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勝
弘一法師坐在桌旁品茶,有人在一旁嘲笑:“我看你像狗屎”。弘一法師回答:“我看你像如來”。那人驚訝,弘一法師慢悠悠地說:
“心有如來,看誰皆是如來”。
我不由得驚嘆,一來驚嘆弘一法師的“以德報怨”,二來驚嘆他對人生的淡薄與詩意。
詩,是陽春白雪,是寸寸柔腸,是思鄉(xiāng)念國,是悲壯激昂。古人云“詩窮而后工”,尼采說“詩歌與母雞下蛋一樣,都是痛苦使然”,都說明了詩歌創(chuàng)作對作者人生閱歷的要求。平仄,對仗,押韻,意象,意境,無數(shù)繁雜的要求不知道嚇跑了多少熱愛詩歌的創(chuàng)作者,但是,詩歌并未成為一種“曲高和寡”的藝術(shù),能夠?qū)懺姷娜撕苌?,熱愛詩的人卻比比皆是。“家家爭唱飲水詞”,就是人們對詩歌喜愛的真實寫照,
并非所有人都能漱玉枕流?!把拧迸c“俗”的界限就此劃定,品詩論對是雅,戲曲話本是俗;平平仄仄是稚,志怪志人是俗;律詩絕句是雅,填詞作曲是俗。不過,這種界限實際也不太準(zhǔn)確。戲曲話本多的是熱鬧非凡,卻也有“碧云天,黃花地,西風(fēng)緊,北雁南飛”的情致;志人志怪縱然是幻想,但精衛(wèi)填海,后羿射日,沉香救母,樁樁是泣血的悲壯,無韻的詩篇;填詞作曲縱然有“懶起娥眉,弄妝梳洗”的綺麗慵倦,但也同樣擁有“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的慷慨激昂。
詩意的人生,是喂馬,砍柴,周游世界;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在深夜睡不著數(shù)下的一顆顆星星;是生活的困苦到來的時候,對著鏡子給自己的一聲鼓勵,一聲喝彩;是在書桌旁,手持一本詩集,品一杯清茶,泛黃的書頁散發(fā)淡淡的油墨味、香茗的氤氳、詩集的清新……混雜一起的味道。
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
世上本沒有俗和雅。每個人都可以吟唱幾句,過詩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