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汲水圖傳奇

趙榆　張思琦

名家的經(jīng)典作品常常會在拍賣會上多次出現(xiàn)并且一再創(chuàng)出佳績。徐悲鴻的《巴人汲水圖》立軸就是這樣的一件作品。這幅畫作紀(jì)錄了重慶人民生活和重慶人民辛勤勞作，被譽為徐悲鴻最具人民性和時代精神的四大代表作之一。它三上翰海拍賣會，成交價從132萬、1650萬，到1.71億元，所用不過12年，可謂拍界傳奇。其實，早先的收藏者朱良的收藏故事一波三折，《巴人汲水圖》曾三入其門，也可以說是一段傳奇。

我與朱良同志的相識也是機緣巧合。1995年四川翰雅拍賣公司舉行首場拍賣會，邀張宗憲和我出席助興。我在成都期間，有“神眼”之稱的文物鑒定專家喬德光提及重慶糧食局老局長朱良有一幅徐悲鴻的巨作<巴人汲水圖》非常精彩，但是拒絕出售。我懷著好奇之心，與喬老、王彥朝三人赴重慶拜訪朱良。

我與朱良同志相識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兩人一見面如同故友重逢，沒有一絲的客套，各談己見，直抒心聲。我們大談巴蜀悠久的文化歷史，巴蜀的雄山秀水孕育出無數(shù)的藝術(shù)人才。從宋代巴蜀的黃荃黃富貴父子繪畫功績統(tǒng)治北宋畫壇70余年，到近現(xiàn)代更是人才輩出，內(nèi)江的張大干張善孖兄弟，樂山的郭沫若，當(dāng)今巴蜀的優(yōu)秀畫家張彩琴、陳子莊、蘇葆楨，呂林、邱笑秋等，就連當(dāng)今的美術(shù)巨擘徐悲鴻、潘天壽、傅抱石、李可染、陸儼少等亦都是曾在巴山蜀水間吸吮大自然的造化，黃賓虹來到巴蜀，高亢地唱出“入蜀方知畫意濃”的歌聲！

當(dāng)談到徐悲鴻時，朱良同志打斷我的“高談闊論”，娓娓地道出他對徐悲鴻的崇拜和感激。他深情地說： “徐悲鴻先生是我的恩師，是我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也是我熱愛藝術(shù)收藏的引路人?！彼f： “我十幾歲的時候，在揚州師范學(xué)校聽過一個禮拜的徐悲鴻先生的美術(shù)課。那時正處于日本軍國主義大肆侵略中國的時期，徐悲鴻先生的愛國主義熱情，點燃了我這個農(nóng)村青年的愛國心，我毅然離開生我養(yǎng)我的江蘇鹽城農(nóng)村，參軍，參加新四軍，走上抗日救國的革命道路！從此我戎馬倥傯，出生入死轉(zhuǎn)戰(zhàn)全國十幾年，從一個革命戰(zhàn)士，成長為一個解放軍的師級干部，參加了解放重慶的戰(zhàn)爭，后來成為重慶市人民政府糧食局副局長。”

朱良同志稍作停頓，接著說： “重慶市解放初期，一天我在街上行走時，遇到一家印度人開辦的企業(yè)把他們存的徐悲鴻先生的一幅畫作拿出來出售，我趕緊走過去看，真是我恩師的作品《巴人汲水圖》立軸。我問多少錢，他說120萬元（當(dāng)時的舊幣），少一分不賣。120萬，當(dāng)時可是一筆巨款，我就懵了，那個時期我們實行的是供給制，哪有那么多錢！但是，當(dāng)時我想，既然見到了這張畫，說什么也不能讓我恩師的作品丟失了！我要千方百計想辦法買下來。我想我干革命十幾年，最值錢的東西就是組織上配給我的那件蘇聯(lián)呢子服大衣了，賣掉，看看能賣多少錢！我回到家與家人商量，得到家人同意與支持，把那件蘇聯(lián)呢子大衣拿到當(dāng)鋪去賣，也賣了120萬元，到印度人的那家企業(yè)買回了這件恩師的珍寶?！?/p>

