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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酉戰(zhàn)爭時期邢玠關于明軍糧餉問題的措施研究
      ——以《經(jīng)略御倭奏議》為中心

      2019-12-04 17:03:17張洋洋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山東濟南250100
      關鍵詞:經(jīng)略明軍旅順

      張洋洋(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山東濟南250100)

      16世紀末,一場雖發(fā)生在朝鮮境內(nèi),但涉及明朝、日本、朝鮮三方的戰(zhàn)爭,史稱“壬辰戰(zhàn)爭”。這場戰(zhàn)爭歷時7年(1592-1598),大致可劃分為三個階段:一是初戰(zhàn)階段,二是和談階段,三是再戰(zhàn)階段。萬歷二十五年(1597)正月,日本再度增兵朝鮮蓄意挑起戰(zhàn)爭,和談失敗,壬辰戰(zhàn)爭遂進入再戰(zhàn)階段。由于1597年為明朝以及朝鮮干支紀年的“丁酉”年,因此,再戰(zhàn)階段亦可稱之為“丁酉戰(zhàn)爭”。

      萬歷二十五年(1597),日本再度卷土重來入侵朝鮮,朝鮮國王先后派遣使臣前往明朝請求發(fā)兵救援。不久,和談失敗,在日本再度增兵朝鮮蓄意挑起戰(zhàn)爭已成事實的情況之下,明廷上下亦達成同意出兵救援屬國的主張,且明神宗任命邢玠擔任經(jīng)略御倭總督之職。邢玠親赴朝鮮戰(zhàn)場指揮作戰(zhàn),對于最終戰(zhàn)爭勝利的取得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另外,在戰(zhàn)爭期間,邢玠就有關調(diào)兵遣將、運輸糧餉等諸多事宜的建言之策,亦及時上奏明廷且得以批復與準允。因此,有關邢玠的東征奏議亦被稱為《經(jīng)略御倭奏議》①,今雖僅存五卷,但對于研究丁酉戰(zhàn)爭仍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自古以來,戰(zhàn)爭之中糧餉供應問題是影響戰(zhàn)局的關鍵因素,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亙古不變。對于遠赴朝鮮參與作戰(zhàn)的明軍而言,糧餉供給之事亦為重要。因此,經(jīng)略邢玠在其《經(jīng)略御倭奏議》之中對明軍所需糧餉亦提出諸多建言與策略。同時,學術界與此相關的研究主要有:董建民在其碩士學位論文《壬辰御倭戰(zhàn)爭后期(1597-1598)明軍糧餉問題研究》中,主要通過探討在封貢關系下,“明鮮雙方為保障援朝御倭明軍的糧餉供給所采取的舉措,及明鮮雙方就明軍糧餉供給遇到問題展開的交涉,并考察了朝鮮在壬辰御倭戰(zhàn)爭后期的糧餉供給中存在的問題”[1]。(韓)洪性鳩教授在其《丁酉再亂時期明朝的糧餉海運》一文中,主要圍繞張蒙養(yǎng)奏疏之中對海運決策的記載,對于丁酉再亂兩年間,通過聯(lián)系山東—遼東—朝鮮的海運,明朝將大量的糧餉運送到朝鮮之事進行論述[2]。然而,在上述兩篇文章中,并未就邢玠對于明軍所需糧餉一事詳細展開論述。因此,本文主要圍繞邢玠東征期間所寫《經(jīng)略御倭奏議》等史料,通過分析經(jīng)略邢玠建言實施陸運與海運,且從明朝境內(nèi)遼東、山東、天津等地兼運的辦法,從而保障遠赴域外作戰(zhàn)明軍所需糧餉的供應。另外,邢玠對于戰(zhàn)后留戍朝鮮的明軍官兵人數(shù)及其所應得餉銀之事亦上疏建言,從而保障留兵明軍應得的利益需求。

