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萍 張露尹
摘 ?要 借助《中國遠程教育》期刊2013年1月1日—2018年12月31日發(fā)表的共55篇以移動學習為主題的期刊文獻,研究其文獻數目與文獻主題研究情況、作者及機構合作網絡情況、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三個方面內容并進行分析,以此為例,由點到面地對移動學習的研究現(xiàn)狀作出相關述評,對其他移動學習研究者未來的研究提供參考。
關鍵詞 Mobile Learning;移動學習;中國遠程教育
中圖分類號:G652 ?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1-489X(2019)11-0009-04
1 移動學習的定義
移動學習已經有近20年的發(fā)展歷史,在國外被稱為Mobile Learning或M-Learning。近些年網絡通信技術的高速發(fā)展和智能手機的普及,促使學習方式在信息技術環(huán)境下產生重大變化,出現(xiàn)微課、慕課、翻轉課堂等新興學習形式,移動學習逐漸作為一種新型學習方式被越來越多的學習者接受和使用。
學術界至今沒有給移動學習作出一個精確且統(tǒng)一的定義,但是不同的學者嘗試對移動學習從多角度作出不同的解釋。目前主要有三種不同的理解趨勢:
1)將移動學習理解為遠程學習的一種新形式;
2)將移動學習視為數字化學習的拓展;
3)從認知與學習的角度開展研究,認為移動學習的移動性、情境相關的特點,使其成為一種全新的學習技術與方式[1]。
英國開放大學Martin Smith博士在一次訪談中將移動學習解釋為“移動學習能夠保證學習者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有計劃地學習,滿足學習者突發(fā)奇想地學習。使用移動學習工具的人不僅能夠利用移動工具進行學習,同時能利用移動工具制作自己想要呈現(xiàn)的學習資料”[2]。在這個解釋中,Martin Smith博士強調了移動學習工具不僅是用戶消費信息的學習方式,也是用戶生產內容的學習方式。
我國北京大學現(xiàn)代教育技術中心移動教育實驗室針對移動教育的技術特點與設備特點,對移動教育作出定義:“移動教育是指依托目前比較成熟的無線移動網絡、國際互聯(lián)網以及多媒體技術,學生和教師通過使用移動設備(如手機等)來更為方便靈活地實現(xiàn)交互式教學活動?!?/p>
綜合而言,本文認為移動學習是學習者靈活地在無線移動通信網絡技術以及無線移動通信設備的支持下獲取豐富學習資源、與教師進行交互的教學活動,是開展彈性學習的一種新型的學習方式,這種學習方式相比于傳統(tǒng)學習方式更具有移動性、技術性、功能性和靈活性的特點。其中,技術的支持是移動學習不可缺少的內容。
2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使用中國知網(CNKI)的計量可視化分析功能,目的是對《中國遠程教育》期刊中以移動學習為主題的具有代表性的文章的發(fā)文趨勢及文章主題、作者機構與合作網絡、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三個方面進行分析,由點到面、從小及大地探究移動學習領域的研究現(xiàn)狀,并對該領域的發(fā)展趨勢作出預測,推動該領域的發(fā)展,給后續(xù)的研究提供一定參考。
3 研究過程
文獻數據來源 ?為了保證文獻數據的來源與質量,本研究選擇《中國遠程教育》雜志的論文作為文獻數據的來源,以國內最大的學術期刊數據庫——中國知網(CNKI)為數據源,對《中國遠程教育》期刊中以“移動學習”或“Mobile Learning”或“M-Learning”為主題的文獻進行檢索,檢索時間跨度從2013年1月1日—2018年12月31日,共檢索到59篇文獻數據。經過閱讀篩選后,發(fā)現(xiàn)有四篇文獻的主題與移動學習的主題相關度不高,因此共得到55篇有效論文,基于這55篇有效論文開展具體研究。
文獻數目與文獻主題研究情況 ?統(tǒng)計某個研究主題的文獻的數目趨勢與文獻的主題,均能反映出該領域的研究狀況與研究熱點方向。因此,本文從文獻數目趨勢與文獻主題兩方面對檢索到的55篇有效文獻進行分析,分析結果如下。
1)文獻量統(tǒng)計情況分析。2013年1月1日—2018年12月31日,以“移動學習”為主題,《中國遠程教育》六年來刊登的文獻數量趨勢情況如圖1所示。從圖1中可以看出,在2014年后,《中國遠程教育》中以移動學習為主題的文獻數目在逐漸減少,在2017年時由2014年的14篇減少為四篇,文獻數目呈現(xiàn)出較明顯的下降趨勢;2017年與2018年的文獻數目趨于相對穩(wěn)定??傮w來看,近六年,以移動學習為主題的文獻呈減少趨勢。
2)文獻主題研究情況。在檢索到的《中國遠程教育》的55篇有效文獻中,通過整理研究發(fā)現(xiàn),文獻主題大致可分為三部分內容,分別是:移動學習理論的研究、移動學習相關技術的研究、移動學習應用的研究。筆者依照這三個主題對有效文獻進行進一步分類,將55篇文獻按照研究主題與時間進行整理,整理結果如表1所示。
