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剛 丁鵬

張翼是一個城市探險隊的隊長，他們隊組織了很多探險活動，在城市探險界小有名氣。但在一年前，他們卻停止了聚會，不再組織什么探險活動了。這次應金斌之約，他召集隊員們來到了寒水湖邊。

湖面很寬，但是很靜，連一絲漣漪也沒有。湖中間有座小島，島上修筑有一座叫黃屋城的古堡。聽老人們說，古堡是清朝修的，二戰(zhàn)的時候日本鬼子準備用來儲存什么寶物。但是，鬼子上島不到半個月就鬧鬼，島上的鬼子全部慘死。自那以后，湖周圍方圓幾公里便被劃為禁區(qū)。

金斌遲疑了一下，指著張翼他們說： “老大，你們怎么只有四個人？那個隊員被嚇著了不敢來嗎？”

老三瞪了他一眼，說：“廢棄的教堂、迷宮般的地下城我們是來去自如。老五有事，這次不參加了?！闭f著，他取下背包扔在地上，拿出了折疊的充氣筏。

兩艘充氣筏一前一后地劃到了小島上，大家上了岸，找了一塊平地坐下。他們清早出發(fā)，走了三個多小時的山路才來到湖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日上頭頂了。金斌叫大家先歇息一會兒，補充一下能量。

四妹歡呼一聲，從背包里面拿出了好幾個包裝袋，說：“來，我們先來燒烤?！辈灰粫?，大家就把柴火找來了，可是老三卻不見蹤影。大家站在高處使勁地呼喊也不見他回答。大家有點兒慌了，一起往老三去撿柴火的方向找去。剛轉(zhuǎn)過一個彎，老二便大叫一聲：“你們看湖里！”

湖面上靜靜地漂浮著一具尸體，看衣飾打扮，不是老三是誰？水面上忽然出現(xiàn)了幾條巨大的魚，把老三的尸體給拖了下去。不一會兒，湖面上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

大家轉(zhuǎn)頭看向岸邊的一塊石頭，臉上全是驚愕的表情。原來石頭上用血寫著數(shù)字：“124”。金斌嚇得直打哆嗦，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莫名其妙的咒語。張翼對老二說：“這地方透著古怪，我們先回去吧！”

老二搖搖頭說：“我們無法離開這個島了，充氣筏放了氣以后，老三就放進了背包，剛才一起沉下水去了。老大，這血紅數(shù)字124……”

金斌站了起來，說：“我懂。你們這個探險組是編了號的?，F(xiàn)在只有1、2、4，就說明老三死了！”

張翼、老二、四妹一起看著金斌，不發(fā)一言。老二冷冷一笑，說：“你到底是誰？剛才你有段時間沒和我們在一起，是不是你殺了老三？”

金斌伸手一指大家，說：“剛才撿柴火的時候，可都是各人走一路的，誰都有嫌疑！”

張翼伸手制止了他們，說：“沒有證據(jù)，我們不要互相猜疑。我出發(fā)前安排好了，明兒中午我們還沒有返回，會有人來接應的。趁這段時間，我們還是繼續(xù)這次探險吧！”

金斌說：“老大，聽說你們城市探險隊的宗旨是：除了照片什么都不帶走，除了腳印什么都不留下，不知道是不是？”

老二冷冷一笑，說：“進入寶山，豈能空回？你放心，有所得的話不會少了你那份！”

金斌沉默了一下，背著背包向前面走去。走進城堡，一條條小巷伸向深處，地面上滿是厚厚的灰塵和腐朽的衣物，偶爾還有破碎的骷髏。金斌一邊在前面掃開殘破的蛛網(wǎng)探路，一邊回頭招呼大家小心一點兒。他剛轉(zhuǎn)過一個角，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叫，然后再也沒了聲息。

后面跟著的三人快步?jīng)_上去，小巷中空無一人，只有墻角剛轉(zhuǎn)彎的地上有一個碩大的黑洞，正向外冒著若有若無的寒氣，就像一張魔鬼的嘴，正要吞噬他們。四妹指著洞邊的墻上說：“看，又有血字！”大家抬頭一看，墻上果然也寫著“124”三個血紅的數(shù)字，血水正往下滴。

四妹臉色蒼白，哆嗦著說：“他……真的是他來報仇了?！?/p>

老二冷哼一聲說：“他活著我都不怕，死了我更不怕！我們不要分開，小心一些！”說著，在旁邊撿起一塊足球般大的鵝卵石扔進了洞里。洞里傳來鵝卵石滾動的聲音，良久才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水響。