      一、朝鮮使臣請借兵糧與經(jīng)略邢玠的上任

      萬歷二十五年(1597)正月,日本再度卷土重來入侵朝鮮,朝鮮國王遂派遣“陪臣鄭期遠等十三員陳奏倭情”[3],借此請求明廷發(fā)兵救援朝鮮。二月初五日,明廷集合群臣會議倭情之時,“朝鮮陪臣刑曹鄭期遠痛哭求援。遼東副總兵馬棟報:倭將清正領兵騎船二百余只,于正月十四日到朝鮮岸至機張營駐扎?!盵3](5732-5733)可見,明日和談失敗,日本再度增兵朝鮮蓄意挑起戰(zhàn)爭之事已成事實。到二月十五日明廷大小九卿科道官會議倭情之時言:“欲安中國須亟救朝鮮”[3](5743),此時明廷上下基本達成同意出兵救援屬國的共識。加之,朝鮮方面在繼鄭期遠使團之后,亦派遣第二個告急使權悏前往明廷請求救援。與此同時,朝鮮方面在經(jīng)歷第一階段的戰(zhàn)亂之后,國內(nèi)倉儲之糧更為短缺:“兵興五載,軍國多事,調(diào)度失宜,浮費甚廣。太倉見在之谷,不滿一月之儲。脫有意外之需,將無以繼用。”[4]權悏使團亦言朝鮮境內(nèi)兵力孱弱、兵糧匱乏之狀:“小邦被賊酷禍,殘破已極。雖收拾余燼,刻意隄備,而生聚訓錬,勢所未及。軍兵十分單弱,兵倉十分匱乏”[5]。因此,朝鮮使臣在向明廷請兵之時,亦請求支運糧餉。明廷遂在同意調(diào)兵運餉救援朝鮮之時,明神宗亦于三月二十九日下諭旨任命邢玠為經(jīng)略御倭總督,“升兵部左侍郎邢玠為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總督薊遼保定軍務、兼理糧餉,經(jīng)略御倭”[3](5771-5772),讓其前往朝鮮戰(zhàn)場指揮作戰(zhàn),擔當救援屬國的重任。

      邢玠,字式如,亦字搢伯,號崑田,益都(今山東青州)人。隆慶五年(1571)中進士,初任密云縣令。萬歷三年(1575)邢玠由密云縣令擢升為“浙江道御史,巡按甘肅”[6],此時邢玠建言“茶市不可開,金印不可與”[3](1375)的策略,及時制止俺答進駐明朝內(nèi)地的想法。萬歷十年(1582),邢玠轉任山西行太仆寺卿,治兵寧武,從此步入文官治兵之途。萬歷十二年(1584),邢玠晉升為陜西按察使,治兵甘州。甘州地處西部邊陲之地,地理位置險要,亦是蒙古游牧勢力時常進犯之地。邢玠巧用妙計,成功制服夷虜之部,并使別部皆脅息曰:“邢公真天威,不敢再窺邊矣?!盵6](127)萬歷二十一年(1593),邢玠晉升為南京兵部右侍郎。此時四川播州土司楊應龍發(fā)動叛變,明廷遂派遣曾在北方邊境平定過叛亂的邢玠,率軍前往四川平叛。邢玠采取恩威并施之策,“一面宣諭朝廷恩威,一面牌催兩省刻期整飭兵糧。如其負固,自當議剿”[3](5246-5247),使得楊應龍放下武器歸順明廷。萬歷二十三年(1595)十二月三十日,明神宗對邢玠大加獎賞,“升邢玠為都察院右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6](128),而此時朝鮮戰(zhàn)場方面正值明日和談后期,不久便到和談失敗戰(zhàn)事再起之際。

