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
從前車馬慢。去平遙古城的時候,媽媽給我講祖輩的故事,挑著擔(dān)要步行到省城去賣果子,走到平遙就賣光了,再挑著擔(dān)子回鄉(xiāng)。從家鄉(xiāng)到省城,坐火車是8個小時,高速上是270多公里,坐巴士要4個半小時。
上大學(xué)時,8個小時坐火車的旅程,第一次的感受是興奮。然而晃晃悠悠的滿是煙味和各種混雜味道的車廂,體驗并不美好,下車后,又被出遠(yuǎn)門看世界的新奇替代了。那還是綠皮車的慢車時代。
后來更多是坐巴士。印象深的是一次回程。下午三點出發(fā),很新奇地一個人坐在了樓上的第一排。面前大大的窗玻璃外便是延伸到遠(yuǎn)方的長長的高速公路。放下了手機(jī),眼睛盯著窗外的路和景。
路邊的指示牌,從0米到50米,再到100米,飛馳一般掠過。100米的距離,只是瞬間。但從上高速后的0公里到270公里,便足足行進(jìn)了四個多小時。這四個多小時里,天空從燦爛的亮到溫柔的橘色再到暗沉的暮色,我的眼睛記錄了時間流過的這一切變化。
想起去北京的一次,坐火車?;疖嚧┬羞^一座座山,一路向北。夕陽西下,落日熔金,落下萬丈光芒,車窗外的塞外平原風(fēng)光,像一幅畫,久久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還有一次便是去西藏。也是一個人坐火車。到達(dá)格爾木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停留時間很長,便下車走了走。雖是夏天,夜晚的風(fēng)也很涼,但呼吸著不一樣的空氣,吹著不一樣的高原的風(fēng),還是很激動。從格爾木到那曲,又走了10個多小時,風(fēng)光不停變幻,草場越來越遼闊,蜿蜒的河流也越來越長。車廂里的人不停地激動呼喊著,快看,那里有羊,是藏羚羊嗎?于是,更多的人趕緊舉起手中重重的相機(jī),捕捉生靈的畫面?;疖囈宦芳佑秩杠S地開往了拉薩。
去西藏是我坐火車最久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