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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宿(外二首)

      2019-06-11 09:47:35燈燈
      詩歌月刊 2019年1期
      關(guān)鍵詞:天上飛蒼翠欲滴麻鴨

      燈燈

      湖水信賴赤麻鴨的雙腳,而不是

      翅膀。多數(shù)時(shí)

      我也忘了飛翔的可能。我感覺到

      岸是歸宿,而什么才是歸宿?

      岸在黑夜里延伸

      一直延伸到母親呻吟的床邊

      她年事已高,腿腳不便

      衰老是歸宿?

      我在北方,她在南方

      水中的赤麻鴨

      有時(shí)在清晨,有時(shí)在黃昏

      有時(shí)在清晨有時(shí)在黃昏的赤麻鴨

      想起她——

      一會(huì)在天上飛。

      一會(huì)在水中劃。

      現(xiàn)在……

      現(xiàn)在我可以長久地凝望一棵樹,風(fēng)中

      痛苦的形狀

      現(xiàn)在我可以成為這種形狀,現(xiàn)在

      我可以成為這種形狀

      不問緣由

      現(xiàn)在我可以不問緣由

      我不能不問緣由——

      現(xiàn)在,一棵樹

      朝你越走越近:它越過了你。

      雨停之后

      避雨的喜鵲,翅膀就是傘。

      古樹蒼翠欲滴,綠意中的深意

      在鳥鳴中

      迅速下墜,幾乎

      就要貫穿石頭的一生

      ——我理解這種深意。正是六月

      樹葉被雨水反復(fù)洗滌

      反復(fù)洗滌的

      還有我們的心腸

      有時(shí)我們并不知道,雨滴落在前額

      綠,又在綠中前進(jìn)

      而雨停之后

      喜鵲帶著它的傘飛——

      我的朋友在旅途:火車拐彎,她和她的山河

      正輕快地拐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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