      丁酉戰(zhàn)爭爆發(fā)之際,明神宗任命邢玠為經(jīng)略御倭總督救援朝鮮,一是鑒于邢玠具有數(shù)次平定叛亂的經(jīng)歷,戰(zhàn)場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二是邢玠對于援朝御倭一事極為關切且積極主戰(zhàn),并親自向來明請援的告急使權悏了解朝鮮的地理狀況及戰(zhàn)局。萬歷二十五年(1597)三月十六日,兵部邢侍郎緊急召見朝鮮通事,且令朝鮮陪臣“草書你國地圖,即令倭賊所據(jù)之地,所經(jīng)由向王京之路,所橫行打獵之地。你國將士即今留防府、州、縣,某處有城可守,某處不可守,某處有糧若干,某處有兵若干。且天險要害之處,可逐一書示,俾我明知”[5](40-41)。且自三月二十九日邢玠上任伊始,亦即刻籌劃并督促兵馬、錢糧之事,“防御朝鮮機宜,上以用兵進止,聽督經(jīng)便宜催發(fā)兵餉,責戶、兵二部同心共濟,敕各督撫鎮(zhèn)道,仍令朝鮮整頓備辦以待大兵”[3](5774-5775)。由此可見,邢玠早在進駐朝鮮戰(zhàn)場之前,就對救援朝鮮密切相關的兵糧之事實施準備工作,而更多關于如何解決明軍所需糧餉問題的措施,則在邢玠的《經(jīng)略御倭奏議》之中有所體現(xiàn)。

      二、戰(zhàn)爭期間邢玠關于明朝境內(nèi)糧餉運輸?shù)拇胧?/h2>

      戰(zhàn)爭期間,如何將征集到的糧餉安全有效地運輸至所需之地,是保障戰(zhàn)爭能否順利進行的關鍵。在運輸過程之中,運輸方式與路線的選擇是影響糧餉運輸?shù)闹匾蛩?。運輸方式?jīng)Q定運輸?shù)男逝c效果,交通道路與路線的選擇亦是運輸中最重要的地理問題。因此,經(jīng)略邢玠在有關糧餉運輸方式與路線的選擇之中,亦做出一定的籌劃與部署。

      針對明朝境內(nèi)糧餉運輸方式的選擇,邢玠擔任經(jīng)略之際,亦主張陸運與海運并行的方式。首先,就陸運糧餉所需牲畜工具而言,鑒于遼東之地挽運艱難之狀,邢玠認為可實施添買騾頭以速轉輸之策。邢玠建言,查得真、順、廣、大、保、河六府地方,所出騾頭甚多,因而具體可以通過“合行保定撫臣行各府,及動該府勘用銀兩,分派所屬州縣,各一二十頭速買膘壯騾,每府二百頭,則眾輕易舉,旬日可辦。仍限四十日內(nèi)解赴遼東,撫院分發(fā)各道,馱運糧餉”[7]的策略,從而緩解遼東鎮(zhèn)運糧困難的局面,且邢玠的這一建言經(jīng)兵部復議后亦得到明神宗的贊同與應允。邢玠提出的添買騾頭之策,雖能使得遼東在陸運所需牲畜工具之中的緊張局面得以緩解,但在戰(zhàn)爭期間,遼東之地在為朝鮮戰(zhàn)場轉輸兵馬、錢糧等事之中仍發(fā)揮主要作用。其中以當時遼東所轄遼陽道為例,遼陽道在負責朝鮮之軍火、器械、兵馬、錢糧等諸多事宜之中,充分發(fā)揮其督辦挽運之職。就糧餉一事而言:“自秋徂冬,朝鮮四、五萬官軍之所支給,強支出與該道之所經(jīng)營。然其挽運也,買騾馬,倩車牛,處草料,計工食,均勞役,審貧富,置鞍置袋,計入計出,紛紛千頭萬緒。”[7](22)由此可見,在陸運糧餉之中,遼東之地雖有挽運之苦,但仍然起著重要角色作用。

