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株古道也稱為喀喇昆侖之路,它位于亞洲的心臟,從新疆南部的皮山縣桑株起,穿越世界最高的山脈,到達印度的列城,構(gòu)成了印度和中亞之間的橋梁。這條喀喇昆侖之路,是殘酷之路,但也可以發(fā)現(xiàn)奇異動人的景色。
1走向賽圖拉。
2回望河谷。
3唐克爾鄉(xiāng)杏子豐收的季節(jié)。
幾年前,我通過一本《未完成的探險》小冊子認識了德國探險家特林克勒,以及穿梭于昆侖山和喀喇昆侖山之中的桑株古道。2008年冬季,我第一次沿特林克勒的足跡進入了桑株古道,到達了海拔4000多米的曲谷達克高山牧場。昆侖山的冬季寒冷到了極致,望著近在咫尺高高聳起的桑株達坂,風雪嚴寒阻止了我們前行的腳步。2009年、2019年我兩次率探險隊再次進入桑株古道,經(jīng)過4天的攀登,當我們站在海拔5050米的桑株達坂,眺望一望無際高山雪嶺,我再次體會到特林克勒對喀喇昆侖之路描述的含義,也真正理解了為什么古往今來人們會不辭辛苦地往返于如此艱險的旅途。
7月20日,我們駕兩部越野車離開了烏魯木齊,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第三天到達了1700公里外和田皮山縣康克爾鄉(xiāng)。
桑株古道也稱為喀喇昆侖之路,它位于亞洲的心臟,從新疆南部的皮山縣桑株起,穿越世界最高的山脈,到達印度的列城,構(gòu)成了印度和中亞之間的橋梁。在西方探險家進入西域時,昆侖山地區(qū)人煙稀少,離皮山縣30多公里的桑株村所轄地域成了昆侖山腳下、塔里木邊緣的小綠洲。一個世紀過去了,桑株村成了一個擁有5000多人的大鄉(xiāng)村,這里也是從西藏和印度沿桑株古道進入塔里木綠洲的第一村。
康克爾鄉(xiāng)是皮山縣最小的一個鄉(xiāng),它管轄桑株村、烏拉村和柯爾克孜民族村,總?cè)藬?shù)不足1400人,大都是柯爾克孜牧民。由于桑株古道是塔里木綠洲進入西藏和克什米爾地區(qū)的秘道,管控非常嚴格,進入康克爾鄉(xiāng)要經(jīng)公安邊防、鄉(xiāng)村派出所幾道卡子,沒有和田皮山縣相關(guān)部門許可和邊防通行證根本進不去。
康克爾鄉(xiāng)自古以來以個大、肉厚、香甜的杏而出名。我們到達時正是杏子成熟的季節(jié),房前屋后,山坡谷底隨處可見碩果累累的杏樹,在村舍東側(cè)的河床上,豐收的人們在忙碌著。康克爾鄉(xiāng)是昆侖山腳下的世外桃源,不僅景色優(yōu)美,人們也很淳樸好客。第一次進入康克爾時,我們住在了馱工托乎提木薩家。10年過去了,當2019年再次進入和田康克爾時,呈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舊時的土路被寬闊整潔的柏油路取代。這次我們住在馱工艾比江家。
1在古棧道上行軍。
2桑珠巖畫。
康克爾鄉(xiāng)的牧民世代生活在大山之中,很少與外界交往,歲數(shù)大點的村民幾乎不懂漢語,我們的馱工也不例外,和他們交流只能用簡單的維語單詞和手勢。最終我們租用了8頭毛驢,馱工也由原定的2人增加到4人。
出發(fā)的當天早晨,鄉(xiāng)政府不遠的烏拉其村委會門前聚滿了送行的人,喧嘩聲和毛驢的鳴叫聲交織在一起。11點隊伍離開了村委會,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們邁出的第一步似乎與一個世紀以來西域探險家的腳步相重疊。
