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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去山頂看一看月亮

      2020-03-20 03:48:21茶洛汐
      花火B(yǎng) 2020年1期
      關鍵詞:鋼筆眼鏡奶奶

      茶洛汐

      作者有話說:我一直對開朗陽光型的男生很有好感,要是還會打籃球什么的,就更好了。他或許會有些小傲嬌,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所有的耐心都給了他想守護的女孩。希望傅明澈這道溫暖的光能在寒冷的冬天給你們帶來一絲暖意呀。

      “……只要你愿意,我都會陪著你?!?/p>

      1

      傍晚時分,夕陽綻放在不遠處的天際,天幕被大片云霞暈染,橘黃色的光線籠罩了整個校園。

      光線斜斜地照射下來,將熱火朝天的籃球場和空蕩寂靜的校園隔成兩半,那抹紅色的身影最為顯眼——一個利落的扣籃,引起幾聲驚呼。

      “可以啊,傅明澈?!?/p>

      穿著紅色球服的少年抬眸,汗珠從額角滑落,泛著晶瑩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一個斜斜的弧度:“小意思?!?/p>

      籃球被傳過來,傅明澈穩(wěn)穩(wěn)地接住,繼續(xù)在球場內(nèi)徜徉。

      ?!?/p>

      鈴聲回蕩在整個校園,傅明澈準備投籃的動作頓住,僵著身子轉(zhuǎn)向休息區(qū)的同學,顫抖著聲音問:“幾點了?”

      “六點?!蓖瑢W同情地看向他。

      傅明澈扔掉籃球就往場外跑,表情凝重,和剛才帥氣瀟灑的模樣大相徑庭。

      當趕到街心花園,看到那抹熟悉的瘦小的身影時,傅明澈猛地松了口氣。

      “你遲到了半個小時?!?/p>

      前面的女孩頭也不回地開口。她將手里的書合上,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眼鏡,往公交車站走。

      傅明澈“欸”了一聲,急忙上前,攔住她的去路:“今天籃球隊訓練?!?/p>

      “你今天沒有訓練?!毙彀矚q面無表情地揭穿他。

      傅明澈這才想起徐安歲有他的訓練行程表,懊惱地撓了撓眉心。

      他和徐安歲每天下午放學都會坐在街心花園的小石桌前補課,今天他本來一放學就要過來,可同學約他打籃球,他一時手癢,就答應了,沒想到忘了時間。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面前的小古板向來嚴格,只要他不好好學習,就會找傅母打小報告。

      傅明澈最近看中一款限量版球鞋,想著這個月好好表現(xiàn),讓傅母給他買,要是徐安歲去告了狀,那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見徐安歲又要邁步,傅明澈急忙從書包里掏出一個食品袋:“唐阿婆做的桂花糕,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p>

      傅明澈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果然見她的表情有所松動。她接過糕點,嘴角抿著淡淡的笑。

      傅明澈松了口氣。徐安歲除了學習,沒什么其他特別的愛好,但她嗜甜,尤其喜歡城西唐阿婆做的桂花糕。

      她吃東西時很安靜,腮幫子鼓起來,像只小松鼠。美中不足的是那副厚重的眼鏡,黑色的方形眼鏡框,顯得格外呆板。

      趁她不注意,傅明澈將她的眼鏡取下來,露出白凈的小臉,眼眸清亮,帶著輕微的惱意。

      “你這副眼鏡戴多少年了,該換了。”傅明澈注意到班里好多女生都換了眼鏡,都是當今流行的款式,還挺好看。

      徐安歲想把眼鏡搶回來,但傅明澈突然將手抬高,笑得很得意:“你蹦起來試試?!?/p>

      回應他的是一個冷酷的背影。

      傅明澈自覺無趣,追上去:“歲歲,拜托你一件事唄。”

