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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來見我(五)

      2019-12-13 08:24:02桑榆
      花火A 2019年10期
      關(guān)鍵詞:陳云月亮

      桑榆

      上期回顧:

      林月亮如愿考入江忘所在的大學,卻不料兩人見面時,江忘對她形同陌路。醫(yī)學院運動會上,林月亮意外摔倒,只能獨自去醫(yī)務(wù)室上藥……

      醫(yī)務(wù)室不小,配套設(shè)施也專業(yè),每小塊區(qū)域都被墨綠色的簾子圍起來,跟三甲醫(yī)院沒兩樣。

      今天運動場上受傷的人不少,大多是新生??匆娝麄儯乙幌伦油浟藖G臉這回事,反正菜鳥不止我一個,誰會注意到你姓甚名誰。

      不過,校醫(yī)和助理忙不過來,我只能暫時候著,百無聊賴時,給我媽打電話訴苦。

      “腿蹭破了皮,鼻頭也是?!蔽液吆哌筮蟮卣f。

      陳媽好像在我媽旁邊,姐妹倆逛街呢。一聽我受傷,她立馬把電話搶過去說:“月亮啊,實在堅持不住就回家。就算你媽不管你,還有陳阿姨啊!”

      因為頑皮,我從小挨過的打不少,這點小傷算不得什么。

      可一旦有人呵護著,我就容易蹬鼻子上臉,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似的,當下也有點眼淚汪汪的意思:“阿姨,我好想家,嗚嗚。你說我長得本來就不是特別好看,現(xiàn)在更丑了怎么辦……”

      “再丑也是我們陳家的媳婦兒!”

      她的聲音震耳欲聾,我媽受不住了,搶過手機:“你想回家就出校門坐二路公交車,半個小時就到家了,裝什么苦學子?!”

      我所有的委屈鳴金收兵。

      “行、行、行,不打擾你們倆逛街,有好看的裙子,記得給我買??!”我吼完,手機屏幕黑了。

      與此同時,在那小塊黑下去的鏡面里,映出一張清俊的臉,若隱若現(xiàn)的。

      我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抬頭打量,直接與江忘眼對眼。

      他估計是聽到了我受傷的風聲,才從實驗室趕來。他鼻梁上的銀邊眼鏡還沒來得及取下,一身白袍有些空蕩,手邊還有個白瓷托盤,上面放著許多瓶瓶罐罐。

      我粗略地掃了掃,都是些雙氧水、碘伏和紅藥水什么的,應(yīng)該是剛從校醫(yī)那兒拿的。

      被墨綠色的簾子圍起來的小天地中,男孩筆直地站著,身高帶來無形的壓迫。

      沒多久,筆直的身子彎了。

      “外挫傷首先采取鹽水沖洗、雙氧水消毒,接著擦碘伏。碘伏與紅藥水不能混用,紅溴汞與碘相遇會生成碘化汞,對皮膚黏膜產(chǎn)生強烈的刺激作用,引起黏膜潰瘍。這種基礎(chǔ)題,你們首次測試應(yīng)該會考,記好?!?/p>

      他一邊端詳我的傷口,一邊不忘幫我普及基礎(chǔ)知識,實在很有誠意了。

      但,我沒法原諒他。

      不是我得理不饒人,也不是我小題大做,而是我的心在說,做不到像從前一樣,對他的忽近忽遠輕而易舉地釋懷。

      我想有句話,禾鳶只說對了一半。

      去北京前的某個夜晚,她說,我對江忘而言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其實,江忘于我的意義,何嘗不是這樣?!

      盡管某些念頭實在是我癡心妄想,但我還是控制不住地覺得,江忘應(yīng)該對我好,對我好一輩子。

      但就是這個應(yīng)該對我好一輩子的人,忘記了我的生日,錯過了我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時刻……并且,無視了我。

      天知道,我多想紅??!

      我真的想體驗一把當校園紅人的感覺,可他就是不成全!