桑株巖畫在村子的最南邊,刻在一處不高的花崗巖山體下面,其面積雖說只有1-2平方米,但它是昆侖山區(qū)著名巖畫,內(nèi)容涉及放牧、狩獵、星辰,是生活在昆侖山區(qū)先民們的生活寫照。據(jù)考證,巖畫少說也有兩三千年歷史,1927年特林克勒路過此地時,才將桑株巖畫公布于世。
對昆侖山而言,一年只有兩季,每年的10月大雪封山直到來年的5月,夏季才是古道開通的季節(jié)。7-8月由于受塔克拉瑪干沙漠氣候的影響和強烈的紫外線的照射,山區(qū)的氣溫急劇升高,冰雪融化形成無數(shù)小溪匯入桑株河。每到傍晚,清澈的桑株河瞬間異常渾濁,洶涌的河水裹著泥土和卵石咆哮而下,猶如萬馬奔騰勢不可擋。
3女隊員騎毛驢渡河。
正午時分,當頭的烈日灑向貧瘠的昆侖大地,極其干燥的河谷沒有一絲微風,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我們的激動和興奮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悶的腳步聲和淋漓的汗水。河谷越來越窄,水聲越來越大,湍急的河水沿著河谷東側(cè)的峭壁順勢而下,在離河道幾十米高的峭壁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依稀可辨,這便是穿越河谷人工開鑿的棧道。這條棧道起于何時?是誰開鑿?我們無人知曉,在史書上也找不到任何記載,但從棧道上巖石磨礪的程度上看,這條棧道至少也有上千年了。不論是遠古的先民,還是早年的商旅,棧道是他們賴以生存和走向西藏和印度的必經(jīng)之路。
4路極其陡峭,毛驢也難以行走。
5路極其陡峭,毛驢也難以行走。
千百年的風雨侵蝕,棧道破碎不堪,許多塌方斷裂的路段用紅柳和石塊修復起來,人走在上面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在我看來有些路段毛驢根本無法通過。為了保險,我從毛驢身上取下了裝有團隊經(jīng)費、照相機和攝像機的背包,以防老驢失足,墜入洶涌的桑株河里。當隊員們在相互保護下通過了第一段棧道之后,我們目睹了毛驢過棧道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棧道依著地形山勢而開鑿,馱著沉重行李的毛驢根本無法靠自身的力量爬上陡峭的棧道,往往是四個馱工一起趕一頭驢,又是牽,又是推,加上棍棒的敲打,強行讓驢通過。站在不遠處的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毛驢顫抖的四肢,驢蹄的鐵掌與巖石劇烈的碰撞發(fā)出的響聲緊緊揪住我們的心。一頭馱著三個大包的毛驢終于堅持不住了,臥在了一處狹窄陡峭的棧道上,毛驢的一條前腿卡在了石縫中,馱工用木棍敲打毛驢,拼命掙扎的毛驢后腿突然踏空掉入了懸崖,原本心提到嗓子眼上的我們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陷入絕境的毛驢,在馱工的努力下脫離了險境,但后腿的關(guān)節(jié)處被巖石劃開近10公分的口子,鮮血直流,我們趕緊用繃帶對傷口進行包扎。
我真佩服昆侖山區(qū)的毛驢,它不但具有極強的耐力、高海拔的適應性和生存本能,像這樣殘缺的棧道駱駝和馬匹是無法通過的。
1翻越桑株達坂的馱隊。
2翻越桑株達坂的馱隊。
太陽落山前我們到達了地圖上標有阿喀孜的地方,這里有個簡易的鐵索橋,過了橋在河西岸的高地上有一戶人家,這也是我2008年冬季考察時住過的人家。河東岸有一個破舊的羊圈和兩間干打壘的房子,房子周圍沒有樹,只是在夏季有依明的兩親戚在此放牧。正是由于這種關(guān)系,馱工依明執(zhí)意要把營地扎在河東。