      “看在糕點的分上,今天不會向你媽告狀。”徐安歲將最后一口桂花糕咽下,饜足地擦了擦嘴角。

      “不是這件事兒?!备得鞒阂笄诘貙⒀坨R遞過去,“這周六來看我比賽唄?!?/p>

      “沒空?!?/p>

      戴上眼鏡,徐安歲又變成了那個冷酷無情的小古板。

      傅明澈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人真的不通人情。

      2

      傅明澈第一次見徐安歲的時候,她就十分不通人情。

      彼時,他剛轉(zhuǎn)到一中,對校規(guī)不清楚,一不小心就遲到了,剛好碰到徐安歲在執(zhí)勤。她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問了名字之后,就往本子上寫,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中午去操場跑二十圈?!?/p>

      整個流程行云流水,傅明澈呆呆地報了名字之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解釋:“我是新來的轉(zhuǎn)學生,通融通融唄?!?/p>

      知道自己的顏值占優(yōu)勢,傅明澈特意展開笑顏,只是,他的“美男計”卻毫無用武之地,因為徐安歲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她的聲音平淡卻極其無情:“不能?!?/p>

      傅明澈忘了自己是怎么跑完二十圈的,只記得自己跑完之后,腿一陣發(fā)軟,足足疼了一個星期。

      他剛轉(zhuǎn)學過來,自個兒班里的人都沒認全,卻把徐安歲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海里。

      她個子很小,模樣軟萌,卻如此心狠手辣!傅明澈接受不了這個反差,特地調(diào)查了她一番。

      她成績很好,與同年級的季閱并列年級第一,性格高冷,不太好相處。

      了解完信息之后,傅明澈默默地給她取了個“小古板”的外號,發(fā)誓下次再遇到她,一定要報仇,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傅明澈再次見到徐安歲是在三天后。

      傅母做了蒸糕,讓傅明澈送給鄰居劉奶奶。母親的命令不敢不從,他只能放下游戲手柄,趿拉著拖鞋去敲隔壁鄰居家的房門。

      在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后,他正了正神色,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奶奶,這是……”最后一個字卡在喉嚨,臉上的笑意僵住,傅明澈看著面前的女孩,正是令他“魂牽夢縈”的徐安歲。

      他在普通班,而徐安歲在重點班,一尾一頭,平時怎么也碰不上,卻沒想到會在家門口遇到。

      許是沒想到會突然被人叫“奶奶”,徐安歲的萬年冰山臉出現(xiàn)一絲裂縫,幾秒后又恢復正常。

      她手上拿著一個扳手,表情冷淡,個頭雖然小,卻很有壓迫性。傅明澈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想到自己曾立下的誓言,又直起身板,將蒸糕遞過去,故作冷酷地說:“給你?!?/p>

      徐安歲接過蒸糕,淡淡地回了一聲“謝謝”。

      見她打算關門,傅明澈向前一步攔住,有些不可置信:“你不記得我了?”

      徐安歲聞言抬起頭,在他的臉上掃視一圈,最后下了定論:“哦,那位遲到的轉(zhuǎn)學生。”

      什么叫作“那位遲到的轉(zhuǎn)學生”?他不配擁有姓名嗎!

      他分神之際,面前的門已經(jīng)關上。

      傅明澈站在門前,窩了一肚子火。

      一回到家,傅母就拿著鍋鏟湊過來:“劉奶奶的孫女和你在一個學校,還在重點班,學習好又懂事,你多跟人家學學?!?/p>

      傅明澈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聽到?jīng)]有!”傅母拍了他一下,他極不情愿地“嗯”了一聲。

      傅母越想越對徐安歲滿意,覺得她成績好又孝順,就是性格悶了一點,要是能和傅明澈中和一下就好了。

      想到自個兒兒子慘不忍睹的成績,傅母就一陣心痛,突然有了個想法,要是徐安歲能幫忙補課就好了。

      “不占用你多少時間,你學習的時候叫他一起,幫阿姨督促他一下?!备的父籼炀驼伊诵彀矚q,笑瞇瞇地提了請求。

      徐安歲答應了,并且拒絕了傅母付費的提議。劉奶奶身體不太好,傅母平時沒少幫忙照看,上次老人家身體不舒服,也是傅家夫妻幫忙送到醫(yī)院的,徐安歲一直很感激。

      3

      相較之下,傅明澈就有些不太情愿。

      最開始的補課地點定在傅明澈的房間,每周二、四、六晚上,傅母準備了些吃的,便和傅父出門溜達,留下傅明澈和徐安歲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