      其次,除陸運方式外,從《經(jīng)略御倭奏議》之中可看出邢玠的建言亦涉及海運的方式。第一,對于海運糧餉而言,海運所需工具船只的打造至關重要,邢玠亦言“糧運船只系三軍之軀命,戰(zhàn)守之根本”[7](48)。對于船只的打造而言,船料所需木材以及打造者工匠的獲取亦必不可少。因此,邢玠在《募造海船以濟挽運疏》之中建言:“查得寬奠地方有木可采,足供船料,有匠可召,皆知船式,而一應釘鐵、麻油等項,給登萊運船順買甚便。在此打造,力省功倍,臣與遼東撫臣面相計議,辦此似亦不難,仍應行該鎮(zhèn)撫臣轉行該道,委官速造運船可載五百石以上者三十只。人夫匠役取之本鎮(zhèn),工價銀兩取之備倭,陸續(xù)成造,陸續(xù)接運。”[7](49-50)邢玠這一有關在遼東寬奠地方采木并召募夫匠造船的奏議,得到了兵部的復議且亦獲得明神宗的贊同。第二,邢玠在《酌定海運疏》之中,針對如何將備倭糧餉從登州運至旅順,進而由旅順運至朝鮮境內(nèi)詳細的海運路線進行了具體的規(guī)劃。就登州至旅順的路線及路程而言,山東撫院提出的規(guī)劃為:“登州至旅順口海中一帶路程,自備倭城新河口開船,北望長山島,西投沙口島灣泊,共約60 里,為第一程;自沙門島至鼉化島,約140 里為第二程;自鼉化島至皇城島,約140 里,為第三程;自皇城島東北遠望旅順口,即遼東地方,約230 里,為第四程,總計560 余里?!盵7](28-29)邢玠亦認為可遵循這一路線實施登州至旅順之間的海運之策。然而,就旅順至朝鮮境內(nèi)的路線而言,邢玠建議將由旅順至義州、至平壤的路線改為由旅順開洋徑至朝鮮三和縣管轄之地廣梁鎮(zhèn)。邢玠認為,從形勢上來看,自旅順由鴨綠至平壤,則必“自西而北而東北又折而南,其行甚紆”[7](32),相比較而言,廣梁鎮(zhèn)正系大同江海口之處,由旅順至廣梁,可謂自西向東,其行甚直。從路程上來看,“旅順至義州770 里,經(jīng)鴨綠路600 里,又江路240 里,共1610 里,其路甚遠”[7](32)。相比之下,自旅順至廣梁總計超不過1000 余里,具體則為“自旅順至三山島250 余里,三山島至廣鹿島100 里,廣鹿島至大長山、小長山島共百余里,小長山島至石城島200 余里,石城島至朝鮮豬島、臘島、廣梁共300 余里,總計不過千余里,其路頗近”[7](32)。加之,此前朝鮮方面亦言:“三和縣管內(nèi)廣梁鎮(zhèn),在大同江???當平安、黃海兩道之間,兼又水勢灣回,便于泊船,定為海運交卸之所。如遇旅順糧船,運到本處交卸,一面收貯本倉,一面用小邦黃海以南公私船只,裝運直到江華府,交卸收貯。又自本府,分路搬運。”[8]因此,邢玠建言采取由旅順徑至廣梁鎮(zhèn)的海運路線更為便捷。由此可見,邢玠認為在山東之地轉運糧餉之時,可采用登州—旅順—廣梁鎮(zhèn)這一海運路線。第三,隨著援朝明軍數(shù)量的增多,所需兵食草料的供給亦不斷增多,因此僅靠從遼東、山東登萊兩地轉運糧餉難以供應明軍所需。于是,為保證明軍所需兵食及緩解遼東、山東轉運糧餉的壓力,邢玠建議可通過增開天津海運之策,實施遼東、山東、天津三地兼運的辦法,從而達到糧餉可繼、方為長策接濟的目的。邢玠在《議增天津海運疏》之中,具體分析了天津海運可行的策略。他認為,天津居于四通八達的??跊_要之處,且通過運河可與臨、德二倉相連,因而通過水陸接運臨、德二倉之糧亦為便利,“以水陸論之,則由臨德而天津,由天津而旅順,皆是一水可通”[7](85)。同時,天津海運所需工具運輸船只易為可得,邢玠認為可將“天津先年原造戰(zhàn)船155 只,大者可改,小者可修”[7](84),將此戰(zhàn)船改造成運糧船加以使用;或者鑒于天津地處??谝帲鶃砩特湵姸?,亦可召募沿海之漁船、往來之商船,使其相兼充作裝運軍糧之用;亦或者邢玠先前題請“淮安、吳淞、浙江各募商船二十只,前往山東接運”[7](85),如今看來,可從其中調(diào)撥半數(shù)船只,即可令三十只船前往天津用作接運糧餉之事。邢玠這一建言增開天津海運的奏疏,不僅得到戶部的復議,同樣得到明神宗的批準與應允。

