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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語堂《蘇東坡傳》的偏見與硬傷

      2019-12-27 09:09:48陳歆耕
      文學自由談 2019年3期
      關鍵詞:蘇洵變法司馬光

      □陳歆耕

      近期因涉獵一些史料,忽生重讀林語堂《蘇東坡傳》的想法。這一讀,居然讀出不少“刺”。有“刺”在喉,索性一吐了之。

      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四川大學中文系讀書時,老師講中國通史,贊譽王安石是“中國十一世紀偉大的政治改革家”。由是便對王安石激發(fā)出濃厚的好奇心,很想以他為中心人物,寫一部歷史小說。

      課余搜羅王安石的史料,最主要的是讀了北大宋史專家鄧廣銘先生的《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以及涉及宋代生活習俗的書籍,摘錄了數百張卡片。由于多種因素,小說未寫,但對王安石變法有了初步的了解。

      再后來讀到了林語堂版《蘇東坡傳》。該著簡體字版在中國大陸剛面世時,是一部風靡一時的暢銷書。書中有大量文字涉及王安石變法及王安石的人格形象,基本皆為負面評述,指責變法存在的問題,暴露王安石人格中堪稱極其“丑陋”的一面,使王安石的形象在愚夫心中產生了嚴重扭曲,起碼我不再認為王安石是一位多么偉大的變革家和治世能臣,寫小說的激情也蕩然寂滅。

      林語堂的《蘇東坡傳》是他的代表作品之一,歷來也被文學界推崇為人物傳記寫作的典范性作品,激情澎湃,文字優(yōu)雅,對傳主的刻畫精致入微,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林語堂是何等人物?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雖無法與魯迅等量齊觀,但也是排在前十位的大師級文學家。他學貫中西,面對東方說西方,面對西方說東方,尤為世人所稱道。但這次重讀他的《蘇東坡傳》,卻屢屢如梁啟超讀《宋史》般“未嘗不廢書而慟也”。該著最大的問題,在誤征某些不實史料,在蘇東坡與王安石之間褒貶失當。東坡是天才級的大文豪,這固然是文學史家之共識,但不等于東坡先生是一塊無瑕之白璧,更不是一尊神。完全不必要為了把東坡描述成“完人”,不惜過度貶抑另一位在某些方面可能比東坡更偉大的歷史先賢。

      詳論王安石變法成敗得失非本文主旨,且已有大量著作和學術文章做過研究分析。先來看看林版《蘇東坡傳》在貶抑王安石時的幾處“硬傷”。

      林語堂先生為了證明王安石變法存在的問題,列出“變法派”(當權派)與“反對派”兩大陣容的名單(“變法派”12人,“反對派”26人),以此說明,擁護、推行變法者除王安石和支持變法的神宗皇帝外,皆是一批“野心大,精力足,陰險而詭詐的小人”;而“反對派”陣容中,則有司馬光、歐陽修、蘇東坡、范仲淹等一批巨公重臣、君子、偉人。(林語堂《蘇東坡傳》第94-95頁,湖南出版社,2013年10月版)且不論以擁護和反對人數的多寡來說明變法的合理或謬誤是否允當(名單只是列出朝廷官員,并無更有說服力的民意數據或社會調查作支撐),也不論簡單地將“變法派”官員一概斥為“小人”,將“反對派”皆視作“君子”,以此來論證王安石的孤立無援,是否具有說服力,僅就“反對派”陣營中的偉人、重臣、文學家范仲淹來看,林語堂先生顯然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

      愚夫查閱多種范仲淹的傳記,確知范仲淹的生卒年月皆為宋太宗端拱二年(989)至皇佑四年(1052),享年64歲。而王安石正式推行變法在熙寧二年(1068),此時范仲淹辭世已經16年。即使往前推,39歲的王安石上呈的那道闡述變革圖強理念的萬言書《上仁宗皇帝書》時(1059年),范仲淹也已辭世7年。(劉成國《王安石年譜》長編之二第472頁,中華書局,2018年1月版)無論如何推算,范仲淹早已是作古之人,怎么可能從墓地里復活,成為熙寧變法的“反對派”?愚夫懷疑這是否簡體字版翻譯出版有誤,便又找來香港天地圖書出版公司的繁體版對照,發(fā)現范仲淹的大名也赫然列在“反對派”陣營。(林語堂《蘇東坡傳》第107頁,香港天地圖書出版公司,2009年2月版)

      愚夫百思不得其解:博古通今、學貫中西的林語堂先生,怎會犯如此低級的常識性錯誤?難道是在英譯漢的過程中,翻譯者犯下的技術性差錯?那么,兩家出版社那么多編審人員怎么會沒有看出來?