      徐安歲翻開課本;“開始吧?!?/p>

      傅明澈起身穿上外套,往外走:“你自己學吧,我出去了?!?/p>

      臆想中的惱怒沒有出現(xiàn),身后淡淡地傳來一聲“請便”,使得傅明澈的步子頓住。他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徐安歲連頭都沒抬起來,專心致志地做著數(shù)學題。

      他清了清嗓子:“你不阻止我嗎?”

      徐安歲手上動作沒停,嗓音平淡:“你不在更好,多余的時間,我可以用來學習。”

      沒想到她打的是這個主意,傅明澈自然不愿讓她得逞。他一屁股坐下:“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你還是給我補課吧?!?/p>

      話落不過半個小時,傅明澈就后悔了。他實在不是學習的料,一看書就犯困,剛開始他還故意找碴,以逗徐安歲為樂。

      雖然難題都被她機智地解決了,但也不算枯燥,可現(xiàn)在他只想睡覺。

      “你先把這幾道題做了?!?/p>

      傅明澈懶洋洋地接過習題冊,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只覺得困意更濃。

      視線流轉(zhuǎn),他看到徐安歲手上的鋼筆,眼睛一亮。

      那是一支做工絕佳的鋼筆,設計也很有個人風格,筆上刻了字母,傅明澈有些好奇,拿過來看了一眼。字母是“XAS”,她的名字簡寫。

      他剛看清,就被徐安歲奪了過去。她嘴角的弧度僵直,臉上籠罩了一層寒霜:“別碰我的東西?!?/p>

      傅明澈撇撇嘴,心想:就一支鋼筆,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隨后,他又覺得奇怪,剛才他拿她別的文具,她眼睛都沒眨一下,怎么他才碰了那支鋼筆一下,她就激動成那樣?

      補課活動如火如荼地進行了半個月,傅明澈有時也會認真聽講,但因為基礎薄弱,注意力又容易分散,效果并不顯著。

      要說有什么改變的話,那就是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當然,這只是傅明澈單方面的想法。

      他性格本就開朗,之前那點恩怨早就被他拋到九霄云外,而且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徐安歲并非傳言中那么無趣。她偶爾會和他斗嘴,對著他一陣說教,他也不惱,覺得這樣總比她不搭理他好,也算是枯燥的學習的調(diào)劑。

      傅母經(jīng)常會給他們準備吃的,有時是水果,有時是糕點。傅明澈發(fā)現(xiàn)徐安歲很少碰水果,但看到糕點時,眼底閃過一絲光,嘴角浮起淡淡的笑。

      傅明澈這才知道,她也是會笑的。

      徐安歲平時都是一個人回家,現(xiàn)在傅明澈偶爾會和她一起,發(fā)現(xiàn)她有時會穿過幾條街道,排很長的隊,只為去買唐阿婆的糕點。

      “你怎么這么愛吃甜的?”

      某天傍晚,兩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夕陽的余暉灑下,將他們的影子拉長。看著身旁細細咀嚼的小姑娘,傅明澈忍不住發(fā)問。

      “因為吃了甜的,就能把痛苦壓下去了啊?!?/p>

      她的聲音輕輕地落下,裹挾在黃昏的熱風中,朦朧而不真切。

      4

      傅明澈沒想到徐安歲會和人起爭執(zhí)。

      她的性格很悶,雖然不討喜,但也不至于得罪人,沒想到會因為和同班女生爭執(zhí),還被帶到了政教處。

      傅明澈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補課,他猛地抬起頭,一臉驚訝地看向身旁的女孩。

      許是他的視線太灼熱,徐安歲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去政教處喝茶了?”傅明澈問得很含蓄。

      “嗯?!毙彀矚q眼神很淡,難得接他的話頭,“還挺好喝?!?/p>

      要是換作平常,傅明澈早就開始取笑她了,可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心里有異樣的情緒滋生。她那么悶,肯定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說。

