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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古典詩詞中的通感修辭及其英譯研究

      2019-12-24 19:15:02浙江大學(xué)馮全功
      外文研究 2019年1期
      關(guān)鍵詞:通感許淵沖觸覺

      浙江大學(xué) 馮全功

      一、引言

      人類的外部感覺主要有五種: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日常語言中五種感覺經(jīng)常交錯使用,如響亮(聽覺與視覺)、熱鬧(觸覺與聽覺)、清香(視覺與嗅覺)、痛苦(觸覺與味覺)等。這種感官功能交錯使用的語言現(xiàn)象在修辭學(xué)中叫移覺,張弓所謂“將甲種感官的作用,移到乙感官上,使文詞別呈一種美麗”,陳望道則稱之為“官能底交錯”(胡范鑄 1998: 97)。錢鍾書(1962: 13)發(fā)表《通感》一文,認(rèn)為“在日常經(jīng)驗(yàn)里,視覺、聽覺、觸覺、嗅覺等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或交通,眼、耳、鼻、身等各個官能的領(lǐng)域可以不分界限。顏色似乎會有溫度、聲音似乎會有形象、冷暖似乎會有重量。諸如此類在普通語言里就流露不少”。由于錢鍾書的名聲大,文章有分量,通感作為這種修辭現(xiàn)象的命名廣被接受。通感首先是人類共有的生理現(xiàn)象與思維方式,在人類語言中起不可忽視的構(gòu)詞和詞義轉(zhuǎn)移功能,其次是一種有效的修辭手段,多見于文學(xué)作品,尤其是詩歌作品中(李國南 1996)。所以通感修辭不僅具有語言屬性和審美屬性,還具有生理屬性、認(rèn)知屬性和思維屬性。汪少華、徐健(2002)從概念隱喻視角研究通感,認(rèn)為通感也是一種隱喻,表現(xiàn)為不同感官特征之間的映射過程。概念隱喻為理解通感提供了強(qiáng)大的理論工具,有利于深入探索通感修辭的語言表現(xiàn)與認(rèn)知特征之間的互動關(guān)系。

      通感修辭具有審美性、形象性、直覺性、認(rèn)知性、反邏輯性等特征,是修辭認(rèn)知的典型家族成員之一。修辭認(rèn)知不僅指一種深層的認(rèn)知機(jī)制,也可指由這種認(rèn)知機(jī)制產(chǎn)生的外在語言表現(xiàn)。譚學(xué)純等(2006)、馮全功(2017)等對修辭認(rèn)知有比較深入的研究,此不贅述。如果說修辭認(rèn)知的認(rèn)知屬性主要體現(xiàn)在日常語言中,其審美屬性則主要集中在文學(xué)語言中,是審美和認(rèn)知的統(tǒng)一。審美主要是一種感性體驗(yàn),通感之美就在于能調(diào)動接受者不同感官之間的感性經(jīng)驗(yàn),使之在具體的語境中實(shí)現(xiàn)和諧統(tǒng)一。劉勰(2003: 648-650)在《文心雕龍·物色》中有言,“歲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遷,辭以情發(fā)……是以詩人感物,聯(lián)類不窮。流連萬象之際,沉吟視聽之區(qū)。寫氣圖貌,既隨物以宛轉(zhuǎn);屬采附聲,亦與心而徘徊?!敝袊诺湓娫~中的通感主要是詩人“感物”的產(chǎn)物與抒情的需要,但并不局限在“視聽之區(qū)”,而是涉及所有可能的感官領(lǐng)域,不同的感覺相互交織,共同表達(dá)詩人獨(dú)特的心理感受。宋祁《玉樓春》中有“紅杏枝頭春意鬧”之句,其中“鬧”字的使用便是典型的通感,打通了視覺與聽覺,為歷代讀者所稱頌,王國維(1998: 2)在《人間詞話》中評道,此句“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成為古代詩人煉字的佳例。中國古典詩詞中有大量類似的通感,其常見的映射途徑有哪些?在具體語境中發(fā)揮什么作用,審美效果如何?對應(yīng)的英譯是否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是否保留了同樣的映射途徑,是否具有相似的修辭認(rèn)知作用?通感翻譯在理論上有哪些翻譯方法,實(shí)際上又該如何操作?本文嘗試對這些問題進(jìn)行解析。

      二、中國古典詩詞中通感修辭的映射途徑

      概念隱喻是認(rèn)知語言學(xué)的重要理論,被視為人類的深層認(rèn)知和思維方式,各種各樣的隱喻話語則是相關(guān)概念隱喻的隱喻表達(dá)。Lakoff & Johnson(1980: 5)認(rèn)為,“隱喻的本質(zhì)是通過一種事物來理解與體驗(yàn)另一種事物”。通感修辭則是通過一種感覺來體驗(yàn)和理解另一種感覺,所以通感本質(zhì)上也是隱喻,有其對應(yīng)的概念隱喻。概念隱喻都有一個映射過程,把屬于甲事物(源域)的特征有選擇地映射到乙事物(目的域)上,通感則是把感官甲的特征映射到感官乙上。從理論層面而言,任何感覺都可以作為通感的源域,任何其他不同的感覺都可以作為目的域,如果把人類感覺分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五種的話,那么通感之概念隱喻就有20種(只限兩種感覺的組合),如“視覺是聽覺”“聽覺是嗅覺”“嗅覺是味覺”“味覺是觸覺”等。中國古典詩詞中常見的通感有哪些映射途徑呢?