      另外,從政治理念上考量,范仲淹是慶歷新政的領軍人物。盡管慶歷新政如同中醫(yī)的那根針,尚未扎入穴位就夭折了,但他針對宋王朝各種弊政提出的變革舉措,為后來王安石的熙寧變法精神所一脈相承;或者換一種表述,也可以說王安石變法是慶歷新政的延續(xù)和深化。就算范仲淹能活到王安石變法時,他也不可能成為變法的“反對派”吧?

      此其一。

      林語堂在《蘇東坡傳》中評價王安石是個“怪人”:“徒有基督救世之心,而無圓通機智處人治世之術。”然后筆鋒一轉,批評王安石是一個“不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倘若我們說理想主義者指的是不注意自己飲食和儀表的人,王安石正好就是這等人?!庇薹蚋械狡婀值氖牵终Z堂是用什么樣的邏輯,將理想主義與不注意飲食和儀表勾連起來的?林語堂繼續(xù)描述:“王安石的衣裳骯臟,須發(fā)紛亂,儀表邋遢,他是以此等惡習為眾所周知的。蘇洵在《辨奸論》那篇文章里刻畫王安石說‘衣臣虜之衣,食犬彘之食’。又說他‘囚首喪面而談詩書’?!保终Z堂《蘇東坡傳》第72頁,湖南出版社,2013年10月版)且不論林語堂通過不講衛(wèi)生等生活瑣事,來丑化王安石形象,進而否定他的變法理念,是否具備基本的內在邏輯,愚夫想進而指出的是,林語堂先生多處引用蘇洵文章《辨奸論》,來丑詆王安石的人格形象,是《蘇東坡傳》的又一“硬傷”。

      現留存于世的蘇洵文章《辨奸論》,文中雖未指名道姓罵王安石,但其中文字,讀過之人皆認為影射的是王安石,文中還說:“今有人,口誦孔老之書,身履夷齊之行,收招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與造作語言,私立名字,以為顏淵、孟軻復出,而陰賊險狠,與人異趣。”“凡事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大奸慝……”蘇洵為蘇軾、蘇轍之父,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此文將王安石的名字與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奸臣同列,用語刻毒,流傳甚廣,影響甚巨。從文章本身看,并無堅實的事實依據作支撐,僅從衣冠不整之類生活細節(jié)上升到“大奸慝”“陰賊險狠”的人格高度來攻訐,并不令人信服。但因相傳為蘇洵文章,幾乎成為千古名篇。這一盆污水潑了近千年。在今人收集的蘇洵文集中,仍能讀到此文。(《蘇洵集》第129頁,中州古籍出版社,2010年5月版)

      對蘇洵文章的真?zhèn)螁栴},清代學者李紱、蔡上翔就已提出強有力的質疑,主要論點為:《辨奸論》始見于南宋紹興初年守舊派活躍人物邵雍之子邵伯溫所撰《聞見錄》,書中詆毀王安石文字甚多,顯然是借蘇洵之名夾帶“私貨”。馬端臨《文獻通考》載蘇洵《嘉佑集》為十五卷,明嘉靖張鏜刻本亦為十五卷,其中并無《辨奸論》。而《辨奸論》實見于《老蘇文集》二十卷,應為后人補入。歐陽修為蘇洵寫的墓志、曾鞏寫的哀辭,以及二人全集中,均未議及《辨奸論》。最重要的是該文所詆毀王安石的罵語,與實際情形不符:歐陽修于宋仁宗嘉佑元年(1056)薦王安石于朝,王安石也同時得到曾鞏、文彥博等眾多老臣激賞,所謂“囚首喪面”狀讓人莫名其妙。王安石自慶歷二年(1042)中進士,至嘉佑年間結交皆賢士,何來文中所謂“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蘇洵卒于英宗治平三年(1066),而王安石推行新法于熙寧二年(1070),其時蘇洵已離世四年。生前他只在餐桌上見過王安石一面,連語言交流都沒有,憑什么就作出如此多的惡毒攻訐?從文本分析,該文“支離不成文理”“亂雜無章”,根本不似出自大文豪蘇洵之手。([清]蔡上翔《王荊公年譜》第151頁—153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73年8月版。參見王昊《近五十年來〈辨奸論〉真?zhèn)螁栴}述評》,《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02年1期第261頁)