“那時重慶市軍管會主任是邱會作，是我的上級，他聽說后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拍著桌子訓(xùn)我說：朱良啊，你傻呀，多好的一件大衣，換了一張紙！從此，同事們把朱良用貴重的呢子大衣?lián)Q了一張紙，傳為笑談。恩師的《巴人汲水圖> -共三次傳奇性地進入我朱良家的門，這是第一次，我從市場上用最高的價錢有驚無險地請回來，傳奇性地第一次進了我朱良的家門?！?/p>

說到這里，朱良同志興奮得不顧年過古稀的身軀，登上一把椅子，從他家的頂櫥上取出《巴人汲水圖》，叫過他的小女兒朱小林，幫助他打開，高興地對我說： “我恩師對《巴人汲水圖》，在構(gòu)圖上可說是匠心獨運，整個畫面十分奇特，高300厘米，寬卻62厘米，頗顯細高，但是懸掛起來，卻與嘉陵江的百丈懸崖相一致，使其場景更顯陡峭與驚險，上下百丈石階，挑水的巴人閃爍著感人至深的華夏精神，在完美和諧的環(huán)境烘托之下，給人以呼之欲出之感，是畫家的造型手段放射出的奇光異彩?！?/p>

朱良同志滔滔不絕地說： “我恩師以其高度概括的手法，把巴人古老傳統(tǒng)的汲水宏大場面，分解為舀水、讓路、登高前行三個段落，描繪了男女老幼不同動作的七個人物。舀水，描繪一位健壯的男子，僅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褲，頭發(fā)雖然已經(jīng)禿頂，但卻身體強壯，匍匐著前身，右手緊握著一只巨大的木桶的提梁，從湍急的嘉陵江水中，迅捷而熟練地舀水，旁邊又一衣著襤褸的赤足婦女，低頭用力，正把舀滿的水桶，吃力地提到岸邊。讓路，描繪一位頭纏汗巾，赤背裸腿的男子，弓著身體，肩負(fù)著重?fù)?dān)，吃力地攀登著陡立而漫漫的石階。旁邊應(yīng)接石上，謙恭地站立著一位身穿長衫，把長衫前擺挽在腰間，肩挑空擔(dān)的青年男子在讓路，他身體微側(cè)，以同情與憐憫的目光，凝視著吃力攀登的挑夫。圖畫的上方，繪制了三位登高攀至江岸頂端的挑夫，他們爬完了艱險的陡梯，開始邁開大步，比較輕松地急行?！?/p>

朱良同志接著講述： “你們看，畫面段落之間，用江岸的巖石和層層的石階融會貫通，石階和石岸先用顏色加水墨，染出大的體面關(guān)系，再以墨線勾勒，頓現(xiàn)層層的整齊排列的巖石階梯，之字形排開，錯落有致。為了突出江岸的高與陡，我恩師拉大了第二個畫面與第三個畫面距離。背景的畫法更比較突出，畫面中間留白更顯出石級的曲折。上半部畫一叢翠竹和幾枝怒放的梅花，翠竹用青綠一揮而就，梅花則先用盡情揮灑的濃墨在宣紙上繪出枝干，再以白粉點出花瓣，清麗典雅，一塵不染，既映襯出江岸的陡峭，更使畫面色彩豐富?！?/p>

朱良同志對于《巴人汲水圖》 40多年的研讀，對于這幅畫作有更深次的理解，他說： “人物是《巴人汲水圖》的主體，整個畫面突出物象的神韻，主題思想寓意深刻，意義深遠。技法上，用西洋的畫法豐富中國畫的表現(xiàn)力，肌肉部分稍加皴染，就在挑夫身上適當(dāng)加強了筋肉體積感，突出人物鍵勁有力，表現(xiàn)出勞作的繁重，使畫面的技法有較多的變化，構(gòu)思、創(chuàng)意、技法等方面都充滿了新意?！?/p>