晚飯后天色黑了下來,河水也暴漲起來,渾濁的河水震耳欲聾,我和3個隊員顧不上一天直線距離25公里的跋涉,打著頭燈向河西岸走去。
第一次穿越時,我和隊友到達此地時已是饑寒交迫,樸實善良的主人把我們讓進了屋。在昏暗的油燈下,慈祥的女主人默默地往火爐中添加著柴火,一個衣著襤褸的小女孩靜靜地依偎在她的身邊。這一場景對生活在昆侖山深處的人來說是再普通不過的,可對我視覺和心靈的沖擊是令人難以忘懷的。
當我們的隊伍在河東岸行進時,對岸的女主人就看到了我們,她堅信這伙人一定是曾經(jīng)在她家住過的人,一定會來看她的。當我們在她家門口時,她顯得格外高興,她用那雙粗糙有力的手拍打著我的肩膀,一個勁重復著亞克西(好的意思)。從生硬的交談中得知,女主人今年也不過30歲,不到20歲就嫁到了烏拉其村,絕大部分時間生活在昆侖山深處。由于男人常年在百公里外的三十里營房附近放羊,自從有了孩子之后她再也沒有走出過昆侖山,母女倆相依為命,孤零零地守候著大山深處的院舍。
3和母女倆再次重逢。
曲谷達克是桑株達坂以南的高山牧場,它平均海拔4200米,也是古往今來人們翻越達坂前最后的落腳之地。從阿喀孜到曲谷達克直線距離少說也有50公里,海拔會迅速地上升到4000多米,不僅要通過更險的棧道,而且還要頻繁在河水中穿行。為了能盡快地適應高海拔地,安全地通過險境,出發(fā)前我就叮嚀每個隊員:照顧好自己就是對團隊的最大貢獻,只要能走就不要騎毛驢。
出發(fā)沒多久我們來到了河叉,一條來自東邊山谷的河流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不由分說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河中,當我登上對岸后,突然發(fā)現(xiàn)老馬從容地從一個鐵索橋上走了過來。
通過昨天的“演練”,隊員們在棧道上行走速度也快了許多,兩個小時后進入了一處狹窄的河谷,兩側(cè)高山聳立,湍急的河水緊貼著我們右側(cè)山體咆哮而下。在我們行進的河岸上堆滿了山洪推下來的卵石,讓人感到費解的是,河岸上還有一堵厚約2米、長約80米的卵石壘砌的墻。它依山勢而建,墻橫斷河谷,從它那殘缺不齊的墻壁可以猜測出,這個墻至少也經(jīng)受了近一個世紀的風風雨雨。從工程量和用途上來看,它也絕非是當?shù)氐挠文撩褡逅鶠?。這個墻究竟建于何時,用以何途,令我疑惑。如果是處于軍事目的,那為什么詳細記錄這條古道的特林格勒也沒留下任何筆墨呢?
中午時分,當我們登上一個山崗,視野豁然開闊,一個由綠樹簇擁的院落坐落在河谷中央,這便是特林格勒提到過的庫爾梁。這是一個古老的牧場,常駐有幾戶柯爾克孜人家,每到夏季,依明80多歲的岳父就會到這里放羊。柯爾克孜人大都分布在昆侖山、喀喇昆侖山及昆侖山與天山的山結(jié)一帶,是一個與高山為伍的民族,惡劣的環(huán)境造就了他們堅強的體魄。當我們沿著河道向庫爾梁行進時,看到了一隊從桑株達坂過來的牧羊人,他們身背行囊,穿著露著腳趾的解放鞋,在沒有棧道的峭壁上攀爬跳躍,身手之矯健讓我們這些戶外老驢望塵莫及。
1曲谷達克高山牧場。
2跨越桑珠河谷。
前方的道路被河流阻斷,前面的峭壁上沒有棧道,我們別無選擇只有強行渡河。中午的河水漲了許多,已經(jīng)沒到了毛驢的肚皮。也許是“回家”心切,當我們趕到河邊時,毛驢已經(jīng)渡過了河直奔庫爾梁。輪到我們可沒那么幸運,湍急的河水把老張的涉水鞋沖走;田慧雖有馱工保護,還是被沖倒在河中;鄭燕更倒霉,她的小腿被激流中的暗石撞傷,皮下血管破裂,小腿上瞬間鼓起了拳頭大的包。
3冬季的曲谷達克高山牧場。
