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土匪砸開院門闖進院子時，楊秀珍手執(zhí)“盒子槍”大喊一聲：“紅軍在此，誰敢搶人，誰動打死誰！”數(shù)十名土匪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和喊聲嚇呆了，一個個站在院中，誰也不敢妄動。楊秀珍手提“盒子槍”，將土匪趕出院門。

1933年初，在橋山子午嶺南端的陜甘邊照金地區(qū)，曾經(jīng)活躍著一支婦女游擊隊。她們身背鋼槍，手執(zhí)大刀，肩扛長矛，懷揣手榴彈，跟隨劉志丹、習仲勛、李妙齋開創(chuàng)陜甘邊照金蘇區(qū)，成為陜甘邊照金蘇區(qū)放哨、送信、護理傷員、縫制軍裝、與敵戰(zhàn)斗的一支紅裝勁旅。

幾十年后的今天，當?shù)匾廊涣鱾髦@支巾幗英雄部隊的不朽傳奇。

婦女游擊隊成立

1932年底，紅26軍2團由焦坪、金鎖、石柱原轉戰(zhàn)到瑤曲衣食村，消滅了大批國民黨地方政權及民團，使紅軍聲威大振。時值災荒，國民黨的橫征暴斂使邊遠山區(qū)的貧民生活更為困難。

為救民眾于水火，紅軍通過根據(jù)地黨組織派出4名進步婦女前往香山寺，以進香名義偵察香山寺周圍敵情及貯藏糧食等情況。4名婦女歷經(jīng)數(shù)天，圓滿完成了偵察任務，探明了香山寺周邊敵情以及寺內(nèi)存糧3000石左右，還有熟食、布匹、油等生活物品。

1933年1月4日，紅26軍2團帶領萬名民眾進入香山寺，開倉放糧。周邊敵人望風而逃。老百姓高呼“紅軍萬歲”“共產(chǎn)黨萬歲”的口號背糧而去。這次開倉放糧，密切了黨群關系。廣大百姓無不感激共產(chǎn)黨和紅軍的恩德，很多人參加了革命隊伍。

此番4名婦女偵察情況，是20世紀30年代初照金婦女參加革命的先例，為婦女沖破封建禮教和迷信的束縛、走出家門鬧革命帶了頭，是黨的男女平等主張在照金地區(qū)深入人心的結果，也為以后組建婦女游擊隊奠定了基礎。

薛家寨位于陜西省銅川市耀州區(qū)照金鎮(zhèn)，距照金街約5公里，這里石峰千仞，拔地而起，三面懸崖，人莫能攀。1933年春，陜甘邊黨政軍領導機關遷駐薛家寨后，這里就成為照金蘇區(qū)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中心，是紅軍的后方基地。

1933年2月上旬，李妙齋率陜甘游擊隊到達照金北梁村，黨的地方干部白明禮立即通知北梁婦委會召開會議，專門研究組建婦女游擊隊的問題，并著手進行宣傳動員工作。

2月中上旬，北梁村婦委會在阮金蓮、柳金花、吳玉珍等女黨員的領導下召開，參加會議的有老爺嶺、楊家山、高山槐、金盆、韓家山、安子坡等村的婦女，有紅軍戰(zhàn)士之妻，青年女積極分子和備受封建壓迫、渴望解放的女性。會議通過動員，采取自愿報名，組成陜甘邊照金婦女游擊隊首批登上薛家寨，后逐漸發(fā)展隊員30多人。

婦女游擊隊起初駐在薛家寨一號寨中，后來隨著人員的增加，遷到黨家山娘娘廟山寨中。那兒有3個大石庵，她們以石庵為家，筑堞墻，修哨所，利用門前小溪為紅軍洗衣裳，同時還擔負著護理傷員、縫制紅軍被服和送信等任務。

一把笤帚嚇退土匪

1933年春季的一天，北梁婦委會委員、女游擊隊員楊秀珍去稠桑澇池村送信。晚上，歇息在澇池村的一位親戚家中。

夜半時分，突然來了一股打劫的土匪。楊秀珍急中生智，抓起掃炕的一把笤帚，用手絹一包當手槍;將毛巾往頭上一結，裝扮成男子模樣，大模大樣走出門去。

當夜，月明如晝。當土匪砸開院門闖進院子時，楊秀珍手執(zhí)“盒子槍”大喊一聲：“紅軍在此，誰敢搶人，誰動打死誰！”數(shù)十名土匪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和喊聲嚇呆了，一個個站在院中，誰也不敢妄動。楊秀珍手提“盒子槍”，將土匪趕出院門。

