,在1977年,為賀摯友張群88歲生日,張大千用潑墨、潑彩技法創(chuàng)作了一幅《山高水長》,與張大千之前的傳統(tǒng)山水不同,這件作品不太追求畫面的細節(jié),重視畫面的整體感和速度感,筆墨蒼潤,畫面效果薄而透明,近似水彩,既帶有創(chuàng)意又不失傳統(tǒng),是張大千潑彩技巧純熟后的得心應手佳作。不僅如此,張大千還創(chuàng)作了《墨荷四聯(lián)屏》《瑞士瓦浪湖》《集黃山谷辛稼軒聯(lián)》等巨幅佳作。
張大千是近代最喜歡替自己寫像的畫家,據(jù)張大千研究學者傅申估計,其畢生所創(chuàng)作的自畫像不下百幅。此次展覽共展出十件,其中《我與我的小猴兒》畫的是張大千與他最鐘愛的黑猿,《五十九歲自畫像》中的張大千是一個正在展卷閱讀的古代高士,《乞食圖》又將自己裝扮成托缽化緣的乞丐,《鍾馗》中張大千把自己化身為宗教神祇。
這些自畫像中,鐘馗自畫像張大千畫得最多,《鍾馗》是張大千在1947年端午節(jié)為好友陳定山創(chuàng)作的。畫中人作鐘馗扮相,頭戴烏紗帽,雙手握劍,滿臉的絡腮胡,分明就是張大千本人的側寫。
此外還有一幅自畫像最為奇特,《大千居士自寫乞食圖》中,張大千右手拖著一根竹筇(俗稱討飯棍),左手托著一只破缽(又稱要飯碗),作求乞狀。自古以來,誰會將自己畫成乞丐?張大千在此之前也從未這樣畫過。1972年,剛從巴西遷居美國的張大千,又開始修建自己的新園子“環(huán)蓽庵”,花錢大手大腳的他又沒錢了,沒辦法,只能多辦畫展。因此他才創(chuàng)作了這件作品,把自己的賣畫生涯比作“乞食生涯”。
據(jù)傅申介紹,張大千的自畫像,基本上都是隨畫隨送,只有這件作品隨身攜帶。遷居臺灣后,他將這幅自畫像,送給了臺北故宮博物院院長蔣慰堂。張大千逝世后,臺北故宮博物院后任院長秦孝儀,接管張大千故居摩耶精舍,重新規(guī)劃庭園時,就把《大千自寫乞食圖》摹刻在石碑上,置于巨石梅丘旁,供游客長期瞻仰。而此次展覽中,就有張大千這張獨一無二的自畫像。
張大千在美國“環(huán)蓽庵”住了不到六年,因年老思念家鄉(xiāng),加上好友相邀,便決定定居臺灣。1977年,他開始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對面,建造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站“摩耶精舍”。摩耶一詞來自佛教典故,相傳,摩耶是釋迦牟尼的母親,據(jù)說有三千大千世界在腹中,正因此張大千把自己的住所取名“摩耶精舍”。
因為是自己最后的家,張大千完全按照自己的理想進行設計,庭院里每一塊石頭的擺放、每一棵樹的栽種、每一株花的位置,都是自己決定的。
園林建好后,張大千常常在這里創(chuàng)作,每每創(chuàng)作完成,喜歡熱鬧的他總會喊一些朋友過來,聊天、喝茶、作畫,然后再品嘗張大千親自研究圈定的菜肴?!短K花攬勝》《阿里山曉望》描繪的是臺灣的迷人風光。
張大千去世前,他就已經(jīng)選好了自己的墓地,就在庭院內,這里有他喜歡的梅樹。為此,他還專門從巴西運了一塊巨石,親自書寫“梅丘”二字,作為墓園的名字。
1983年4月2日,張大千在臺北逝世,親朋尊其所愿,將他安葬在故居摩耶精舍院內,墓旁矗立著寫有“梅丘”二字的石碑,墓志銘記錄了張大千84年的人生足跡。至于摩耶精舍,也遵照張大千的遺愿,與他的全部畫作一起捐出,由臺北故宮博物院管理并提供免費參觀和講解服務。 ? ? ? ? ? ? ? ? ? ? ? ? ? ? ? ? ? ? ? (責編:馬南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