對于此幅畫作的題款，朱良同志頗有自己的見地，他接著說： “中國自古以來就有詩言志，畫傳神之說。我的恩師此畫畫畢，略加思忖，信手題寫七言詩一首‘忍看巴人慣挑擔(dān)，汲登百丈路迢迢;盤中粒粒皆辛苦，辛苦還添血汗熬。二十六年冬隨中央大學(xué)入蜀即寫所見。’你看，此時畫家的思緒進入佳境，把自己也融入了畫意之中，畫到站立在讓路石上穿長袍青年的頭部時，竟然繪上了自畫像！畫家把個人、民族、時代、藝術(shù)緊密地結(jié)合在一起，甚至把自己融入民眾之中，具有強烈的吸引力，這種雋詠深長的畫外之意，令人怡情，發(fā)人遐想?！?/p>

朱良同志稍作休息，讓他的女兒給我們續(xù)茶，繼續(xù)說：“《巴人汲水圖》第二次進我的家門是‘文化大革命’的初期。文化大革命之前，我被調(diào)到重慶市供銷總社工作，我被重慶市供銷總社造反派打成‘走資派’，單位和進駐供銷總社機關(guān)的中學(xué)紅衛(wèi)兵抄了我的家，把我多年收藏的文物抄走存在供銷總社機關(guān)的庫房，其中書畫78件，包括這件《巴人汲水圖>。

“我每天到重慶市供銷總社機關(guān)上班，接受批判寫檢查，時間長了，中學(xué)紅衛(wèi)兵對我開始有了了解，知道我是一位老革命，讓我向他們講述過去怎么打日本鬼子，怎么打國民黨反動派的事情。有一次我對他們講，你們抄走我收藏的文物，也不都是封、資、修，那張《巴人汲水圖》畫的就是勞動人民。他們把《巴人汲水圖>從庫房拿出來，我給他們講解畫的內(nèi)容，我說一個畫家畫勞動人民，就是歌頌勞動人民，應(yīng)該肯定的，這是一張好畫。這些中學(xué)紅衛(wèi)兵覺得我講的有道理，就把這張畫還給我，讓我?guī)Щ丶遥@是《巴人汲水圖》第二次傳奇性地進我朱良的家門。

“可是這件事情過一段時間，被我們重慶市供銷總社的造反派知道了，供銷總社的造反派對中學(xué)紅衛(wèi)兵說，他們上了朱良這個‘走資派’的當(dāng)，畫這張畫的徐悲鴻是一個‘反動的學(xué)術(shù)權(quán)威’，在北京已經(jīng)受到批判，讓中學(xué)紅衛(wèi)兵找我把畫要回來。中學(xué)紅衛(wèi)兵又找我把《巴人汲水圖》交給供銷總社的造反派，放到供銷總社機關(guān)的一個庫房。

“隨著文化大革命的發(fā)展，重慶出現(xiàn)‘破四舊’砸爛文物，燒毀字畫的現(xiàn)象。供銷總社單位的造反派又開始批判我搞文物收藏是玩物喪志。這時我擔(dān)心供銷總社的造反派出現(xiàn)搞‘破四舊’燒毀字畫的事情，當(dāng)然最擔(dān)心的是《巴人汲水圖》被燒掉，我得想方設(shè)法把《巴人汲水圖>搶救出來！

“一天，我對我的小女兒朱小林說：爸爸辦公室的竹簾子需要換了，你陪爸爸從家里拿著這個竹簾子去一趟爸爸的辦公室。我女兒抱著卷起的竹簾隨著我經(jīng)過供銷總社的傳達室和門衛(wèi)，來到我的辦公室。我事先已經(jīng)了解到《巴人汲水圖>放在哪個房間，我觀察一下四外無人，自己一個人就從我房間的窗戶鉆到陽臺，然后從陽臺爬到存放《巴人汲水圖》房間，拿到《巴人汲水圖》，從陽臺爬回自己的辦公室，用竹簾卷起《巴人汲水圖》，交給小女兒抱著，我們兩人出了辦公室回家?！?/p>