      (一)以視覺作為目的域的通感表達(dá)

      人類的視覺最為重要,至少有80%以上的外界信息是通過視覺獲得的。古代詩人仰觀俯察,觸物生情,所謂“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劉勰 2003: 378)。在描寫視覺的時候詩人往往會交錯使用其他感覺,或者說用其他感覺來描述視覺,不管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這種新奇的表達(dá)往往令讀者眼前一亮。如下面幾例:

      (1)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

      (李白,《宮中行樂詞八首》)[注]文本所引用的古典詩詞主要源自“古詩文網(wǎng)”(https://www.gushiwen.org/)。

      (2)松搖夜半風(fēng)聲壯,桂染中秋月色香。

      (戴復(fù)古,《折桂寺》)

      (3)車馳馬逐燈方鬧,地靜人閑月自妍。

      (黃庭堅,《次韻公秉子由十六夜憶清虛》)

      (4)寺多紅藥燒人眼,地足青苔染馬蹄。

      (王建,《江陵即事》)

      (5)促織燈下吟,燈光冷于水。

      (劉駕,《秋夕》)

      (6)云根苔蘚山上石,冷紅泣露嬌啼色。

      (李賀,《南山田中行》)

      (7)騮馬新跨白玉鞍,戰(zhàn)罷沙場月色寒。

      (王昌齡,《出塞二首》)

      (8)新愁一寸,舊愁千縷。杜鵑叫斷空山苦。

      (程垓,《憶秦娥·愁無語》)

      以視覺作為目的域的通感修辭在中國古典詩詞中比較常見,多以寫景為主,其中的概念隱喻有四種:“視覺是聽覺”“視覺是味覺”“視覺是嗅覺”與“視覺是觸覺”。例(1)中的“白雪香”、例(2)中的“月色香”屬于“視覺是嗅覺”的隱喻表達(dá);例(3)中的“燈方鬧”屬于“視覺是聽覺”的隱喻表達(dá);例(4)中的“紅藥燒人眼”、例(5)中的“燈光冷于水”、例(6)中的“冷紅”、例(7)中的“月色寒”屬于“視覺是觸覺”的隱喻表達(dá);例(8)中的“空山苦”屬于“視覺是味覺”的隱喻表達(dá)。詩人寫景是為了抒情,外在景物的描寫往往是內(nèi)心情感的投射,這些通感的使用都比較切合詩歌的題旨情境,如例(7)中的“月色寒”、例(8)中的“空山苦”等。另外,通感修辭的反邏輯性恰恰體現(xiàn)在其審美邏輯上,如例(2)中的“月色香”本來是說不通的,但正是由于“桂染中秋”(桂香)語境的存在,使之在審美上具有了合理性,似乎月色也染上了桂花的香氣。

      (二)以聽覺作為目的域的通感表達(dá)

      聽覺也是人類比較發(fā)達(dá)的感知系統(tǒng),獲得外部信息的多寡,視覺之外當(dāng)屬聽覺。由于聽覺難以把握,人們在聽音樂歌曲時腦海中通常會浮現(xiàn)視覺形象,如《伯牙絕弦》中所敘述的“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注]https://so.gushiwen.org/search.aspx?value=%E4%BC%AF%E7%89%99%E9%BC%93%E7%90%B4%EF%BC%8C%E5%BF%97%E5%9C%A8%E9%AB%98%E5%B1%B1%EF%BC%8C.在中國古典詩詞中,以聽覺作為目的域的通感最為常見,源域也包括其他四種感覺。

      (9)促織聲尖尖似針,更深刺著旅人心。

      (賈島,《客思》)

      (10)翦翦輕風(fēng)未是輕,猶吹花片作紅聲。

      (楊萬里,《又和二絕句》)

      (11)月涼夢破雞聲白,楓霽煙醒鳥話紅。

      (李世雄,《劍浦路早發(fā)次林守》)

      (12)風(fēng)隨柳轉(zhuǎn)聲皆綠,麥?zhǔn)軌m欺色易黃。

      (嚴(yán)遂成,《滿城道中》)

      (13)入定雪龕燈焰直,講經(jīng)霜殿磬聲圓。

      (王禹偁,《寄杭州西湖昭慶寺華嚴(yán)社主省常上人》)