      總之,邢玠在有關如何將明朝境內(nèi)糧餉運輸至朝鮮所采取的方式之中,主要建言采取陸運與海運的辦法,實施從遼東、山東、天津三地兼運的措施。他提出的有關糧餉運輸?shù)拇胧┎粌H得到明神宗的批準,而且在戰(zhàn)爭期間糧餉轉輸過程之中亦發(fā)揮了實際效果。就從明朝境內(nèi)轉輸至朝鮮的軍糧數(shù)目來看,其中遼東、山東、天津三地轉輸過的軍糧數(shù)量尤為龐大,這在當時督理東征糧餉的戶部侍郎張養(yǎng)蒙的奏疏之中有所體現(xiàn),張養(yǎng)蒙在萬歷二十六年(1598)七月二十二日《報發(fā)運實收糧數(shù)疏》中言:“自二十五年十月十九日起至本年七月初八日止,據(jù)遼東共報運過糧294740 余石,山東共報運過糧125930 余石,天津共報運過糧83180 余石。報后又幾一月,不知所發(fā)幾多,總三處共運過糧503850 余石,此報發(fā)之數(shù)也。據(jù)經(jīng)理朝鮮巡撫楊鎬咨報,自今年三月初一日起至五月終止,共收到遼東米豆64600 余石,收到山東米豆5 萬余石,收到天津米豆16900 余石。今年三月以前未報,又據(jù)朝鮮管糧郎中董漢儒呈報:自二十五年九月起至今年五月終止,共收到遼東米豆318770 余石,收到山東米豆36270 余石,收到天津米豆25140 余石。撫院餉司糧數(shù)多寡不一,因報期前后不同。董漢儒系專管收糧,當以所報為準,報后又經(jīng)兩月,未知收幾多,總三處共收過糧380180 余石,此報收之數(shù)也。”[9]由此可見,雖因前后報期不同而導致所報運糧數(shù)目有所不同,但平均看來,戰(zhàn)爭期間從遼東、山東、天津三處轉運糧的數(shù)目每月近5 萬石左右,這些軍糧運至朝鮮境內(nèi),能為援朝明軍提供一定的生活物資保障。

      三、邢玠關于戰(zhàn)后留兵明軍及其所需糧餉的策略

      丁酉戰(zhàn)爭從爆發(fā)到結束歷經(jīng)近兩年的時間,到萬歷二十六年(1598)十二月二十九日“朝鮮南海余倭悉皆蕩絕,東征始收完局”[3](6094)。最終,在明鮮雙方共同戰(zhàn)斗下,這場戰(zhàn)爭以擊敗倭寇,明鮮雙方取得勝利而結束。在戰(zhàn)爭勝利后,面臨的即是明軍從朝鮮戰(zhàn)場撤歸回朝,但同時亦需考慮酌量留戍部分明軍在朝鮮,以達到暫助彈壓倭寇的目的。因此,對于戰(zhàn)后留兵明軍的數(shù)目以及留軍所需糧餉之事亦為重要,且留兵一事在明廷內(nèi)部亦有一定的爭論。邢玠對于東征善后留兵之事亦提出諸多建言與安排,這在其《經(jīng)略御倭奏議》一書中也有體現(xiàn)。

      首先,就戰(zhàn)后留兵明軍的人數(shù)而言,不僅明廷內(nèi)部存在爭議,邢玠本人亦對留軍數(shù)目的看法不斷發(fā)生變化。萬歷二十七年(1599)五月,邢玠就東征善后事宜陳述自己的建議,其中關于留兵人數(shù)的建言是:“議留副總兵茅國器等步兵15000,游擊季金等水兵10000,副總兵解生等馬兵5000,而撫臣標下選兵3000 及巡捕雜流等,共計合兵34100 人、馬3000 匹,分戍朝鮮?!盵3](6212)針對邢玠提議留兵3 萬多的建言,戶科左給事中李應策上疏反駁,他提出“據(jù)議留兵3 萬余,歲費餉銀幾百萬、米豆13 萬石、馬3000,此在全盛之時尚不能盡給,而況今日匱乏之際乎?”[3](6218)可見,因糧餉供給上的制約,遂導致留兵數(shù)目亦需縮減。爾后,邢玠亦上疏認為留兵數(shù)可減至2萬,言“今歲留兵2 萬之數(shù),似不可少,來歲、再歲,倭情以漸而定,朝鮮以漸而強,官兵以漸而撤”[7](10)。此時,針對邢玠再次建議留兵2 萬,戶部則言明朝境內(nèi)餉銀不足,且頻年轉輸,運輸面臨尤為艱苦的現(xiàn)狀。同時,明神宗亦言“留兵非難,處餉為難”[3](6246),留兵之事還需等朝鮮君臣前來奏請,再議定奪。

