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彤
古人用“業(yè)精于勤,荒于嬉”來激勵子女;如今,長輩們也常用“玩物喪志”來告誡我們嚴于律己、遠離誘惑,督促我們用心學習。放眼當前,人們對“玩兒”的理解過于膚淺片面。那么何謂真正會“玩”?
會“玩”不等同于“放縱”。網(wǎng)癮青年僅僅為了享受沉浸于虛擬世界的快感、逃避現(xiàn)實而放縱自己,最終導致一事無成。但是真正的“玩”,應是以最放松的心態(tài),心無旁騖地,認真持續(xù)地做自己最喜歡的事。通過《最強大腦》一戰(zhàn)成名的水哥王昱珩,是被多少人羨慕的對象,但他卻說:“我只想安心做一個閑人,玩著生活是我的宗旨。”他把家打造成一個“森林公園”,從熱帶雨林到高寒植物,從海龜?shù)禁W鵡,眾彩紛呈;他從琴棋書畫到做機器人,樣樣精通。就連制作他的經濟來源——小園林樣本,也從不貪圖速度、爭取銷量,他是真的熱愛制作的過程,用玩的心態(tài),做自己的工作。即便如此,他從不認為自己擁有最強大腦,“我只是做事非常專注和認真而已?!?/p>
“玩兒”是對知識、能力的輸出。想要玩得精,足夠的積累與沉淀是必不可少的前提。這兩年小有名氣的清華“網(wǎng)紅”畢嘯天,出了很多篇點擊量突破十萬的爆文。這些文章大多是類似于“如何在霧霾天安全出行”、“秋衣內穿還是外穿更保暖”等生活中搞笑的小研究。起初,很多人說他不務正業(yè)。好好的清華學霸不研究你的化學,跑來寫這些小兒科的公眾號不成大器。但是,他喜歡用科學的方法研究生活中的小問題,這也成功地引起了很多學生對科學的興趣。他的成功,是把自己多年積累的知識資本,變成一場“游戲”來玩給你看。
玩物喪志,究其根本,不過是世俗之人對我們的評價。何為“有志”,何為“無志”,并沒有很明了的界限。人們常說的有志,大多是學習好、對社會有貢獻或是賺錢多等等。但在我看來,人生漫漫,我們不該把自己的人生限制在一條已規(guī)劃好的道路中。做任何事,不該先尋找他的功利性,而應遵從自己的興趣。若事事、時時都按照世人所限定的美好志向去完成,則將一眼望盡人生,甚至看到死亡,這樣的人生又有什么意義可言?十年前書刊報紙中大肆報道的哈佛才子劉亦婷,如果以眾多家長們看中的有沒有考上重點大學為標準,她無疑是佼佼者。但是光輝背后是她的父母對她泯滅人性的嚴格管教,已經把她對生活的熱愛扼殺在搖籃中。果然,畢業(yè)以后的她終究成為了普通人??梢?,沒有了“玩”一般的心態(tài),即使成志,也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木心曾說:“玩物喪志,其志小;志大者玩物養(yǎng)志?!毕碜u中外的文物鑒賞家王世襄先生,對自己的總結是“這輩子沒干別的,凈玩兒了”。我們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先生的自謙之詞,但是也許他從來沒把他所研究的內容當成事業(yè),他只是用一輩子享受收藏帶給他的樂趣。由此可見,用“玩兒”的態(tài)度,更能成大事。
泰戈爾曾說:“功利主義的人生就像一把沒有刀鞘的刀子,鋒利但不好看。如果生活這盤菜,用這樣的刀來一刀切,便是一種讓人難以釋懷的悲哀。”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聲。吟無用之詩,品無用只茶,讀無用之書,賞無用之畫,玩著生活,卻更能因此活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