      (14)溪冷泉聲苦,山空木葉干。

      (高適,《使青夷軍入居庸三首》)

      (15)鷓鴣聲苦曉驚眠,朱槿花嬌晚相伴。

      (李商隱,《偶成轉(zhuǎn)韻七十二句贈四同舍》)

      (16)山花冥冥山欲雨,杜鵑聲酸客無語。

      (周紫芝,《思?xì)w樂》)

      (17)水光入座杯盤瑩,花氣侵人笑語香。

      (秦觀,《游監(jiān)湖》)

      (18)雨過樹頭云氣濕,風(fēng)來花底鳥聲香。

      (賈唯孝,《登螺峰四顧亭》)

      (19)已覺笙歌無暖熱,仍嫌風(fēng)月太清寒。

      (范成大,《新鄰招集強(qiáng)往便歸》)

      (20)一曲銀鉤簾半卷,綠窗睡足鶯聲軟。

      (劉翰,《蝶戀花》)

      例(9)至例(13)中的通感表達(dá)屬于“聽覺是視覺”的概念隱喻,其中的“聲尖”“聲圓”“紅聲”“鳥話紅”“聲皆綠”正如錢鍾書所言,“聲音似乎會有形象”,陌生化效果十分顯著。例(10)和例(12)都是描寫風(fēng)的,但風(fēng)的顏色并不相同,例(10)中“花片”是“紅聲”的原因,例(12)中“柳”是“聲皆綠”的原因。由此可見,具體的文本語境是通感修辭是否具有審美合理性的重要原因。例(14)至例(16)中的通感屬于“聽覺是味覺”的概念隱喻,其中的“聲苦”“聲酸”主要是詩人情感向外投射的結(jié)果。例(17)和例(18)屬于“聽覺是味覺”的范疇,都是花賦予了“笑語”“鳥聲”以香氣。例(19)和例(20)則屬于“聽覺是觸覺”的范疇,“暖熱”和“軟”都是觸覺詞匯,分別用來形容“笙歌”和“鶯聲”。聲音是靠聲波來傳播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相對比較抽象,所以詩人經(jīng)常使用其他感覺來描述聽覺,從而給人一種更為真切、具體的心理感受。這也很大程度上解釋了為什么“以聽覺作為目標(biāo)感覺域的通感式表達(dá),其數(shù)量要高出以其他感覺為目標(biāo)感覺域的通感式表達(dá)”(石琳 2013: 180)。

      (三)以觸覺、味覺和嗅覺作為目的域的通感表達(dá)

      相對視覺和聽覺而言,觸覺、味覺和嗅覺是人類比較低級的感覺。Ullmann(1964)曾對文學(xué)作品中的通感進(jìn)行實(shí)證分析(基于2000條通感語料),發(fā)現(xiàn)80%的通感呈現(xiàn)出從低級到高級、從簡單到復(fù)雜的移動態(tài)勢。他把六種感官從低級到高級依次排列為:觸覺、溫覺、味覺、嗅覺、聽覺、視覺[注]按照慣例,本文把觸覺和溫覺統(tǒng)稱為觸覺。。換言之,感官越高級,越容易成為通感隱喻的目的域[注]這種假設(shè)還需要大量語料的驗(yàn)證(包括聽覺與視覺之間),并且可能具有文化差異性。。在中國古典詩詞中,以觸覺、味覺和嗅覺作為目的域的就相對比較少見。

      (21)雨洗娟娟凈,風(fēng)吹細(xì)細(xì)香。

      (杜甫,《嚴(yán)鄭公宅同詠竹》)

      (22)芙蕖抱枯香,頳顏羞不遇。

      (李若水,《秋懷》)

      (23)晚艷出荒籬,冷香著秋水。

      (王建,《野菊》)

      (24)便系馬、鶯邊清曉,煙草晴花,沙潤香軟。

      (吳文英,《倦尋芳》)

      (25)女巫澆酒云滿空,玉爐炭火香咚咚。

      (李賀,《神弦》)

      (26)瑤臺雪花數(shù)千點(diǎn),片片吹落春風(fēng)香。

      (李白,《酬殷明佐見贈五云裘歌》)

      (27)芳意闌,可惜香心,一夜酸風(fēng)掃。

      (張炎,《解語花》)

      (28)音聲猶帶澗風(fēng)澀,顏色尚染嵐煙黑。

      (強(qiáng)至,《賣松翁》)

      (29)不應(yīng)便雜夭桃杏,半點(diǎn)微酸已著枝。

      (蘇軾,《紅梅三首》)