      這比陳云開堂而皇之地吐槽我胖,說我不漂亮,說我成績不好,還令我抓心撓肝。

      “不勞大駕?!?/p>

      碘伏剛擦一半,我就忍不住揮開膝蓋處那只脈絡(luò)清晰的手,起身往外走。

      膝蓋還有點痛,我只能以龜速前進,挪動三步才相當于江忘一步。

      可他始終跟在身后,卻與我保持著距離。

      他大概深知我的脾氣,逼急了,我完全能咬咬牙開跑,以致傷口反復(fù)彎曲,不容易愈合,所以并不激進。

      耐心這個東西,他有的是。這點,我是清楚的。

      當日,我倆就這樣一前一后地從醫(yī)務(wù)室走到女生宿舍樓附近。

      下午四五點的太陽依然毒辣,但我難得不厭惡。因為它能讓我看見地上那道修長的影子,是否還跟隨著我。

      然而,我專心看影子去了,沒注意朝我飛奔而來的啦啦隊員。

      江忘先發(fā)現(xiàn)情況,眼明手快地拎過我的后衣領(lǐng),幾乎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可我們旁邊就是自行車棚,避開了沖撞,我又差點因為慣性栽倒在一堆單車里。他只好略用力地將我推到車棚支架上,兩只手抓著我的肩膀,幫我穩(wěn)住重心。

      我背靠金屬支架桿,剛挺過一陣暈眩,就想起我倆還在鬧別扭呢,于是立馬想把人推開。

      江忘對我的意圖似有所感,一貫溫和的面容突然出現(xiàn)裂痕,透明鏡片背后隱約露出兇光——

      “月亮,不要鬧了?!彼?。

      不是大哥,而是月亮。

      青年那一身白袍與墨色眸子輝映著,深沉得厲害,而我有些崩潰。

      媽媽啊,我在心里慘叫:您老人家是不是對“乖”字有什么誤解?!

      這哪是什么乖小孩兒,分明攻擊值爆表!我現(xiàn)在示弱還來不來得及?

      真的,都怪我。怪我欺軟怕硬,一直拿江忘當軟柿子捏。

      我沒辦法讓陳云開聽話地做竹竿陪我跳繩,只能欺負什么都好說、好商量的江忘?,F(xiàn)在觸底反彈了,報應(yīng)來了,我被他那道略兇的目光弄得快窒息了……

      還好,上帝仿佛喜歡聽懺悔,一聽見我的心聲,立馬讓江忘的眼神變回尋常。

      估計他自我平息了一下,這才微微撤開身,兩手一撈,將我抱到不知哪個倒霉蛋的自行車后座上。

      片刻后,一抹清涼藥膏點上我的鼻頭。

      那管藥膏估計是江忘剛剛從醫(yī)務(wù)室捎帶的,一直放在他的白袍口袋里,還夾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的味道。

      距離近了,不止嗅覺靈敏,連睫毛撲扇在臉上的觸感都似吹過一陣風。

      所幸,江忘在我臉上沒多做停留,沒一會兒便蹲下身去撩我的褲管,繼續(xù)處理膝蓋的傷。

      自行車后座是常見的井字格,其間,我不舒服地扭了一下,覺得硌屁股。無奈,我剛一動,就被拍了拍小腿,立時不敢造次,內(nèi)心卻生出不該有的激動。

      因為,我終于要在進校的第二十九天火了!

      這眾目昭彰的……風云人物幫我上藥……還不引起話題?天理難容!

      雖然我那時還不清楚,此舉真正的目的,究竟是我虛榮心作祟,還是我想借機幫他澄清他與常放那莫須有的緋聞。

      反正,當我思考著回宿舍要發(fā)表什么感言的時候,江忘又開了口:“這是扶他林,鎮(zhèn)痛效果還行。不痛的時候,也記得定時擦,直到結(jié)痂,日常盡量別碰水?!?/p>

      我說了,我的特長可能就是臉特長。

      于是,我趕緊趁機套上嬌氣的人設(shè),委屈地控訴——

      “江忘,你為什么老這樣。”

      男孩涂抹的動作一僵。

      我努力假裝眼里有淚意,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勢:“老是莫名其妙不理人。十歲那年去秋令營就這樣,我搶陳云開的零食也不高興,我又沒搶你的!我還偷偷留給你了呢!還有很多時候……反正,拒絕冷暴力,從我做起!”

      腳邊的人忍俊不禁。

      他微微偏頭,不想讓我看清神色的樣子:“你倒是記得清楚?!?/p>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健忘?!連大哥的生日都敢忘!想當年,我背誦課文,那也是過目不誦,啊,呸,過目成……不對,博聞強……算了!反正就是記憶力好到爆的意思!”

