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軍
我叫甄奇怪,今年9歲,住在不奇不怪鎮(zhèn)。今天是我們不奇不怪鎮(zhèn)的酸溜溜日。顧名思義,今天的一切,都將是酸溜溜的。除了喝的東西必須是酸溜溜的,吃的東西必須是酸溜溜的,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說酸話。
說酸話就是月亮不能說“月亮”,要說“蟾宮”或者“嬋娟”,太陽要說“赤蓋”或者“金烏”,吃飯得說“用膳”……總之,說得越文縐縐越好。
早晨醒來,推開窗子,撲鼻而來的是或濃或淡的酸溜溜的空氣。我背上裝滿了酸梅、酸菜、酸棗、酸牛奶、酸梅湯和酸醋的雙肩包出門。來到酸漿草公園門口的時(shí)候,一個(gè)陌生的小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說:“大哥哥,你能陪我聊聊天嗎?”
“今日乃酸溜溜日,汝為何不說酸話?”我有一些驚訝。
“我是個(gè)孤兒,沒人教我說酸話,你能教我嗎?”小姑娘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我。雖然上課快遲到了,我卻不忍心拒絕她。
小女孩指著花壇里的一朵牡丹問我:“這朵花,用酸話怎么說?”
“這朵花呀……”我撓了撓腦袋,答不上來。
走了幾步,小女孩指著一棵松樹問我:“這棵樹,用酸話怎么說?”
“這棵樹呀……”我拍了拍前額,還是答不上來。
快出公園的另一扇大門了,小女孩又指著垃圾桶旁的幾個(gè)爛水果問我:“這些東西,用酸話怎么說?”
我的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依舊答不上來。小女孩放開了我的衣角,快步跑了過去,撿起水果就往嘴里送去。
“別吃,這些東西壞了,吃起來是酸的,會(huì)吃壞肚子的。”我連忙阻止。
“今天不是酸溜溜日嗎?就該吃酸溜溜的東西呀!”小女孩說著說著就把頭低下了,“從來沒有人給我買東西吃,我都是撿著吃?!?/p>
“都給你!”我趕忙把包里的酸梅、酸菜和酸梅湯都給了小女孩,“以后不管什么日子,你想聊天啊,肚子餓啊,都可以來找我?!?/p>
“謝謝你,大哥哥!”小女孩給了我一個(gè)微笑,盡管眼角有淚痕。
告別了小女孩,我一陣飛奔,來到了學(xué)校。
由于是酸溜溜日,今天的上課內(nèi)容只有一樣:吃酸的東西,喝酸的東西。
“好酸啊——”“真酸呀——”“太酸嘍——”同學(xué)們只吃了一點(diǎn)點(diǎn),喝了一點(diǎn)點(diǎn),便皺起了眉頭,連連抱怨,就差嘔吐了。
我卻“咕咚咕咚”把兩瓶醋都喝了個(gè)底朝天。
是的,我早就見識(shí)過更酸的東西啦,而這些東西,對(duì)我來說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