      (30)心之憂矣,其毒大苦。

      (《詩經(jīng)·小明》

      例(21)至例(25)描寫的都是香,目的域?yàn)樾嵊X,源域包括例(21)和例(22)中的視覺(細(xì)細(xì)香、枯香),例(23)和例(24)中的觸覺(冷香、香軟)以及例(25)中的聽覺(香咚咚)。例(26)至(28)描寫的都是風(fēng),目的域都是觸覺,其中例(26)的源域是嗅覺(春風(fēng)香),例(27)和例(28)的源域是味覺(酸風(fēng)、風(fēng)澀)。例(29)和例(30)的目的域都是味覺,源域都是視覺(微酸、大苦)。猶如隱喻,通感表達(dá)的新鮮性或陌生化程度也不盡相同,如例(25)中的“香咚咚”就比例(29)中的“微酸”更加形象,后者類似于死喻,經(jīng)反復(fù)使用基本上已經(jīng)詞匯化了,很難激起讀者的新鮮感覺。對通感新鮮程度的判斷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語用頻次。換言之,通感表達(dá)越是罕見,其新鮮程度也就越高。不管通感的新鮮程度如何,都要切合具體語境,具有審美合理性。通感作為一種獨(dú)特的認(rèn)知方式,東西方是相通的,具有“人類生理學(xué)共性”(李國南 1996);作為具體的修辭話語,有時卻存在一定的文化差異,在翻譯過程中需要引起譯者的重視。如例(27)中的“酸風(fēng)”本有三義,包括刺人的寒風(fēng)、醋意以及文人迂腐拘執(zhí)的習(xí)氣;如果照字面直譯,譯文讀者未必能夠理解;如果只把刺骨寒風(fēng)之意譯出來,表醋意的聯(lián)想意義就流失了。

      三、中國古典詩詞中通感修辭的英譯分析

      通感修辭的翻譯也引起了部分學(xué)者的注意,尤其是文學(xué)作品、茶酒文化中的通感。包通法(2005)認(rèn)為通感修辭表述方法和喻體的相異性并非思維本質(zhì)共性的相異,在跨文化交際中應(yīng)在認(rèn)知共性的基礎(chǔ)上通過恰當(dāng)?shù)姆g方法(歸化與異化)尋求源語讀者和目的語讀者心理感受的相似。王牧群(2006)認(rèn)為在文學(xué)語言的翻譯過程中,保留通感隱喻的修辭特征,有利于透視文學(xué)家獨(dú)特的心理體驗(yàn)和認(rèn)知過程,再現(xiàn)原文的藝術(shù)性。邱文生(2008)對比分析了英漢通感在認(rèn)知與語言層面的共性與差異,強(qiáng)調(diào)不同文化語境下通感呈現(xiàn)的情狀是譯者翻譯語言通感的參照。包通法、王牧群和邱文生都強(qiáng)調(diào)了通感的認(rèn)知屬性,指出了中西通感思維層面的共性以及語言表達(dá)層面的差異,也都提倡再現(xiàn)原文中的通感。針對中國古典詩詞中通感的翻譯,目前還鮮有專門對之進(jìn)行探索的。本文結(jié)合概念隱喻和修辭認(rèn)知,嘗試對其中的通感翻譯方法進(jìn)行總結(jié),評價對應(yīng)譯文的審美得失。

      (31)原文: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林逋,《山園小梅二首》)

      譯文1:Sparse shadows slant across the shallow water clear/And gloomy fragrance floats at dusk in dim moonlight.

      (許淵沖,譯)[注]譯文來源主要包括以下譯著(正文中不再一一標(biāo)明引用來源):Watson(2009),黃宏荃(1988),劉克璋(2006),呂叔湘(2002),任治稷、余正(2006),孫大雨(2007),翁顯良(1985),許淵沖(1992, 2012),張廷琛、魏博思(1991),朱曼華(2016)。

      譯文2:In a shallow pool is the image of its twigs, sparse and slanting, /In moonlit dusk its delicate fragrance is floating and floating.(劉克璋,譯)

      此例中的“暗香”是通感機(jī)制生成的典型詞匯,在中國古典詩詞中甚為常見,其源域是視覺(暗),目的域是嗅覺(香)。許淵沖的譯文gloomy fragrance試圖傳達(dá)這種通感,畢竟gloomy有形容某個地方昏暗之意,但同時也指人之憂傷,這個聯(lián)想意義并不符合這首詩的氛圍。許淵沖還把貫云石《清江引》中的“有時節(jié)暗香來夢里”譯為Sometimes their gloomy fragrance steals into our dreams,其中的“暗香”也被譯為gloomy fragrance,同樣具有負(fù)面的聯(lián)想意義,與原文的“詠梅”主題不甚符合。李清照《醉花陰》中的“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被許淵沖譯為At dusk I drink before chrysanthemums in bloom; /My sleeves are filled with fragrance and with gloom,把原文的通感轉(zhuǎn)換為譯文的一語雙敘,屬于從修辭認(rèn)知到修辭認(rèn)知的“異類轉(zhuǎn)換”(馮全功 2017: 130),效果也比較理想。李清照的《醉花陰》是傷感的,有“薄霧濃云愁永晝”“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之句,如果把其中的“暗香”譯為gloomy fragrance,就會很切合詩歌主題。劉克璋把這里的“暗香”譯為delicate fragrance,delicate可以形容嗅覺,也可形容視覺、味覺等,所以通感修辭就不復(fù)存在了。譯者用的類似措辭還有faint、subtle等,如黃宏荃把辛棄疾《青玉案》中“笑語盈盈暗香去”中的“暗香”譯為 faint fragrance, 翁顯良把其譯為subtle sweetness,任治稷、余正把蘇軾《洞仙歌》中“水殿風(fēng)來暗香滿”中的“暗香”譯為faint scent,黃宏荃把其譯為gentle perfume等。許淵沖則把“水殿風(fēng)來暗香滿”中的“暗香”譯為unperceivable fragrance,其中unperceivable主要指的是視覺,再現(xiàn)了原文之通感,審美效果也還不錯。