      果然,他后面再追問,徐安歲也沒再透露半個字。她有很多小秘密,只愿意藏起來,自己難過,自己消化。

      徐安歲把要做的習題遞給傅明澈,末了,低聲提醒了一句:“別告訴我奶奶?!?/p>

      傅明澈只能作罷,嘟囔道:“知道了。”

      雖然沒有請家長,但五千字檢討書必不可少。見徐安歲寫得認真,傅明澈又坐不住了,“你這樣要寫到什么時候?”他從抽屜里掏出幾張紙,獻寶似的遞給她,“拿走,不謝?!?/p>

      寫檢討書對傅明澈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所以他多留了幾份,有備無患。

      徐安歲掃了幾眼,又還給他。

      學霸都不喜歡弄虛作假,傅明澈表示理解,本以為又會收到一通說教,卻沒想到她只是淡淡地說一句:“你的字太丑?!?/p>

      還不如教育我呢。被嫌棄的傅明澈心想。

      他氣呼呼地轉(zhuǎn)過頭去,心知徐安歲是不可能哄他的,又沒骨氣地轉(zhuǎn)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你的鋼筆呢?”

      徐安歲平時都是用那支鋼筆,今天用的卻是圓珠筆。

      她筆尖微頓,聲音沒有起伏:“壞了。”

      她平時這么寶貴那支鋼筆,碰都不讓他碰,怎么會突然壞了?

      傅明澈嘆了口氣,只覺得可惜。

      徐安歲向來很有時間觀念,這天給傅明澈補課卻遲到了。

      傅明澈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人來,便去隔壁找。

      來開門的是劉奶奶,她身后黑漆漆一片,手上拿著一根蠟燭:“家里保險絲燒了,歲歲去修了,可能補課得晚一點。”

      傅明澈有些錯愕:“她還會修電路?”他突然想起之前送蒸糕的時候,她就拿著個扳手在修東西。

      劉奶奶引他進去坐,多點了幾根蠟燭,屋子里亮堂了許多,燭光照在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心疼。

      “我這孫女,不容易啊?!?/p>

      從劉奶奶口中,傅明澈知道了徐安歲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曾有個很幸福的家庭,母親是醫(yī)生,父親是天文學方面的教授。受父親的影響,她從小就對天文學感興趣。

      變故發(fā)生在她八歲那年,父母意外遭遇車禍,離開了人世。奶奶將她接過來住,但奶奶身體一直不好。小小的她為了替奶奶分擔重量,從做飯到修水管,幾乎什么都會。

      “這孩子早熟,從來報喜不報憂,她在學校遇到什么難過的事,也不會和我說。前幾天不知道怎么了,回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偷偷地哭了一晚上,我問了才知道,她的鋼筆壞了。那是她爸送給她的,平時寶貴得不得了,不知怎么就壞了。我問她,她也不肯告訴我,估計是在學校受了委屈?!?/p>

      劉奶奶嘆了口氣,對傅明澈說道:“她性格不討喜,也沒什么朋友,也就你對她好。奶奶拜托你一件事兒,在學校的時候幫著點歲歲,她心眼好,就是不懂得表達?!?/p>

      傅明澈點點頭:“我會的?!?/p>

      小區(qū)的電路有些老化,經(jīng)常會跳閘,徐安歲處理過不少次,就是電箱位置有些高,加上還要分一只手拿電筒,處理起來有些困難。

      “需要幫忙嗎?”傅明澈手插兜站在路燈下,笑得晃眼。

      徐安歲愣了片刻,點點頭。

      傅明澈接過手電筒,明亮的光線投射過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動作十分嫻熟。他視線流轉(zhuǎn),定在她單薄的背影上。她在家的時候會把頭發(fā)披散下來,搭在肩頭,比平時多了幾絲柔和。想起劉奶奶說的話,他覺得有些難受。

      “你照哪兒呢?”徐安歲微慍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來,這才注意到手電筒的方向歪了,直直地照到了她的臉上。她微微側(cè)過頭,用一只手擋著眼睛,昏黃的燈光在她的臉上鍍上淺淺的光暈。

      那一刻,傅明澈感覺好像有人往他的心湖投了一顆小石子,泛起陣陣漣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鬼使神差地,他說了句:“徐安歲,以后有什么不開心的,都告訴我,我保護你?!?/p>

      氣氛本應是溫馨浪漫的,可徐安歲并沒有嬌羞地回了句“好”,因為她感覺眼睛快被照瞎了。惱怒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區(qū)內(nèi)回蕩:“你快把手電筒放下!”

