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塵

河南老人劉憲章已經(jīng)75歲了，老伴比他小兩歲，老兩口很享受行走江湖的生活。孩子們問他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漂泊生活，劉憲章說，只要你們的母親高興，只要我還有力氣，我們就會一直走下去。

為搏病妻一笑扮小丑

5年前，劉憲章的長子不幸病逝。大兒子懂事孝順，是老兩口的精神支柱，劉憲章悲傷難抑，老伴沈巧鳳更是幾度哭昏過去。沈巧鳳由于悲傷過度，又患上了腦梗塞，幸虧送醫(yī)及時，才沒留下后遺癥。老伴出院后仍郁郁寡歡，從未露出過笑臉。劉憲章怕出意外，寸步不離老伴身邊，想盡辦法哄她開心。

有一天，劉憲章陪著老伴看電視，電視劇里有個戴面具扮小丑的場景，逗得老伴樂了。妻子的笑容啟發(fā)了劉憲章，他在劇團呆過，有一定的表演功底，就自己制作道具，扮出各種滑稽表情來逗老伴?？吹嚼习槟樕嫌辛诵σ猓瑒椪骂H感欣慰。

一天，劉憲章和老伴去趕集，路遇一家賣各種面具的攤位，不由停下了腳步，攤位上面具很多，劉憲章挑了個豬八戒的面具戴上，沖著老伴做滑稽動作，還作勢蹲下來背她，說：“俺老豬要背你去高老莊成親！”劉憲章的滑稽表演逗得老伴咯咯直樂。

劉憲章看老伴這么開心，也動了賣面具的念頭。他批發(fā)來各類滑稽有趣的面具，帶著老伴趕著集市擺攤叫賣。他根據(jù)不同面具編排了不同的節(jié)目，夸張的動作配上滑稽的表演，吸引來很多觀眾，老伴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劉憲章發(fā)現(xiàn)，只要不悶在家里，老伴就很愉快，劉憲章決定帶著老伴出門走走。為了出行方便，他把一輛舊機動三輛車進行了改造，用深綠色的帆布帳篷把車廂四周圍得嚴嚴實實，車廂地板鋪上毛氈，被褥、鍋碗瓢盆也搬上了車。

有了“房車”后，劉憲章帶著老伴走街串巷，邊賣玩具邊旅行。這樣的生活很辛苦，但沈巧鳳卻十分開心。

邊賣貨邊賣藝

出門在外處處需要錢，老兩口的旅行花費全部來自于劉憲章賣玩具的收入。

每到一個集市，劉憲章都會尋覓一個好位置，把“房車”停好后，用鐵桿支起一個十多平米的攤位，攤位一側(cè)用鐵絲拉起多道貨架，掛上各種各樣的面具。

劉憲章戴上一頂卓別林式的圓頂禮帽，伴著動感、歡快的音樂，他聳動鼻梁上架著的彩色眼鏡，邊吆喝邊表演，行人很快被劉憲章營造出的歡樂氛圍所吸引。劉憲章能用一個普通的臉譜演繹出一段滑稽小品，還能把手里的塑料娃娃瞬間變裝。劉憲章還和老伴進行互動，比如戴上孫悟空的面具，拿把金箍棒作勢“打”她，或用玩具劍“刺”她，沈巧鳳與丈夫“搭戲”，作出害怕發(fā)抖的樣子，常常會引起觀眾的捧腹大笑。表演完一出節(jié)目，劉憲章就會向觀眾推銷手中的玩具，還耐心教買玩具的觀眾如何表演更有趣。

時間長了，劉憲章的滑稽表演越來越爐火純青，別的攤主賣不出去的玩具，在他手里卻成了暢銷貨。劉憲章悟出，賣面具其實就是在賣文化，每個面具的背后都有它的獨特內(nèi)涵，演繹出的東西也不一樣。

為了讓老伴開心，劉憲章每進一款新的面具，都要為它編排一段滑稽表演，這個表演的第一觀眾就是沈巧鳳。平時不賣貨的時候，劉憲章就演給老伴看。

彩虹圈既好玩，又可以鍛煉手指靈活度，有助于改善心腦血管病。劉憲章從網(wǎng)上找到玩彩虹圈的高手視頻跟著練，他不但自己苦練彩虹圈，還逼老伴練。現(xiàn)在劉憲章能將彩虹圈舞得行云流水，上下翻飛，沈巧鳳也練得像模像樣。

習慣漂泊樂不思歸

劉憲章用“房車”拉著老伴到處跑。一開始，沈巧鳳因為沒出過遠門，只想讓老伴拉著她在周邊的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在劉憲章的堅持下，老兩口跑得越來越遠，足跡遍及山東、河北、山西以及中原大地。

沈巧鳳感受著不同的風土人情，眼界越來越開闊，也慢慢習慣了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老兩口相依為命，感情越來越濃。最讓老兩口難忘的是，旅途上，他們經(jīng)歷了不少珍貴的故事。

2016年9月的一天，劉憲章和老伴開著“房車”來到山東濟寧的一個鎮(zhèn)上。沒想到的是，剛扎下來攤子，烏云密布，一會兒下起了瓢潑大雨。好在他們的“房車”還能遮雨，大雨下到傍晚才停，劉憲章和老伴準備開伙做飯，才發(fā)現(xiàn)煤氣罐里的煤氣用光了，鎮(zhèn)上沒有換煤氣的地方，做飯也成了問題。

正當老兩口愁眉不展時，一位老漢走過來，了解到他們的難處，老漢爽快地說，他家就在旁邊，不如用他們家的鍋灶做頓飯。劉憲章和老伴拎著米面油到了老漢家里。老漢拿出自家儲備的肉讓劉憲章炒菜。飯做好后，老漢拿出酒來，與劉憲章邊喝邊聊。那老漢的小兒子外出打工，家里空出一張大床，在老漢的執(zhí)意邀請下，劉憲章夫婦還在這個老漢家借宿了一夜。

這些年，劉憲章和老伴遇到了許多好心人，他們的幫助構(gòu)成了他們旅途中最溫馨的記憶。出門在外，他們最想念的就是家中兒女孫輩，劉憲章和老伴買了智能手機，學會了使用微信，每天和兒女、孫輩們通話，十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