      然而,朝鮮方面亦認為留兵太多,本國糧餉恐難以接濟。于是,朝鮮國王奏請留水兵8000名,以資戍守的提議。針對朝鮮國王僅留水兵的提議,留守朝鮮提督總兵李承勛稱其不妥:“據(jù)其奏請,止留水兵八千。非不知兵力單寡,不足以守要害;亦非不知倭情叵測,不可以不備也”[7](10),且言“釜山、全慶該國無一陸兵,深為可憂”[7](42-43)。隨后,邢玠在“酌議留撤兵數(shù)并催糧餉疏”中建言:“將張榜步兵4000 余,并提督標兵3000 余,及經(jīng)理標下夷、漢健丁,并塘撥雜流等項1600余,連先原留陳蠶、張良相等水陸之兵,共該17000 有奇,暫留駐防?!盵7](44)但因張榜之兵已離開信地,勢難復留。因此,明朝兵部在覆議邢玠有關留兵人數(shù)建言的基礎上稍作變動,“將張榜之兵仍行撤回,其撫臣標兵800 員名,并各項雜役、塘撥、哨夜800 員名,吳宗道船兵2000 員名,李承勛標兵3600 余員名,及水陸原留8800余員名,通留朝鮮,分布于釜山、巨濟、王京、公州等處。以張聲勢,而資戰(zhàn)守”[7](49-50)。

      由此可見,在涉及留戍朝鮮之明朝官兵這一問題中,明廷內(nèi)部幾經(jīng)爭論與變動,邢玠對此事的建言亦不斷發(fā)生改變。同時,駐防朝鮮的明軍都在留守朝鮮提督李承勛的管轄之下,為讓其俱聽李承勛的統(tǒng)一指揮調(diào)度,亦需提升李承勛的地位。于此,邢玠上疏建言“將朝鮮防海御倭提督總兵官李承勛,議請賜給一品服色,以重特遣,以鎮(zhèn)外藩”[7](54)。這一建言在兵部覆議之后,亦得到明神宗的欽允。

      另一方面,與留兵明軍一事密切相關的是留軍所需糧餉的問題。留戍明軍所需糧餉的問題不僅是導致留軍人數(shù)爭論的重要因素,而且駐朝明軍所需的糧餉亦面臨極難發(fā)放的困難局面。在此期間,邢玠雖已班師回朝,但他仍為留戍明軍所需糧餉之事積極上疏建言獻策,為留軍爭取應得餉銀與利益。在留兵明軍發(fā)放餉銀一事中,明朝戶部曾言“朝鮮戍兵給餉,除本色錢糧聽該國自行供億外,其折色銀兩查有義州等倉,見貯支剩米豆二千余萬石,乞以此抵月餉”[3](6313);加之朝鮮國王奏稱“義州、王京等倉支剩米豆一十余萬石,抵給戍鮮月糧”[3](6393)。可見,在關于留軍每月所得餉銀的發(fā)放中,亦想通過將剩余米豆抵充餉銀的方式加以分發(fā)。

