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的玉佛

一

往日十分落荒的太陽鎮(zhèn)，隨著旅游業(yè)的開發(fā)漸漸熱鬧起來，小鎮(zhèn)上幾間沿街的破舊瓦房收拾干凈后，擺設些仿造做舊的工藝品，也像模像樣地供人參觀……祖祖輩輩住太陽鎮(zhèn)上的阿德，是個非常努力的小伙子，為了擺脫貧困，外出打工，但是幾年下來還是沒能發(fā)家致富，看到自家小鎮(zhèn)在旅游東風吹拂下漸漸熱鬧起來，忍不住回家了。連老婆都沒錢娶的三十歲的阿德不甘心貧窮落后，他把家里的全部積蓄拿出來，將自家沿街的三間小屋裝修一新，開了個小茶館……兩年后，阿德似乎有了點小錢，就急急忙忙娶了個媳婦。媳婦名叫蓮花，人長得也像蓮花一樣漂亮，但也是因為家里窮，經(jīng)人介紹說開茶館的阿德有錢，才愿意嫁給才貌不出眾的阿德。蓮花家里也窮，但是據(jù)說她母親是出身好人家的，所以蓮花的陪嫁雖然不多，嫁妝中卻有一座手掌大小的玉佛，這讓阿德激動不已。據(jù)蓮花娘家人說，玉佛是蓮花外婆家祖?zhèn)鞯膶氊?，十分珍貴。阿德自然把玉佛供奉在茶室顯眼的地方。

但阿德的小茶館好景不長，不是因為小鎮(zhèn)上旅游不興旺了，而是因為小鎮(zhèn)上開的茶館多起來，而且別人開的茶館比阿德檔次高，人家又比阿德會做生意，阿德的茶館難以為繼了。好在阿德有座老婆陪嫁的玉佛，有人來喝茶，阿德可以炫耀炫耀，也會有喜歡玉佛的人經(jīng)常過來坐坐，喝喝茶聊聊玉佛……

阿德家的玉佛似乎比阿德的茶室更有名氣。一天，來了個手提拷克箱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一進門就朝著阿德氣宇軒昂地問：“你是茶館老板阿德嗎？”不等阿德回答，他緊接著說：“聽朋友介紹，你有個你老婆陪嫁的玉佛？”阿德見這人十分張狂，也不多話，朝供玉佛的前臺指指：“你自己看吧。”中年男子放下拷克箱，走到前臺，端詳一番玉佛，問阿德：“可以拿起來仔細研究一下嗎？”阿德不卑不亢說：“看吧，小心點，摔壞了你賠不起?！?/p>

男子不再吭聲，小心翼翼拿起玉佛仔細端詳起來，突然男子輕輕地叫一聲，聲音雖然輕，卻把阿德嚇了一大跳：“怎么了，摔壞了？”

“沒有。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摔壞呢？我這樣的行家，怎么會摔壞你的玉佛？”中年男子輕輕放下玉佛，“不過，我給你說老實話，我是吃驚不小。你這個玉佛有來頭，聽說是你老婆陪嫁的東西，而你老婆的外婆家也有來頭，這就對上頭了。這個玉佛是元朝的，而且是皇室里的，怎么流傳出來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說，這件玉佛是古董，是寶貝?！?/p>

阿德一時間無話可說，因為他太激動了。

“阿德老板，你不相信我的話？我是前朝古董科技有限公司業(yè)務總經(jīng)理，姓王?！敝心昴凶犹统雒f給阿德，“我是聽朋友介紹專門過來鑒賞你家玉佛的。的確不錯，我沒有白跑一趟?！?/p>

“王總，這座玉佛真的很珍貴？”阿德看了中年男子遞上的名片，終于醒過來。

“很珍貴。”

“王總，你估計值多少錢？”

“阿德老板，你開個小茶館，不怕說了你不高興，你這個小茶館根本不配放這座玉佛?！?/p>

“王總，你說我是小茶館破茶館沒有關系。我是問這座玉佛值多少錢？”

