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白云
煙雨中游周莊,這樣的時辰并不多
何況還有這么多詩歌兄弟同行
我愿意用雨霖鈴、永遇樂、
水調歌頭、念奴嬌
水龍吟、鶯啼序來呼喚他們
像呼喚隱身在周莊中的那些古人
沈萬三故居、富安橋、雙橋、
沈廳、迷樓……
每路過一處,我用想象
把古人們從雕梁畫柱中請出來
坐,請上座
我驚奇于我們內心的對談
李白說:“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我抬頭所見的“白云笙處”也許便是
這個世界的善解人意
這是白云棲息于人間的一種方式
是白云回到大地的痕跡
這些云一般的水和水一樣的云
不正是一小片的你和一小片的我
在人間的相遇?
同里之夜
一片片光影,像打翻的
彩墨,粘住兩只手
這甜蜜,誰可以躲得過
手與手產生的波紋
漾在小橋、流水的明暗之中
夜晚插滿飛翔的羽毛
吉利橋尋隱者不遇
花木蘭酒吧,那個年輕歌手的彈唱
隱藏著多少
小心翼翼的克制
十年一夢
流逝了多長時間
木床上醒來,打開百葉窗
須臾間,那些情竇初開的琴音
像陽光從窗外徐徐涌來……
城隍廟,細雨中
對于從南和北而來的我們
突然而降的雨,有沒有傘都沒關系
細雨中慢慢走著
甚至不再期待雨停下來
雨水沾濕我紫紅色風衣
它忽然就有了浸過水的經歷
坐在天下第一籠的南翔店里
包子的每個名字都是一支小調
我們漫不經心地講著前人講的故事
在繁華與寂靜中
昂首與垂首
我想起莫泊桑說的:
“人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壞
也不像想的那么好”
我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的玉鐲
它曾被友人一再告知是假貨
而我曾經多么真誠的對待
這個時代從不缺離我們而去的人
也從不缺向我們走來的人
他們對我的意義
就像這上海城隍廟的細雨
被南來北往不同的人
厭煩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