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嵚
大宋重文輕武,話語權奇大的文官結黨也是常見操作。因此,自北宋開國后就黨爭不斷,但大多時候還是點到即止。哪怕在王安石變法時朝堂分成新舊兩黨,反對變法的舊黨最慘也不過調(diào)職貶罷,司馬光等舊黨首腦還能拿著高薪優(yōu)哉游哉地編書。
正是在這“點到即止”的爭斗里,經(jīng)過新黨的嘔心瀝血,大宋的變法事業(yè)隆隆推進。到宋神宗駕崩那年(1085年),曾經(jīng)窮得叮當響的大宋,財政儲備空前充裕,僅戶部掌握的錢糧就足以支用20年;軍隊滿血復活,多年來摁著老對手西夏暴打;曾竭力反對變法的蘇軾等舊黨骨干紛紛放下偏見,承認變法成果。
然而,隨著宋哲宗上位、高太皇太后力挺,大權落在蟄伏已久的舊黨手里。憋了十多年氣的舊黨一上位就開始報復,怎么惡心怎么來,免役法、均輸法、方田均稅法、保甲法統(tǒng)統(tǒng)被廢。就連大宋將士浴血收復的西北失地也被他們大筆一揮,又割給了西夏。
新黨當然不答應,于是朝堂上吵翻了天。怒火噴發(fā)的舊黨戰(zhàn)斗力爆表:不答應?那就往死里整!身為宰相的蔡確、章惇等新黨首腦很快被定為“奸邪”,相繼被貶到南方。這還不算完,被貶到安陸的蔡確只因?qū)懥?0首詩,就被舊黨借題發(fā)揮,扣上了“誹謗”的帽子。高太皇太后甚至下了“此山不可移”的死命令,將蔡確一貶再貶,導致他凄然死于廣東新興。蔡確的病故只是一場大難的開始,“乘勝追擊”的舊黨借機株連了77名新黨官員,興起一場場大獄。
這場牽動舉國官員的政治悲劇,就是宋代著名的文字獄“車蓋亭詩案”,北宋朝堂“點到即止”的底線至此被碾得支離破碎。更讓后人無語的是,整完新黨,舊黨繼續(xù)打壓,內(nèi)部分裂成“蜀黨”“洛黨”等各個派系,互相拆臺。
這段爭斗史稱“元祐更化”,但掐架如此,“更化”的效果能有多好?不到八年,占了便宜的西夏蹬鼻子上臉,不停侵擾邊陲;曾錢糧滿倉的國庫又空空如也,到了“農(nóng)民日益貧,商賈不行”的地步。
這場鬧劇隨著高太皇太后去世、支持變法的宋哲宗親政才算基本消停,但新黨的反擊又洶涌而來。
新黨首腦章惇就任后宣稱“司馬光奸邪,所當急辦”,接著就是一連串反攻的組合拳:舊黨當年整治了77名新黨,那就打回來!曾操縱“車蓋亭詩案”的梁燾等數(shù)十名舊黨骨干全數(shù)被貶,呂大防等數(shù)十人被“永不敘用”,就連曾出面保護過蔡確的舊黨范純?nèi)室脖粺o情株連,一路貶到永州。
在接下來近乎白熱化的清算里,已故的司馬光被追奪生前一切榮譽,還差點被開棺曝尸;高太皇太后被扣上“操縱廢立”的大罪,險些被宋哲宗追廢……到1098年,遭清算打擊的舊黨官員已有八百多人。
在宋哲宗的努力下,“積弱”的北宋雖再度幡然重振,還以“平夏城大捷”等重錘打得西夏再度俯首稱臣。但短暫的繁榮掩不住隱憂,經(jīng)過一場場“冤冤相報”的鬧劇,政爭底線蕩然無存,黨同伐異成風,官場生態(tài)極端惡化。
所以不難理解,為什么宋徽宗登基后,匯集在他身邊的都是蔡京、童貫之流;為什么宋哲宗去世時,國力空前強盛的北宋會使出那么多昏著兒,最終以“靖康之恥”落幕——王安石的變法理想、大宋王朝的強國機遇,最終被失去底線的黨爭無情葬送。
(摘自《百家講壇》)
◇ 羅振宇
我聽到過一個做事的方法:如果你現(xiàn)在面對兩個選項,但是呢,沒有其中任何一個選項明顯能好過另外一個,那咋選呢?那就隨便選一個好了,然后把它變成一個好選擇。
這句聽著非常醒目提神。為啥?你想,在我們習慣的思維里,總是想通過做選擇來過好這一生,什么選個好學校、好工作、好股票、好配偶,來優(yōu)化自己。
但是回頭一看這些選擇,你會發(fā)現(xiàn),其實往往分成兩類。第一種選擇呢,是看似有得選,但其實沒得選。比如,好學校就在那里,但是我考不取啊,所以它并不是我在當下存在的真實的選項。
而第二種呢,是看似很重要,其實糾結來糾結去,選哪個也都差不多。比如選配偶、選工作,在努力之前,你咋知道哪個好呢。
所以你看,人最重要的變量不是做選擇,而是在努力之后把選擇變成好選擇。
(摘自微信公眾號“羅輯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