有一個土匪在退到門外后胡亂地打了幾槍，一發(fā)子彈擊中了楊秀珍的右腿。但楊秀珍依然大義凜然地站在門口，土匪見狀，倉皇逃走。

1933年9月21日清早，國民黨地方民團和廟灣、柳林、瑤曲、稠桑以及照金的反動武裝，趁紅軍主力北上作戰(zhàn)之機，發(fā)動了對薛家寨的偷襲。敵人從黨家山、南趟、后溝巴、黑田峪、杠樹嶺等地同時行動，其目的是想分散紅軍守寨的有限兵力，妄圖從后溝巴方向偷襲占領薛家寨。

此時的婦女游擊隊員們正在薛家寨留守。她們立即同男同志們一道走上前線，參加保衛(wèi)薛家寨的戰(zhàn)斗。10多名女游擊隊員手執(zhí)大刀，背著手榴彈和男同志們一起前往黑田峪、杠樹嶺。

當叛徒陳克敏帶著17名匪徒從黑田峪路上由東往西通過時，擔負阻擊任務的女游擊隊員手執(zhí)大刀，隱蔽在路邊山坡的灌木叢中，密切注視著敵人的行蹤，時刻準備去奪敵人的槍支。就在走在最前邊的4個敵人被游擊隊員擊斃，余敵調(diào)頭朝黑田峪方向逃跑之時，勇敢的女游擊隊員從灌木叢中擲下一連串手榴彈，切斷了敵人的退路。敵人慌忙扔下槍支，妄圖繞道南趟回龍家寨，又被埋伏在那里的紅軍戰(zhàn)士迎頭痛擊。

巾幗英雄視死如歸

1933年10月13日，國民黨孫友仁、王根營部進入照金，包圍了薛家寨及黨家山地區(qū)。敵人將大炮搬上山，向薛家寨炮擊了6天。

女游擊隊員們密切監(jiān)視敵人的舉動，了解敵人發(fā)炮的時間間隔和炮彈射距。在了解了敵人炮火的射距后，女游擊隊員們秘密前進到敵人炮兵陣地附近，擊斃了幾個敵人的炮手，讓敵人連續(xù)3天不敢將大炮再向前推進一步。

18日拂曉，敵人組織了百人敢死隊，在拂曉時偷偷爬上薛家寨。12名紅軍戰(zhàn)士與敵人展開了英勇搏斗。眼看寡不敵眾，在后方看守俘虜、搶救傷員的30余名女戰(zhàn)士在婦女游擊隊隊長王有蓮的帶領下前往增援。她們幫助戰(zhàn)友打退了幾次敵人的進攻，多名女游擊隊員也光榮犧牲了。其余的女戰(zhàn)士視死如歸，在山寨東北的石崖斷壁上和敵人展開最后的戰(zhàn)斗。眼見子彈打完，受傷的女戰(zhàn)士高舉引火的手榴彈沖向敵群，與敵人同歸于盡，20余名女戰(zhàn)士躍身跳下懸崖，壯烈捐軀。王有蓮在三號寨頂?shù)纳搅荷吓c追擊她的數(shù)十名敵人周旋，中途遇到紅軍小戰(zhàn)士陳天崗。為掩護陳天崗，王有蓮毅然沖出叢林，將敵人吸引過去，不幸犧牲，長眠在薛家寨三號寨東邊的山梁上。

在敵人進攻薛家寨的日日夜夜里，女游擊隊員杜大蓮和謝家莊的黃海娃之妻站崗放哨，參加戰(zhàn)斗。不久，她們接到命令，前往疏散物資。18日拂曉，她們被沖上來的敵人包圍，同行的男戰(zhàn)友們?nèi)繝奚?，面對敵人，她們縱身跳落懸崖。幸運的是，兩人被山腰的藤蔓和樹枝掛住，后由于雙腿受傷，整整爬行了4天。她們在避開敵人的搜索后，被鄉(xiāng)親們發(fā)現(xiàn)，才被接回了家。

（《時代報告》2019年第5期 杜汶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