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費加羅的婚禮》創(chuàng)作立意淺析

◎呂奕達

（新疆藝術(shù)學院 新疆 烏魯木齊 860049）

大衛(wèi)·凱恩斯在他的《莫扎特和她的歌劇》一書中說：“戲劇音樂家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為唯一沒有經(jīng)過預約就寫成的一部歌劇。這是莫扎特眾多歌劇作品中最著名的一部，是莫扎特歌劇作品中的巔峰之作?！?/p>

賞析研究莫扎特的歌劇，我們?nèi)绻涣私飧鑴　顿M加羅的婚禮》是莫扎特復雜的人生經(jīng)歷和多樣才華的結(jié)晶，那么就無法全面深刻地評價、理解莫扎特及其創(chuàng)作歌劇的和解主題。

曾與莫扎特合作的羅倫佐·達·蓬特說，《費加羅的婚禮》是莫扎特自己選定的題材。歌劇以其結(jié)構(gòu)的宏大、完整、巧妙與音樂的高雅、優(yōu)美、和諧而結(jié)局。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就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創(chuàng)作立意的社會意義進行論述，并以此拋磚引玉，引起聲樂表演者把握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主題意義之思考。

一、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主題及社會理想

平民與貴族平等相處，是莫扎特在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中反復強調(diào)的主題意義。仆人和主人同樣優(yōu)秀，是莫扎特創(chuàng)作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立意思路。在作曲方面也有相應改變。比如在第三幕的寫信二重唱，伯爵夫人就采用了她女仆的音樂風格。根據(jù)羅倫佐·達·蓬特《回憶錄》說，莫扎特選擇了改編《費加羅的婚禮》，其主題是講和解的歌劇，即費加羅與瑪爾切琳娜和解、費加羅與蘇珊娜和解、伯爵和伯爵夫人和解，以致整個住在城堡里的人彼此之間和解。

按照英國大衛(wèi)·凱恩斯在《莫扎特和他的歌劇》一書中的觀點說：這個就是《費加羅的婚禮》的主題意義。歌劇中人物之間的“和解”，體現(xiàn)了莫扎特對當時社會現(xiàn)實的深刻理解與創(chuàng)作立意所表現(xiàn)的技巧處理，概括反映為《費加羅的婚禮》的主題思想及社會理想。

二、歌劇《費加羅的婚禮》創(chuàng)作立意的來源

（一）歌劇是社會歷史的藝術(shù)寫照

周小燕教授曾在丹尼爾·斯諾曼所著《鎏金舞臺：歌劇的社會史》序言中說，歌劇發(fā)展四百多年來，起初作為貴族和上流社會晚間的娛樂消遣，從意大利北部城市威尼斯的宮廷和教堂起步，逐步蔓延到整個歐洲的宮廷和上流社會，走向全球娛樂。斯諾曼從大社會史的角度闡述歌劇的歷史，認為歌劇的產(chǎn)生、發(fā)展和對未來命運的預測，與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各種社會關系緊密相關。

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高雅、浪漫和動人心弦，其社會性是嚴肅、科學、波瀾壯闊的。它就是18世紀西班牙社會歷史的縮寫，從歌劇藝術(shù)中我們可以透視出人性的和諧意義和價值。

（二）歌劇反映了18世紀西班牙社會關系

馬克思說：人的本質(zhì)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深受啟蒙思想的影響，尤其是受到博馬舍戲劇思想的直接影響，親自選擇博馬舍戲劇《費加羅的婚禮》改編成歌劇。

費加羅與蘇珊娜都是阿爾馬維瓦伯爵和伯爵夫人的侍者、仆人，他們的生活來源都依附于伯爵老爺、夫人，其人身自由也受到限制，甚至伯爵享有“初夜權(quán)”，更不必談什么人格尊嚴。

莫扎特在歌劇中，以藝術(shù)形式深刻諷刺這種不平等的主仆關系。而現(xiàn)實生活中的莫扎特身為作曲家卻常常受制于伯爵大人，這種壓抑的思想意識在莫扎特的靈魂深處長期縈繞著，這也正是博馬舍的戲劇作品激發(fā)了莫扎特創(chuàng)作立意的原因。

（三）莫扎特精心選擇創(chuàng)作歌劇《費加羅的婚禮》

莫扎特在選擇創(chuàng)作《費加羅的婚禮》之前瀏覽過“不少于一百多部歌劇”，最后選擇將博馬舍創(chuàng)作的戲劇《費加羅的婚禮》改為歌劇。

博馬舍（1732-1799）是18世紀后期的戲劇家，他的《塞維勒的理發(fā)師》《費加羅的婚禮》和《有罪的母親》等三部戲劇以西班牙為背景，鮮明反映了大革命前夕法國的社會動蕩和激烈斗爭。博馬舍的代表作《費加羅的婚姻》，在法國大革命之前就把“第三等級”的普通人作為正面主人公加以歌頌，批判的鋒芒直指封建專制制度和天主教會，揭露和批判社會上的種種不合理現(xiàn)象。