      梁啟超在《王安石傳》中,則用犀利言辭批評邵氏《聞見錄》:“邵氏之流,以誣荊公(王安石)并誣陷明允(蘇洵),其鬼蜮之丑態(tài),吾實無以測之,獨恨后之編史者,悉奉此等讕言以為實錄,而沈沈冤獄,遂千古而莫伸也,吾亦安能已于言哉?”(梁啟超《王安石傳》第93頁,商務印書館,2018年1月版)盡管史學界圍繞蘇洵《辨奸論》的真?zhèn)螁栴},爭論了數十年,南北兩位重量級的學者鄧廣銘與章培恒為此打過筆仗,但有一點顯而易見:甭管《辨奸論》是邵氏偽作,還是邵氏收錄他人偽作,甚或確證為蘇洵之作,文章本身都是脫離基本歷史事實,不足采信的。愚夫在考研爭議各方觀點時發(fā)現,有些學人在所謂“版本學”中考證來考證去,在“草蛇灰線”中索引來索引去,卻偏偏在“常識”中迷失。蘇洵不是神仙,不可能在熙寧變法四年前就預測變法存在“問題”;即使他再多活四年以上,這樣一位大文豪如此喪失理智地辱罵王安石為“大奸慝”“陰賊險狠”,也是不可想象的。

      但林語堂先生卻不厭其煩地對《辨奸論》加以征引,用以詆毀王安石的人格形象,實在是有失一位大師級作家和學者的水準。好端端的一部《蘇東坡傳》,因摻入了大量類似《宋史》《邵氏聞見錄》這類穢史史料,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不適的氣味。每讀至此,愚夫總忍不住又一次“廢書而慟也”。

      王安石在神宗皇帝支持下推行變法,激起的滔天巨浪可謂前朝未有。變法與反變法之爭議,雙方都表現出真理在握、氣勢如虹的狀態(tài),都高舉憂國憂民的旗號。對爭論的詳情,有多種論著可以閱覽,不必在此贅言。

      在《蘇東坡傳》中,林語堂顯然站在“反對派”一邊,對新法加以冷嘲熱諷。尤為林語堂所不能容忍的,是“變法派”對御史臺諫官的貶黜(林語堂謂之“清除異己”):先后被外放、降職的官員達到十四人,有的是意見不被采納主動請辭;其中,“十一名是御史臺的人”。

      司馬光是“反對派”的旗幟性人物,蘇東坡是司馬光的同道,是反變法最為激進的人物之一。他的《上神宗皇帝萬言書》,最為林語堂所贊賞,評之曰:“其個人氣質與風格,其機智學問與大無畏的精神,都顯而易見。憤怒的爭論與冷靜清晰的推理,交互出現。有時悲傷譏刺,苛酷批評,坦白直率,逾乎尋常;有時論辯是非,引證經史,以暢其義。為文工巧而真誠,言出足以動人,深情隱憂,因事而現?!睎|坡文章豪情萬丈,瑰麗飛揚,那是沒說的;但蘇東坡與司馬光反變法的核心理念顯然是錯的,其源頭來自《論語》中的“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正如司馬光在《與王介甫書》中所說:“使彼誠君子,則不能言利;誠彼小人耶,則困民財是盡”,“蓋善惡者,君子、小人之分,其實義、利而已”。對于司馬光的指責,王安石四兩撥千斤,輕輕就將其擋回去了:“為天下理財,不為征利?!薄胺醋兎ㄅ伞蓖耆煜司又袄迸c小人之“利”的區(qū)別。無論國家還是個人,都離不開“利”,否則,國家如何富國強兵,百姓如何豐衣足食?關鍵在如何對待“利”。“小人”為一己私利不擇手段,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特別是為解決宋王朝冗兵、冗官、財竭的困境而為“天下理財”。這正體現了范仲淹、王安石憂患天下的中國傳統(tǒng)士大夫的最高人格境界。

