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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征途中的張聞天與毛澤東

      2020-03-16 03:17張家康
      黨史文苑 2020年1期
      關鍵詞:王稼祥博古張聞天

      張家康

      從贛南會議到寧都會議,毛澤東受“左”傾錯誤路線的排擠,被剝奪了軍事指揮權。中央蘇區(qū)第五次反“圍剿”時,由于李德、博古的錯誤的軍事指揮,反“圍剿”失敗,中央紅軍不得不戰(zhàn)略轉移,史稱長征。第五次反“圍剿”迭次失利,紅軍幾乎瀕于絕境,與前四次反“圍剿”形成鮮明對照。湘江之戰(zhàn),紅軍雖然突破封鎖線,卻由出發(fā)時的8.6萬人銳減至3萬余人。革命已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中央政治局常委張聞天清醒地意識到紅軍之所以遭受如此滅頂之災,就是因為把毛澤東排擠在軍事指揮權之外。張聞天與毛澤東等在茫茫的長征途中深謀遠慮,一步步地改變戰(zhàn)略方向,以撥正革命的航向。

      洛甫博古的意見分歧

      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后不久,顧順章和向忠發(fā)先后被捕叛變,中共在上海的中央機關和中央領導人的安全受到極大威脅。王明于1931年10月前往莫斯科,周恩來于12月下旬到達中央蘇區(qū)。共產(chǎn)國際遠東局鑒于在上海的中央委員和政治局委員不足半數(shù),提議成立臨時中央政治局,博古、張聞天、盧福坦為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博古負總的責任。

      張聞天與博古早在留學蘇聯(lián)時就已經(jīng)相識,且因政治觀點的一致,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內同框在“二十八個半布爾什維克”之內。與博古不同的是,張聞天在國內已是小有名氣的新文學家。留蘇之前,又先后自學和留學于日本和美國,已經(jīng)讀過很多馬列著作和社會科學書籍,因此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為同學們所欽佩,也是校方重視的突出人物。

      1927年9月,張聞天從莫斯科中山大學畢業(yè)并留校任教。次年9月,又入紅色教授學院深造,同時參與共產(chǎn)國際東方部的工作。紅色教授學院是蘇聯(lián)的最高學府,同時被選送來深造的還有王稼祥、沈澤民、郭紹棠等,他們四人被中山大學學生戲稱為“四大教授”。因為在共產(chǎn)國際東方部工作,他得以閱讀到從中國秘密送來的中共文件,閱讀到中國報紙。他寫了很多關于中國革命問題的論文,他的學年論文《哲學戰(zhàn)線的當前分歧和馬克思主義方法論的任務》得到學院師生的好評。

      1931年1月,張聞天回國參加國內斗爭。3月,中共中央宣傳部部長沈澤民被派往鄂豫皖任中央分局書記,他繼之為中央宣傳部部長。作為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對于這一時期所推行的“左”傾錯誤,他自有責任所在。但是,對于顯而易見的“左”傾危害,他決不會視而不見。他在批評“關門主義”時指出,不能“籠統(tǒng)的一百○一次的背誦‘右傾是主要危險,但是不要忘記‘左傾這一套黨八股”。

      1933年1月,由于白色恐怖日趨嚴重,臨時中央政治局常委陳云、張聞天、博古先后由上海撤離到中央蘇區(qū)瑞金。1月底,博古召集在瑞金的臨時中央政治局成員和蘇區(qū)中央局成員開會。會議決定成立中共中央局,推選博古為書記、總負責人,博古、張聞天、陳云為常委,張聞天為中央局宣傳部部長兼中央黨報委員會書記。他還分管政府工作,對一些脫離蘇區(qū)實際的“左”的做法,他只要發(fā)現(xiàn)就大膽地提出修正意見。如在經(jīng)濟建設中,提出“特別鼓勵對外貿(mào)易的發(fā)展”,“盡量利用蘇區(qū)內外的商人,給他們以特別的好處”。對于守法資本家,要以“和平的”“妥協(xié)的”辦法,“甚至給他們以特別的權利,使他們發(fā)展他們的企業(yè),擴大他們的生產(chǎn)”。他還就民主作風和黨政、黨群關系,闡述了十分精確的意見。這些意見自不能為博古所接受,他們之間開始出現(xiàn)了意見分歧,尤其是在對“共同抗日三條件”的理解,以及如何處理福建事變問題上。