《費加羅的婚禮》（又名《狂歡的一天》）于1778年首演。作品富有時代氣息，風格明快幽默，情節(jié)曲折生動，以嬉笑怒罵的語言，突出強烈的喜劇效果。作者以滿腔熱情贊揚了仆人費加羅的機智、勇敢、多謀和富于斗爭精神，在啟蒙運動文學中有著重要地位。費加羅的形象鼓舞了“第三等級”反封建的勇氣，是法國大革命前平民覺醒的象征。

在博馬舍的三部劇作中，前兩部被譜成了曲。沃爾夫?qū)ぐ敹嘁了埂つ刈罱K選擇了第二部《費加羅的婚禮》，并于1785年12月到1786年4月間創(chuàng)作成歌劇。當時的莫扎特，已經(jīng)從薩爾茲堡大主教的樊籠中解脫了出來，煥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創(chuàng)作激情。莫扎特創(chuàng)作的歌劇保留了原作品的戲劇宗旨，表達了對自由思想的歌頌。

1786年5月1日《費加羅的婚禮》在維也納國家劇院首次公演，30歲的莫扎特親自指揮，但反響并不強烈；后來在布拉格演出則獲得了成功，尤其是受到了當時社會平民的贊賞。

三、《費加羅的婚禮》創(chuàng)作的社會性個體情節(jié)

（一）莫扎特“少年不知愁滋味”

依據(jù)英國丹尼爾·斯諾曼著《鎏金舞臺：歌劇的社會史》中說：莫扎特6歲時就贏得了維也納宮廷表演的全面喝彩，他當時不僅得到一份酬金，同時還得到一套屬于馬克西大公本人的極其豪華的宮廷禮服。每個人對這次訪問都相當滿意，特別是皇帝弗朗茨·斯蒂芬，他曾用布蒙住鍵盤向孩子挑戰(zhàn)，令他彈奏一段簡單的曲子。莫扎特不僅彈了，還冒失地要求宮廷德高望重的作曲家瓦根塞爾給他翻樂譜。彈奏完畢后，他爬到瑪麗婭·特蕾莎的膝上，女王摟著他給了他一個充滿愛意的親吻。

甚至還有個故事說，當莫扎特在美泉宮跌倒在打蠟的地板上時，瑪麗婭·安托瓦內(nèi)特公主將他扶了起來，他大方地表示感謝，并說等他長大了會娶她為妻。此時此刻的莫扎特“少年不知愁滋味”，他還感覺不到上流社會只是為了取樂才如此喜歡他的“才華”。

（二）長大后“卻道天涼好個秋”

一個來自薩爾茨堡的宮廷樂師之子，要娶一位哈布斯堡的公主，當然是不可思議的。十年之后，當瑪麗婭·安托瓦內(nèi)特眾多兄弟中的一個費迪南大公考慮讓莫扎特給他服務的時候，女王寫信告訴他，如果他愿意，可以雇傭年輕的莫扎特，她不會加以阻攔。但是，她警告他不要負擔“無用的人”，避免“給這類人亂授頭銜”，她說這些人“像乞丐一樣滿世界游走”。莫扎特對這件事并不知情，當然也沒有得到費迪南大公的雇傭。

幾年之后，莫扎特像他父親一樣，受雇于新上任的薩爾茨堡大主教謝洛尼莫斯·馮·克羅雷多伯爵。莫扎特覺得自己的才華高于那些社會地位比他高的人，不甘于被束縛在一個他認為無情無義的雇主身邊。

克羅雷多大主教臨時前往維也納也令莫扎特和家里的大多數(shù)隨從陪同前往。但是，莫扎特不得不在傭人桌上用餐，位居大主教貼身男仆之下，不過高于大廚們。每當莫扎特提出一項請求，總是遭到克羅雷多的大管家阿爾科伯爵的反對。更為過分的是，當大家準備回到薩爾茨堡時，莫扎特反復請求準許自己留在維也納，最后卻遭到解雇，背上還被踹了一腳。莫扎特就在維也納留下來了。