      我一說就來氣:“還有,陰晴不定是病,咱得治。早診斷,早治療……”

      “沒忘?!?/p>

      突然被打斷,我激烈的情緒懸在半空中:“???”

      江忘緩緩扯下我的褲管,講話的速度如同動作一樣慢條斯理:“沒忘記你的生日,還送禮物了?!?/p>

      說完,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順著褲腿往上攀,按了按我褲子口袋里鼓起來的那部手機。

      青年微微仰頭,又是干凈無辜的眼神和面容,像極了兒時示弱邀寵的前兆。

      我立刻有點渾渾噩噩:“手機是你送的?”

      要不說呢,我媽怎么舍得下血本,買這么新款的。而且,她從沒向我打聽過,為什么江忘最近都不出現(xiàn)。

      敢情這兩個才是母子,竟然偷著見面!

      “你為什么不自己送?”我打破砂鍋問到底。

      男孩唇線抿了一下,依舊沒把背挺直,反而用兩只胳膊撐著膝頭,輪廓離我更近。

      “大哥?!彼K于把稱呼改為正常的,語氣卻柔軟得讓我心悸了一下。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陳云開?”末了,他問。

      九月的陽光太盛,經(jīng)過薄鏡片的折射,讓我看不清江忘此刻的目光究竟是怎樣的。我只覺得渾身的肌肉都發(fā)緊,著魔般伸手想去摘眼鏡,去揣度后面的認真有幾分。

      我以為他會躲,可他并沒有。

      當眼鏡架子被錯開,我沒能看見一雙可能會出現(xiàn)的深情眸子,反而是盈滿笑意的。

      漸漸地,那笑意不滿足只在眼里,還蔓延到唇邊。

      “我知道了?!苯K于直起身子,用整個身體的陰影罩著我,下定論。

      他知道什么了,他就知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本來很堅定的。

      如果不是禾鳶問我,究竟是告白計劃失敗讓我更難過,還是沒能接到祝福的電話更讓我失落……我會一直堅定地認為,我就是喜歡陳云開,我想永遠做他的皇后。

      但……

      “特別特別喜歡一個人,是不會猶豫的,月亮?!?/p>

      糟了,他又要抽風了。

      江忘是不是真的有人格分裂癥啊!

      我努力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去思考其他,嘴上也顧左右而言他:“你上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見我掙扎著要跳下自行車,他下意識地扶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勾了一下唇:“不是大哥自己寫的嗎?!?/p>

      少不更事的年紀,我曾有三個夢想。

      第一個夢想是成為醫(yī)生——受我媽和江忘的啟發(fā)。

      第二個夢想是成為律師——受《律政俏佳人》里那些漂亮的office?lady的影響。

      第三個夢想,和許多小姑娘一樣,希望能成為自由自在的作家。

      為此,我還努力過,經(jīng)常給雜志投稿。那時《美少女》還沒停刊,是班里女孩人手一本的讀物。

      我在家屬院出了名的膽大如牛,可第一次投稿有些害怕,于是將稿子交給眾所周知的“天才江”去審核。那篇稿子里好像是有句勞什子的……

      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當別人問起,你不會猶豫。

      “那我回去了?!?/p>

      我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轉(zhuǎn)身欲走,卻局促得左右不分。

      江忘大概也覺得不方便,沒堅持扶我上樓,只讓我把杜婷的手機號碼給他一下。我快速調(diào)出通信錄,報了手機號碼,接著頭也不回地躥進大樓。

      根據(jù)經(jīng)驗,大多數(shù)人在吵架的情景里總發(fā)揮失常,事后恨不得組織語言再戰(zhàn)一場。

      當晚躺在宿舍的床上,我睜著眼睛,回想白日發(fā)生的一切,也有期望再來一場的念頭。

      如果再來,我一定慫恿自己問出那句——

      “江忘,我生日那天,你是不是回過家屬院?”

      ——并且,你回來的時候,就那么巧地撞見了我和陳云開一起去買飲料……以及我上躥下跳,試探著靠近他的舉動。所以,你才會離開,才會不開心。

      如果我敢問,許多心情是不是就能快速明朗?

      這樣,我們錯過的時間又能再少一些。

      川城醫(yī)學院博士后科研流動站。

      常放瞅著那換了一身新白袍走進實驗室的人,神色玩味:“月亮好看嗎?”