見阿德這番急不可耐的樣子，王總也不再拿腔拿調(diào)：“我保守估價，這座玉佛值三百萬?！?/p>

“你、你哄我開心?。俊卑⒌掠行┱Z無倫次，“再珍貴也不可能這么珍貴?。　?/p>

“我這還是保守估價?！蓖蹩傉f著拎起拷克箱，“你要出手變現(xiàn)錢就找我。不過我告訴你，趕快把玉佛收起來，藏好了。你家玉佛已經(jīng)名聲在外，我是怕被歹人偷了。”

沒等阿德說什么，王總拎著拷克箱已經(jīng)揚長而去。

二

自從前朝古董科技有限公司的王總來過后，阿德是寢食難安。當然，放在茶館里的玉佛已經(jīng)被阿德藏起來，也還好有王總提醒。王總走后的第二天夜里，阿德茶館的門就被人撬開，好在玉佛已經(jīng)被阿德藏起來，不然肯定被偷了。

“快快賣了吧，玉佛放著總是不放心，藏得再好，總要被偷的。人家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天天防賊偷，防不勝防的。”蓮花倒也通情達理，玉佛是自己娘家?guī)淼?，把話放明面上了，希望老公阿德放開手腳把玉佛賣了，也好補貼家用。當初蓮花嫁給阿德，本來是看上他開的茶館能發(fā)財，現(xiàn)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自己陪嫁的玉佛既然這么值錢，賣了就當是幫夫家個忙。

“也只有這樣辦了。誰知道你陪嫁的玉佛這樣珍貴，放著藏著不知道是禍還是福，到時候被偷啊搶啊還可能弄出人命來，就賣了吧。王總說玉佛值三百萬，我想哪怕兩百萬，賣了也賣了。有了這么多錢，我們一輩子就不用愁了?！?/p>

夫妻倆商量好后，阿德就打電話給王總，說想把玉佛賣掉。

王總接到阿德的電話，說自己正在英國的“大英帝國博物館”參加鑒定一件文物，兩天后回國，到時候馬上過來談玉佛買賣事宜，并且再三關照，要藏好玉佛，千萬不要出現(xiàn)意外。

一個星期后，阿德望眼欲穿盼來了拎著拷克箱西裝革履的王總。盯著王總手上的拷克箱，阿德問：“定金帶來了？”王總搖搖頭說：“我們前朝古董科技有限公司不直接交易古董文物和其他工藝品，我們是專門做拍賣品策劃代理的?！?/p>

“什么意思？我不懂?！卑⒌鹿侣崖?，當然不懂了。

“是這樣的，你的這個玉佛要賣掉，我代表我們公司幫助你參加拍賣，這樣可以拍出最高價位。比如你這個玉佛，報價三百萬，進行拍賣，競價后可能是三百五十萬，四百萬，都有可能。這樣也公平?！蓖蹩偨榻B說。

“我想就便宜點賣了算了，哪怕兩百萬，也賣了。”阿德想那么繁瑣，不知道怎么做好，干脆便宜點賣給王總，他去拍賣了賺錢多少隨便他去。

“這個不行的，我們不能賺你太多的錢，我們講信譽的。我們做拍賣品策劃代理就是策劃代理，到時候收取一定的手續(xù)費就可以了?！?/p>

“收多少手續(xù)費？”

“你的玉佛起拍價三百萬，我們收百分之一手續(xù)費，就是三萬元。這個都是一樣的收費標準。”

“三百萬的東西收三萬元手續(xù)費，其實也不多。好的，我同意。”

見阿德同意了，王總打開了拷克箱，阿德朝拷克箱里張望，發(fā)現(xiàn)拷克箱里沒有一分錢，就是幾份資料一樣的樣本。王總?cè)〕鲆槐臼論?jù)，在上面寫了幾行字，撕下一張，說：“阿德老板，這是三萬元收據(jù)，請你先交三萬元手續(xù)費?！?/p>