      1月17日,中共駐共產(chǎn)國際代表團以中華蘇維埃政府、工農(nóng)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名義發(fā)表宣言,提出在立即停止進攻蘇區(qū)、保證民眾的民主權利、武裝民眾的三個條件下,紅軍可以與任何部隊訂立共同停戰(zhàn)協(xié)定。博古的理解是“三條件”只針對士兵及下級軍官,而不針對上級軍官。張聞天與之恰恰相反,他說:“三個條件是宣傳的,也是行動的號召”,不僅僅只適用于下層,“也是對上層軍官說的”。他們之間為此進行了爭論,誰也說服不了誰。博古的這種態(tài)度,致使“共同抗日三條”件沒有取得相應的積極效果。

      11月,蔡廷鍇、陳銘樞、蔣光鼐等發(fā)動放棄對紅軍進攻、反蔣抗日的福建事變。時值國民黨軍向中央蘇區(qū)發(fā)動第五次“圍剿”,且推進到中央蘇區(qū)的腹地。福建事變醞釀時,蔡、陳、蔣等派人與中共聯(lián)系,雙方談判了將近一個月,達成了《反日反蔣的初步協(xié)定》,張聞天是談判、簽約的領導人之一。博古卻死守“左”傾教條的本本不放,把這稱之為“兒戲”,根本不予配合。紅軍如利用福建事變,聯(lián)合第十九路軍,一定會在包圍圈的東線撕開一個缺口,粉碎敵人的第五次“圍剿”。正如遵義會議所指出:

      然而當時××同志(即博古——筆者注)等卻在左的空談之下,在戰(zhàn)略上采取了相反的方針,根本不了解在政治上軍事上同時利用十九路軍事變是粉碎五次“圍剿”的重要關鍵之一。

      廣昌戰(zhàn)役前后,由于張聞天和毛澤東持相同意見,不贊成博古、李德的堡壘推進戰(zhàn)術,而被視為異己。廣昌戰(zhàn)役失敗后,張聞天在一次會議上,嚴正批評這種拼消耗的打法。博古非但不接受批評,反而指責張聞天類似俄國的普列漢諾夫。這可是頂不小的帽子。當年的普列漢諾夫是反對起義,而廣昌戰(zhàn)役是盲目的死打硬拼。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博古卻硬扯在一起。這種生拉硬拽、混淆概念的做法,令張聞天十分生氣。

      博古不懂軍事,中央蘇區(qū)的所有軍事行動都是令出一人,那就是共產(chǎn)國際代表李德。張聞天早就不滿意博古捧著鼓給別人打,以及挾洋人以自重的做法。他們常常在會議上爭論得面紅耳赤。說到激動處,張聞天憤憤地說:“我們中國的事情不能完全依靠李德,自己要有主意。”他們鬧得很僵,李德讓博古前來與張聞天交談,并特意說:“這里的事情還是依靠于莫斯科回來的同志。”張聞天沒有理睬,而博古已欲以組織手段,進一步排擠張聞天了。

      毛澤東失勢連走麥城

      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后,王明“左”傾教條主義路線統(tǒng)治全黨。1931年11月初,中央代表團在瑞金主持召開中央蘇區(qū)黨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史稱贛南會議)。會議形成的決議指出:“要與一切立三路線影響和黨內主要危險——右傾機會主義作最殘酷的斗爭。”這個“右傾機會主義”指的就是毛澤東。中央代表團根據(jù)臨時中央政治局的指示,設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取消紅一方面軍總司令、總政委和總前委書記,毛澤東在紅軍中的軍事領導職務無形中取消。

      失去軍事指揮權的毛澤東保留了中革軍委委員,擔任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主席,“毛主席”的稱呼由此開始。寧都起義后,臨時中央政治局指示紅軍攻打江西的中心城市,“以開始革命在一省數(shù)省的首先勝利”。蘇區(qū)中央局的大多數(shù)成員主張攻打贛州,唯有毛澤東反對。

      毛澤東的理由是,贛州是贛南的政治經(jīng)濟中心,是閩粵兩省的咽喉,是敵軍必守的堅城;它三面環(huán)水、城墻高筑、易守難攻;前年3月紅四軍曾圍攻贛州3天,沒有結果,只得撤圍;現(xiàn)在贛州南北都屯集著國民黨重兵,以紅軍現(xiàn)有力量和武器裝備很可能久攻不克。他的意見沒被采納。結果是攻城33天,傷亡達3000多人,紅一師師長侯中英被俘遇害,部隊不得不撤圍。