      修好電路已經(jīng)不早,補課是來不及了,為了感謝傅明澈的幫助,徐安歲帶他去了秘密基地。

      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天臺,上面放了不少盆栽,面積不大,但視野極佳,適合看星星。

      兩人各捧著一杯汽水,并排坐在板凳上看星星。

      想到劉奶奶的話,傅明澈偏過頭問徐安歲:“你為什么會想當天文學家?”

      徐安歲仰著頭,細碎的星辰鋪在她的眼底。

      “因為他們變成了星星。”

      5

      那天晚上之后,傅明澈像是變了個人,補課的時候不再插科打諢,經(jīng)常給徐安歲買糕點,還托出差的傅父從國外帶回來一支鋼筆。

      傅明澈后來才知道,徐安歲的鋼筆是被同班的一個女生摔壞的,所以她們才會起爭執(zhí)。事后,徐安歲跑了幾家店,結(jié)果都說筆修不好了。

      “這支鋼筆雖然替代不了那支鋼筆在你心里的地位,但總比沒有好?!备得鞒赫f到后面有點不好意思,一股腦地將鋼筆送到徐安歲的懷里。

      她摩挲著上面的字母,而后遞回去:“太貴重了,我不能收?!?/p>

      “就當是提前給你的生日禮物,再說了,刻了你的名字,送別人也不合適?!?/p>

      見他如此堅持,徐安歲沒再拒絕,低聲說了句“謝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傅明澈笑得明朗:“不客氣?!?/p>

      有朋友問傅明澈為什么對徐安歲這么好,他支支吾吾,沒答上來。

      得知徐安歲的身世之后,他的確有些心疼,但這樣做并不是因為可憐她,就是單純地想對她好。她一笑,他就能開心很久;她不開心,他就跟著難受;她一靠近,他就有些呼吸加速,莫名地緊張,不自覺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彼時,他們正在圖書館補習,他的動作有些大,吸引了不少視線。徐安歲也是一臉疑惑,她就給他講個題,因為要保持安靜,所以湊近了些,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傅明澈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剛才看到了一只蟑螂?!?/p>

      雖然徐安歲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淡,但傅明澈還是辨別出了一絲嫌棄。

      市圖書館資料齊全,他們周末的時候會過來學習。徐安歲起身找資料,但想要的書放的位置有些高,她夠不著。

      “我?guī)湍?。”傅明澈走上前,?yōu)雅地伸直雙手,然后完美地與那本書錯過。

      他又嘗試了幾次,還是夠不著。

      傅明澈尷尬地縮回手,灰溜溜地跑去找梯子。

      雖然這只是一段小插曲,但給了傅明澈極大的挫敗感。他聽說打籃球能長高,回家就纏著傅母要進?;@球隊。

      如愿以償以后,傅明澈開始了每天訓練的日子。他雖然學習不怎么樣,但體育不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還算小有成就。

      后來班主任找他談了一次,建議他當體育生,學籃球,父母也沒什么意見。

      傅明澈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徐安歲,她點點頭:“你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挺適合?!?/p>

      傅明澈不滿地將手搭住她的肩膀上:“你就是嫉妒我長高了?!?/p>

      不知道是不是打籃球的原因,他像是抽條的小白楊,一年光景,便躥到了一米八。反觀徐安歲,仍像一棵小豆芽,身體一直不算好,一換季就生病,每次都持續(xù)很久。

      這可把劉奶奶操心壞了,高三這么關鍵,生怕自個兒孫女撐不住。

      “要我說啊,歲歲不該熬夜,早上呢,跟著小澈去鍛煉,身體肯定沒問題?!备的敢哺傩模岢鼋ㄗh。于是,傅明澈被任命為徐安歲健康的守護者,每天給她送傅母熬的各種補湯,晚上一到點就到樓下,用小石子砸她的窗戶,催她睡覺。