“不是不是，手續(xù)費不是玉佛拍賣掉了再付？”阿德急了，不敢接王總給的收據(jù)。

“這是行規(guī)，先付手續(xù)費，再進行拍賣品拍賣?！?/p>

“那如果玉佛拍賣不掉呢？”阿德多了個心眼。

“拍賣品流拍，就是拍賣不掉，手續(xù)費是不退的。這也是行規(guī)?！?/p>

阿德心里沒有主意了，三萬元對阿德來說不是個小數(shù)目，如果玉佛三百萬拍成功了，就是三十萬他也不心疼。在阿德猶猶豫豫時，站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婆蓮花發(fā)話了：“要想發(fā)財，總先要付出。人家公司不可能白白給你做事，勞務費辛苦費總要給的?！?/p>

王總給蓮花豎起大拇指：“還是老婆大人見世面識大體。”

阿德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他心疼三萬元錢，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只得狠狠心到里屋取出了自己唯一的積蓄三萬元，把錢交給王總。

“玉佛放哪里？誰保管？”阿德還是腦子清楚的。

“阿德老板，玉佛我拿走你肯定不放心，玉佛當然你自己保管著，等要上拍賣現(xiàn)場了，你自己帶過去。這也是行規(guī)。”王總把錢放進拷克箱里說，“你等我通知，我會和你聯(lián)系，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上拍賣現(xiàn)場。現(xiàn)在我要給玉佛拍照，先在我們公司展覽館展覽，做好玉佛的宣傳，看中這個玉佛的人就會到現(xiàn)場舉牌出價。當然，我們現(xiàn)在還要簽一份委托拍賣合同。”

三

王總收了阿德三萬元代理拍賣手續(xù)費，簽一份委托拍賣合同，還給玉佛拍了照。王總回去后的第二天，就有一個自稱某上市公司老板的人打電話給阿德，說他看上了阿德家的玉佛，他問阿德，這個玉佛有鑒定證書嗎？阿德回答說，這個是老婆陪嫁的玉佛，是老婆外婆家祖?zhèn)鞯?，沒有鑒定證書的。那人說，他想要這個玉佛，但是希望有個專家的鑒定證書，這樣更加保險和放心。

阿德掛了電話后，馬上打電話給王總，問專家鑒定證書是怎么回事？王總說他已經(jīng)知道那個上市公司老板的意思了，他要有專家鑒定證書才放心，雖然他喜歡這個玉佛，也有錢，但是他要有權威專家的鑒定證書才放心。

阿德問怎么辦理這個專家鑒定證書，是不是要出錢？阿德沒有錢，就怕出錢。他知道現(xiàn)在世界上沒有錢難辦事。

怕什么來什么。王總回答阿德說：“阿德老板，拍賣品出鑒定證書也是我們公司的業(yè)務范圍。本來我覺得你的這件玉佛是珍寶級古董，懂行的一看就清楚，所以我想不用花錢搞專家鑒定證書了。現(xiàn)在買家提出這個要求，我看搞個專家鑒定證書也有必要，不然如果沒有人要買你的玉佛，一切就白費勁了。當然，搞個專家鑒定證書也是收費的。”

“那就搞個專家鑒定證書吧。多少錢？”阿德哆哆嗦嗦問。

“也是拍品的百分之一，三萬元?！蓖蹩倲[出愛做不做你自己決定的腔調(diào)。

“還要三萬元??？我沒有錢了，我拿不出錢。能不能先做專家鑒定證書，等玉佛賣了再付，多點也可以?！卑⒌掳蟮馈?/p>

“不行啊，阿德老板，我是想幫你，但是行規(guī)不允許?！蓖蹩傃b成愛莫能助的樣子。

“那怎么辦？我真的沒錢。”阿德還是想讓王總通融一下。

“這樣吧，我們公司有家合作單位，是個小額貸款公司，辦公室就借在我們公司里。你可以來我們公司，我介紹你去貸款，等你的玉佛拍賣掉了就還他們錢?！蓖蹩偨o阿德想出個辦法，這符合阿德“玉佛拍賣了再付錢，多點也行”的愿望。