      說起來,報信的人還是常放呢。

      雖然我與他尚沒有過交集,但他早就知曉我的名字。方才去實驗室的路上經(jīng)過運動場,聽見現(xiàn)場喇叭高聲喊我的名字,說我受傷,他才多此一舉。

      江忘瞄一眼對方跟前的活體成像系統(tǒng),淡淡地提醒:“降零點八度,結(jié)果更準確。”

      “老梁說站里正著手引進新版本,采用絕對零下九十度的超高靈敏度CCD,成像視野五到十二點五厘米,檢測波段覆蓋五百一十五到八百七十五納米,還配有一體化的小動物……欸,不對,我和你聊的是月亮?!?/p>

      “太陽還沒下山,聊什么月亮?!?/p>

      小子,打太極的功夫不弱啊,常放覺得自己應(yīng)該重新認識一下他。

      從醫(yī)學少年班同窗到現(xiàn)在,除了導(dǎo)師,江忘是常放唯一服過的角色。

      常放家境殷實,全無后顧之憂,更勝在敏而好學,那股敢沖敢干的勁兒,周邊鮮少有人能比擬。偏偏江忘總能找到他所有完美下的微小漏洞,哪怕一丁點,一如方才。

      “裝,繼續(xù)裝?!背7艥M臉寫著看好戲,“老梁可告訴我了,你管他要后勤部主任的聯(lián)系方式。我聽了還納悶兒,我們的宿舍是衛(wèi)生廳出資籌建的,不歸學校管,你一搞科研的和學校搞后勤的能扯上什么關(guān)系?敢情是為了一輪明月去折腰。”

      江忘依舊默不作聲。

      不否認就等于默認,常放更來勁了:“我的天,我猜得沒錯?!你是賣了人情,才把她安排到和熟人一間宿舍的?”

      又一陣默認的死寂。

      常放不再淡定:“完了,完了?!彼罎⒌負u頭,“我這千防萬防,連你和我的流言都放出去了,到頭來卻沒防住你的發(fā)?。∥乙晃颐门懒恕!?/p>

      “沒事。”江忘一邊擺弄切片流式細胞分析儀,一本正經(jīng)道,“我也沒防住?!?/p>

      杜婷和劉萌萌又晚歸了。

      新的宿舍樓正在修建,如今的老宿舍樓則有處矮墻,宿舍樓的大門也是舊式的兩道大別鎖,任何人都能從里打開。

      每次晚歸,劉萌萌就負責用身體托著杜婷,等她翻墻進去了,再通過視線盲區(qū)避開宿管阿姨去開鎖,將劉萌萌放進來。

      為什么不是我做內(nèi)應(yīng)?

      因為我最近和杜婷的關(guān)系有點緊張。

      起因還是她倆晚歸惹的禍。

      剛進宿舍,我就打定了主意做狗腿子,自然愿意做內(nèi)應(yīng)??设b于我經(jīng)驗不足,有一次不小心弄出動靜,吵醒了宿管阿姨,結(jié)果她倆被當場抓包,差點被上報系里。

      杜婷以為我蓄意陷害,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友情灰飛煙滅。

      后來,我聽其他室友八卦,才知道杜婷和劉萌萌原來加入了學校各種社團。今天這個社團搞聚會,明天那個社團搞聚會。會員證被雜亂無章地擺滿抽屜,會費也交了一大把。

      畢竟是家屬院一起長大的,我了解杜婷。

      她長得不差,成績也好,初、高中以來也是學校里的一個人物,習慣了眾星拱月。

      然而,大學并非中學,多的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遠鄉(xiāng)人,也多的是能人。她估計受不了自己這顆星辰被埋入土里,才加入各種團體,期望廣交朋友,多得機會,為日后大放異彩鋪路。

      但我認為,靠不停的聚會才能維持的朋友,并不值得深交……

      可我顯然沒資格,也不打算管她的事。

      雖然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出了名的圣母,但我交朋友也講究原則。

      在一段友情里,我可以卑微,但我沒法兒忍受對方覺得我的卑微是理所當然的。

      就像我的口頭禪說的,誰還不是個寶寶?!于是,我和杜婷開始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正當我倆互相較勁時,江忘卻來了通電話,打破僵局。

      電話是打給杜婷的,她沒課,昨夜晚歸正在補覺,一見是陌生號碼,口氣極不耐煩:“誰?。 ?/p>

      “你好,杜婷嗎?我是江忘?!?/p>

      “什么旺?不認識!管你陳旺、李旺、劉旺,還是旺旺……是的,好,我立馬提醒她,嗯?!焙髞砉烙嬎逍蚜?,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

      沒一會兒,下鋪傳來抖動,應(yīng)該是杜婷用腳在踹,卻沒叫我的名字,只吼道:“說你電話關(guān)機,叫你記得擦藥!”