      其實,史家簡單地將東坡歸之于“反變法派”,并不盡之合理。東坡先生一生都是一個獨立不羈、敢于直言、滿肚子“不合時宜”的人。在熙寧變法時,他反對變法,放言無忌;在司馬光上臺盡廢新法的元佑更化時期,他照樣反對司馬光不顧實際意氣用事。對司馬光盡廢免役法,他譏刺說:“相公此論,故為鱉廝踢(鱉相互踢)?!彼抉R光不解何意:“鱉安能廝踢?”東坡說:“是之謂鱉廝踢。”司馬光明白是諷謔自己,阻止東坡再議。東坡曰:“豈今日作相,不許軾盡言耶?”司馬光不悅,仍堅持徹底廢除免役法。東坡回到學士院,連罵司馬光:“司馬牛、司馬牛。”(江永紅《司馬光傳》第381頁,作家出版社,2015年8月版)

      蘇東坡的偉大,不僅在于其獨立敢言的人格魅力,才華橫溢的詩文成就,還在于他始終有著一種反思和自省的精神。林語堂先生大概還忽略了蘇東坡在熙寧變法之后,對推行新法的態(tài)度變化。他在給同樣曾反對新法的友人滕達道的一封信中說:“某欲面見一言者,蓋為吾儕新法之初,輒守偏見,至有異同之論,雖此心耿耿,歸于憂國,而所言差謬,少有中理者。今圣德日新,眾化大成,回視向之所執(zhí),益覺疏矣?!保ā短K軾文集》卷51《與滕達道書》,中華書局,1990年點校本)對“新法之初,輒守偏見”“所言差謬,少有中理者”,已有自省。林語堂先生試圖將東坡描畫成所言皆真理的“完人”,恐怕反倒是拉低了東坡的人格境界吧?

      蘇東坡與王安石同為中國士人中罕有的君子、圣人,雖曾因政見不同而有過沖突,但相互包容,成為歷史佳話。宋神宗元豐二年(1079),蘇東坡因寫譏切時弊的詩文,遭人構陷,被逮捕入獄,處于隨時可能被送上斷頭臺的危險境地,史稱“烏臺詩案”。有不少官員上疏營救。已退隱金陵的老宰相王安石發(fā)話:“安有圣世而殺才士乎?”王安石雖已退隱,但在神宗心中仍有極大分量。此案“以公(王安石)一言而決”,東坡免予一死,被貶為黃州團練副史。(見《詩讞》,轉引自曾棗莊《論烏臺詩案》)

      元豐七年(1084),王安石退居金陵,時年64歲,老病纏身。東坡“自黃(州)往北”,特地拜訪王安石,“日與公游,盡論古昔文字”。王安石嘆息謂人曰:“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眱晌粋ト嗣t,“相逢勝地,歌詠篇章,文采風流,照耀千古,則江山亦為之壯色”。蘇東坡甚至欲在金陵買田造屋,與王安石為鄰,“老于鐘山之下”。(劉成國《王安石年譜長編》之六,第2149—2153頁,中華書局,2018年1月版)對這兩位名震朝野的巨公名賢的相逢,正史野史均有大量記載,既顯示出他們超越庸常之輩的才情,也向世人呈現出博大的胸襟。

      林語堂先生何以為了凸現蘇東坡的“完美”,總要時時扭曲王安石的人格形象,把二人描述成耿耿于往事恩怨的“敵人”?在征引史料時,林語堂先生對真?zhèn)尾患诱鐒e,凡詆毀王安石的記載,不惜筆墨采錄并加以發(fā)揮,使得這部傳記在史實與史識方面,皆充滿謬誤與偏見。也可見,林語堂先生的人格思想境界,與他筆下的傳主相比,不知要相差多少個量級!