阿德想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阿德帶著玉佛，趕到前朝古董科技有限公司，在王總的陪同下，順利地辦了三萬元的貸款，也順利地辦好了專家鑒定證書。

阿德的玉佛的拍賣手續(xù)一切順利辦妥，就等現(xiàn)場拍賣。

一星期很快過去了，阿德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現(xiàn)場拍賣會。

阿德的玉佛被安放在拍賣會展臺上。

金碧輝煌的拍賣會現(xiàn)場熱熱鬧鬧，許多拍賣品當場被拍走。阿德的心在澎湃，腦子在發(fā)暈，他多么希望自己家的玉佛快快拍賣啊……終于玉佛開拍了……“這是一座陪嫁的玉佛，是一個媳婦娘家的祖?zhèn)髡鋵?，起拍價三百萬，三百萬一次，三百萬二次……”阿德急得頭上冒汗了，但是就是沒有人舉牌應價，那個打過電話說要出價買這件玉佛的上市公司老板呢？他今天怎么沒來？

四

阿德拿著第一次參加拍賣會的玉佛回家了。

這就是說，阿德的三萬元參加拍賣會的手續(xù)費和三萬元專家鑒定費都打了水漂。

阿德打電話給王總，責問他不負責任，這六萬元錢怎么辦？要得回來嗎？王總說：“手續(xù)費和鑒定費都是有合同和收據(jù)的，是拍賣會的行規(guī)，不可能要回來的。不過專家鑒定證書以后還可以用，下次參加拍賣會就不要再重新搞新證書了。”

“我的玉佛不再參加拍賣會了，我交不起拍賣手續(xù)費?！卑⒌禄倚膯蕷庹f。

“這個我不勉強你，玉佛是不是下次再參加拍賣是你自己的權利。你決定后如果需要我?guī)兔ΓS時隨地打電話給我，我會全力幫助你。”王總說得十分坦然。

阿德剛剛和王總通完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貸款公司的電話，自然是催討借款的。

“我沒有錢，等我有錢了還你們?！?/p>

“阿德老板，你違反了貸款合同，我們合同上明明寫清楚等你參加完玉佛拍賣會就還錢，現(xiàn)在你應該還錢了。你今天不還，就是違約，違約是要翻倍罰款的。就是說，你借了三萬元，明天你就要還六萬元并加每天的利息。”

“去你妹的，強盜啊，搶錢啊！”阿德說完就掛了電話。

阿德想，我沒有錢，前面的貸款也是被你們什么公司忽悠了借的，我把什么專家鑒定證書還給你們好了，反正我沒錢，你們打官司好了……阿德已經(jīng)滿腦子漿糊亂哄哄了……

阿德還是膚淺，你一個普通老百姓，怎么和貸款公司耍無賴呢？第二天貸款公司就派了兩個身上文了兩條龍的大漢上阿德的茶館討債了。兩名文身大漢并不喧嘩，靜靜地坐在茶館里，有人來喝茶，兩個大漢就上去收錢，說茶館老板欠錢不還，我們也沒有辦法，收幾個小錢也好。見此光景，本來就人不多的茶館就更沒有一個人敢進門了……這樣阿德也無可奈何，茶館沒有生意就沒有生意吧。但是兩名文身大漢肯定是不滿意的，他們的目的是討債。

見阿德無動于衷，似乎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兩個文身大漢倒還沒有碰到過，竟敢不把他們當回事？于是兩個文身大漢叫人送來紅油漆，開始在阿德茶館的門上墻上刷上“欠債還錢”“欠我們的血汗錢，血債血還”……滿街的人都來看熱鬧……

阿德支撐不下去了，問討債人：“我不是不還債，是我實在沒有錢。你們準備怎么辦？”