      做了體育生之后,傅明澈每天都要和隊伍一起晨跑,便把徐安歲也拉了去。她小小一只,跟在他們的身后,十分違和。

      徐安歲體力差,跟不上他們的腳步,很快就落得老遠。每當這時,傅明澈就慢慢退后,和她并排跑。

      天空泛起魚肚白,金光灑落天際,清晨的風帶著桂花香,看著身邊奮力奔跑的女孩,傅明澈覺得格外滿足。

      6

      籃球賽定在市體育館舉行,籃球隊一大早就要從學校坐大巴過去準備。

      徐安歲剛到教室,就看到傅明澈坐在她的座位上,遞給她一瓶熱牛奶,叮囑道:“記得來看我比賽啊?!?/p>

      教練在催了,他沒多逗留,叮囑完就離開了教室。

      前桌的女生好奇地轉(zhuǎn)過頭來,問道:“安歲,你要去看籃球賽嗎?”

      徐安歲將牛奶瓶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手上還有暖意殘留。她點點頭,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這場籃球賽是市里舉辦的,規(guī)格很高。一中籃球隊一路過關斬將地沖到半決賽,學校極為重視,組織學生來看比賽。觀眾臺上坐的人大半都是黑白色條紋的校服,想找到徐安歲猶如大海撈針,傅明澈懨懨地收回視線,給她發(fā)了條短信。

      “你來了嗎?”

      發(fā)送成功,他才想起徐安歲上學不帶手機。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又抬眼看向烏泱泱的人群——她應該來了吧。

      比賽很快開始,傅明澈沒再多想,將心思都放到球場上。一中籃球隊的實力毋庸置疑,成功地闖進決賽,決賽將在下周六舉行。

      這自然要慶祝一番,傅明澈怕徐安歲等他,想和她說一聲??煽慈硕忌⒘耍矝]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直到參加慶功會時,他才收到徐安歲發(fā)來的消息:“不好意思,我忘了?!?/p>

      那是種什么感覺呢?

      就是想拼盡全力展現(xiàn)自己最好的樣子給那人看,結(jié)果她只是輕飄飄地告訴自己忘了。

      怒氣一點點發(fā)酵,有噴薄而出的趨勢,傅明澈徑直回了家。

      到了樓下,他用小石子敲徐安歲的窗戶。她很快探出頭來,沒戴眼鏡,神色淡定,與平時無異。

      看到傅明澈,她似乎也沒感到詫異:“這么快就回來了?”

      “徐安歲?!备得鞒乎r少叫她的全名,清俊的面孔上泛起一絲涼薄之意,“是不是我的話在你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

      一直以來,他不知疲倦地靠近她,想觸碰到她最柔軟的真心,可到頭來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傅明澈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低聲喃喃:“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p>

      徐安歲嘴巴幾度張合,終是沒有說出話。她看著他的背影,垂下眸,眼底的陰影覆蓋所有情緒。右腳的傷口隱隱作痛,支撐不住,她無力地坐下。

      要為決賽做準備,籃球隊進行了一周的集訓,這期間傅明澈沒回學校,也沒和徐安歲聯(lián)系。以前再忙,他也會偷偷給她打電話,現(xiàn)在他開始了單方面的冷戰(zhàn)。

      之前都是他巴巴地湊上前去,現(xiàn)在他不主動,就更指望不上她了。好似兩人的關系全憑他來維持,想到這兒,他就一陣心煩意亂。

      好在他不是容易被情緒左右的人,一周后順利地和隊友拿下冠軍,回了學校。

      他人緣向來好,加上拿了冠軍,身邊簇擁的人不少。相比之下,徐安歲則形單影只,他心里又升起一陣煩躁,她就沒有別的朋友了嗎?