這時在我們旁邊的小女兒朱小林說： “那時我很小，十三四歲，不懂事，因為爸爸被打成‘走資派’，我被牽連，連紅衛(wèi)兵都加入不了，決心要與爸爸劃清界限，所以當(dāng)我抱著卷著《巴人汲水圖》的竹簾子，混過了供銷總社門衛(wèi)和傳達室后，當(dāng)時我覺得上了爸爸的當(dāng)了，把那個竹簾子往地下一摔，說，你這個‘走資派’為什么拉著我偷東西！我要跟你劃清界限！爸爸耐心地對我說，這不是爸爸偷東西，是爸爸把自己的東西拿回家。爸爸收藏的文物，都是咱們家省吃儉用，用自己的工資買的，這幅《巴人汲水圖》，是爸爸賣了蘇聯(lián)呢子大衣買的。他們從咱們家抄走78幅畫，爸爸今天僅拿回一張《巴人汲水圖》，不應(yīng)該嗎？你不要怪罪爸爸，爸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朱小林說到這里，我當(dāng)時也被感動得眼中浸濕著淚水。朱良同志接著說，“這是我恩師的《巴人汲水頭圖》第三次傳奇性地進到我朱良的家門，躲過被燒毀的一劫，我的被抄走的其他畫，后來被造反派‘破四舊’燒毀了?！?/p>

朱良同志神情凝重地說：“我恩師這幅《巴人汲水圖》，在我朱良手中保存40多年，很多人找我想用高價買走，包括喬德光喬老，想給四川省文物商店買去，都被我拒絕了。我想給《巴人汲水圖》找一個好去處，今天趙榆同志來我家，我想讓趙榆同志回北京以后，與北京故宮博物院聯(lián)系一下，能否捐獻給故宮博物院？”我滿口答應(yīng)?；乇本┖?，我立即找故宮博物院副院長楊新聯(lián)系溝通此事。楊新說，故宮博物院只收藏古代書畫，現(xiàn)代書畫不做收藏，不能接受朱良的捐獻。為此，我給朱良同志打電話說明了故宮博物院的意見。

我與朱良同志成了忘年之交的好朋友，每逢年節(jié)，我們兩人都要像親兄弟一樣打電話噓寒問暖，互相問候。1999年春天，朱良給我打來電話說決定賣掉《巴人汲水圖》，由他的兒子朱寶林，女兒朱林林、朱小林三人帶著畫來到翰海拍賣公司。他們對我說： “趙叔，我爸爸從去年以來身體健康情況下降，進入今年春天，病情越來越重。您知道，我爸最喜歡徐悲鴻先生這幅《巴人汲水圖》了，他一直對這幅畫放心不下。他把我們兄妹們叫到他的床前說：你們幾個人沒有一個搞藝術(shù)的，不懂得這幅《巴人汲水圖》重要意義，我擔(dān)心我去世以后，你們保護不好這幅珍貴的《巴人汲水圖》，我要在我有生之年，給這幅《巴人汲水圖》找個好去處?，F(xiàn)在看來，最好的辦法是參加拍賣會，誰用高價買到這張畫，誰都會用心保護的。”啊，這時我才體會到，朱良同志為了給《巴人汲水圖》找到一個放心的好去處，真是費盡了心思。

我把朱家三兄妹介紹給北京翰海拍賣公司總經(jīng)理秦公同志，他看了《巴人汲水圖》，又了解了朱良同志的情況，問你們想賣多少錢。朱小林說，我爸爸說想賣人民幣180萬。秦公同志是一位重情感、講義氣、懂業(yè)務(wù)、辦事果斷的人，馬上拍板決定： 《巴人汲水圖》以180 - 260萬元參考價上拍，做1999年春季拍賣會近現(xiàn)代書畫拍賣圖錄的封面。還說你們?nèi)齻€人第一次來北京，由孫鴻月陪你們坐我的車在北京參觀五天，在北京的吃住和回重慶的機票翰海公司報銷。我寫了《如椽巨筆寫巴人——徐悲鴻（巴人汲水圖）賞析》-文，各大媒體都做了刊載，廣泛地進行了宣傳。

