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特約記者　巴斯

很多時候，俄羅斯人的名字長得像火車，各種“斯基”“諾夫”，還有“娃”，名字不僅長，重復率還很高。但是很少有人清楚俄羅斯人姓名中的豐富內(nèi)涵。

名字+父稱+姓氏

俄羅斯人的姓名，其實就是一部家族簡史，記錄了一個家族歷史的一個片段。俄羅斯人的姓名之所以很長，是因為它是由名字+父稱+姓氏三部分組成。而這三部分可能會告訴你三方面的信息：本人洗禮的時間、父親叫什么名字、祖上是干什么的等。

如果一個俄羅斯人的名字是按照教會名（歷書名）來取的，比如安德烈、阿列克謝，那么你大體能知道他是在什么時候洗禮的。因為根據(jù)教會的規(guī)定，必須在洗禮時給孩子取名，所取的名字就是洗禮當天或從出生至洗禮之間所慶祝的那個圣人（神）的名字，比如洗禮是在瓦西里日，那么孩子就叫瓦西里。其次，父稱則告訴你他的父親叫什么名字，比如一個人的父稱叫伊萬諾維奇，那么由此可知他的父親叫伊萬，這么做是為了向父親致敬。而姓氏是最有意思的，它可能告訴你這個家族的祖上是做什么職業(yè)，家住哪里，甚至有什么綽號等等。

遠古時代，俄羅斯人是沒有姓氏的，這一點跟很多游牧民族相似。“姓氏”一詞是彼得大帝學習西歐后引進的，形成于14世紀之后。從14世紀到16世紀中葉，大公們和貴族開始使用姓氏，在16至17世紀時期，地主豪門形成了姓氏，而一般普通平民，除了有名望的殷商巨富外，直至19世紀初尚未最終確定姓氏，甚至僧侶們的姓也是在18世紀和19世紀初才確定的，而普通民眾直到1861年農(nóng)奴制改革，特別是1917年十月革命后才逐漸獲得姓氏。

選擇姓氏似乎很隨意

姓氏是怎么出現(xiàn)的呢？原來中世紀時，沙俄的王公貴族開始有了自己的領地。根據(jù)當時的法律，這些領地可以世襲。為了把這些財產(chǎn)傳給后代，需要一個家族的共同稱謂，以此來作為整個家族利益的標志，于是便有了姓氏以及族徽。那么問題來了，用什么作為姓氏呢？他們想到了一個簡捷的方法，用領地的名稱作為姓氏。所以領地的世襲是導致姓氏出現(xiàn)的最直接原因。你的領

地在哪，你就姓什么。比如舒伊斯基，就意味著領地在舒雅河；涅夫斯基，意味著領地在涅瓦河畔等等。所以，你的姓氏可能代表著你的祖上領地的位置，也有可能標明住在哪里，比如勃列日涅夫（前蘇聯(lián)領導人）——生活在岸邊的人。由此可見，俄羅斯的姓氏是隨著上層社會的經(jīng)濟利益的需要而產(chǎn)生的，它標志著上層社會的一種特權。

為什么說姓氏只是可能代表著祖上領地的位置呢？原因很簡單，因為并不是人人都是王公貴族，更不是人人都有領地。那普通人咋辦？于是，就有了第二類，職業(yè)成為姓氏的來源。比如前蘇聯(lián)海軍總司令姓庫茲涅佐夫，他的祖上可能就是鐵匠；“邦達列夫”，他的祖上可能就是箍桶匠；“布林尼克”可見祖上是做薄餅的；“日落特尼克”祖上是珠寶商等。

俄羅斯人選擇姓氏似乎有些隨意，有點信手拈來的感覺。比如用動植物名稱做姓氏，如俄羅斯現(xiàn)任總理梅德韋杰夫的意思是熊，作家果戈理的意思是潛鴨，前蘇聯(lián)元帥朱可夫的意思是甲蟲，宇航員加加林的意思是一種黑色的水鳥，俄羅斯前總統(tǒng)葉利欽的意思是云杉，而“烏特金”的意思是鴨子，“科羅溫”是牛，“扎伊采夫”是兔子。再有反映出身或生活環(huán)境，如“契訶夫”的意思是捷克人，“奧斯特洛夫斯基”的意思是島嶼或高地。還有用外貌特征來作為姓氏，如“戈爾巴喬夫”的意思是駝背，“托爾斯泰”的意思是胖子，“別列科夫”的意思是長淺黃頭發(fā)的人。

有趣的姓氏有很多

筆者在俄羅斯留學時，曾遇到過幾位老師的姓氏就非常有趣。比如一個老師姓赫列波夫，意思是“面包”；一個老師叫霍羅舍夫，意思是“好”，而另外一個老師居然叫涅霍羅舍夫，意思是“不好”，所以中國留學生們經(jīng)常開玩笑說，一個是“好好先生”，另一個是“不好好先生”。還有個趣聞，一個中國留學生的俄羅斯通史考得很糟糕，老師問為什么啥都沒記住??？那位同學說，都怪讀了倍斯特連科老師寫的教輔材料。老師一下就笑了。原來他說了一個雙關語：倍斯特連科在俄語中的意思就是“快”——讀得太快了，啥都沒記住。

有趣的姓氏有很多，不懂俄語的人完全無感，而對學俄語的人而言，看到這些有意思的姓氏，簡直就是遇到彩蛋了。比如筆者學校所在城市的市長姓穆欣，意思是“蒼蠅”，有人姓涅別伊比沃，意思是“別喝啤酒”，卡什馬爾——噩夢，杜皮金——死路一條，伍比沃克——殺死狼，索希什卡——香腸，扎索索夫——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