      (32)原文: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宋祁,《玉樓春》)

      譯文1:Beyond the willow’s greenish mist/The wakening morn yet is cold; /Among the apricot’s sprays/Spring riots in her play.

      (黃宏荃,譯)

      譯文2:Beyond green willows morning chill is growing mild; /On pink apricot branches spring is running wild.

      (許淵沖,譯)

      此例中的“春意鬧”是典型的通感,投射路徑是從聽覺(鬧)到視覺(春意),歷來被人津津樂道。文學(xué)翻譯的忠實(shí)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審美的忠實(shí),所求并不在于一一對應(yīng),只要總體文學(xué)性和原文相當(dāng),取得和原文相似的審美效果,就值得肯定與鼓勵。黃宏荃把“春意鬧”譯為Spring riots in her play,無法體現(xiàn)原文的通感,但譯文也十分耐讀,頗有韻味,主要原因在于其對修辭認(rèn)知的反復(fù)調(diào)用,如添加的移就修辭格(greenish mist)和擬人修辭格(The wakening morn, Spring riots in her play),提升了譯文本身的藝術(shù)性。黃譯中的greenish mist搭配本身并不符合邏輯,但在“綠楊”熏染下白色的霧就變成綠色的了,就像例(2)中的“月色香”、例(11)中的“鳥話紅”一樣,在具體語境中又有了審美上的合理性。原文中的“綠楊”以及許淵沖譯文中的green willows屬于概念認(rèn)知,黃譯的greenish mist就是修辭認(rèn)知,文學(xué)作品中修辭認(rèn)知的審美感染力優(yōu)于概念認(rèn)知,相信黃宏荃的創(chuàng)造性翻譯是有意識的選擇。許淵沖把“春意鬧”譯為spring is running wild,雖也有一定的擬人意味,但通感流失后還是沒有原文生動,其他地方也未做明顯的審美補(bǔ)償。

      (33)原文:枯桑老柏寒颼颼,九雛鳴鳳亂啾啾。(李頎,《聽安萬善吹觱篥歌》)

      譯文1:Mulberry withered and cypress old seemeth its ringing sound; /A chirping phoenix with nine small chicks nestling against her down.

      (孫大雨,譯)

      譯文2:Dry mulberry-trees, old cypresses, trembling in its chill. /There are nine baby phoenixes, outcrying one another.

      (Witter Bynner,譯)

      此例中的通感主要是在語篇層面運(yùn)作的,原詩寫的是聽歌,總體上屬于聽覺范疇,其中“枯桑老柏寒颼颼”有視覺,也有觸覺,用來描寫詩人聽歌的感受,兼有通感和比喻兩種修辭認(rèn)知。孫大雨的譯文Mulberry withered and cypress old seemeth its ringing sound也打通了聽覺與視覺,并且通過添加一些詞匯(seemth its ringing sound),很大程度上顯化了詩中的審美邏輯,化隱為顯,也比較符合英語讀者的審美習(xí)慣。但遺憾的是原文的觸覺(寒颼颼)并沒有體現(xiàn)出來,如果把ringing sound改為 chilly sound(同為打通觸覺和聽覺的通感),效果也許會更好一些。Bynner的譯文沒有化隱為顯,但也有通感的存在,并且具有視覺和觸覺雙重意象,但審美邏輯和孫譯有所不同,孫譯是類同關(guān)系(比喻),Bynner的譯文是致使關(guān)系(trembling in its chill),筆者更傾向于認(rèn)同孫譯的審美邏輯。李賀的《李憑箜篌引》也有類似的語篇通感,用很多視覺意象描寫樂聲,如“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許淵沖的譯文Broken jade or dew-shedding lotus is not more sad; /Nor is phoenix’s song or sweet orchid’s smile more glad重新組合了原文的意象,也顯化了詩人的情感(sad、glad),總體效果還是不錯的。如果把其中的dew-shedding改為tears-shedding則更能體現(xiàn)樂聲中的愁緒悲調(diào),同時也不會弱化原文的擬人色彩。張廷琛、魏博思的譯文As sweet as shattering jade and phoenixes’ cries. /Lotus shed their dewy tears, and orchids smile at/Sounds that...也添加了一個表達(dá)主觀情感的詞匯(sweet),但似乎不如許譯的sad更符合情理。如果說原文也是類同關(guān)系的話,和上述Bynner的譯文一樣,張廷琛、魏博思的后半句譯文也變成了致使關(guān)系(Lotus shed their dewy tears, and orchids smile at/Sounds that...),雖然這種審美邏輯也說得通,但通感修辭的審美特征還是少了一些。