從表1中看出,在55篇文獻中,理論研究方向文獻有40篇,占全部文獻數目的72.7%,是現(xiàn)階段研究的主要內容;技術研究方向共有四篇,占全部文獻數目的7.2%;應用研究方向文獻占20%。從2014—2017年各年的數據看,在移動學習文獻總體減少的趨勢下,理論研究方向、技術研究方向與應用研究方向三個方向的文獻數目與總體文獻數目趨勢一致,都在不斷減少;尤其在技術研究方向,自2016年起,《中國遠程教育》雜志上沒有再刊登移動學習技術研究方向的文獻。
①理論研究方向。綜述研究與學習模式兩方面的研究是學者主要探討的內容。文獻綜述類的文獻數量占比較大,盡管這表明越來越多的研究者注意到移動學習領域的研究,但是其研究缺乏新意。學習模式方面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影響移動學習的因素探究。比如:陳美玲、白興瑞、林艷在Bhattacherjee的信息系統(tǒng)持續(xù)使用模型的基礎上,構建移動學習用戶持續(xù)使用研究模型,以問卷調查的形式探究出影響移動學習用戶持續(xù)使用的三個關鍵因素[3];王金濤則整合了技術接受模型(TAM)和任務技術匹配模型(TTF),通過實證研究探究構建的研究模型的適應性[4];盧婷與楊現(xiàn)民通過準實驗的實驗研究法,解釋了信息呈現(xiàn)方式與認知風格對概念性知識移動學習的影響[5];韓慶年、柏宏權與楊曉敏則探究了移動學習環(huán)境下同伴互評對大學生學習動機的影響效應,發(fā)現(xiàn)移動學習環(huán)境下同伴互評活動對學生學習動機提升的分化情況[6]。這些研究者從不同角度探索了移動學習的影響因素及關系,豐富了移動學習理論的研究。
②技術研究方向。該方向的文獻數目較少,反映出該方向不是移動學習研究者的重點研究方向。移動學習中技術的研究與開發(fā)也是其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宋巍探究將H.264技術與Android操作系統(tǒng)相結合,開發(fā)新的移動學習平臺軟件,解決移動學習視頻處理問題[7];朱學偉、朱昱、徐小麗團隊把微信與移動學習相結合,搭建了微信支持下的移動學習平臺,促進學生學習[8];晉步、王小根、王心語、王書瑤團隊設計探究利用微信公眾平臺為學習者構建移動學習環(huán)境,通過應用實驗提升大學生開展實踐活動的效果[9];
馬丁·史密斯、艾格妮絲·庫庫爾斯卡-霍姆從移動學習中使用互動電子書和iPads的對比上,比較高等教育的移動學習能力建設,把新設備與新學習方式相結合[10]。
盡管技術方向的研究文獻較少,但是可以發(fā)現(xiàn)研究者從多角度不斷地探索新的技術,嘗試對移動學習進行新的結合,探索新的移動學習研究領域。只有將新技術、新軟件不斷進行完善,在這些新技術、新軟件的支持下,移動學習的創(chuàng)新結合發(fā)展才能持續(xù)不斷向前。
③應用研究方向。學習平臺的應用與學科教學是兩個主要的研究方向。學科教學主要涉及語言類與音樂藝術類學科的應用。比如:劉潔、周玉霞、朱培達與袁悉程利用平板電腦,在農村某小學音樂課程中開展移動學習應用,使用移動學習方式豐富農村教學資源,體現(xiàn)了移動學習的靈活性與移動性,同時做到了將移動學習與實際教學的緊密結合[11];柳瑞雪、石長地、孫眾通過Moodle網絡學習平臺和基于微信的移動學習平臺的實踐應用對比,采用社會網絡分析法分析不同平臺上學生協(xié)作互評所形成的交流網絡,探究不同平臺對協(xié)作學習模式學習效果的促進作用[12]。
從這些文獻中可以發(fā)現(xiàn),無論是對移動學習平臺的實踐應用,還是針對移動學習課程的實施開展,都是移動學習應用研究方向上的重要內容。
作者及機構合作網絡情況 ?通過對作者和機構合作網絡的分析,可以找出該領域研究核心作者與研究網絡,呈現(xiàn)該領域的核心研究團隊。
1)作者發(fā)文情況。經過統(tǒng)計,如圖2所示,在有效的55篇文獻數據中,發(fā)表兩篇以上的作者僅有肖俊洪(9篇)、孫眾(3篇)、約翰?特拉克斯勒(3篇)、彭一為(2篇)和柳瑞雪(2篇),共占全部文獻數目的43.9%。
利用作者合作網絡分析繪制圖3所示作者合作網絡,借此反映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從圖3中可以看出,高產作者中,來自首都師范大學的孫眾、石長地和柳瑞雪三位作者之間形成團隊效應,來自Wolverhampton大學的約翰·特拉克斯勒、來自美國歐道明大學的海倫·克朗普頓與來自廣東省汕頭市廣播電視大學的肖俊洪、彭一為四位作者之間形成有效的國內外共同研究團隊,聯(lián)系緊密。
2)研究機構分布。對作者所在機構的分布進行統(tǒng)計,得到圖4。如圖4所示,可以看出發(fā)文較多的單位主要有廣東省汕頭廣播電視大學(9篇)、首都師范大學(3篇)、浙江廣播電視大學(3篇)、Wolverhampton大學(3篇)和北京師范大學(2篇),占全部文獻的51.7%。可見,目前移動學習的研究者集中于高校,尤其是廣播電視類大學與師范類大學對移動學習關注度較高。