“先把三萬元本金還了，我們就先回去，其他錢你可以慢慢還。”兩個文身大漢說。

無奈，老婆蓮花讓娘家人東拼西湊借錢墊上了三萬元，先把欠貸款公司的本金還了。

兩天后，貸款公司討債的兩個文身大漢又來向阿德催債。阿德說本金已經(jīng)還你們了，違約金和利息緩一緩再還。

“不行！我們要回公司交差的，請你配合一下！”兩個文身大漢兇神惡煞道。走投無路的阿德只得給王總打電話，說還是把玉佛參加下次拍賣會吧。

“阿德老板，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要再次參加拍賣會的?！蓖蹩偮龡l斯理地說。

“王總，你幫幫忙，貸款公司追債不要命地追，快快把我家的玉佛拍賣了好還債?！?/p>

“好吧，我想辦法盡早讓你的玉佛參加第二次拍賣會。”

“能不能把玉佛的起拍價降低點，這樣成功率就高了?！卑⒌乱膊磺蟀l(fā)財了，能盡快把玉佛拍賣了好還債。

“你傻啊？人家要起拍價越高越好，你反而要降價。你要降到多少？”

“降一百萬，起拍價降到二百萬吧。”阿德咬緊牙關說。

“這個玉佛是你的，你自己決定。”王總又十分關心地說，“上次是第一次拍賣，人家對你家的玉佛的珍貴程度不了解，以我長期做拍賣品策劃代理的經(jīng)驗，我建議你參加一次我們公司專門為高檔古董拍賣品組織的拍賣品鑒賞會，參加的都是這方面的行家和大款。為了你家玉佛的拍賣順利，你參加一下這個鑒賞會是值得的?！?/p>

阿德沒有選擇，只得乖乖地又交了三萬元參加拍賣品鑒賞會的費用。當然，這個錢還是向貸款公司借的。反正已經(jīng)借了，再借也是借，到玉佛拍賣了一并還就是。阿德也別無他路。

參加了拍賣品鑒賞會后，又交了向貸款公司借來的參加第二次拍賣會的手續(xù)費……但是，滿懷希望的阿德又一次見證了玉佛流拍。

為了躲避討債，阿德帶上老婆和玉佛，踏上了流浪的征程……

也是碰巧，在流浪途中，阿德碰上了當?shù)卣疄槔习傩战M織的一個家庭收藏品的免費鑒定活動。阿德把自己家的玉佛也拿去給專家鑒定……一個退休老專家看了阿德的玉佛，說，這個玉佛的玉料還算可以，但是做工比較粗糙，正常估價在兩萬元左右，有喜歡的人三萬也可以買，再高的價格可能性就不大了。

阿德聽完退休專家的話，不肯相信，說退休專家在騙他。主持活動的人見阿德精神恍惚，似乎受到過刺激，就勸阿德冷靜冷靜，有什么誤解的話說來聽聽……阿德一下子淚流滿面，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他和老婆的陪嫁玉佛的遭遇……退休專家聽了阿德的敘述，無比感嘆道：“你被騙了，騙子利用你幻想一夜暴富的心態(tài)，把你手中的不值錢或者值點小錢的東西無限地抬高估價，其目的就是要騙取高額手續(xù)費。你千萬記住，拍賣品在拍賣前要收拍品拍價的百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二的手續(xù)費的，都是套路，是騙子；拍賣品在開拍前要你辦專家鑒定證書并且高額收費的，也是套路，也是騙子；收取拍賣品手續(xù)費讓貸款公司貸款的，還是套路，也都是騙子。他們是個詐騙團伙，為掩人耳目，他們先開辦一家正規(guī)的公司，而且公司富麗堂皇，然后他們物色可以詐騙的對象，組織虛假拍賣會，還收買一些沒有良心的專家，有的干脆假扮專家，結(jié)伙進行詐騙活動。你不要抱有什么幻想，快快去報案吧，公安局會根據(jù)你提供的線索和證據(jù)，立案偵查，打擊這些詐騙團伙，為你伸張正義，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