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的雨沒有夏季的韻味,淅淅瀝瀝的,一點兒也不痛快。天陰得厲害,人群也嘈雜得讓人崩潰。
還有一些時間,容我仔細想想“雨打風吹去”帶來的清涼和孤寂。仿佛只有佇立在窗前才能發(fā)現(xiàn)自然過于豐厚的眷顧,可以用一顆聆聽聲音的心靜享梵音。
這種天氣,打傘太做作,不打傘又不舒服。兩項抉擇,倒是依舊被洗禮一番的好。于是在池邊聽到了戲水的聲音。人們總是會在歡樂的時候沉淀憂傷,然后用回憶去把憂傷激蕩起來,顯得更加綿長。所以笑的時候不肯散,而散了卻會更傷感??商煜掠衷跤胁簧⒌捏巯??
雨不會這么想,它們聚就是為了散,誰也料想不到雨的心境。雨憂傷了,牛毛細雨也是出奇的刺骨寒冷;雨歡樂了,就算是傾盆大雨也熱得爽快;雨若生氣了,雹子就要砸腦袋;雨若安逸了,柔柔的雪瓣便會飄蕩在心田。
青春就是這樣一個安逸的東西。我站在亭子外面淋著雨,看著大家在等著雨停之后,拍畢業(yè)的照片。那天我站在講臺上,怯生生地對著臺下的陌生人講“我是王奕鑫,請多關照”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會和這些人發(fā)生各種各樣的故事,沒有想到會和這么多人產(chǎn)生深厚的羈絆。
我一向?qū)Ψ謩e是這樣的情愫:如果注定要散,那還不如不要聚的好。
那些同學們,還在笑著。我記得似乎在什么時候,也有過這樣的笑容。那還是秋風吹來的時候。迎來的第一縷晨光,便是天使的救贖。而那最后一絲暮日余暉,代表的是蒼老的淚。
升學代表著老去,學??倳行迈r的血液不斷補充,而我們只能把記憶停留在一段漆紅的跑道,還有一下課就擁擠的廁所。
風亂吹,惹得臉上癢癢的??v使已過處暑,但天氣并沒有太多秋的氣息——樹仍然挺拔,葉依舊翠綠。只是,心境是不同的?;叵氘敃r,春日暖陽,淡淡的花香透著數(shù)不盡的羞澀。難以著筆描寫這心靈圣潔之地,多余的那些溫柔,就隨著風的足跡散去吧。
夏日將至,四處嬉笑怒罵散了的同學們,有許多被炎日的強光灼得分不清方向,頭昏腦漲,體力不支,沒脫離高中的青稚,也不適應大學的紛擾。而還有一些人,有著堅定的方向,心里懷著對過往的懷念,更加堅定地向前走去了。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叫我去拍照了。在隊伍的第五靠邊的位置,和我的高中生活一樣,不起眼但也不至于毫無意義。
新學期轉(zhuǎn)著風扇喊熱的時候,我都還在恍惚夏季未曾結(jié)束??汕镉昵镲L秋日,卻切切實實感受到,在新學期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是高中生了。
我猜是足夠混沌的生活擾亂了整個神經(jīng),可也無可奈何地嘆氣。煩躁的事情太多,日日夜夜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桎梏,連帶著揪斷了脈絡。不過靜下來的夜景還是能看到一個人游蕩漂泊在路上,面前是星辰大海,是火舌撩弄出大片大片的彩。就算雨傾了一池的美,妝花了一行的人,我們的青春也還沒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