      1932年8月上旬,蘇區(qū)中央局會議經(jīng)過爭論,同意毛澤東提出的外線作戰(zhàn)要在有勝利把握的情況下進行的建議,決定紅一方面軍主力在贛江以東地區(qū)北上作戰(zhàn),先消滅樂安、宜黃的國民黨軍隊,再打由贛江以西和由南城、南豐等地前來的援軍,進而威逼和奪取吉安、撫州,以配合鄂豫皖、湘鄂西根據(jù)地紅軍的反“圍剿”斗爭。會議決定在前方組成以周恩來為主席,毛澤東、朱德、王稼祥為成員的最高軍事會議。不久,毛澤東恢復為紅一方面軍總政委。

      樂安、宜黃戰(zhàn)役取得了勝利,可在討論下一步軍事行動時,蘇區(qū)中央局與毛澤東等產(chǎn)生了意見分歧。毛澤東等根據(jù)戰(zhàn)事的實際情況,沒有按照蘇區(qū)中央局的計劃,向國民黨軍集結的吉安、撫州推進,而是揮師東進攻打南城。當進抵近郊時,發(fā)現(xiàn)敵兵已有3個師留守,且又有援軍跟進,而地形又不利于我。他們當機立斷地改變作戰(zhàn)計劃,將主力部隊退至根據(jù)地內的東韶、洛口,后又撤至寧都以北的青塘一帶休整,以等待戰(zhàn)機。

      后方的蘇區(qū)中央局認為他們的決定是錯誤的,一再催促他們繼續(xù)北上,威脅南昌。前方的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王稼祥致電蘇區(qū)中央局并轉臨時中央政治局,認為“各個擊破敵人,才是正確策略”,當敵情發(fā)生有利于我的情況時,“自然要機動地集中兵力去作戰(zhàn)”。毛澤東、朱德根據(jù)最高軍事會議的決定,發(fā)出了紅一方面軍訓令:在目前敵軍堅守據(jù)點,向中央蘇區(qū)游擊近擾與迅速布置大舉進攻的情況下,在宜黃、樂安、南豐之間布置戰(zhàn)場,有把握地在這一帶粉碎第四次“圍剿”。

      這一訓令又遭到蘇區(qū)中央局的批評。10月6日,遠在上海的臨時中央政治局對他們的爭論作出了裁判,致電蘇區(qū)中央局,批評毛澤東“分散工作的觀點”,“是保守、退卻”,“是不能容許的”。強調對毛澤東應該作不指名的堅決斗爭,估計到他在蘇區(qū)紅軍中的威信,臨時中央政治局提出毛澤東“可調回后方作蘇維埃工作”。

      隨后,蘇區(qū)中央局在江西寧都小源召開會議,史稱寧都會議。根據(jù)臨時中央政治局的進攻路線的方針,討論紅軍的行動方針,“開展了中央局從未有過的反傾向的斗爭”,對毛澤東進行了批評和指責。毛澤東堅持原有的觀點,不同意紅軍離開蘇區(qū)出擊敵軍。蘇區(qū)中央局則批評說,“表現(xiàn)對革命勝利與紅軍力量估計不足”,“有以準備為中心的觀念,澤東表現(xiàn)最多”。

      寧都會議批評的重點是毛澤東,把他反對攻打贛州等中心城市,主張向敵人薄弱、黨和群眾力量較強的贛東北發(fā)展的意見,指責為“消極怠工”,是“純粹防御路線”;把他在歷次反“圍剿”中克敵制勝的“誘敵深入”方針,指責為“專去等待敵人進攻的右傾主要危險”。蘇區(qū)中央局同志提出讓毛澤東回后方,負責中央政府工作,前方由周恩來負責。

      周恩來不贊成對毛澤東的上綱上線的批評,認為“澤東積年的經(jīng)驗多偏于作戰(zhàn),他的興趣亦在主持戰(zhàn)爭”,“如在前方則可吸引他貢獻不少意見,對戰(zhàn)爭有幫助”。周恩來提出了兩種辦法:“一種是由我負主持戰(zhàn)爭全責,澤東仍留前方助理;另一種是澤東負指揮戰(zhàn)爭全責,我負監(jiān)督行動方針的執(zhí)行?!笨墒桥c會的大多數(shù)人認為毛澤東“承認與了解錯誤不夠,如他主持戰(zhàn)爭,在政治與行動方針上容易發(fā)生錯誤”,不贊成周恩來的意見。

