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娜 宋冠霖 陳京麟
最好的時光,是經(jīng)由記憶粉飾的過往。我們會不由自主地忘記傷痛,歡天喜地地投向下一個天國。過往的人事,在前行的途中偶爾顯身于記憶,又不可挽留地悄然遠(yuǎn)去。誰也阻止不了忘記的步伐。
——《美人何處》
這段文字,出自安意如的一本書《美人何處》。安意如是我很喜歡的一位作家,也許她不是什么文學(xué)大豪,但她的作品卻清澈如玉,如蓮花的開落,從容淡定。沒有填鴨式的雞湯口號,沒有虛浮華麗的文藻修飾,亦沒有悲慘苦痛的陰暗,有的,只是許多素凈的小花開在了純白的紙上。雖然有些她的話我不認(rèn)同,但是無礙我喜歡她和她的書。
而且我也十分喜歡安的生活–––旅行、停留、寫作、交友。而且,因為她對西藏的向往,我也十分向往的那雪域高原上的神圣,向往布達(dá)拉宮里的經(jīng)誦,也因為她,我喜歡上了倉央嘉措,那個放蕩不羈的人間活佛。就如他自己所說“住在布達(dá)拉宮,我是雪域高原最大的王;流浪在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彼o我的感覺,有些像安,卻又更加放肆,更加自由。也許,他們都有自己的佛,放在心里。因為有信仰,所以無所畏懼。
《美人何處》,顧名思義,這本書是關(guān)于美人的,關(guān)于那些曾真實地活著過的美人的。而美人,是個十分引人遐想的詞語,而成為傳說的美人,更是許多人的夢。在這本書中,安則用她溫柔的筆觸寫下一個又一個的美人,讓她們再次復(fù)生,活在指尖?;蛟S你會想她寫的美人,除了四大美人和武則天之類的人,還能有誰呢,沒有新意。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那你便是大錯特錯了。安選中的美人不是因為她的名氣或者地位,而是如她自己所說的“同樣是解析古代女子的人生經(jīng)歷,我的著眼點不在紅顏悲劇,不在這個女子在歷史上的身份、地位、影響,不以忠奸善惡來論,我看中的是女子的情商,她們自身的資質(zhì)、優(yōu)勢或局限,因何成功,失敗又從何而來。”我想,安,也是情商高的女人。
像被史書批為“紅顏禍水”的褒姒,安沒有說她是對,還是錯。安只說“三生石上,愿那一笑永生不滅,做兩人再見時的憑證。來生可以卸下防備,做回人間尋常男女?!毕褚l(fā)三國戰(zhàn)亂的息媯,安說“真正的情感,需要耐心收獲而非掠奪。息媯,或是個懂得感情的女子,她用默默無言,獨自擔(dān)當(dāng)起了回憶的重量、世人的誤解。”還有……
作為人,她們都曾真實地生活在天地風(fēng)云間,都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她們都曾愛著某些人,恨著一些人,哭過,也笑過。而如今,這些驚艷了時光的美人,皆都化作了一抔黃沙,掩盡了過往的風(fēng)流瀲滟,埋在了時光的滄海桑田里。
安說“紅顏彈指老,天下若微塵”也許,這就是安為她們寫作的原因吧。在這浩浩蕩蕩的歷史長河中,驚鴻孤影而過,似是留下了印跡,卻又仿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留下后人只言片語的傳說。而這些傳說,總要有人去記載,也要有人去敘述流傳。
有書云,雨打過繁花,落在地上,被碾做相思的紅豆。所以我想,愛情是淬火而出的寶劍,也是撫過桃花的晚風(fēng)。
在安的書中,有一段是我印象最深的,我不想改動后寫出來,因為我的文筆,寫不出它的美和它的動人之處:“一對相愛的男女失散了近三十年,當(dāng)兩人再度重逢時,都已是遲暮之人,這男人看著遠(yuǎn)道而來的女人,默默無語。他打了一盆水,在破舊小屋的昏黃燈下,為她洗腳上的襪子。也許是他知道兩人都老了,來日無多,他能為她做的,只是洗一雙襪子吧。