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分析 ?分析高頻出現(xiàn)在某領域的關鍵詞,有利于確定該領域的發(fā)展趨勢及前沿熱點。因此,對有效的55篇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分析,并篩選出詞頻大于2的17個關鍵詞,最終得到圖5所示的關鍵詞共現(xiàn)網絡分析圖。節(jié)點的大小表示該關鍵詞的出現(xiàn)次數。從圖5中可以發(fā)現(xiàn),從節(jié)點大小看17個高頻關鍵詞,學習過程最大,其次出現(xiàn)次數較多的依次是移動學習、數字化學習、移動技術、中國遠程教育、學習活動、學習系統(tǒng)、學習模式。學習過程與移動學習兩個關鍵詞共同出現(xiàn)的次數最多,其次是學習過程與數字化學習、學習過程與資源設計。
由此反映出,目前的移動學習研究中,學習過程是移動學習研究中的重要內容。同時,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學者仍會重點關注移動學習理論方向的研究,研究熱點可能會繼續(xù)集中在移動學習過程、數字化學習與移動學習資源設計等研究內容上,從而為移動學習的發(fā)展打好理論方面的基礎。
4 研究結論與建議
研究結論 ?通過對《中國遠程教育》期刊55篇有效文獻的分析,反映出現(xiàn)階段我國移動學習研究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其中主要問題包括:
1)研究者之間缺乏良好的互動合作關系,沒有形成研究網絡;
2)研究往往圍繞個案或小規(guī)模實踐開展,缺乏大型應用研究;
3)研究熱點之間聯(lián)系不密切,缺乏對理論、框架、應用的整合研究。
研究建議 ?針對這些問題,筆者提出一些思考與建議。
1)加深作者、單位之間的研究合作,建立良好的研究網絡。從研究者的合作網絡和單位可以看出,在55篇有效文獻中僅有兩個合作團隊形成,跨單位的合作團隊僅有一個,且很多研究者來自高校機構。這表明兩點:
①目前移動學習的研究者之間的聯(lián)系還不夠緊密,彼此沒有形成良好的跨校、跨單位、跨機構的交流方式與合作網絡;
②高校機構研究者目前是移動學習方向研究的主力軍,移動學習的研究與一線教學的應用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分離。
筆者由此提出如下建議:
①加強移動學習領域研究者的合作網絡構建,借助網絡技術、網絡平臺等內容形成緊密的研究團隊,做到研究成果的及時共享與更新[13];
②加強高校教師與一線教師的緊密聯(lián)系,移動學習作為一種新型的學習方式,具有其獨特的應用性,其研究領域不能僅在高校之間進行應用,更要投入一線教學中,要促進一線教師在吸收高校教師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結合具體的教學情況,將移動學習與實際教學進行組合應用,進一步促進移動學習相關領域的發(fā)展與研究。
2)組織開展大規(guī)模實證研究,加強研究結論的可靠性。邁克·沙普爾斯教授曾經在一次訪談中提出,移動學習研究中存在的一個問題是目前的移動學習研究中個案研究較多,研究的內容是某一個項目的進展,從研究人員的觀察角度展示對參加者的訪談,闡述項目的成效和困難[14]。這種情況亦存在于我國現(xiàn)今的移動學習研究。大部分研究者僅僅對個別或小規(guī)模的移動學習開展案例進行研究,沒有大規(guī)模的應用研究,盡管能夠得到一定的研究數據,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數據存在片面性,不能更直觀地反映一些隱性問題。因此,筆者建議研究者在開展研究時不僅僅應用于小規(guī)模群體,或者對個案進行研究,還需要進一步深入進行實證研究,通過更可靠的數據形成更完整、更可靠的結論。
3)進行整合性研究,從整體推進移動學習發(fā)展。移動學習研究方向呈分散的趨勢,是因為移動學習主要分為理論研究、技術研究、應用研究三個研究方向。移動學習作為一個整體研究內容,各研究方向雖然有其獨立性,但是彼此之間也存在緊密關聯(lián),理論是進行開發(fā)與應用探索的研究基礎,三個研究方向不能割裂,彼此之間存在有機的聯(lián)系。目前的研究者缺乏對理論框架、技術開發(fā)、實踐應用的整合研究。因此,筆者建議研究者應從全局的角度對移動學習開展相關研究,不僅僅聚焦于一個研究方向,在分別推動理論框架、技術開發(fā)、實踐應用三個方向發(fā)展時適時地進行適當整合,通過對整體的研究,推動移動學習進一步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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