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有希

記得第一次看陸川的電影《可可西里》時，我和影院其他觀眾一樣，直到劇末的字幕放完都久久不肯離場，眼前浮現(xiàn)的是成片的藏羚羊的尸體，還有孤單到化成黑點的巡邏隊……一切的生命在荒蕪的戈壁灘上變得凄厲而殘酷。那時，我就想，要是以后得了空，無論如何都要去這片地方，看看荒原上極端卻自由的生命。

抵達青海西寧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一下飛機，西北特有的干燥的風(fēng)就拉扯著我的外套。西寧的酒店和民宿都很多，因為想從西寧沿著昆侖山自駕前往可可西里，所以朋友選擇了一家離租車點最近的酒店。辦好入住手續(xù)后，正值晚餐時分，整條街上彌漫著淡淡的肉香。既然來了青海，就要選擇當(dāng)?shù)刈畹氐赖男〕浴孛嫫Ｃ嫫畈欢嗪椭讣咨w大小，飄在滿滿一碗羊肉清湯里，吸一口，滑爽鮮香，足以慰藉長途飛行的轆轆饑腸。我們都放棄了別致的西寧夜景，因為第二天要早早出發(fā)去傳說中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從西寧租車出發(fā)，中午就抵達了日月山，司機是一位特別爽朗的藏民，嗓音嘹亮，卻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日月山位于西寧市的西南方向，是唐朝文成公主出塞之地，也是漢藏人民自由貿(mào)易的集市，藏族的牛馬，漢族的絲綢茶葉，好像兩股洋流在此交匯，融入對方的骨血里去。我第一次看到這么毫無遮蔽的天空，洶涌放肆的蔚藍色沿著地平線一字鋪開。司機說等明天去了茶卡鹽湖，就會發(fā)現(xiàn)那里的天才叫漂亮?？蛇€未等到去茶卡鹽湖，我們一行人就被夜晚的青海湖所震驚了。

又是第一次！我第一次看到泛紫色的浩渺星空反扣在了我們的頭頂上，除了腳下的土地，抬頭便能看到星空，回身也是掛著的星空。忽然，我覺得自己無限渺小，小得就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原以為夜宿青海湖會失眠，然而在司機的歌聲里，我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穩(wěn)。

我們安排了整整一天去往可可西里。在出發(fā)的時候，我買了一束花。聽當(dāng)?shù)厝苏f，沿著國道，在昆侖山脈的那頭，有野生動物保護英雄索南達杰的紀念碑，每個路過的人都會擺上一束花，擱上一杯酒。萬山之祖的昆侖山，從來在國人心里都有不可動搖的地位：女媧補天、王母瑤池、嫦娥奔月，無一例外的從昆侖山起源。黃褐色的群山、低矮的野草、裸露的巖石，一起構(gòu)成未經(jīng)雕琢的戈壁灘，是自然本來的樣子。距離索南達杰保護站越近，藏羚羊越是多見，成群結(jié)隊的藏羚羊落在戈壁灘上，幾只膽大的羊還會站在路中央觀察來往的車輛。

一路走來，我看到了雪山下的牦牛、藏羚羊，還有翱翔的鷹，還看到了昆侖下的王母瑤池，那都是生命本來的模樣。

小貼士

1.可可西里和茶卡鹽湖緯度較高，需要事先備好防止高原反應(yīng)的藥。如果感冒，建議延后行程。

2.可可西里至今還屬無人區(qū)，建議跟著車隊走，不要隨意單獨行動。另外，高原生態(tài)脆弱，傷害藏羚羊是違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