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栩芊
一日,方仲永行于街市,暮而歸。遇一河,河水五彩,頗為奇異,仲永以為神河,乃拜。
畢,仲永方欲行,忽見水中冒泡不止,暗流涌動,似有巨物,疑有河靈,遂止。少時,有一人手自水中出。仲永以為神靈現(xiàn)形,然又見一人首,口呼“救命”,速將其救起。
待那人上岸,仲永細觀之。那人滿臉髭須,目光凜凜,一身凜然正氣,非常人也。那人咳出數(shù)口水,言他姓呂,名蒙,字梓珉,本汝南富陂人。那人道謝一番后,起身欲離去,然環(huán)顧四周,一時不知身處何地。
仲永見此,道:“現(xiàn)天色已晚,若先生居所離此甚遠,不妨到小生住處小憩?!眳蚊陕砸凰妓?,便答應(yīng)隨行。少時,遇二青年,一著青衣,一著藍衣。青衣者見仲永,與其友曰:“此為‘神童仲永?!彼{衣者觀仲永片刻,笑曰:“大兄不可玩笑,若此人乃神童者,則天下豈有庸人哉!”言畢,二人大笑不止。
仲永聞言只垂首裝未聞,面帶慚色,雙手緊握,耳根紫紅。呂蒙見青、藍衣青年所言甚奇,心中好奇,逐旁敲側(cè)擊。仲永低嘆一聲,曰:“此事說來,甚為慚愧。小生少時天資聰穎,指物立詩,其文理皆有可觀者。邑人奇之,稍稍賓客吾父,或以錢幣乞之。家父利其然也,日扳吾環(huán)謁于邑人,不使學(xué)。不數(shù)年,便已泯然眾人矣?!?/p>
呂蒙聽罷,嘆曰:“悲哉!天下竟有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仲永見他似話中有話,遂道:“小生愚鈍,不知先生何意,還望先生明示。”呂蒙答曰:“令父利其然而日扳汝環(huán)謁于邑人,不使學(xué),縱然為曠世鬼才,不學(xué),不數(shù)年必泯然眾人爾。故以為令父不明事理。而令父雖‘不使學(xué),然汝若真欲學(xué),又豈會不得學(xué)?故以為汝不明事理?!敝儆琅唬骸跋壬恢獙嵡?,何以妄言?”呂蒙答:“吾雖未見此事,然只聽汝言,即可知汝并不愿學(xué)。吾少時不學(xué),以為學(xué)那酸腐文字無用。故當(dāng)人勸吾學(xué)時,吾百般推辭。后終被勸動,遂始學(xué)。不終年便已才略大漲,得益處。而吾始學(xué)時已非少年,故可知學(xué)時不分。而汝至今仍不過一‘眾人,可知非令父之過,而因汝弗愿學(xué)。”
仲永聽聞,本欲駁,然細思之下才覺呂蒙所言甚有理,甚為慚愧。待至家中,一頓好酒好飯。次日醒時,呂蒙卻已不見,仲永以為神仙,遂設(shè)牌位,日夜祭拜,并就此發(fā)憤讀書,后中了個秀才。
再說那呂蒙,原是三國吳主孫權(quán)手下大將。那日與魯肅結(jié)友而別后,過河時不慎墜入,哪知竟到那大宋去了。呂蒙于仲永屋中宿了一夜,睜眼已在軍中。
呂蒙見仲永是虛是實?皆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