莫扎特寫信告訴父親他對所受到的待遇表示極為憤慨，“薩爾茨堡不再屬于我”。于是，莫扎特作為一名“自由藝術(shù)家”留在了首都，靠他能得到的委托和演出而生活。滿懷信心開始了他艱難而傳奇的職業(yè)生涯。長大后的莫扎特深刻體會到“卻道天涼好個秋”。

（三）莫扎特所遇的社會現(xiàn)實情節(jié)

大衛(wèi)·凱恩斯所著《莫扎特和他的歌劇》書中記載：根據(jù)參加《費加羅的婚禮》首演的愛爾蘭男高音麥克凱利的敘述，當時有三部歌劇在大約相同的時間完成，“每位作曲家都要求先上演自己的作品”，彼此爭論不休，仿佛“形成了陣營”，而莫扎特是三人中最放松最友善的伙伴。不過，在音樂方面他卻是毫不妥協(xié)。在凱利參加的周日音樂會上，莫扎特“時刻準備著要表演；很特別的是，當他演奏的時候，哪怕是發(fā)出最輕微的噪音，他馬上就會停止”。

莫扎特深諳自己在音樂上的超常能力。當他聽說《費加羅的婚禮》要與薩利埃里和里吉尼的作品一爭高下之時，莫扎特“像火藥一點就著一樣暴跳如雷”，他“發(fā)誓如果他的歌劇不能先上演的話，他就把曲譜付之一炬”。

激烈的爭論結(jié)束后，根據(jù)當時皇帝的旨意，《費加羅的婚禮》“立即開始排練”。但是，莫扎特和羅倫佐·達·蓬特的痛苦還沒有結(jié)束。當主管宮廷事務的羅森伯格伯爵聽說作品的場景中有一段舞蹈后，他告訴羅倫佐·達·蓬特說皇帝禁止在他的劇院里跳舞。于是，傲慢的伯爵撕掉那段引起麻煩的場景，認真地將它付之一炬。

羅倫佐·達·蓬特急匆匆找到莫扎特，莫扎特知道此事后絕望之至。幸好羅倫佐·達·蓬特設法成功邀請到皇帝來觀看彩排。起初一切順利，掌聲不斷。然后演到“伯爵和蘇珊娜之間的啞劇場景”，此時樂隊應該開始演奏，舞蹈出現(xiàn)。然而，樂隊卻保持安靜，舞蹈也沒有出現(xiàn)。伯爵和蘇珊娜只是打著手勢，整個情景看上去就像是啞劇?；实郯l(fā)現(xiàn)問題后叫嚷起來：“這是怎么回事？”并要求羅倫佐·達·蓬特進行解釋。羅倫佐·達·蓬特把腳本拿給皇帝看，其中他重寫了舞蹈場景?；实垡苫蟛灰?。詢問畢恭畢敬的羅森博格為什么芭蕾舞被取消，得到回復說是不允許在此跳舞?；实蹎枺骸半y道其他劇院也不可以嗎？”回答說可以?！澳呛?，就讓羅倫佐·達·蓬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绷_倫佐·達·蓬特和莫扎特終于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不到半個小時，24名舞者出現(xiàn)在舞臺上，引起麻煩的場景得到恢復并進行排練。一切令羅倫佐·達·蓬特和莫扎特十分滿意。不過，他們的行為令羅森博格伯爵更加憎恨他們，并且還會尋找一切機會加以報復。這種社會現(xiàn)實一直影響著莫扎特的歌劇創(chuàng)作和立意取向。

（四）音樂家群體身處社會中下層地位

莫扎特對于大主教雇主的憤慨，這種態(tài)度在當時并不是少數(shù)。海頓也認為他日益增加的國際聲譽似乎沒有增加自己的聲望，卻反而增加了他的貴族上司的聲望。對此他表示憤怒。海頓在1790年的一封信中寫道：“我不知自己到底是宮廷樂長還是宮廷仆從”。他當時想出門游歷，卻受到限制，他只能在他的長期王侯雇主尼古拉斯·埃斯特哈齊親王去世之后才能得以成行。

根據(jù)《鎏金舞臺：歌劇的社會史》中講：在18世紀，許多音樂家們時時被提醒身處社會的中下層，對此他們滋長了一種不滿情緒，特別是那些與歌劇有關的音樂家。可見，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所反映的是社會現(xiàn)實問題，而不僅僅是個人喜好。莫扎特小的時候曾經(jīng)得到宮廷王公大臣們的喝彩，那是貴族階層為了取樂。