      (34)原文: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姜夔,《揚(yáng)州慢》)

      譯文1:Those twenty four bridges still arched there. Beneath them silent waves were tossing/The cold image of the moon.

      (黃宏荃,譯)

      譯文2:The Twenty-Four Bridges can still be seen, /But the cold moon floating among/The waves would no more sing a song.

      (許淵沖,譯)

      譯文3:The Twenty-Four Bridges are still here. In the centre of the lake, the water ripples, /And the cold moon makes not a sound.

      (Huang Kuo-pin,譯)

      此例中的“冷月”是通感修辭,源域是觸覺(冷),目的域是視覺(月)。黃宏荃的譯文The cold image of the moon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同時還添加了一個通感,即silent waves(從聽覺到視覺的投射),或者說是把冷月的“無聲”轉(zhuǎn)移到了水波上。許淵沖的cold moon也再現(xiàn)了原文“冷月”之通感,“無聲”的對應(yīng)譯文是no more sing a song,一定程度上強(qiáng)化了原文的擬人修辭。Huang Kuo-pin的譯文用的也是cold moon,總體上更加貼近原文,但審美效果似乎不如許譯和黃譯,后者更加靈動。李商隱《無題》中“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yīng)覺月光寒”中的“月光寒”也是從觸覺(寒)向視覺的投射(月光),朱曼華的對應(yīng)譯文the moonlight was cold以及張廷琛、魏博思的譯文the moonlight has grown chill也都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修辭。其他如范仲淹《蘇幕遮》中“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中的“寒煙”被趙彥春譯為cold smoke,王安石《桂枝香》中“六朝舊事隨流水,但寒煙衰草凝碧”中的“寒煙”被許淵沖和Hans H. Frankel同時譯為chilly mist(其中前者“衰草凝碧”的對應(yīng)譯文fragrant grasses stiff with frost還添加了一個通感)等。

      (35)原文: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杜甫,《月夜》)

      譯文1:Fragrant mist in her cloud hair damp, /clear lucence on her jade arms cold—

      (Burton Watson,譯)

      譯文2:Your cloudlike hair is moist with dew, it seems; /Your jade-white arms would feel the cold moonbeams.

      (許淵沖,譯)

      譯文3:Her cloudy coiffure is moistened/By a mist of odorous flavour; /The moon’s fair lustre is cooling/Her gem-hued arms to deliver/A shapely curvature.

      (孫大雨,譯)

      此例中的“香霧”為通感修辭,源域是嗅覺(香),目的域是視覺(霧)。Watson譯文中的Fragrant mist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但原文中“濕”和“寒”為使動用法,譯文卻變成了形容詞。許淵沖的譯文刪除了原文中“香霧”的通感修辭,但添加的通感修辭cold moonbeams不失為一種審美補(bǔ)償。孫大雨的譯文a mist of odorous flavour也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對“清輝玉臂寒”的邏輯解讀也非常到位。其他類似的再現(xiàn)如蘇軾《海棠》“東風(fēng)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中的“香霧”被許淵沖譯為fragrant mist,王安石《菩薩蠻》中“涼月白紛紛,香風(fēng)隔岸聞”中的“香風(fēng)”(從嗅覺到觸覺)被許淵沖譯為fragrant breeze,李白《鸚鵡洲》中“煙開蘭葉香風(fēng)暖,岸夾桃花錦浪生”中的“香風(fēng)”被朱曼華譯為fragrant air等。當(dāng)然,也有巧妙的轉(zhuǎn)換,如劉慎虛《闕題》中的“時有落花至,遠(yuǎn)隨流水香”被翁顯良譯為an endless stream of drifting flowers that carry the sweetness of the mountains to the outer world,原文中的“流水香”(從嗅覺到視覺)是通感,譯文中的the sweetness of the mountains(從味覺到視覺)也是通感,兩者的審美效果相似。

      (36)原文:人靜鳥鳶自樂,小橋外新綠濺濺。

      (周邦彥,《滿庭芳》)

      譯文1:The crows are merry when human voices subside, /Beyond the little bridge the spring flood a rippling music plays.

      (黃宏荃,譯)

      譯文2:Reposeful to be sure. Even the kites are at ease, perching over there beyond the little bridge, where so many rills join to swell the babbling stream.

