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即將迎來七十華誕,70年前祖國百廢待興,70年后祖國百業(yè)昌盛。在這滄桑巨變的70年里,我們一家四代人見證了尋常百家庭通信方式發(fā)生的地覆天翻日新月異的變遷,這一切令人感慨萬千。現(xiàn)在走在大街上,我們隨處可見人們拿著智能手機玩微信,自如切換文字,輕松隨便地進行語音視頻。而在70年前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令人不敢相信。
70年前的1949年,我的三叔父任子祥(時任解放軍某部團政治委員)駐守在黑龍江省虎林縣,與當時的蘇聯(lián)隔鴨綠江相望。少小參軍離家20多年未與母親(我的奶奶)謀面,母子相思欲斷腸的心情可想而知。由于當時交通條件所限,三叔父每次寫的信件奶奶50多天后才能收到,每逢收到三叔父的信件和黑白照片時,奶奶都會哭成淚人。由于剛解放不久,軍隊任務吃緊,三叔父無暇回鄉(xiāng)探母。常見奶奶拄著拐杖手搭涼棚站在村口眺望,企盼隔六七天才能來一回的鄉(xiāng)郵員的到來。每逢鄉(xiāng)郵員來時,奶奶都會緊緊握住他的手,不管有沒有奶奶的信件,她總要雙手捂住郵包,眼淚奪眶而出,在場的人無不為這種母思子的心酸畫面落淚。
上世紀60到70年代,村里農(nóng)業(yè)社也安上了手搖電話,每逢三叔父打電話到村委會辦公室時,村干部都會將奶奶攙扶進辦公室接電話。奶奶顫抖的雙手不知如何拿聽筒,當別人把聽筒捂到她耳朵時,由于距離太遠(黑龍省虎林縣到山西省陽高縣的一個村莊),雜音太大,加上線路信號弱以及當時設備值量差等原因,奶奶總是聽不清三叔父時斷時續(xù)傳來的微弱說話聲,她也為此嚎啕大哭。由于時值中蘇矛盾升級時期,我國邊防軍隊戒備緊張,三叔父始終未能回鄉(xiāng)看望奶奶,直到上世紀70年代末奶奶辭世,母子二人都未能謀面,這也成為他(她)們終生的憾事,要是當時有微信,母子二人可用語音和視頻聊天,奶奶臉上一定會綻放出笑容來。
1981年,國家對普通家庭安裝電話實行放開政策,但剛開始安裝費就要好幾千元,話費也非常昂貴,經(jīng)濟好的家庭才會安裝。一般人只能到公用電話處打電話,我常常在公話廳與三叔父通電話,互相的聲音清晰明亮,雖然彼此相隔好幾千里,猶在跟前說話一樣,有時一通話就達20多分鐘,彼此才感到欣慰。
進入上世紀90年代初,很多高收入人群、企業(yè)領導及基層政府官員開始用上第一代移動電話“大哥大”。在當時,開著桑塔納車、手提“大哥大”是身份的象征。直到上世紀90年代后期,普通人才開始用上了翻蓋手機和小靈通。那時我買了一部“三晉通小靈通”,令我與遠在黑龍江虎林縣的三叔父通話方便了許多,不再受時間地點等條件的限制。此時的三叔父已轉(zhuǎn)業(yè)到地方任職,與我的通話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通話方式由落后到先進快捷的改變,拉近了親人們之間的距離。此時三叔父與我們通話的內(nèi)容不僅僅是對親人的關(guān)切與惦念,更多方面是對家鄉(xiāng)的眷戀鄉(xiāng)愁。
然而一生戎馬生涯身有兩處彈傷的三叔父于上世紀90年代末與世長辭,由于工作原因,他從16歲參軍,再未回過生他養(yǎng)他的故鄉(xiāng),直至忠骨埋異鄉(xiāng)。我雖未與三叔父謀過面,但幸逢盛世,利用先進的通信手段,與三叔父多次通話,互相之間的聲音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熟悉。遺憾的是三叔父在世時互聯(lián)網(wǎng)還沒有運用到老百姓實際生活中,未能像現(xiàn)在的智能手機一樣,彼此實現(xiàn)視頻通話?,F(xiàn)在回想起來,留下的是無限的思念與惆悵。
進入21世紀,我國的通信事業(yè)發(fā)展突飛猛進,互聯(lián)網(wǎng)迅速發(fā)展。QQ、微信很快進入人們的生活,成為平頭百姓互相交流分享心情的主要平臺。現(xiàn)在的智能手機為無數(shù)國人帶來溝通的便捷與快樂,音畫同步的通信方式不僅流行于年輕人中,老年人少年兒童也會用,不管距離多遠,溝通十分方便。2017年我女婿因公在澳大利亞出差,雖然遠隔千山萬水,視頻通話也好像近在尺咫,拉近了親人間的距離。2018年2月,女兒一家人在澳大利亞南部海濱城市墨爾本過中國春節(jié),外孫與孫女進行視頻通話,雖彼此間有數(shù)萬里之遙,但兩個小家伙互相視頻時畫面逼真清晰,滑稽笑態(tài)可掬,令我們捧腹大笑。
是啊,70年仿若彈指一揮間,在這不平凡的70年里,我們國家的通信事業(yè)取得了舉世矚目的輝煌成就,令人感慨萬千。從書信到微信,70年的生活中,我們也遇到了最好的時代。
作者簡介
任學良,1954年出生,原供職于山西大同同煤集團,2014年退休,2013年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煤佛緣——晉華宮周邊地區(qū)及云岡峪風物典故》(12萬字)一書,現(xiàn)為同煤作協(xié)會員,中國煤礦作家協(xié)會會員,散文,傳記,游記,評論,散見于諸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