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飚
【摘 要】文化記憶建立在集體記憶的認同上,它起延續(xù)記憶與促進認同的作用。場地的初次記憶是記憶在空間中的敘述,場地的二次作用是紀念在記憶的基礎上進行情感的升華,通過景觀營造使得記憶在人意識中空間化,通過不同的場地刺激人們新的認同感,同時也增加了景觀的文化價值與意義。本課題中在研究江姐紀念館記憶與紀念空間營造,在理論基礎上通過渣滓洞的不同空間的特點進行探討,進一步闡釋紀念館中空間營造的理論支撐。
【關(guān)鍵詞】紀念性;景觀
一、記憶與空間
1.1記憶
哈布瓦赫在《集體記憶》一書中他將集體記憶概括在社會框架之下的市民社會的積累,他認為記憶其實是產(chǎn)生于個人、家庭與社會之間的社會性行為。這種框架的構(gòu)建就是集體記憶,每個框架之間既是獨立的又有一定聯(lián)系,構(gòu)成一個國家的集體記憶。
對于集體記憶中可以被記載下來的文化記憶,揚·阿斯曼在《文化記憶》一書中表明對于集體記憶而言,40年意味著一個時代的階段,只有在經(jīng)歷過這個階段的人才會擁有這一部分的記憶,或者說擁有這部分集體記憶的人正在逐漸消失。因此,一代之后的民眾不再擁有上一個40年的集體記憶,只有通過一些間接的方式他們能夠獲取之前斷掉的集體記憶,這便是使得集體記憶延續(xù)的文化的出現(xiàn)。他還提出,歷史的產(chǎn)生是因為上一代的記憶的消失。
1.2紀念
《景觀紀念性導論》中一書中李開然認為紀念是一個復合型的詞匯,“紀”表示連續(xù),在時間維度上對記憶進記憶標注,其意圖是將記憶延宕。將時間維度上的階段變成表達可供回憶的是符號,因此紀念變成了點反應在記憶的時間維度上的記憶點。筆者理解記憶為一條矢量的軸線,
紀念的意圖是喚醒記憶,使得記憶連貫起來。這種意識的喚醒。初次的情感烘托由物象承載,二次的情感由物象升華,這個過程中景觀營造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
1.3記憶、紀念與空間
筆者將二者理解為數(shù)軸的關(guān)系,紀念是點,而記憶是向量軸線??傮w來看記憶是引導紀念形成的基礎,以時間定格空間。記憶包含了紀念的成分,而紀念如同一個節(jié)點去連接各個時段的記憶。因此,過去歷史中的一些節(jié)日與行為構(gòu)成了文化記憶,是形成紀念的前行條件。
空間中紀念性的體現(xiàn)是歷史文化中的文字及符號的應用,觀者從空間中收集記憶的信息,建立間接記憶(序曲)。在空間重要位置(藝術(shù)造型、高潮)將紀念的主題點明,進行情感的升華達到紀念的目的。紀念性空間的營造就是記憶上紀念的信息空間化的營造,這個空間利用藝術(shù)的元素起到記憶信息傳達的目的。三者的關(guān)系相互關(guān)聯(lián)且具有各自的意義。
二、記憶與紀念在空間中的表達
2.1渣滓洞紀念特征
渣滓洞遺址保留完好,建筑外立面與墻壁涂刷的文字都修復如初,刑具室與監(jiān)獄宿舍仍保持原樣式。歷史空間的完好保留是空間形態(tài)對觀者第一次意識沖擊,促使初步感受空間記憶,是紀念性空間情感的鋪墊。正是遺址保留還原,記憶的符號與事件得到對應,作為二次承載的前提。觀眾在空間受到壓迫感,形成第二次的情感升華。通過原有空間的氛圍體驗襯托,這些物象在新的空間中產(chǎn)生紀念的作用,這個新的空間的創(chuàng)造便是紀念空間的誕生,即空間的二次承載。