張翼說：“這是城堡的下水道，通往湖里，誰掉下去了，都無法生還?！?/p>

老二說：“那次事件，除了我們活著的四個人以外，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

太陽一落山，城堡里面到處都是巨大的陰影，更加劇了恐怖氣氛。他們?nèi)齻€人找到一間稍微干凈一些的房間，燃起篝火，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狼吞虎咽地吃著。大家都不說話，除了嚼食物的聲音，就是柴火偶爾爆發(fā)出的噼啪聲。

老二吃飽喝足，站起身向外走，說：“我得去方便一下?！睆堃硪舱酒饋?，摁亮了手電跟了出去。

他們剛出去不久，就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人影跑了進來，四妹尖叫一聲。那人大叫：“是我！老二已經(jīng)死了！”原來是張翼進來了。他說，他在距老二幾米遠的地方站著，忽然聽見老二慘叫一聲，連忙轉(zhuǎn)過墻角，摁亮手電照去，可是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任何人影。老二正在大解的時候，被一塊鵝卵石砸中后腦勺，當時就沒了呼吸，連褲子都沒穿上。墻上仍然寫著那幾個數(shù)字，“124”！

四妹不說話了，喃喃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我們都該死！”

這個組還有一個編號老五的兄弟。在去年12月4日那天夜晚，他們?nèi)ヒ粋€地下城市探險的時候，因為老二要帶走里面的文物，遭到老五的制止，兩人便發(fā)生了爭執(zhí)。在斗毆中，老五摔下了深溝。四妹大哭，讓他們想法把老五救出去。可是，他們?nèi)齻€男人看老五頭骨都摔破了，已經(jīng)沒有救治的希望，就狠心放棄了。老三更是一腳就把他踢進地下城市的下水道里。

他們出來后，怕有人查詢老五的下落，一直沒有再聚會。可是一年來也沒有人追究老五的失蹤之謎，倒也風平浪靜?，F(xiàn)在的“124”血字仇殺，到底是活人復仇，還是厲鬼追魂？

張翼凝視著四妹，忽然笑了，“我知道一點，死了的人不會是兇手，活著的人才是！”

四妹剛點頭，忽然覺得肚子一痛，低頭一看，張翼手里那柄匕首正扎在她的肚子上，血汩汩地往外冒，身體也往地上倒去。這時一個人突然沖進來，放下一個陶罐，猛地把四妹抱在懷里，使勁地搖晃著，大聲道：“四姐，睜開眼睛仔細看看，是我??！”

四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見面前是金斌那張臉。金斌繼續(xù)說：“四姐，我就是老五啊！”四妹臉上淡淡一笑，可是那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金斌剛站起來，張翼已經(jīng)把匕首對準了他。張翼獰笑道：“你如果真的是老五，那么去年12月4日就已經(jīng)死了，不該活著;如果不是老五，那么我也不能留下活口，你也得死！”

金斌淡然一笑，“在12月4日之后，托老天的鴻福我沒有死。頭骨摔變形了，我就去做了整形手術(shù)，所以你們無法再認出我。于是，我開始了復仇！我要清除你們這些城市探險隊中的敗類！”

金斌以這座古堡為誘餌，在分散撿柴火的時候，用木棒砸死了老三。因為在這個小隊中他是唯一的新人，理所當然地成了被懷疑和提防的對象，于是他不得不利用對城堡的熟悉，故意掉進黑洞，造成自己也死亡的假象，在暗處尋找機會。正在大解的老二就是被他砸死的。沒想到他還沒對張翼下手，卻讓張翼把四妹給殺害了。

金斌看張翼目光貪婪地盯著地上的那個陶罐，就抱了起來，狠狠地往地上一砸，里面卻什么都沒有。張翼剛要發(fā)火，忽然聞見一股刺鼻的氣味，身體猛地軟了下去。

金斌哈哈一笑，“那是日本人留下的毒氣罐！幾十年前，這個古堡里面的人砸碎了幾個毒氣罐，和這島上的日本人同歸于盡，今天……”

金斌依稀記得，二戰(zhàn)的時候日本鬼子曾經(jīng)想在這島上建造毒氣實驗室，可是卻不了了之，這一帶就成為死亡地域。沒想到今天他們五個人也全部葬身在這個島上。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

選自《民間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