在18世紀80年代，莫扎特偶爾有特權(quán)可以見到皇帝約瑟夫二世，這位熱愛并廣泛關注音樂和戲劇的統(tǒng)治者，也僅僅是為了自己消遣。于是，莫扎特試圖通過歌劇形式寄托自己的愿望，并以營造環(huán)境、改編情節(jié)、塑造歌劇人物形象、音樂譜曲等藝術(shù)創(chuàng)作手法和“和解”主題意義的概括，諷刺當時貴族的荒淫無恥，提倡人的善良本性，渴望人與人之間相互尊重、平等、自由的和諧社會生活。

四、《費加羅的婚禮》創(chuàng)作立意及社會意義

莫扎特創(chuàng)作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最值得關注的焦點正如大衛(wèi)·凱恩斯所著《莫扎特和他的歌劇》書中所述，就是他“現(xiàn)實主義的當代題材和將個體緊密地凝聚成整體的創(chuàng)作手法?！?/p>

在創(chuàng)作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之前，莫扎特花了四年時間對維也納豐富而復雜的社會中的人間喜劇進行了研究，并根據(jù)自己完全成熟了的歌劇創(chuàng)作能力，準確地圈定了創(chuàng)作范圍。選擇《費加羅的婚禮》這樣的劇本，正合莫扎特的胃口。莫扎特認為，不論男人女人、貴族平民，甚至仆人，他們都有愛情、嫉妒、抱負、憤怒、渴望、性欲的同情的而非幻想式的理解。在莫扎特看來，現(xiàn)實社會生活中的激情確實既表現(xiàn)了劇中人物所處的階層和地位，同時也反映了他們作為社會成員的與眾不同之處。人與人相互交織、相互作用于錯綜復雜的生存之舞中。如上述舞蹈情節(jié)一樣，這種舞蹈的節(jié)奏貫穿整個歌劇作品，即使拋開所有的政治問題、社會問題不論，單就這一方面看，《費加羅的婚禮》也可以被稱為一部真正的革命性作品。

莫扎特在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創(chuàng)作中，第一次找到了將主仆之間的相互影響具體化的手段，找到了完整表現(xiàn)人類群體，即仆人和主人的情感、激情、思想的方法。當歌劇中的人物回答社會生活的問話時，每個人都是說著富有個性的語言，每個人都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里，這個世界令人陶醉，它似曾相識、真誠友善，卻又充滿了危機。莫扎特就是以這樣的感覺立意創(chuàng)作《費加羅的婚禮》的，并且將社會性情節(jié)內(nèi)容潛移默化地融化到了歌劇的背景、情節(jié)、人物形象、音樂配曲和結(jié)構(gòu)層次中加以和諧表現(xiàn)。

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和解”主題提煉成了莫扎特的社會理想，并通過莫扎特精心選擇與創(chuàng)作的社會性情節(jié)完整而正確地表現(xiàn)出來了。莫扎特幼年時候所經(jīng)歷的社會現(xiàn)實情節(jié)，通過歌劇潛移默化地映射到了《費加羅的婚禮》的人物形象和主題思想之中，形成了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創(chuàng)作立意指向。比如，對女王、公主的好感映射塑造為歌劇中的伯爵夫人?！顿M加羅的婚禮》中伯爵夫人在傳統(tǒng)看來是貴族身份，經(jīng)過莫扎特改編的歌劇，她從被動的情感受害者走向主動的調(diào)解人，和女仆蘇珊娜結(jié)成同盟，為共同對付伯爵而設計花園鬧劇。最后一幕，伯爵夫人的戲份和蘇珊娜的一樣重，讓觀眾疑惑了許久的《費加羅的婚禮》的主題思想更加明確了。但是，從更深層面看，歌劇的主角卻是身為女仆的蘇珊娜。這城堡中伯爵一大家子人，就是整個社會的縮影。在矛盾沖突化解之前，莫扎特將每個人物分化表演，最后一幕集中在花園的松樹林里收場。前三幕留下的緊張氣氛可以被擱置一隅。最后一幕借助夜色和濃蔭，人們可以回歸自我。女仆蘇珊娜變成了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核心人物，她是莫扎特精心刻畫的人物形象。她感情熱情，目光敏銳，足智多謀，警惕性高，情感豐富卻又能很好地自我把持，比費加羅更加聰明。歌劇中除了蘇珊娜，對于每一個角色而言都是一次自我發(fā)現(xiàn)的旅程。

五、結(jié)語

總之，莫扎特《費加羅的婚禮》體現(xiàn)了社會和諧的創(chuàng)作立意思想。他的喜歌劇不是單純表演一系列滑稽情節(jié)，而是表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中的貴族與平民如何友好相處，在歌劇里體現(xiàn)出了莫扎特的“真我”，并對社會現(xiàn)實進行批判。這是莫扎特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在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中運用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