      片刻后,她又道:“傷得很重?不擦能死?”

      話不好聽,然而,她想表達的重點應(yīng)該在前一句。

      她的想法估計是怎么著我倆也是多年鄰居,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似的,畢竟兩家大人還是同事,不痛不癢的關(guān)心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既然臺階來了,我也不想小氣,當即和她聊了點昨天的情況,包括我怎么從擔架上栽下來的,最后頗為不甘道:“我以為我要紅了。結(jié)果,江忘給我擦藥的時候,大家都去看運動會了,基本沒人路過,心好累?!?/p>

      下面疑似傳來笑聲。

      現(xiàn)實生活鮮少有深仇大恨的戲碼,有的不過是最平凡的人和最尋常的情緒。

      十八九歲的年紀,我們能因為一個白眼而絕交,也容易因為一句話就和解。

      許多的恨之入骨與愛之入骨,等到二十八九、三十八九歲再回頭看,都變得不值一提。

      新生運動會,我還有一個項目要參與——以形會意。

      比賽在室內(nèi)籃球場舉行,趣味性比擔架傳遞濃厚,現(xiàn)場觀看的人不少。

      起初我是被安排進行演繹的,膝蓋受傷后,只能安靜地坐在泡沫板前,猜測對手抽的什么牌。

      不過,我方負責演繹的隊友還算給力,完全不講究形象,怎么好猜,怎么來。我連對三道題后,找到了自信,一路過關(guān)斬將,甚至逼對手用掉了場外求助權(quán)。

      場外求助權(quán)就一次,還得看運氣。如果現(xiàn)場觀看的學生也無人猜出答案,那么,對方的分自動歸我們。

      我方勢頭很好,眼看著要結(jié)束戰(zhàn)斗,江忘突然出現(xiàn)。

      他進場晚,坐在最后一排,沒引起什么注意,大家都被隊員亂七八糟的演繹樂得不行。

      可因為座位高,我一個余光過去,恰巧看到了他。

      見我發(fā)呆,他好像比了個“心”的手勢,給我加油。我立刻忘記自己還在參賽,猛地轉(zhuǎn)頭,腦子陷入缺氧的狀態(tài)。

      “啊,這個,馬、馬到成功?不是?那……”

      我就這么接連猜錯好幾道題,讓對方厚積薄發(fā),追平了比分。

      眼見連連失利,自詡心理素質(zhì)過硬的我,也忍不住緊張了。及至最后一道關(guān)于歌曲的決勝題,我因為太想贏而弄巧成拙。

      我方演繹的隊友都要把自己的臉打爛了,而我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他在演繹什么,可答案就是具象不出文字。

      逐漸地,我察覺攥著板凳的手指都出了汗。

      “場外求助!”我一慌,自作主張地開口。

      反正比賽到了最后,權(quán)利不用白不用,掙扎總好過等死。

      我記得念中學時,老師讓我們解釋“默契”的含義。

      “默契指的是心意相通,配合得特別完美?!鄙頌檎Z文課代表的我首先答道。

      老師點點頭:“沒錯,書面意思是這樣。不過,還有別的答案嗎?同學們可以暫時忘記書本上的東西,拓展一下你們的總結(jié)和想象能力?!?/p>

      這時輪到陳云開被點名了。

      他仗著自己天賦異稟,正在睡大覺,突然被叫起來,嘴硬心軟的我便側(cè)過頭去,沖他擠眉弄眼地提醒他。

      等他終于弄懂提問,略一沉默:“默契是……

      “你什么都懂,當我看向你?!?/p>

      教室里有片刻的鴉雀無聲,接著有人帶頭鼓掌。

      而此時,新生運動會的比賽場上。

      當我的目光一落到江忘的身上,他便心領(lǐng)神會,起身接話筒的時候,我陡然想起陳云開的那句話來——

      你什么都懂,當我看向你。

      于是,那日比賽結(jié)束后,校園論壇出奇地熱鬧。

      “江忘當眾唱歌了……”

      “等等,是我以為的那個江忘?”