      林版《蘇東坡傳》對“變法派”(包含支持變法的神宗皇帝)排斥、貶逐持異議的御史臺諫官和重臣,是持批判態(tài)度的。初讀此傳,愚夫也十分認同。但在旁涉其他相關史料和學人的研究著作——如羅家祥《朋黨之爭與北宋政治》(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年1月版)、虞云國《宋代臺諫制度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8月版)等后,覺得林語堂的觀點仍有失偏頗。

      林語堂先生認為,宋代御史臺的監(jiān)督作用,“與現代的新聞輿論大致相似”。其實問題并不如此簡單。御史臺本質上仍是皇權、人治的工具。對御史臺官員的任用,對其諫議是采納還是拒絕,全在皇上的耳朵是張開的還是閉著的,全在皇上喜歡誰或厭煩誰,對皇權并不起任何制衡作用?;噬弦谜l,即使你彈劾該人的奏章擊中要害,也可以充耳不聞;皇上不想用誰,即使你的彈劾奏章“風聞言事”、無中生有,也照樣借“刀”將某官員搞掉。宋王朝皇帝蓄意采用“異論相攪”的策略,使政見相左乃至懷有敵意的大臣共處一朝,相互牽制,以此消除重臣權力對專制君主集權的潛在威脅。(羅家祥《朋黨之爭與宋代政治》第7頁,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年1月版)而宋代御史臺官員的病態(tài)人格,也使御史臺成為政治體制中的一個“怪胎”:官員“必以詆訐而去以為賢,習以成風”,為達此目的,常常用語刻毒而無事生非,甚或編造謊言進行人身攻擊,將對方置于死地。歐陽修、王安石、蘇東坡都曾受到過類似的攻訐。宋神宗、王安石主政時,因為每有新政出臺即朝議洶洶,但又不見有人提出消除弊政的具體措施,只得調整、貶逐御史臺官員,使得新政得以貫徹,在當時情勢下并無不妥。

      對御史臺官員的更換、調整、貶黜,成為北宋朋黨之爭的一個普遍手段,既非從王安石任相開始,也未因王安石的離去而終止。在司馬光任相盡廢新法、實行“元佑更化”時,同樣也是任用一批擁護廢除新法的官員,使得“更化”暢通無阻。

      在梁啟超眼中,王安石的道德文章、執(zhí)政能力都是超凡的:“其德量汪然若千頃之陂,其氣節(jié)岳然如萬仞之壁,其學術集九流之粹,其文章起八代之衰,其所設施之事功,適應于時代之要求而救其弊?!薄叭裟擞谌虑笸耆?,惟公庶足以當之矣?!保簡⒊锻醢彩瘋鳌返?頁,商務印書館,2018年1月版)王安石是不是梁啟超所說的那樣的“完人”,且容再議。但梁啟超著《王安石傳》,并未如林語堂那樣,用同為偉人的蘇東坡來做“墊腳石”,無疑要比林版《蘇東坡傳》高明多了。

      王安石辭世后,蘇東坡在為皇上起草的《贈王安石太傅敕》中,高度贊揚王安石:“朕式觀古初,灼見天命。將有非常之大事,必生希世之異人。使其名高一時,學貫千載:智足以達其道,辯足以行其言;瑰瑋之文,足以藻飾萬物;卓絕之行,足以風動四方。用能于期歲之間,靡然變天下之俗。具官王安石,少學孔孟,晚師瞿聃。罔羅六藝之遺文,斷以己意;糠秕百家之陳跡,作新斯人。屬熙寧之有為,冠群賢而首用……”(《蘇東坡文集》第2217頁,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12月版)林語堂先生不會認為,東坡筆下皆違心之語吧?

      “在朝不蓄勢,在野不蓄財”,這是流行于民間的對王安石的贊譽,可謂點睛之語,精彩至極。

      林版《蘇東坡傳》可以不看了。期待新的史學、文學大家,重寫一部高品質的蘇東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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