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甄思想探微

【摘 要】 回顧國內(nèi)對唐甄的研究歷程，焦點多集中在對其人其書《潛書》的整理與研討。整體上看，對唐甄的啟蒙思想、民本思想、平等思想等的發(fā)掘已取得了可觀的成績，對唐甄其人其書也有一定的考據(jù)。然而，研究的重點多集中在唐甄思想的發(fā)展過程及思想效應，著重對唐甄思想的某些側(cè)面探幽發(fā)微，對唐甄的思想來源卻鮮有整體性、全面性的探究。

【關(guān)鍵詞】 唐甄 潛書 孟子

對唐甄其人、其書的研究，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就呈逐年上升的態(tài)勢。至今為止，以唐甄及其著述《潛書》為研究主體的碩博論文有17篇，以唐甄為主題的期刊論文有217篇，碩博論文20篇。研究的主題，涵蓋民本、倫理、哲學、法律、教育等諸多方面，研究的成果也頗有所得。

在民本方面，主要代表作有：謝貴安在《從唐甄對君民關(guān)系的考察看其民本思想》中從三個層面闡述唐甄的新民本思想：一、唐甄從歷史層面認識到君民不平等，由此強調(diào)民的主導地位。二、唐甄的“君心民身”仍是其君民一體論的體現(xiàn)，君是不可或缺的。三、唐甄認為君民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君要與民“同情”。謝貴安在肯定唐甄反對君主專制的進步思想的同時，亦提出唐甄“并沒有邁進近代民主主義門檻”。但是，謝貴安沒有進一步探討造成唐甄局限性的原因。趙民蒼首先區(qū)分了民本和民主，認為民本不等于民主，二者雖有相通之處，但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在其論文《唐甄民本思想研究》中，他認為唐甄雖有大無畏、敢為先的精神，主張“抑尊”，發(fā)揚了傳統(tǒng)儒家民本思想，但其仍拘于時代局限內(nèi)，認為“治天下惟君，亂天下惟君”，把天下動亂只歸結(jié)到“暴君”的身上，而非君主制度上。在《試論唐甄民本思想的基本內(nèi)涵》一文中，費久浩認為唐甄的民本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重民”“治官”“非君”三個方面，其中“重民”思想可以概括為“貴民”“親民”和“富民”。除了對“民”有足夠的強調(diào)，費久浩認為唐甄對“非君”的認識是其區(qū)別于其他民本思想家的要點之一。尤其需要注意的是，費久浩認為唐甄的民本思想并非是啟蒙式的，而是回歸式的，即唐甄雖認為“帝王皆賊”，但其思想并沒有完全突破君主專制主義的窠臼，仍是對原始儒家民本思想的回歸，因此就注定唐甄不具有顛覆君主專制思想和制度的能力。陳碧芬則在其碩士論文《明清民本思想研究》中，概括唐甄的民本思想為傳統(tǒng)民本思想發(fā)展到末期后形成的“新民本”思想，此“新民本”有兩層含義，一方面是傳統(tǒng)民本思想發(fā)展到最成熟的時期，是民本思想的高峰。另一方面，是“‘民本只是政府的紙上空話”，它已經(jīng)“走向窮途末路”。

在倫理方面，主要代表作有：王榮成在《論唐甄倫理道德思想》中提出，唐甄倫理思想的最大成就在于獨創(chuàng)“心性”學說，而非完全繼承沿襲孟子、陽明的心性之學。唐甄用“仁愛”思想去“育人”，要“言道德必及事業(yè)”，要“盡性”，所有的倫理道德思想都是力圖教導人建功立業(yè)，而非流于空疏、只磨心性。王榮成從人性、人倫及當代價值三個方面對唐甄倫理思想進行梳理，其著力點在于求史，對史料有較好的考據(jù)，然對倫理道德的內(nèi)在邏輯仍缺乏一定的深入思考。王妍在其碩士論文《唐甄的啟蒙倫理思想研究》中重點提出，唐甄的啟蒙倫理觀主要體現(xiàn)在其“君臣之倫不達于我”的君臣觀、“男女一也”的男女性別平等觀、重義亦重利的氣節(jié)觀方面，并認為相比于同時代的王夫之、黃宗羲和顧炎武等思想家，唐甄的思想更加大膽、具有更強的戰(zhàn)斗力。然王妍追究唐甄啟蒙倫理思想本源時，局限于社會政治背景和程朱理學的僵化兩部分，沒有更深入的從唐甄個人思想的脈絡中探本究源。