      (翁顯良,譯)

      此例中“新綠濺濺”為通感,源域?yàn)槁犛X(濺濺),目的域?yàn)橐曈X(新綠),話語表達(dá)十分新鮮,猶如例(25)中的“香咚咚”一樣。然而,不管是黃譯中的the spring flood還是翁譯中的the babbling stream,都把“新綠”的實(shí)指(溪水)明說出來,陌生化效果不如原文。相對而言,翁譯的措辭stream比黃譯的flood更為精確,更容易引起讀者的審美聯(lián)想。另外,黃譯中擬人修辭的添加(the spring flood a rippling music plays)也是值得鼓勵的。“新綠濺濺”的確不好處理,讀者不妨一試。例(25)中的“香咚咚”倒可直譯為resounding fragrance之類打通嗅覺和聽覺之間的措辭。米芾《西江月》中“溪面荷香粲粲,林端遠(yuǎn)岫青青”中的“荷香粲粲”也是很新鮮的通感表達(dá),打通了視覺和嗅覺之間的界限,許淵沖的對應(yīng)譯文為The lotus on the creek spreads fragrance far and nigh;/Above the green, green woods undulates hill on hill,由于省略了“粲粲”的語義,通感修辭也就不復(fù)存在了,如果在fragrance之前加個bright等表視覺的形容詞,效果可能會更好。

      (37)原文:荷風(fēng)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孟浩然,《夏日南亭懷辛大》)

      譯文1:Loaded with lotus-scent the breeze sweeps by, /Clear dripping drops from tall bamboos I hear.

      (Herbert A. Giles,譯)

      譯文2:The evening breeze across the lilies blowing/With fragrant coolness falls upon my head. /And in the solemn stillness—all-pervading, /The fall of dewdrops from the tall bamboos—/Which grow in graceful rows along the railing—/Sounds through the silence soft as dove’s faint coos.

      (Charles Budd,譯)

      譯文3:The night wind tells me secrets/Of lotus lilies blue; /And hour by hour the willows/Shakes down the chi-ming dew.

      (L. Cranmer-Byng,譯)

      譯文4:The wind brings me odours of lotuses, /And bamboo-leaves drip with a music of dew.

      (Witter Bynner,譯)

      此例中的“清響”是通感,源域是視覺(清),目的域是聽覺(響)。Giles譯文中的clear dripping是再現(xiàn),也是從視覺向聽覺的投射。Budd把“清響”泛化為Sounds,此處的通感流失,但添加了一個隱喻(Sounds through the silence soft as dove’s faint coos),屬于修辭認(rèn)知的異類轉(zhuǎn)換,前文還添加了一個打通嗅覺與觸覺的通感(fragrant coolness)。Budd的譯文有很大的創(chuàng)譯成分,總體文學(xué)性還是很高的。Cranmer-Byng譯文中的chiming dew也是通感,投射路徑卻變成了從聽覺到視覺,同樣具有很強(qiáng)的審美感染力。Bynner的譯文 bamboo-leaves drip with a music of dew也是化通感為隱喻(a music of dew),同屬于修辭認(rèn)知的異類轉(zhuǎn)換。由此可見,如果沒有對原文的通感進(jìn)行再現(xiàn),添加一些認(rèn)知性修辭格(如隱喻、擬人、一語雙敘等)也是一種有效的審美補(bǔ)償。姜夔《點(diǎn)絳唇》中“數(shù)峰清苦。商略黃昏雨”中的“清苦”也是通感,投射路徑為從視覺到味覺,黃宏荃的譯文A few lonesome peaks and sad/Are communing with the evening rain,同樣沒有再現(xiàn)原文通感,但擬人的強(qiáng)化與添加也使譯文非常耐人尋味,可謂“一切景語皆情語”。

      (38)原文:醉拍春衫惜舊香,天將離恨惱疏狂。

      (晏幾道,《鷓鴣天》)

      譯文1:Drunk, I caress my sleeves where perfume old won’t pass. /Does mine remind them of caress of my dear one?

      (許淵沖,譯)

      譯文2:Drunk! with wine, and with the sweetness of a spring long past—it still lingers in the old robe.