      兩人在走廊上相遇,徐安歲沒戴眼鏡,走近時才看清他,身形微怔,腳步頓住。他想到自己還在生氣,錯過身,率先走開。后來,他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她的走路姿勢不太自然。

      “她的腳怎么了?”

      身邊的同學回答:“好像被季閱的自行車給撞了,有一個星期了?!?/p>

      一個星期,不就剛好是籃球半決賽那天?

      想到這兒,傅明澈眉骨緊緊地往下壓。

      7

      徐安歲上周六原本打算一放學就去體育館,可老師臨時找她有事,耽擱了一段時間。結(jié)束后,她怕趕不及,小跑著去打車,沒注意看路,騎著自行車的季閱躲閃不及,把她撞倒。

      徐安歲的眼鏡脫落,當場“骨折”,腳踝也扭到了,疼得她直冒冷汗。季閱當即要送她去醫(yī)院,結(jié)果被拒絕了。

      “我想先去看籃球賽?!毙彀矚q掙扎著站起來,臉色煞白。

      季閱勸道:“比賽結(jié)束之后可以找同學問結(jié)果,先去醫(yī)院吧?!?/p>

      徐安歲搖了搖頭,態(tài)度很堅定。季閱拗不過她,只能陪著她一起去。

      他們到體育館的時候,比賽已經(jīng)過半,前面沒有位置,兩人在最后一排坐下。

      季閱記掛著徐安歲的腳,沒心思看比賽。而徐安歲緊盯著球場,眼里似乎有亮光。

      季閱覺得有些新奇,因為和徐安歲成績不相上下,他們倆經(jīng)常會被學校安排各種比賽、培訓,兩人的接觸不算少。但她始終給人一種淡然疏離的態(tài)度。

      這么鮮活的徐安歲,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中籃球隊勝利之后,徐安歲嘴角漾起一個淺淺的笑。很快想到什么,她收起了笑,終于把視線放到自己的腳踝上。

      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腳踝已經(jīng)腫得像饅頭一樣。

      季閱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可以去醫(yī)院了嗎?”

      徐安歲點點頭,臉上帶著歉意:“麻煩你了?!?/p>

      同是一中的學霸,季閱的人緣要比徐安歲好很多。他不僅性格開朗,還樂于助人,盡職盡責地陪她去拿藥、上藥。

      “我會還你的?!毙彀矚q本來不想麻煩季閱,可敵不過他的熱情攻勢。

      季閱擺手:“不用了,就讓我補償你吧,實在太抱歉了?!?/p>

      無奈之下,徐安歲只能接受。

      舊眼鏡是用不成了,好在徐安歲坐在第一排,勉強能看清黑板。但季閱過意不去,每天都來說服她去配眼鏡。他在學校本就是風云人物,這么一來,流言四起。

      徐安歲不喜歡被人關注,只能答應季閱放學一起去配眼鏡,但她自己帶了錢,沒打算讓他付錢。

      配好眼鏡已經(jīng)是傍晚,徐安歲拒絕了季閱送她回家的建議,去了公交車站。她慢吞吞地挪動著腳步,看見公交車站坐著的人時,身形一怔。

      落日泛起橘紅色的光暈,霞光灑在他的肩上,整個人似乎在發(fā)光,他的聲音有些不耐:“慢死了。”

      他的聲音并不算溫柔,可徐安歲覺得內(nèi)心軟得一塌糊涂,眼眶有些發(fā)澀,將他的名字在口中咀嚼一番后,慢慢吐出:“傅明澈?!?/p>

      “我腳疼?!?/p>

      傅明澈重重地吐了口氣,一聲不吭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上來?!?/p>

      他最見不得她服軟,因為她的一句話,他心里的防線頃刻崩塌,僅存的怒氣也消失殆盡。

      徐安歲愣了幾秒,乖乖地趴到他的背上。

      怕坐公交車擠到她,傅明澈打算背她去租自行車。

      “受傷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徐安歲看著他頭頂?shù)陌l(fā)旋,輕輕道:“對不起?!?/p>