4先民們在古道上留下的石柱。
一路上我們不停地攀爬,直到傍晚才到達地圖上標有蘇干特阿合側(cè)的地方,暴漲的河水也阻止了我們的腳步。這里海拔3000米,有一塊昆侖山中不多見的綠地,蔥綠的草坪中簇擁著茂密的馬蓮草,清澈的山泉匯成涓涓流淌的小溪。累了一天的我們,四肢展開躺在草坪上,享受著大自然賜予我們的恩惠。
次日,從蘇干特阿合側(cè)南行不久河谷漸漸開闊,遠處巍峨的雪山像一堵巨大的城墻把河谷隔斷,河谷盡頭跌宕起伏的山丘便是曲谷達克。發(fā)源于南部雪山的一道道冰川,順山谷而下,與山丘相連。在接近山丘時,河谷開始向東南方向延伸,河水漸漸小了下來。在河谷轉(zhuǎn)彎處有一個向西延伸的山谷,十幾個1米多高的天然石柱“一”字形排列,靜靜地聳立在山谷的入口處。每個石柱的上端都放有獸皮和石塊,這些石柱象征著什么也無從考證。我和隊友老馬相信這是千百年來往于古道的人們的一種祭祀。我倆也走向石柱,虔誠地放上了一個小石塊。一個個聳立的石柱,一塊塊壘起的石頭,似乎在向我們訴說著古道的滄桑。
曲谷達克四面環(huán)山,每到夏季,雪山的融水滋潤著貧瘠的山丘,成群的牦牛在山坡上悠閑地游蕩。這里幾乎不用放牧,因而也看不到牧羊人。當我們沿著牧道攀登到海拔4100米的一處高崗時,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派藍天、白云、雪山、草地交織成的美麗畫卷。我們冬季考察時住過的牧屋,依舊孤獨地聳立在對面的山坡上。我們都放松下來,躺在山坡上享受著微風和陽光的沐浴,心想今天的營地應該在不遠處的牧屋。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我們眼巴巴地朝著牧屋方向眺望,始終沒有見到牧屋出現(xiàn)。無奈,我們繼續(xù)沿著牧道向上走去。和馱工會合后,依明告訴我,如果在牧屋扎營,一天時間翻不過桑株達坂。我們跟著驢隊繼續(xù)向上走去,一路上我不停地問依明什么時間到宿營地,他只是簡單地回答“阿孜”(“快了”的意思)。他這個“阿孜”一直讓我們爬到了天黑。
海拔越來越高,原本稀疏的牧草也看不到了,隊伍艱難地在布滿礫石的山坡上攀爬,稀薄的空氣讓人透不過氣來。當我們轉(zhuǎn)過一個山梁后,一條向西延伸的小道通向高高的山梁。山梁后面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山橫亙在面前,毫無疑問,所謂的桑株達坂就是大山之巔。當我到達海拔4300米的一個山梁下時,隊伍已經(jīng)拉開了很長距離,我也感到力不從心,身上唯一的負重——相機也交給了駝工。夕陽已被達坂遮住,遠去的驢隊,像一個個小黑點在“之”字形的小道向上蠕動。“在這條喀喇昆侖之路跋涉,紅塵中的一切享受都會變成精神負載,微不足道的困難都會被放大到極致?!敝挥兄蒙碛诶龉诺乐械娜瞬拍荏w會到特林格勒的描述。
晚上氣溫降到了零度以下,強勁的山風不停地刮著,累了一天的人們早早就鉆進了帳篷。老甄和小張在頭燈下準備明天的早飯,我和依明清點著食品,要留下一些食品以保證驢隊返回時的供給。
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陽照亮了山頂,一條清晰的 “之”字形牧道直通山頂。1951年,為打通從新疆進入西藏的道路,新疆軍區(qū)曾在桑株達坂附近勘探,打通了這條馱道。直到1957年10月6日新藏公路開通之前,它一直是進藏部隊的供給線。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馱道大部分路段被崩塌的礫石所掩埋,別說駱駝就連毛驢也難以通過。