      “聽說是為了幫護理學院的人贏得比賽?!?/p>

      “所以,他不喜歡常放?!”

      “誰知道呢,護理學院也有男的啊。”

      ……

      總之,這么歷史性的時刻,我不配擁有姓名,是嗎。

      不過,到底有姓名還是沒姓名,在江忘開口的一瞬,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

      我只記得萬眾矚目下,他疑似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shè),旋即將話筒輕輕抵在唇邊,雅人深致地唱——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江忘的聲線和張宇厚重的嗡鳴不同,而是淺淡溫謙的。

      對、對、對!張宇啊!《月亮惹的禍》?。?/p>

      我方隊友一直在指我,把我都快指穿了,就差將那根手指戳到我的臉上:月亮!月亮!

      這么給力的提示,我有想法,可硬是沒講出來,差點白費了送分題。

      不過,比獲勝更讓我驚訝的是,江忘居然跟我一樣,會背歌詞嗎……

      “就會這一首?!笔潞?,他瞧著我,若有所思地說。

      我的心莫名地亂跳了一下,那些看起來特別自作多情的問題越堆越多,卻就是不敢問。我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說領(lǐng)到獎金后請他吃飯,接著跑回宿舍。

      根據(jù)新生運動會的獎勵機制,每個項目的贏家隊員都能獲得兩張新開的游樂園的體驗票以及六百六十六元獎金。

      這對高中零花錢日均十元的我來說簡直是筆巨款,于是,我很有心機地將杜婷一起拉去院辦領(lǐng)獎,企圖在她面前逞威風。

      “川城醫(yī)學院這塊肉果然肥,說發(fā)就發(fā)?!苯舆^紅色鈔票,走出院辦,我感慨。

      杜婷鄙視:“這才哪兒跟哪兒?就上次開學典禮上臺致辭的那個,記得吧,助學金好幾萬?!?/p>

      我忽然想到江忘送的手機:“那我怎么聽說搞科研的都比較慘?”長時間窩在實驗室,不分黑夜白晝,要是他為了送我一部手機而省吃儉用,那我……只能,以身相許了。

      但杜婷壓根不給我以身相許的機會。

      “得看和誰比?!比f事通·杜不以為然道,“搞科研的與經(jīng)商大佬比財富,肯定以卵擊石。不過,和你我相比嘛,我們才是卵?!?/p>

      我怎么覺得她在罵人呢。

      杜婷:“不過,若研究成果出來了,社會地位差不了。就拿江忘來說,他從事腫瘤研究,如果在攻克某種癌癥的道路上能有所突破,名垂青史是肯定的了。但好多科研人員一輩子都在做同一道題,你懂不?!?/p>

      “我懂,但我問的不是他!”我心虛地飛快地反駁。

      “急什么?不就舉個例子嗎?!彼冻龀靶Φ谋砬椋孟裨谡f我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整天自詡察言觀色厲害得很,殊不知,女孩子天生就有捕捉細節(jié)的本事,杜婷自然不例外。

      “林月亮,挺聰明啊?!彼幉魂帯㈥柌魂柕卣f,“知道陳云開去了北京,你沒戲了,立馬換目標,來禍害我們江天才了,簡直令人發(fā)指?!?/p>

      我可不是包子,立即翻白眼回懟:“你嘴這么欠,也能在社團混得風生水起?”

      她得意不減:“喲,你不說,我還忘了,姐今晚還有聚餐,你就自己回寢室躺尸吧。”小鼻孔仰得老高。

      “算你狠?!?/p>

      看著杜婷,我不禁再度想起禾鳶。

      她說我和陳云開無論是成長環(huán)境,還是三觀,都相似。就算遇見懸崖,我們也敢往下跳,因為相信懸崖下面會有父母的兩雙手托住自己,所以,我們做事隨心、不計后果,更不怕得罪誰。

      “至于杜婷,和你們差不了多少?!焙跳S講,“她做事目的性強,自身又優(yōu)秀,很難屈服于誰,出社會遲早吃苦頭?!?/p>

      誰料想,才剛?cè)氪髮W這個小社會,禾鳶就一語成讖。

      下期預(yù)告:

      杜婷遇難,林月亮溜出學校解圍,卻因為聽岔了信息而被誤解。常婉突然出現(xiàn),邀約江忘時,卻被林月亮撞見……

      (下期連載詳見《花火》1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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