在心性論方面，主要代表作有：盧敦基認為唐甄的哲學思想是順應明末清初反宋明理學的潮流的。雖然唐甄的哲學思想前后變化較大，但是其基本立場仍是反對空疏心性、重視事功的，然其思想脈絡卻是由早年提倡事功到晚年復歸心學的。在《唐甄哲學思想的發(fā)展》一文中，盧敦基從事功之學、社會倫理、發(fā)展心學三個方面闡述唐甄的哲思，提出唐甄的思想打破了宋明理學執(zhí)內(nèi)忘外的偏向，同時其“從悅以入”的觀點也肯定了人的價值。盧敦基較為全面的論述了唐甄哲學思想，重點在于展現(xiàn)唐甄心性脈絡。陳德述的《論唐甄關(guān)于“心性”和“事功”相統(tǒng)一的學說》總結(jié)了唐甄的哲學思想過程，認為其經(jīng)歷了四個階段：“志在權(quán)衡天下”、徘徊、消沉、“直探心體，不逐一物”。在這個過程中，“實功”“實效”始終貫徹在其思想中，即使晚年唐甄重點探索“心性”，明徹“宗孟法王”，他也堅持“心性”與“事功”的統(tǒng)一。

邱海濤的碩士論文《唐甄法律思想探析》研究了唐甄的法律思想，提出唐甄的“人治”與“法治”思想是其基本法理基礎，且唐甄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出“為政之道，必先田市”“富在編戶，不在府庫”“廢銀用錢”等的經(jīng)濟管理法律思想，由此邱海濤評價唐甄：具有批判封建法律制度、弘揚人文法律精神的精神。梁婭的碩士論文《唐甄教育思想研究》強調(diào)唐甄的教育思想理念，認為唐甄所提倡的親近學生、以身作則，學以致用、知行合一，自察虛受、去逸戒躁的教學方法是遵從科學教育發(fā)展的規(guī)律的，且已具備現(xiàn)代化教育的基本要素。陳鳳英、范天森、葛榮晉等亦從經(jīng)世之道、實心實學等方面對唐甄的思想進行探究。

回顧國內(nèi)對唐甄的研究歷程，焦點多集中在對其人其書《潛書》的整理與研討。整體上看，對唐甄的啟蒙思想、民本思想、平等思想等的發(fā)掘已取得了可觀的成績，對唐甄其人其書也有一定的考據(jù)。然而，研究的重點多集中在唐甄思想的發(fā)展過程及思想效應，著重對唐甄思想的某些側(cè)面探幽發(fā)微，對唐甄的思想來源卻鮮有整體性、全面性的探究。多數(shù)學者都認可唐甄是“尊孟法王”的，唐甄的思想是在繼承孟子哲思的基礎上，結(jié)合時代背景與個人體悟，得出的新的發(fā)展。

【參考文獻】

[1] 謝貴安：《從唐甄對君民關(guān)系的考察看其民本思想》，《武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02年第5期，第597頁。

[2] 馮天瑜、謝貴安：《解構(gòu)專制——明末清初“新民本”思想研究》，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53-59頁。

作者簡介：劉紫月（1993.09.13），女，河南鄭州，漢族，碩士研究生，四川省社會科學院，610031，中國哲學、經(jīng)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