可是，好事多磨，就在北京翰海春季拍賣會展覽的第一天， 《北京青年報》刊登文章提出質(zhì)疑，說徐悲鴻《巴人汲水圖>在印度，北京翰海拍賣會怎么還會有《巴人汲水圖》？這篇文章對《巴人汲水圖>極為不利，必須糾正。徐悲鴻藝術(shù)館和北京翰海公司都是北京市文物局的直屬單位，于是便由北京市文物局局長孔繁峙出面，邀請了徐悲鴻藝術(shù)館館長廖靜文、副館長徐慶平、趙副館長， 《北京青年報》記者老梅等，出席鑒定會。廖靜文確認(rèn)《巴人汲水圖>是徐悲鴻真跡無疑。她說，這幅《巴人汲水圖》只是曾經(jīng)被重慶的印度企業(yè)購買過，仍然收存在重慶。 《北京青年報》第二天刊登了糾正的文章。

但是，不好的影響已經(jīng)造成。招商時原本有幾個買家準(zhǔn)備投標(biāo)，看了《北京青年報》的報道后退出競標(biāo)。秦公認(rèn)為這種情況對《巴人汲水圖》的拍賣極為不利，建議撤拍，翰海拍賣公司情愿承擔(dān)前期投入的損失，等過幾年再拍賣。朱林林和朱小林給她們的爸爸打電話匯報北京發(fā)生的情況和秦公總經(jīng)理的建議。朱良說，謝謝秦公經(jīng)理對于他們的關(guān)愛與照顧，可是，根據(jù)他當(dāng)前病的情況，他等不及了，降價吧，把底價從180萬元，降到120萬元。這樣，秦公尊重朱良的意見，按原程序進行拍賣。

拍賣過程中還有一個很有趣的小花絮。那個時期，在拍賣市場上，活躍著一位青島的人士名叫于豐勝，也是我比較熟的朋友，有一定的書畫鑒定水平，他對我說他曾經(jīng)跟李苦禪先生學(xué)過繪畫，是李苦禪先生的學(xué)生。當(dāng)時他與石家莊的一位姓岳的企業(yè)主合作，于豐勝出眼力，姓岳的出資金合伙買文物，賺錢以后兩人分。于豐勝看中了《巴人汲水圖》，決定購買。當(dāng)他看到《北京青年報>的報道以后高興極了。預(yù)展期間，他每天圍著《巴人汲永圖>轉(zhuǎn)悠，看到有人仔細觀察《巴人汲水圖》時，就湊過去說：這是一幅假畫，《北京青年報》都報道了。在拍賣場上拍賣《巴人汲水圖》時，拍賣師一叫出起拍價120萬時，于豐勝馬上高高地舉起應(yīng)價號牌，可是拍賣現(xiàn)場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舉牌，拍賣師連叫三次120萬，沒有別人應(yīng)價，只得落槌成交。于豐勝樂得高高地跳了起來。我當(dāng)時說于豐勝：“老于，你撿了一個大便宜！”

就這樣這幅珍貴的《巴人汲水圖》，120萬元落槌，加上傭金132萬元。

五年之后， 《巴人汲水圖》在翰海2004年拍賣會上，第二次推出，以1650萬元成交。六年以后，《巴人汲水圖》在翰海2010年拍賣會上第三次推出，以1.71億元的高價，被新疆廣匯美術(shù)館購藏。朱良精心保護《巴人汲水圖》，終于找到了一個好去處，同時也充分地體現(xiàn)了《巴人汲水圖》的歷史價值、藝術(shù)價值、經(jīng)濟價值！

（責(zé)任編輯：田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