      (翁顯良,譯)

      此例中的“舊香”是從視覺向嗅覺投射的通感修辭,與例(31)中“暗香”的投射路徑一致,但新鮮性不如前者,或者說“暗香”很大程度上已經(jīng)詞匯化了。許譯中的perfume old是再現(xiàn),翁譯把“舊”移植到了old robe上,邏輯上沒問題,不過審美上當(dāng)以再現(xiàn)為妙。值得注意的是,翁譯添加了一個一語雙敘的修辭認(rèn)知(Drunk! with wine, and with the sweetness of a spring long past),使譯文頗有韻味,文學(xué)性不減原文。黃巢《題菊花》中“颯颯西風(fēng)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中的“香冷”也是通感,投射路徑是從觸覺到嗅覺,朱曼華的對應(yīng)譯文All the pistils were fragrant but cold轉(zhuǎn)移了“冷”的修飾對象,通感修辭也就流失了。晏殊《清平樂》中“金風(fēng)細(xì)細(xì),葉葉梧桐墜”中的“金風(fēng)細(xì)細(xì)”則是從視覺(細(xì)細(xì))到觸覺(金風(fēng))的通感,許淵沖的譯文Gently, gently blows golden breeze同樣沒有再現(xiàn)出其中的通感修辭。文學(xué)翻譯是有得有失的藝術(shù),藝術(shù)之失或出于無奈,或出于無意,藝術(shù)之得往往是有意的,是譯者充分發(fā)揮自己主體性的結(jié)果,通感修辭如果無法再現(xiàn),或者未能再現(xiàn),就要善于在其他地方補(bǔ)償,以降低翻譯過程中的審美磨蝕。

      (39)原文:正是江南好風(fēng)景,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

      (杜甫,《江南逢李龜年》)

      譯文1:Now the Southern scenery is most sweet, /But I meet you again in parting spring.

      (許淵沖,譯)

      譯文2:Now when the scenery is finest here south of the Yangzi, /that we should meet once more just as blossoms are falling!

      (Burton Watson,譯)

      此例原文中并沒有通感,許譯the Southern scenery is most sweet卻有通感修辭,是譯者添加的,屬于典型的從概念認(rèn)知到修辭認(rèn)知的轉(zhuǎn)換。英語中的sweet有多義,但最基本的語義還是甜的,表味覺,許譯就是從味覺(sweet)到視覺(scenery)的投射,雖然類似死喻化的通感,但還是有一定表現(xiàn)力的。Watson的譯文就沒有出現(xiàn)相關(guān)通感,其采取的措辭fine的表現(xiàn)力似乎不如許譯中的sweet。蘇軾的《念奴嬌》中有“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之句,黃宏荃的譯文為An enchanting painting sweet, /Reminiscent of the heroes that thronged the fleeting age,這里的painting sweet也是譯者添加的通感修辭,與許淵沖英譯的“正是江南好風(fēng)景”有異曲同工之妙。由此可見,原文有通感修辭或修辭認(rèn)知的,譯文未必有,原文沒有的,譯文也未必沒有,譯者要學(xué)會轉(zhuǎn)換與補(bǔ)償。換言之,針對中國古典詩詞中通感修辭翻譯的評價,要持一種有機(jī)整體觀,不僅要看是否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更要考慮對應(yīng)譯文(片段)總體文學(xué)性的強(qiáng)弱變化。

      四、結(jié)語

      通感是一種典型的修辭認(rèn)知,也可歸在隱喻的范疇,在文學(xué)作品中具有較強(qiáng)的審美感染力。從概念隱喻而言,通感的投射途徑有20種,如從視覺到聽覺、從觸覺到味覺、從嗅覺到視覺等。中國古典詩詞言簡意賅,意蘊(yùn)豐富,充斥著大量的通感修辭,其中以聽覺、視覺和嗅覺作為目的域的最為常見。古典詩詞中的通感修辭兼具認(rèn)知和審美雙重功能(審美為其主導(dǎo)功能),也是詩性話語的有機(jī)組成部分。對其中的通感翻譯進(jìn)行分析,發(fā)現(xiàn):1)大多數(shù)譯文再現(xiàn)了原文的通感修辭,也保留了同樣的投射路徑,具有相似的審美效果和認(rèn)知功能;2)通感再現(xiàn)中,也有改變原文映射途徑的,但比較罕見;3)有的譯者會有意無意地刪除原文的通感,但會在別的地方進(jìn)行補(bǔ)償,或增添通感,或增添擬人、比喻等修辭認(rèn)知,文學(xué)性和原文不相上下;4)有的刪除了原文的通感,但未做任何審美補(bǔ)償,譯文的文學(xué)性相對原文有所損失;5)也有譯者會在譯文中添加一些通感修辭(不常見),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譯文的審美性。筆者認(rèn)為,中國古典詩詞中通感修辭的新鮮程度是不一樣的,語用頻次越低,新鮮程度往往越高,對于新鮮程度較高的要盡量再現(xiàn);由于各種原因(如文化差異、字?jǐn)?shù)限制等),如果刪除了原文的通感,譯者還要學(xué)會進(jìn)行審美補(bǔ)償,盡量使譯文的總體文學(xué)性和原文的相當(dāng),甚至有所超越;譯詩強(qiáng)調(diào)的是整體意境,通感修辭不管如何翻譯,都要保證譯文本身“有離開原作而獨(dú)立存在的價值”(翁顯良 1980: 23)。具有了較高的獨(dú)立存在的價值,中國古典詩詞的譯介就更容易被國外讀者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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