      然而,對于留戍朝鮮的水陸官兵而言,他們“不愿米豆,惟求折色”[3](6313)。針對他們的訴求,邢玠在“議給留兵折色免搭米豆疏”中,就水陸官兵不愿米豆抵作月餉發(fā)放之事有詳細的記述。首先,御倭南兵營參將陳蠶呈稱:南人不食小米,“今反欲以米豆而作正餉,人情何勘?”[7](56)且東征南兵將士不惜跋涉萬里,遠離故土,在戰(zhàn)場殺敵防寇,然今若聞有米豆抵糧之事,恐各兵聽聞驚駭,心生叛離之感,“兵心一變,脫巾可虞”[7](57)。其后,廣東水兵游擊張良相呈稱:眾軍兵餉缺乏月久,望給如渴,一旦聽聞搭放米豆以抵餉銀,難免“大失懸望,人人怨嗟,難保后日事無他虞”[7](58)。再者,統(tǒng)領浙福水兵游擊賈祥呈稱:水陸各兵遠離家鄉(xiāng),舍身奔赴域外積極抗倭,見給折銀則喜,“見給米豆,則以上之人無銀而搪塞之也”[7](59),今若議將米豆充作兵餉發(fā)放,難免使得“管伍之人,聞之寒心酸鼻”[7](59)。因而,當留軍朝鮮總督李承勛將這些將官的訴求報給邢玠后,邢玠亦認為事體重大,遂上疏建言請求應給留兵將官發(fā)放餉銀,邢玠在奏疏之中粗略預估留軍所需餉銀后,建言“戶部近發(fā)帑銀十萬兩,即如各兵全給折色,不過再發(fā)七萬余止耳。大事可畢,費亦無多”[7](73)。同時,邢玠的這一建言亦得到戶部的覆議“伏乞命下太倉銀庫,即于濟邊等銀內(nèi)動支六萬兩,并先題發(fā)關外銀八萬兩,刻期兌發(fā),聽留戍官兵二十七、八兩年分糧餉支用?!盵3](6393)爾后,明神宗亦準允這一建言的實施,遂使留兵明軍希望獲取餉銀一事得以重視,使其利益得以維護。

      結論

      十六世紀末,這場雖發(fā)生在朝鮮境內(nèi),但涉及明朝、日本、朝鮮三方的戰(zhàn)爭,歷時七年之久,大致可分為初戰(zhàn)、和談、再戰(zhàn)三個階段。萬歷二十五年(1597)正月,日本再度增兵朝鮮,戰(zhàn)爭遂進入再戰(zhàn)階段。朝鮮國王遂先后派遣使臣向明廷請兵救援,同時亦請求支運糧餉。不久,明神宗即下諭旨任命邢玠為經(jīng)略御倭總督,讓其前往朝鮮戰(zhàn)場,指揮作戰(zhàn),實施救援屬國的重任。

      具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邢玠早在抵達朝鮮戰(zhàn)場之前,就對與戰(zhàn)爭密切相關的糧餉之事實施準備工作,而更多關于如何解決明軍所需糧餉的問題,則在邢玠的《經(jīng)略御倭奏議》之中有所體現(xiàn)。具體看來,邢玠在有關如何將明朝境內(nèi)糧餉運輸至朝鮮所采取的方式而言,主要建言采取陸運與海運的辦法,實施從遼東、山東、天津三地兼運的措施。邢玠提出的有關糧餉運輸?shù)拇胧┎粌H得到明神宗的批準,而且在戰(zhàn)爭期間亦發(fā)揮了實際的效果,為遠赴域外作戰(zhàn)的明軍提供一定的生活物資保障。

      另外,在戰(zhàn)爭勝利后,為達到暫助彈壓倭寇的目的,亦需考慮酌量留戍部分明軍在朝鮮防守的問題。因此,對于戰(zhàn)后留兵明軍數(shù)目以及留軍所需糧餉之事亦為重要,但也出現(xiàn)一些爭論。然而,邢玠對于東征善后留兵之事提出諸多建言,不僅在留兵人數(shù)的討論之中發(fā)揮一定作用,而且亦使留兵明軍應得餉銀之事得以重視,從而保障留戍官兵的利益需求。

      ①有關《經(jīng)略御倭奏議》的版本,主要有:1.國家圖書館明刻本;2.姜亞沙等輯:《御倭史料匯編》,北京: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2004年影印本;3.邢其典點校:《經(jīng)略御倭奏議》,青島:青島出版社,2010年簡體字整理本。本文在注釋中以國家圖書館明刻本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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