      會后,中革軍委根據(jù)蘇區(qū)中央局的決定發(fā)布命令:“工農(nóng)紅軍第一方面軍兼總政治委員毛澤東同志,為了蘇維埃工作需要,暫回中央政府主持一切工作,所遺總政治委員一職,由周恩來同志代理?!泵珴蓶|被撤銷軍事領導職務。從贛南會議到寧都會議,毛澤東連走麥城。他對前來道別的周恩來表示,前方軍事急需,何時電召便何時來。

      張毛相識相知在瑞金

      毛澤東長張聞天7歲,他們在1920年年初就應該相互知道對方了,因為他們都是少年中國學會的會員,他們入會的消息及行蹤都曾經(jīng)在《少年中國》上發(fā)布和披露。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都時有文章在報刊發(fā)表,張注重文學,毛注重時論,把讀書讀報視為生活之必需的他們,顯然早就在報刊上認識了,只是尚未謀面而已。

      張聞天從莫斯科回國,帶回的是城市中心的革命經(jīng)驗,對毛澤東的農(nóng)村革命的經(jīng)驗,一時還難以認同。1932年10月6日,臨時中央政治局在上海召開常委會,其中一項內容就是討論中央蘇區(qū)問題,張聞天在會上同意博古的意見,“澤東的觀點是保守、退卻”,“分散工作的觀點,我是堅決反對的”,并提出“澤東可調后方做蘇維埃工作?!边@個意見同蘇區(qū)中央局對毛澤東的安置不謀而合。

      臨時中央政治局遷往中央蘇區(qū)瑞金后,他們才得以會面、相識。張聞天是分管政府工作的政治局常委,與毛澤東自然產(chǎn)生了工作的關系,張聞天十分欣賞毛澤東實事求是的思想作風,他們之間有了接觸,有了了解,而且在一些重大問題上都取得了共識。諸如“共同抗日三條件”、同第十九路軍的合作、援助福建人民政府等,而這些又都與博古、李德產(chǎn)生了重大分歧。

      1934年1月22日至2月1日,中華蘇維埃舉行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張聞天取代毛澤東,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人民委員會主席。乍看張聞天升職了,其實是博古醞釀已久的“具體步驟”。張聞天說:

      派我擔任人民委員會工作,對于李德、博古同志說來,是“一箭雙雕”的妙計。一方面可以把我從中央排擠出去,另一方面又可以把毛澤東同志從中央政府排擠出去。

      張聞天把他的辦公地點和住處,即中央所在地觀音山搬到了沙洲壩,同毛澤東在一處辦公,住的地方也緊挨在一起。工作和生活接近了,心與心也貼得更近,發(fā)現(xiàn)雙方都有思想認識上的契合點和共同點。博古和張聞天的分歧與矛盾,促使張聞天從“左”的宗派中分離出來,從而實現(xiàn)了與毛澤東的合作。

      張聞天在蘇區(qū)中央局機關周刊《斗爭》上分六期連載毛澤東的兩篇農(nóng)村調查報告:《興國長崗鄉(xiāng)的蘇維埃工作》《上杭才溪鄉(xiāng)的蘇維埃工作》。他學習毛澤東的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召集幾個區(qū)的負責人開調查會,共同商討區(qū)對鄉(xiāng)的領導工作。1934年4月,張聞天、毛澤東合著《區(qū)鄉(xiāng)蘇維埃怎樣工作》,標志著兩人合作的開始。

      廣昌戰(zhàn)役的發(fā)起和失敗,是張聞天與博古、李德沖突的爆發(fā)點。戰(zhàn)役發(fā)起前,張聞天和毛澤東都批評過博古、李德的瞎指揮,反對與強大的敵人死打硬拼。廣昌失守,中央蘇區(qū)失去了屏障,紅軍不得不進行戰(zhàn)略大轉移,并且成立了由李德、博古、周恩來組成的最高“三人團”,全面領導戰(zhàn)略轉移的一切工作。