我們沿著更陡峭的牧道一步步地向上攀登,高山缺氧,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似的,每走幾十步就要停下來大口地喘氣。3個小時后,當我們站在海拔5030米的達坂上時,鱗次櫛比一望無際的雪山令人心曠神怡。回首俯視1500米下的曲谷達克牧場,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在桑株達坂上得到了充分的驗證。雖說是夏季,但達坂的南坡冰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在陡峭的山坡上,人工修筑的馱道正好成了駐雪之地,馱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冰道。幾天的行走驢蹄上的鐵釘早已磨平,毛驢走在駝道上如同穿著冰刀下山。在許多路段,往往是四個馱工“護送”一頭毛驢。我們相互攙扶著踩著毛驢踏出的痕跡向下挪動,時而會看到路邊礫石上殘留的堆堆白骨。據(jù)考證,這條路也是7至10世紀西藏高原通往新疆的古道。近代,這條古道在軍事上也發(fā)揮過重要作用。
翻越達坂意味著上多高就要下多深,下達坂后,我們一路在狹窄縱深的山谷中穿行,直到傍晚上也沒看到一個合適的宿營地,無奈只能在有洪水、落石裹挾的峽谷中扎營。
翻過桑株達坂后我們進入了喀拉喀什河谷,在地圖上標有蒙古包的地方有一座干打壘的院落,從周圍粗大的柳樹可以看出,一百年前就有人在此居住。在院落西邊高聳的山壁上有許多洞穴,在洞穴的門口能看到人工壘砌的門欄,洞穴之間有通道相連,也有的洞穴開鑿在垂直的山體之上,使人難以進入。這些洞穴是昆侖深處穴居人的“家”,特林克勒對此也有所描述,但洞穴開鑿于何時,穴居人究竟是何等民族也無從考證。
1洞穴開鑿在垂直的山體上。
2翻越常年冰雪覆蓋的桑株達坂。
喀拉喀什河是新疆和田兩大河流之一,它發(fā)源于喀喇昆侖山,在下游與玉龍喀什河(白玉河)匯合形成和田河,最終流入塔克拉瑪干沙漠。離開蒙古包不久,喀拉喀什河阻斷了我們的去路,我們又踏上了棧道,可是沒走多遠突然發(fā)現(xiàn)棧道塌陷形成了一個3米寬的斷崖。驢隊別無選擇只能返回到蒙古包,從洞穴的那座山上翻過去,這一個往返最少也要3-4個小時。一想起翻越桑株達坂的痛苦,寧愿冒險去攀登懸崖也沒人返回去翻山。攀登這座高50米,坡度超過70度的懸崖是整個行程中最危險的路段,一旦失手就會墜入洶涌的喀拉喀什河中。
我們翻過懸崖后發(fā)現(xiàn)一個簡陋的鐵索橋橫跨小河,過橋后我們沿著喀拉喀什河谷而行。黃昏時到達了佩里塔含西,這里只有一戶人家。當從房主人那了解到再有20公里就到賽圖拉時我們徹底放松了。
3翻越常年冰雪覆蓋的桑株達坂。
4行進途中。
賽圖拉是219國道路經(jīng)之地,以東10公里便是新疆的軍事要地三十里營房。在國外地圖上三十里營房的位置標為Shahidulla,這和賽圖拉地名相似。賽圖拉聽起來不像中國的地名,實際上它是維吾爾語的譯音。早在一個半個世紀前,清朝政府就在賽圖拉設(shè)防,在219國道上就能看到高山頂上聳立的哨所,哨所的下方便是軍營遺址。
經(jīng)過6天的艱難跋涉,當我們渡過最后一道險關(guān)圖日蘇河,下午3點到達了賽圖拉。之后沿著國道抵達考察活動的終點三十里營房。
從三十里營房沿219國道東行46公里到達康西瓦,再向南沿國防公路行駛120公里便到達了與克什米爾接壤的喀喇昆侖山口,中國最高的哨所神仙灣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