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蘆葦蕩

劉波濤

葦莖搖曳，葦花飄蕩，那楚楚動人的窈窕身姿隨風而舞，“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多么浪漫的意境，不由讓人帶著幻想和渴望去追尋理想之地。

蘆葦蕩，每一提起這名字，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革命樣板戲“沙家浜”中，新四軍轉(zhuǎn)戰(zhàn)其中與日本鬼子斗智斗勇，游擊作戰(zhàn)的壯烈場面。

我要說的蘆葦蕩，可不是壯烈激情轟轟烈烈的作戰(zhàn)場面，而是與我相伴相隨多年，一幕一幕活生生的生活情景。在老家官湖鎮(zhèn)，離我家不遠處有一片不小的蘆葦蕩，白天絢麗多彩，晚上陰森可怕。讓我記憶猶新的是，老家的蘆葦蕩距離邳蒼公路非常近。七十年代，在我上小學時期，因年齡小膽量也小，如晚上沒有人作伴，我一個人是很少出門的。聽老人講，我家附近蘆葦蕩里面，有兩堆墳冢，不知是誰家的老祖墳，所以自知道這事后，這塊陰影就深深地印在了我腦海里。

每當遇特殊事情，夜晚我一個人路過蘆葦蕩時，那陰森森大片的蘆葦蕩，不由地讓我頭皮發(fā)炸，腿發(fā)軟，恐懼油然而生。不經(jīng)過還不行，那就得硬著頭皮咬緊牙關自我打氣，一步三回頭帶著小跑急速發(fā)抖而行，腦子里總是感覺身后有個幽靈在悄悄地跟著我，此時此刻，那種害怕，真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為了抓緊快速到家，我是三步并作兩步急速行走，剛到家門前，我快速推開大門，隨后又使勁“咣當”一聲把大門死死地關上，這時心情才稍微平靜一下，我用顫抖的手撫摸著亂跳的胸口，嘴里還不停地說：“謝天謝地總算到家啦?！敝笠幻X門，滿是冷汗。

如遇風高夜黑并摻雜著電閃雷鳴的天氣，這時在“溜”過蘆葦蕩時，那種恐怖害怕的心情，就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

利弊相依，雖說蘆葦蕩困擾著我幼小的心靈，可是它利民的一面也是可贊的。在每年的七八月份，待蘆莖挺拔、蘆葉綻放、蘆花飄逸之時，那一望無邊綠油油的蘆葦蕩，也給附近村民帶來無限的快樂和實用的價值。時髦的美男俏女們，紛紛來到美麗的蘆葦蕩，觀賞蘆葦?shù)拿雷耍澝捞J葦高尚的情懷，并依偎在亭亭玉立的蘆葦邊，留下美麗的倩影。

每逢端午節(jié)到來，周邊村民們便手提菜籃，哼著小調(diào)，美滋滋地來到蘆葦蕩。用他們勤勞之手，打下片片蘆葉，回到家中用清水洗刷干凈，在蘆葉中放入潔白油亮的江米，用靈巧雙手包成一個個俏美的粽子，然后放入鍋中開始蒸煮。待粽子快要煮熟時，蘆葉的清香味便從鍋縫飄散而出，慢慢地氤氳著周圍，那醉人的芳香，叫人還沒吃到粽子，便早已垂涎三尺，急不可待就想大吃一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及社會建設發(fā)展所需，七十年代末，家鄉(xiāng)的蘆葦蕩被砍除殆盡。雖已過去近四十年，它對我的影響，點點滴滴，仍在腦?？M繞，揮之不去。