      為了剝奪張聞天參與最高決策的權力,博古特意派張聞天到閩贛省巡視,而這種巡視在此時全無必要,因為中央政治局委員項英剛剛完成對那里的長時間的巡視。他服從了這個決定,于7月上旬即赴閩贛巡視,直至8月下旬才返回瑞金。他發(fā)現(xiàn)他的這個中央政治局常委已被邊緣化,所有決策概由最高“三人團”發(fā)出,他明顯感到“已經(jīng)處在無權的地位”,“心里很不滿意”。

      從贛南會議到寧都會議,再到六屆五中全會,毛澤東一直長期被晾在一旁,備受冷落。毛澤東從于都回到瑞金已經(jīng)是10月初,“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紅軍就要離開中央蘇區(qū)遠征了。在這前程未卜的大征程前,張聞天與毛澤東作了好幾次交談。時任蘇維埃中央政府國民經(jīng)濟部部長吳亮平晚年回憶說:

      毛澤東同志親口對我說,聞天同志細心地傾聽了他的談話。毛主席還告訴我,聞天同志對他的病十分關切,還用手撫摸他的痛處,對他表示親切的慰問。

      1934年6月24日,張聞天在《斗爭》發(fā)表《反對小資產(chǎn)階級的極左主義》,文章毫不含糊地提出同“‘極左主義進行堅決斗爭的極端必要”;批評黨內比較普遍的一種觀點:“左傾總要比右傾好”,希望全黨同志“不要懼怕‘左傾革命家的威嚇。”這表明他已基本掙脫“左”的桎梏,與毛澤東的思想路線臻于一致。

      通道猴場會議的決策

      長征出發(fā)時,張聞天同毛澤東、王稼祥三人是被分散到各軍團中。張聞天回憶說:“在出發(fā)以前,最高‘三人團要把我們一律分散到各軍團去,而由他們把持一切(后因毛澤東同志提議,未分散)?!薄坝浀迷诔霭l(fā)前一天,澤東同志同我閑談,我把這些不滿意完全向他坦白了。”

      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三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三人中,毛病王傷,坐的是擔架,張多是騎馬,偶爾也坐擔架。他們一路行軍,一起宿營,行住都在一起。最高“三人團”忙于戰(zhàn)略轉移,無暇顧及他們。美國記者哈里森·索爾茲伯里在《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一書里,幽默地專寫一章《擔架上的陰謀》,其中寫道:

      有意思的是,擔架變成了討論政治的舞臺……這些談話就在毛澤東和曾在舊金山當過編輯的洛甫,以及傷口未愈的政治局候補委員、關鍵的“布爾什維克”王稼祥之間進行……洛甫幾個月來一直在向毛澤東靠攏?!畹聦τ趽苌系摹瓣幹\”一無所知。但是他知道毛正在同別人談話,而且也知道這對于他的事業(yè)沒有好處?!珴蓶|、洛甫、王稼祥三人被稱為“核心小組”,或者用李德的話來說是“三人核心”。不管叫它什么名稱,這三人正漸漸地奪取著長征的領導權。

      當蔣介石判明紅軍西進的意圖后,立刻部署幾十萬大軍追剿和堵截,企圖將紅軍殲滅于湘江、漓水以東地區(qū)。毛澤東提議趁兩大敵軍主力尚未聚攏,尋機殲滅敵軍一部,以扭轉戰(zhàn)局,變被動為主動。紅三軍團軍團長彭德懷也向最高“三人團”建議:“在靈活機動中抓住戰(zhàn)機消滅敵軍小股,迫使蔣軍改變部署,阻擊、牽制敵人”;“否則,將被迫經(jīng)過湘桂邊之西延山脈,同桂軍作戰(zhàn),其后果是不利的?!?/p>

      這些建議并沒有被最高“三人團”采納,11月25日,中央紅軍在強渡湘江、突破第四道封鎖線時,遭遇了敵人兇猛的阻擊。湘江之戰(zhàn),紅軍傷亡慘重,從出發(fā)時的8萬余人銳減到3萬余人。紅軍失去了原先設定的到達湘西的先機,一時陷入進退維谷的困境。張聞天、毛澤東、王稼祥在紅軍翻越老山界后,由私下議論改為在政治局內部公開批評戰(zhàn)略戰(zhàn)術上的錯誤。周恩來回憶說:“從湘桂贛交界處,毛主席、稼祥、洛甫即批評軍事路線,一路開會討論?!?/p>