筆者以小蘿卜頭雕塑例舉景觀營造對于紀念的體現(xiàn)。小蘿卜頭雕像位于白公館院內(nèi),他手托下巴雙眼呆呆的凝視著監(jiān)牢的鐵窗,而思緒早已是充滿希冀的憧憬著未來。參觀時觀者不禁感嘆如此年少,未曾看到黎明的曙光著實令人痛心,此雕像正是將他這種孩童的崇敬之情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在白公館的場閾之內(nèi),對觀眾形成記憶的二次承載,營造空間的紀念體現(xiàn)。
三、江姐紀念館紀念性景觀營造
3.1江姐圓雕
由著名的中國共產(chǎn)黨“紅巖英烈”江竹筠(江姐)在四川大學求學期間居住過的女生院舊址改建的《江姐紀念館》,形成了承載恢復紅色文化歷史記憶的景觀主題雕塑的紀念性空間,作為“原國立四川大學”女生院舊址通過景觀營造成為紀念性遺址的空間環(huán)境。院中若缺少了江姐雕像作為開門見山的點題之筆,則顯得空間的主題是乎成為了女生院紀念空間而非江姐紀念館紀念空間。在記敘歷史記憶的空間之中文字敘述記憶的能力不如雕塑造型的語義,后者來的直觀、簡潔、震撼、感人。因為雕塑藝術(shù)的體量、材質(zhì)呈現(xiàn)出的張力所產(chǎn)生的視覺沖擊力,十分容易引起的心靈融通從而產(chǎn)生情感共鳴。雕塑的形式語言直接帶給觀眾特定的環(huán)境空間的存在感,在意識中出現(xiàn)強烈的間接記憶。
立于女生院的江姐等高漢白玉雕像成為了空間中的聚焦點,首先將紀念館的主題明確,其次,作為紅色記憶符號的江姐形象矗立在女生院舊址的空間之中,恢復了江姐在川大的獨特歷史文化記憶,觀者見到的不是《紅巖》小說中江姐的形象,而是學生時代的江姐。雕塑的語義結(jié)合場地空間的紀念性將這一部分鮮為人知的記憶填補上,將已經(jīng)逐漸被淡忘隱藏的川大記憶與現(xiàn)實及未來,永久的重新被連接起來。
3.2二維半手法維情景浮雕墻
女生院中的記憶點除了建筑還有一顆參天葉茂的皂莢樹,據(jù)說這里是當年江姐帶領姐們收集皂莢洗濯之處。二維度半浮雕利用樹與建筑立面構(gòu)成了一幅完整的過去的時間與空間。不同于圓雕的景觀藝術(shù)場景特性,這個場景空間更能將觀者引入“活”的記憶中,仿佛在看一張老照片,默默講述當年的記憶中的故事。
當觀者將注意力從浮雕收回的時候,院內(nèi)物象景觀藝術(shù)空間帶給觀者一種紀念的情感,質(zhì)樸而親切,深沉而直觀。因為皂莢樹與建筑都留有江姐的生活痕跡,觀者在意識中奠定了情感上的一種基調(diào),雕塑的存及故事的演繹,勢必將這層情感通過藝術(shù)形態(tài)語義“講述”給觀者。
四、總結(jié)
江姐在川大的這段記憶是鮮為人知的,而紀念館的建設將川大記憶重新梳理,把江姐的事跡通過景觀營造呈現(xiàn)在群眾的視野之中。記憶的延續(xù)性形成了紀念情感,這種情感也在提醒著人們記憶的存在與延續(xù)。紀念性景觀利用空間的特點進行藝術(shù)介入,將物象或者事件人物符號化,新的空間對觀眾形成集體記憶與間接記憶。文化記憶不再是冗長文字的堆積,而是藝術(shù)化空間的體現(xiàn),在這個階段中是景觀的營造起到作用。原場地的承載性,是文化廣場與紀念遺址的區(qū)別之處??臻g進行第一次承載,景觀作為文化的載體,是文化記憶的體現(xiàn)。紀念性景觀依據(jù)人們記憶的鋪墊,利用原有空間講述歷史文化達到紀念的目的。
【參考文獻】
[1](德)揚·阿斯曼. 文化記憶[M].金壽福,黃曉晨 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5.
[2]李開然. 紀念性景觀設計[M].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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