那女人側(cè)過頭看他老邁的身影,禁不住淚如雨下。她從這個男人身上知道了什么叫‘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就是這樣的安靜的美,不激烈,亦不沖動。如山風(fēng)來過你的窗前,吹紅了桃花,吹綠了綠樹;如月光劃過你的床邊,化作地上霜,驚醒了你游園的夢,驚艷了你惺忪的眼。也許有一道溫暖的光滑過你的心。,安說“愛情在成熟之后,就會破繭成蝶,化作親情”這種感覺就如水滴石穿一般,不溫不火,卻刻進(jìn)了骨頭。
安說“這樣的你我,是此生尋覓的彼岸。既許相見,怎能不許我們抵足相愛抵死纏綿?”我覺得,這有些像張愛玲所說的相遇“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這樣的順理成章,從善如流;也像張愛玲的熱情,如撲向烈火的飛蛾,奮不顧身。
除了相遇、相愛。人生中,更多的是離別。是柳永的“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是晏幾道的“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是蘇軾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也是北島的“你沒有如期歸來”。所以離別,一直是傷感的。如秋天會落的葉子,春天會化的雪,繁盛過一季的美麗總是會零落成泥。
“紅藥,是芍藥的別名。如果,一早知道,芍藥還有一個別名叫將離,那么,我不要叫紅藥,請你,喚我溫儀?!睍凶钭屛疫駠u的是何紅藥,她一生愛得癡迷無悔,即使他不愛她,只是利用,她也心甘情愿。這樣的女人,是人們口中的“賤”,愛得卑微,卻是甘心沉淪。她用一生去追尋,在面對他尸骨的那一剎那,毫不猶豫的擁抱使我心靈震撼。愛,有多瘋狂,愛的人,就有多容易滿足。重逢,是她追尋已久的目的,在陰陽相隔的剎那,她依舊歡喜。離別,于她而言,不是不痛,只是尋找已是千辛萬苦,既能相遇,又何怨天公不作美呢?
“人生,夢如路長,若不明了這一點,千山踏破,亦只是畫地為牢。”
時間是漫長的,人生同樣會很長。怎樣去面對生活,是一門必修課。而從安的書中,我感受到我理想的模樣。我不喜歡急躁,慢慢來就很好,不喜歡太過用力,順其自然就很好。安,向往寧靜,所以喜歡布達(dá)拉宮,喜歡茫茫的高原,喜歡藍(lán)藍(lán)的天。我喜歡平淡,所以期待旅行的安靜平和,向往西藏的安謐祥和。安,性格沉靜,所以身處北京的繁華中心依舊淡然寫作。而我,希望自己也可以這樣安然,不問是非喧囂,只聽心中的花開花落,只觀眼中的云卷云舒。
平心而論,安的書中,沒有大是大非,沒有大悲大喜。卻讓我的心靈感受了共鳴,我的情感找到了宣泄口,不是爆發(fā),是解放和舒暢。文章與我,有許多契合點。像是一場旅行的相遇,猝不及防,卻又順理成章。就比如,我看人,一向喜歡看手和腰。而巧合的,是書中有兩篇文章分別介紹了“手”和“腰”。最美的手,是“親人不再年輕卻溫暖的手”,最美的腰,是“妖”。文辭溫軟流暢,似陽光的包圍,無處可逃卻溫暖傾心,讓人不再掙扎。
“春歸陌上,好時光總是翩若驚鴻。桃花映襯塵世荒蕪,明月照亮千年孤獨。一個人,命中真正的期許和惆悵,往往是無法用言語企及和抵達(dá)的,這是無常的缺憾,人力不可挽救。但我們終是孜孜不倦做著這樣的事,不斷期待,不斷告白。以夢為馬,夸父追日?!?/p>
愿,韶華不負(fù),許你一世溫存。
愿,時光深處,許你一生所依。
作者簡介:
王培娜 出生于1998年2月,性別女,漢族,籍貫 ?山東省聊城市茌平區(qū)
宋冠霖,出生年月1998年11月,性別男,漢族,籍貫山東省臨沂市蘭山區(qū);
陳京麟,出生年月1999年5月,性別男,漢族,籍貫山東省淄博市淄川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