      部隊前進到湘西通道地區(qū),有情報反映,蔣介石已識破紅軍將往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師的戰(zhàn)略意圖,遂在前方集結了五六倍于紅軍的兵力,設置了四道封鎖線,形成了一個大口袋。博古、李德明知前路險惡,仍然堅持原定目標不變,硬是要往這個口袋里鉆。張聞天得知這一情況后立即去找毛澤東,商量避免危局的對策。

      1934年12月11日,紅軍攻占湖南省通道縣城。次日,中央在這里召開緊急會議(史稱通道會議),討論紅軍的行動方向。李德、博古在會上還是堅持原定的方針,這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將3萬余紅軍往虎口里送。毛澤東在會上首先反對,建議向敵軍力量薄弱的貴州西進。張聞天堅決支持這個建議,強調應該根據(jù)變化了的情況,改變自己的行動和方針。當天傍晚,中革軍委發(fā)布進軍貴州的命令。

      紅軍主力西進,15日攻占貴州黎平。18日,周恩來在黎平主持召開了中央政治局會議。張聞天和毛澤東一起同李德、博古等進行了激烈的爭論。經(jīng)過討論,否定了李德、博古的戰(zhàn)略方針,決定“新的根據(jù)地應該是川黔邊地區(qū),在最初應以遵義為中心之地區(qū)”,“應堅決消滅阻攔我之黔敵部隊,對蔣、湘、桂諸敵應力爭避免大的戰(zhàn)斗”。會議還決定在遵義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總結第五次反“圍剿”以來軍事指揮的經(jīng)驗教訓。

      李德、博古對黎平會議的決定不服,仍然固執(zhí)己見,不愿放棄他們錯誤主張。張聞天感到在目前的情況下,改變軍事領導已是刻不容緩。他在隨軍行進至黃平時,與王稼祥交換了意見,時在12月下旬。時任紅一軍團第二師第四團團長耿飚回憶說:

      那時張聞天同志身體不太好,長征路上坐著擔架,同時王稼祥同志因為有傷,也坐著擔架,兩幅擔架走在一起。在樹上掛滿橙黃色橘子的一個橘子園里,他們叫擔架停了下來,兩個人頭靠頭地躺著說話。這時王稼祥就問張聞天,我們這次轉移的最后目標中央究竟定在什么地方?張聞天憂心忡忡地回答說:咳,也沒有個目標。這個仗看起來這樣打下去不行。接著就說:“毛澤東同志打仗有辦法,比我們有辦法,我們是領導不了啦,還是要毛澤東同志出來?!睂埪勌焱具@兩句話,王稼祥同志在那天晚上首先打電話給彭德懷同志,然后又告訴毛澤東同志。幾個人一傳,那幾位將領也都知道了,大家都贊成開個會,讓毛澤東同志出來指揮。

      1935年1月1日,中央政治局在貴州甕安縣猴場召開會議(史稱猴場會議),與會者批評博古、李德的錯誤主張,決定強渡烏江。會議通過《關于渡江后新的行動方針的決定》,進一步肯定和堅持黎平會議的決定。同時規(guī)定:紅軍作戰(zhàn)方針、作戰(zhàn)時間與地點的選擇,“軍委必須在政治局會議上做報告”。李德的軍事指揮權就這樣被取消了。

      從通道會議到猴場會議,張聞天和毛澤東、王稼祥等一步步地撥正航向,從而為恢復毛澤東的軍事指揮權,做了扎扎實實的基礎工作。

      毛澤東重返領導崗位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央政治局在遵義召開擴大會議(史稱遵義會議)。像這樣重要的會議,按照慣例是要向共產(chǎn)國際匯報后方可召開??墒牵谂R時中央政治局由上海遷來瑞金時,負責與共產(chǎn)國際聯(lián)系的是上海中央局,隨著上海中央局負責人李竹聲、盛忠亮的先后被捕叛變,地下電臺也被敵所破獲,這種電波聯(lián)系在紅軍長征前就已經(jīng)中斷。正是因為中斷了聯(lián)系,中國共產(chǎn)黨才有獨立自主地為自己的命運作出正確決定的機會。

      會議由博古主持并作第五次反“圍剿”的總結報告。他雖然作了一些檢討,但卻一味強調客觀上的困難,而不承認軍事指揮上犯了嚴重錯誤。接著,周恩來就軍事問題作副報告。

      在聽了博古的報告和周恩來的副報告以后,張聞天首先起來作反對中央單純防御軍事路線的報告,又稱“反報告”。當時中央書記(同時稱政治局常委)只有四人:博古、張聞天、周恩來、項英,項英留在了中央蘇區(qū),張聞天的地位和周恩來相等,可見他的“反報告”的分量之重。耿飚回憶說:

      毛澤東同志曾經(jīng)說過,如果沒有張聞天、王稼祥兩位同志,就不可能開好遵義會議。聞天同志那時是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相當于現(xiàn)在政治局常委。他在當時中央的這個職務,是長征路上最先反對錯誤路線的三個人(毛澤東、張聞天、王稼祥)中最高的。所以認真想起來,遵義會議如果沒有張聞天首先在中央提出這個問題來,會議就不可能開。事實上,如果他不提出來,也沒有別人敢提呀。

      在張聞天的“反報告”后,毛澤東、王稼祥、朱德先后發(fā)言。毛澤東講了一個多小時,分析錯誤軍事路線的癥結所在。會議決定:增選毛澤東為政治局常委;取消三人團,取消李德、博古的軍事指揮權;仍由最高軍事首長朱德、周恩來為軍事指揮者,而周恩來是黨內委托的對于指揮軍事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張聞天曾經(jīng)這樣評價遵義會議:

      沒有遵義會議,紅軍在李德、博古領導下會被打散,黨中央的領導及大批干部會遭受嚴重的損失。遵義會議在緊急關頭挽救了黨,挽救了紅軍,這是一。第二,遵義會議改變了領導,實際開始了以毛澤東同志為中心的中央的建立。第三,遵義會議克服“左”傾機會主義,首先在革命戰(zhàn)爭的領導上。第四,教條宗派開始了政治上組織上的分裂。這個會議的功績,當然屬于毛澤東同志,我不過是一個配角而已。

      遵義會議“指定洛甫同志(即張聞天)起草決議,委托常委審查后,發(fā)到支部中去討論”。張聞天起草的這個決議批評李德、博古“以所謂‘短促突擊的戰(zhàn)術原則來支持這種單純防御的戰(zhàn)略路線”,“對軍事領導上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基本上是錯誤的”。決議第一次系統(tǒng)地闡述毛澤東為代表的反“圍剿”的軍事戰(zhàn)略思想。這個決議在2月8日的政治局會議上通過。

      會后,中央政治局常委進行了分工,張聞天任總書記,在黨內負總責;“以澤東同志為恩來同志的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毛澤東又回到軍隊的領導崗位,直接參與對中央紅軍的軍事指揮。2月底,紅軍二進遵義城。張聞天從戰(zhàn)爭的實踐中更加相信毛澤東的軍事指揮才能,他提議成立一個前敵司令部,請毛澤東到前方擔任前敵總指揮。3月4日,中革軍委發(fā)布命令,“委托朱德同志為前敵司令員,毛澤東同志為前敵政治委員”。

      鑒于博古缺乏民主作風,對軍事指揮的獨斷獨行,遵義會議后“被選為黨中央總書記”的張聞天一改博古的舊習,凡是軍事行動都要召開會議討論,以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意見,決定軍事行動。3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茍壩召開。在討論攻打打鼓新場的軍事行動時,面對滇軍、黔軍的會合,以及川軍和中央軍的側擊,毛澤東不贊成以卵擊石,硬碰硬。盡管毛澤東費盡口舌,仍然沒有說服與會的大多數(shù)。毛澤東著急了,會議結束后,先是說服了周恩來,接著又說服了更多的人,終于停止了行動,避免了軍事上的損失。

      張聞天通過這件事看出毛澤東在軍事上的高明之處,而自己在軍事上又是外行。他十分清楚軍事指揮必須臨機決斷,如果以會議表決實施軍事行動,那往往會貽誤戰(zhàn)機。兵貴神速,戰(zhàn)場情況瞬息萬變,指揮需要集中,毛澤東提議成立“三人團”全權指揮軍隊。3月12日,中央政治局在茍壩召開會議,張聞天把成立“三人團”的提議提交會議討論,會議決定成立由周恩來、毛澤東、王稼祥組成“三人團”(又稱三人軍事小組)。從瑞金出發(fā)以來,張聞天心悅誠服毛澤東,正是由于他的理解和力挺,毛澤東才進入了最重要的軍事領導機構,從而全面恢復了軍事指揮權。★

      題圖 長征途中的毛澤東和張聞天(素描畫)

      責任編輯 / 馬永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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