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俊杰?楊林樣
說起當下備受矚目的一群“奇葩”,當屬《奇葩說》節(jié)目中的辯手,因為他們總有新奇的想法,又能自圓其說,各個智慧耀眼。而說到歷史上的“奇葩之最”,還得數(shù)嵇康、阮籍、阮咸等七位名士。他們經(jīng)常聚在竹林之下,與青山綠水為伴,喝酒、縱歌,風流瀟灑、不拘禮節(jié),后人稱之為竹林七賢。
嵇康經(jīng)常一個多月不洗臉,生性自由懶散。有次和好友山濤發(fā)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山濤當時是朝廷的吏部尚書,在他就要另外高就的時候,朝廷要他推薦一個合格的人繼任吏部尚書,他真心誠意地推薦了嵇康。嵇康知道此事后,立即寫了一封絕交信給山濤,因為他覺得山濤不懂自己內(nèi)心的追求,甚至是在侮辱自己。
阮籍的性情如孩子一般純真,欣賞狂放之人,蔑視禮法,最討厭裝模作樣之人。對討厭的人他直接以白眼看待,對喜歡之人他又可以馬上以青眼看待。據(jù)說阮籍的母親去世時,嵇康的哥哥嵇喜前去吊唁,嵇喜是混官場的,為名士所不齒,阮籍當場就用白眼看他,生生把他氣走。嵇康知道這件事后,明白阮籍所為何意,就抱著琴去他家,阮籍看見嵇康,轉(zhuǎn)怒為喜,白眼也變成了青眼。真性情的阮籍詩詞造詣很高,他的抒情詩流傳至今。
阮咸是阮籍的侄子,同樣嗜酒。有一次他看到親友在喝酒便湊上去,嫌用酒杯喝酒不夠快活,便用大盆盛酒痛飲,喝得狼狽不堪。別人笑話他像豬一樣,他不以為意,還一邊喝酒,一邊鼓琴,自得其樂。盡管如此,也掩蓋不了他的才能。他善音律,并留有音律專著,雖做官不太順利,一生也算快意。
魏晉是一個天下動亂的時代,民間生靈涂炭,官場腐敗陰暗,使竹林七賢看透了現(xiàn)實,想要隱居山林,擺脫塵世的羈絆。當竹林七賢意識到生命的短暫和可貴時,他們選擇及時享樂、縱情灑脫,以增加生命的厚度。他們所展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魏晉風度,是屬于那個時代的畫像。
何為魏晉風度呢?魏晉風度指魏正始年到東晉滅亡這兩百年的時間里,諸多名士所表現(xiàn)出的風度。他們崇尚自然、風流自賞、不慕功利、縱情任性,在哲學思辨、人格境界、文學創(chuàng)作和審美追求等方面展現(xiàn)出了獨特的人格精神與生活方式。那么,這種“奇葩”的魏晉風度是如何產(chǎn)生的呢?
第一,得益于門閥士族的興起。曹魏時開始推行九品中正制,后來,九品中正制逐漸演變?yōu)橐环N變相的世襲制,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而士族莊園經(jīng)濟的迅速發(fā)展使得一部分士族子弟無須投入勞動力生產(chǎn),便得以擁有足夠的物質(zhì)基礎保障他們能夠遵循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進行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
第二,受影響于儒學價值體系崩塌帶來的思想解放。隨著漢朝的衰落,中央集權無以為繼,戰(zhàn)亂頻頻,王朝迭變,君臣倫理受到?jīng)_擊,士人無可避免地對處于獨尊地位的儒學產(chǎn)生懷疑。到了魏晉,更是“學者以老莊為宗而黜六經(jīng)”。傳統(tǒng)價值觀的崩塌,促使士人在黑暗的現(xiàn)實中開始解放思想和自我覺醒。
第三,與玄學的發(fā)展興盛密切相關。東漢末年,政治黑暗,時局動蕩,許多士人為了能保全性命于亂世以及尋求寄托,轉(zhuǎn)向探討“本末有無”和“自然名教”的玄學。他們追求個人精神的獨立自由,以玄遠的胸襟、超脫世俗功利的審美眼光體會自然與關懷社會。
“竹林七賢”所表現(xiàn)出的縱情灑脫和放達胸懷,影響了很多中國知識分子的人格基礎。比如采菊東籬下的陶淵明、對酒當歌的李白以及祝禱千里共嬋娟的蘇軾等。細細想來,“竹林七賢”不是“奇葩”,而是豁達。
總之,我們可以在學習歷史故事的過程中,結合時代背景,感受思古之幽情,體悟人物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