      以傅明澈的性子,如果知道她受傷,他肯定沒心思再參加比賽、訓練。她知道他有多愛打籃球,這場比賽對他意義重大,不希望他受到自己的干擾。

      認識徐安歲這么久,傅明澈自然知道這聲道歉是示好的意思,便沒打算追問,卻沒想到過了半晌,她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他的耳朵:“你對我來說很重要?!?/p>

      8

      徐安歲的新眼鏡是圓形鏡框金絲邊,少了幾分呆板,多了幾分俏皮。

      “徐安歲要是打扮打扮,估計就沒?;ㄊ裁词铝??!?/p>

      “是啊,沒想到她這么好看?!?/p>

      聽旁邊的男生議論徐安歲,傅明澈心里升起一陣煩躁。他將課本砸到桌上,打斷他們的談話:“高三了,還不快去學習!”

      男生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咯咯笑個不停。

      “還真羨慕傅明澈,能得到學霸的一對一輔導?!?/p>

      “是啊,反正你也不愛學習,要不把機會讓給我們?!?/p>

      傅明澈冷笑一聲:“想都別想?!?/p>

      他臉拉得老長,一直持續(xù)到放學,見到徐安歲的眼鏡便氣不打一處來。聽說這是季閱選的款式,他徑直取了下來。

      無視徐安歲的惱怒,他把玩著手里的眼鏡:“這眼鏡太丑,我重新帶你去配一副吧?!?/p>

      徐安歲搶回來:“我覺得挺好?!?/p>

      傅明澈氣得牙癢癢,可看到她眼底的烏青,就氣不起來了。隨著高考的臨近,她越發(fā)刻苦,最近又悄悄熬夜學習。

      她的目標一直很明確,A大的天文系,父親的母校,門檻很高,必須加倍努力。

      可高考成績出來,她的成績差了三分。

      抑制許久的情緒終于崩潰,徐安歲當晚沒了蹤影。她鮮少做這樣出格的事,劉奶奶急得團團轉(zhuǎn),傅家一家人也跟著找。

      傅明澈第一時間去了小天臺,果然看到了徐安歲,小小一團蹲在地上,單薄的背影令人心疼。

      一直以來,她把對父母的思念深埋在心底,擰著一股勁,就為了實現(xiàn)這個愿望,沒想到最后還是失敗了。

      傅明澈坐到她的旁邊,揉了揉她的頭。

      徐安歲仰頭望著星空,眼眶里浮起水霧:“我好像離他們越來越遠了?!?/p>

      以前,她覺得父母變成了星星,她成為天文學家,或許就能離他們近一些。

      “不會的,他們既然變成了星星,無論你去哪里,都會守護著你?!备得鞒何罩氖?,冰涼的觸感使她垂眸,便看見手心里并排躺著兩支鋼筆——父親送給她的和傅明澈送給她的。

      “你還有其他路可以走,選別的學校,或者復讀,只要你愿意,我都會陪著你。”

      徐安歲眨了眨眼,腦子變得遲鈍:“你陪我?”

      傅明澈點點頭,似乎有星光點點在他的眸中散開,閃閃發(fā)亮:“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從說要保護她那天起,他就暗自加了期限——一輩子。從今往后,無論路途多艱難,他都會陪著她。

      “所以,歲歲,不要氣餒?!?/p>

      徐安歲摩挲著鋼筆上的紋路,心里的陰霾似乎慢慢散開了。是啊,也許有一條全新的路,正在等著她。

      9

      徐安歲選擇了T大的天文系,和傅明澈在同一座城市。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我?!备得鞒阂е桓舭籼?,笑得十分欠扁。

      徐安歲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鏡片折射出鋒利的光。

      前幾天傅明澈非要帶她去配新眼鏡。待她配好眼鏡,他一副得意揚揚的模樣:“這會兒順眼多了?!?/p>

      徐安歲沉默地向前走著,耳邊又響起他的絮叨:“那邊天氣冷,得多帶點厚衣服,到時候我們一起收拾……”

      少年的話語像風,帶著路邊的梔子花香傳入她的耳朵,彌留在心間,久久未散。

      徐安歲笑了,她好期待以后啊。

      編輯/王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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